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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面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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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娇脆的声音传来,宝宝一袭白衣裙,一脸不太高兴的走进来,嗔道:

  “方才你说『最好快点』,是什么快点?”

  方自如和阴武差些儿看傻了眼,以偷儿辈特有”贼眼”以审视珍奇的目力看着宝宝,也为她的美丽倒吸口气。

  秦宝宝被看得不自在,毕竟养尊处优已惯,自有一娇气与威仪,冷哼一声打醒他帅徒俩,怒道:

  “你们又把我当古董来看,早知道就不来了。”

  秦宝宝的绝招──转身就走。

  方自如忙出声道:

  “是不是瓢把子要你来传话?”

  头也不回,秦宝宝道:

  “没错,但是我忘记了。”

  阴武及时说上一句留住这小刁钻:

  “我有新玩意儿,你不要么?”

  立刻眉开眼笑,秦宝宝蹦蹦跳跳的跳回来:

  “在那里?哦,我快被大哥闷死了。”

  阴武将七个纸面具拿出来,秦宝宝兴高彩烈的一个个拿起来戴着玩,她自己觉得很好玩,方自如二人可有些不敢恭唯。

  其它的笑脸面具倒也罢了,只那个小丑面具戴在宝宝脸上,完全掩盖住她可爱的一面,变得十分滑稽可笑,阴武没他师父自制力强,忍不住嗤笑出来。

  “有什么可笑?”秦宝宝是奇怪多于嗔怒。

  阴武憋住笑声,道:

  “大当家呢?”

  秦宝宝像小孩子背书似的念着:

  “大哥正忙着,所以由我来邀请方大侠,今晚戌时莅临『镜花阁』,大哥要为你洗尘接风,把臂言欢。”

  方自如大笑道:

  “瓢把子还是这么客气,请回复说我师徒这厢先谢了。”

  秦宝宝笑着颔首,拿着面具告辞。

  阴武吁口大气,道:

  “她今天真乖。”

  贼头贼脑的方自如却奇道:

  ”不对啊,这事瓢把子只稍派个人来说就可,怎么会也单独出门。”

  阴武见怪不怪,道:

  “大概腾不出人手,宝宝自告奋勇。”

  怪笑一声,方自如道:

  “她愈是自告奋勇,愈表示有问题。”

  话落,人也急忙出门,马车正走一会,方自如追了一程,走的朝堂口的路线,却始终见不到那辆漂亮的马车,心知有异,也顾不得卫紫衣的约会,直门进堂口求见卫紫衣,阴武赶了上来,道:

  “师父,也许宝宝另有其它任务,您老太担心了。”

  方自如自信道:

  “从宝宝出现至今,瓢把子尚未派过任务给她。”

  秦宝宝曾救过方老大性命,方自如侍母至孝,对宝宝的感激是无以言喻,只要有机会,就会尽一切力量报答。

  不久卫紫衣大步走出,略呈疲色,却不减神采,笑道:

  “方兄如此想念小弟,迫不及待的赶来相会,真是让人感动。”

  方自如哭笑不得,道:

  “别肉麻当有趣了,瓢把子,宝宝呢?”

  卫紫衣哈哈一笑,他当然知道方自如不会在他忙得昏头转向时来打扰,只是想轻松一下闻言失笑道:

  “大侠盗的消息真灵通,你从何知道宝宝回来了?”

  阴武失声道:

  “大当家不是派宝宝去邀请我们今晚宴客?”

  卫紫衣一怔,道:

  “今晚酉时在『水月楼』宴客没错,但宝宝──”

  他知道事情有异,这时阴武又道:

  “不对,宝宝说是戌时在『镜花阁』难道他记错了?”

  卫紫衣微愠道:

  “我看又是这家伙在恶作剧。”

  立刻派人找宝宝,当然是找不到,结果找来原先派去送信的人,原来他也上了当,以为宝宝真的是大当家要她代替去邀请客人的使者。

  秦宝宝那天真无邪的表情,很容易让人相信她一言一行,卫紫衣哭笑不得之余,有更深的怒意:

  “这孩子明知我没空照顾她,偏偏又来捣蛋,万一发生事情怎么办?哼,说得好听要像大人一样照顾自已,所作所为还是那么任性。”

  心里生气,却也不能丢下不管,方自如见状安慰道:

  “瓢把子,也许我们都多虑了,宝宝只是出去透透气。”

  卫紫衣摇头叹息,道:

  “也只好这么想,我确实没时间陪她,也腾不出人手去寻访,这孩子太顽皮了,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方自如沉吟道:

  “我和武儿到各处看看,酉时在『水月楼』见。”

  眼中泛着欣喜,卫紫衣道:

  “方兄,真是太感激了………”

  “自己人,瓢把子这么说就见外了。”

  方自如和他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笑容,和阴武出门而去。

  卫紫衣接过属下端来的茶,边喝边打算:

  “宝宝不听话,回来非教训不可。”

  想到宝宝挨骂时忏悔可怜的神情,卫紫衣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喃喃道:

  “以她的聪明机灵,不难在江湖上立足,只是天性调皮捣蛋,有时又太天真迷糊,没有我随时看管,真不敢想象她能不能活过二十岁,不过这对我而言是极幸运的事,宝宝是不会似江湖女侠那样咄咄逼人,相较之下,她实在太可爱了。”

  尽管疼爱至深,卫紫衣钢铁般的心,不容他视而不见宝宝的胡闹,说什么也要教训这顽皮的姑娘。

  喝完茶,又恢复冷静,卫紫衣重入内室为工作付心力。X X X方自如师徒在南京城里转了一圈子,亦不见宝宝或那辆漂亮马车的影子,阴武忍不住要开始诅咒宝宝不得好死,专门整人,将来一定下十九层地狱。

  方自如呵责道:

  “你小时候也不是什么乖小子,少来这壶不开提那壶。”

  阴武不服道:

  “师父,宝宝可不算是小孩子了。”

  “是小孩子。”方自如更正道:

  “才十多岁,能有多大?再则她自小受到过份的保护,怎么看都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不是很可爱么?”

  阴武咕哝道:

  “她不敢作弄您,所以您觉得她可爱,做徒弟可没这么好命,吓得都不太敢回家,才免得着了她道儿。”

  啐一口,方自如骂道:

  “少没出息!”

  阴武黧黑的面庞,很难看出是不是脸红,却有腼腆之色,跟在师父后面,微低着头,这时,陡地──

  一个半大孩子撞进他怀里,”唉哟”一声,跌倒在地。

  阴武回省过来,见是一个小道土,忙把他扶起,道:

  “你没受伤吧,小师父。”

  “没事,没事!”

  小道士空明连连挥手,摇摇摆摆走了。

  方自如走过来道:

  “怎么会有这么冒失的修道人?”

  阴武机伶的摸着钱包,脸色一变,发足追了上去。

  小道士空明回首一望,吓得脚底抹油,耳际传来阴武可怕的怒吼声:

  “你最好站着不要动,不然被我捉着………”

  空明那去听他的,跑得更快,忙躲进一条巷子里,很倒霉,是条死胡同,还没找到藏身处,就被阴武捉住,摔了个大马爬,喝道:

  “真个贼小子遇上贼祖宗,居然在我身上动手脚。”

  说着狠狠敲他一记脑,空明叫痛,挣扎爬起身,道:

  “你干嘛打人?”

  阴武怒道:

  “问你自己!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

  空明一脸不解,道:

  “什么东西?不小心撞你一下,居然跑来算帐,真太也没肚量,施主,瞧你武人打扮,可得要修心啊!”

  阴武右脚一拐,小道士摔个四脚朝天,鼓目如铃:

  “修道人不守清规,还说什么大道理?臭道土,要阴太爷亲自动手么?”

  空明揉着腰,吃力道:

  “你………你别欺人太甚,唉哟──”

  原来肚子上又中了一脚,阴武这贼小子性子跟他爹阴离魂有七八分相像,喜欢动手不爱动口,小道士是吃苦了。

  空明打不过,只有小声咒骂:

  “这阵子实在倒透了楣,老遇上拦路尸,倒路鬼………”

  “你嘀咕什么?”

  阴武大声一喝,空明忙改口道:

  “我说施主到底欲为何事?”

  阴武一字一字似乎都带着快爆发的怒气道:

  “把你从大爷身上偷的东西吐出来。”

  小道士空明惊道:

  “施主的东西会飞到小道身上?”

  阴武冷道:

  “是你撞上我时,顺手摸走。”

  “冤枉!”空明叫道:

  “修道人怎会偷人家的东西,你不能含血喷人。”

  阴武寒声道:

  “有没有,搜身就知道。”说着动了动身子。

  缩了缩身躯,空明只手环胸,道:

  “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能搜我的身。”

  阴武怒目而视,空明见了怕怕,却依然固执:

  “你自己不小心丢了东西,可不干我事,贫道拒绝你无礼且无理的要求。”

  “好!”阴武捉住他手,道:

  “那我们见官去,由官老爷代为搜身,你就无话可说。”

  贼子自动要去见官,而且是被偷了东西去见官,传出江湖,可是一大笑话,阴武也明白这层道理,目的只是在吓吓小道士。

  空明拼命要挣脱他的手,但阴武右手一握,仿佛一道铁箍,愈挣扎,缩得愈紧,只有软言以求………

  “呃,有话好说,何必闹到官府,不好看哩!”

  阴武怒道:

  “你偷大爷的钱,这行为就好看啊!”

  空明目瞪口呆,道:

  “原来你丢了钱,难怪你生气:不过,跟贫道相比,你运气好,有钱可丢,贫道想尝尝丢钱的滋味都不可得。”

  好象偷钱的不是他,一副很放心的样子。

  阴武道:

  “你扯淡!”

  空明故作老成的叹气:

  “贫道既然没钱可丢,只有等别人把钱丢给我,不然只有啃冷馒头,唉!道士自称贫道,叫都叫穷了。”

  阴武听他一说,又眼露凶光:

  “没钱就去赚,只恼你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空明怪声道:

  “你误会贫道偷了你的钱?”

  阴武硬声道:

  “不是误会,是实情。”

  空明道:

  “施主,你丢钱之事,确实与贫道无关。”

  阴武火道:

  “好硬的嘴,死不承认,如果你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跑得比鬼还快。”

  面上一红,空明一脸尴尬,好半晌才嗫嚅道:

  “贫道以为施主是来教训贫道不小心误撞的事。”

  阴武那肯信,这时──

  “武儿,转过身来看看这是什么?”

  阴武闻师父呼唤,回身一看,差点失声惊呼,道:

  “师父,徒儿的钱袋子怎在您手上?”

  方自如把玩一只黑绒布裁制,绣以猛虎的精致钱袋,摇头道:

  “为师平日叮咛你须冷静、心细、胆大、干净俐落,结果一遇上自身的事,你便乱了阵脚,真糟糕!”

  阴武心中的尴尬就不必说了,喃喃道:

  “师父,徒儿没想到会是您,而小道士又恰巧………”

  方自如断然道:

  “都是借口!总之,你尚须磨练,无法通过为师的考验,出江湖也只是丢人现眼。”

  “是!”

  阴武和方自如情若父子,给师父训两句也没什么。

  接过钱袋,转身见小道士惧意仍在,阴武歉意道:

  “抱歉,误会你了,小道长原谅则个。”

  打个哈哈,空明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修道人不会计较这些的。”

  这么说等于是变相的责备,阴武也只好生受了,却奇怪小道士既没有偷他钱包,为什么怕他搜身?心眼一转,贼性子又犯,在空明擦身而过瞬间,摸走空明怀里一个油纸包,打开看见是一只鸡腿,忍不住哈哈大笑。

  空明走不数步,听到笑声又回首,不禁恼羞成怒,猛扑上去抢,叫道:

  “小偷,还我──”

  阴武举高油纸包,矮他一个头的空明怎么也拿不着。

  “小偷,小偷,你自己才是小偷,东西还来||”

  阴武大笑,捉狭道:

  “什么东西啊?”

  现在可是立场对调,只是方才小道士真不知阴武在向他耍什么东西,现在呢?则是阴武在捉弄人了。

  近朱则赤,近墨则黑,阴武跟宝宝在一起,好的没学,捉弄人的本事倒是不知不觉中略有小成,宝宝知道了,不如又会如何取笑他。

  修道人是不是真的要吃素,空明不清楚,只记得自跟了那穷师父智能,就实在没再吃过一餐大鱼大肉,嘴都淡得无味,今儿个忍不住,在家饭铺厨房里摸走一只鸡腿,偏又作贼心虚,怕人追赶,急急忙忙中撞上阴武这贼小子。

  空明不容到口的肉又飞走,羞怒叫道:

  “是鸡腿,怎么样,国家律例可没规定修道人不能食荤。”

  阴武不料他有勇气承认,觉得这小道士很有意思,道:

  “本来勉强吃素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小道长有勇气突破,我很佩服,大家不妨交个朋友,在下阴武,你呢?”

  空明拿回油纸包,眉开眼笑:

  “我叫空明,家里太穷,被送到道观混碗饭吃。”

  阴武失笑道:

  “结果很不如意,连吃荤都得避人耳目。”

  搔着耳根子,空明不好意思道:

  “没办法,师父说太上老君很厉害,光明正大的吃会被看见,若是躲着吃,太上老君难免有疏忽看不到的角落。”

  莞尔一笑,阴武道:

  “我记得太上老君不上酒楼,下次要吃,到酒楼去,他总不会到酒楼去监视弟子吧!”

  空明吞着口水,露出馋相,但没钱也是白说。

  阴武正开口要请他吃一顿,抬眼见师父皱着眉,问道:

  “师父,有什么不对么?”

  方自如望着巷口,道:

  “唐尧、唐蠡和唐情怎么出现在南京?”

  阴武道:

  “师父您没看错吧?”

  方自如微一沉思,道:

  “武儿,你继续找宝宝,为师跟上去看看,酉时在『水月楼』碰面。”

  说着不等阴武回答,加快脚步出巷而去。

  “唐尧、唐蠡、唐情均已出江湖,就算在此地出现也没什么奇怪啊,师父大概联想到宝宝跟他们有关,真是太操心了。”

  阴武心中念转,决定照师父的吩咐,问空明道:

  “现在你是不是要回你师父那里?”

  嚼着食物,空明道:

  “我跟师父、太师父分开找一个人,晚上在东城小土地庙会合,再不找到人,师父会敲脑袋的,真倒霉!”

  阴武随口问道:

  “找什么人?我比较熟悉这里,也许能帮你。”

  空明双眼一亮,油腻的手在脏道袍上随口一擦去油,伸怀取出一卷纸,摊开是一幅人像,年四十有外,面皮正白,眉分八彩,目如朗星,五官清秀,透着精明强干。

  阴武看罢,道:

  “这人是谁?”

  “原来你也不认识。”

  空明嘴里吃着东西,声音浓浊,道:

  “太师父交给贫道时说过,这人如今已七十左右,可能不好认,不过他有个儿子,现在也有三十好几,应该有几分相似,姓史,太师父打探出躲在南京,就不知是那一家,阴施主,你认识么?”

  摇摇头,阴武道:

  “你太师父有没有说为什么找这个人?”

  空明道:

  “太师父说跟他是至交,好久不见,想叙叙旧。”

  “叙旧!”阴武以贼子特有敏感,奇道:

  “既是好友,怎会长久不联络,要用这种方法找人?”

  空明怪笑道:

  “谁知道?我才不敢多问,太师父有时凶得吓人,不过,我想老人家对于怀念过去很有趣,才会突然这么热衷,真怪!”

  阴武想到宝宝,拿出一锭银子给空明,道:

  “这银子你拿去酒楼吃个痛快,我还得去找人。”

  空明大方收下银子,稀奇道:

  “你也要找人?咱们同病相怜,你找的是谁?”

  阴武苦笑:

  “一个调皮捣蛋鬼,不知又躲到那里玩耍。”

  空明怪叫一声,急于挥掉霉气似的甩手道:

  “贫道如今一听到『捣蛋鬼』就头痛,本来我跟师父要合作发一笔财,结果一个小孩三两句就害我们落荒而逃,钱没赚成,还倒贴十两,不仅如此,他带来的霉气特重,前不久,太师父遇上一笔好生意,结果大概霉气未走,被车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反咬一口,落魄至今无处发财。”

  阴武不问即知他们做的生意不会是正当门路,才会遭人看出破绽,也不追问,笑道:

  “那小孩倒是个妙人。”

  空明心中有气:

  “妙个鬼,只望今生不要再碰上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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