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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凰断歌-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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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是后宫之主,永远都该是镇定的。”祯嫔并不多言,而是一语双关。
  “本宫方才听到外头似乎有些吵闹……”淑妃坐直了身子,有些疑惑的抬眼望向祯嫔,“发生什么事了?”
  祯嫔答道:“宫人伺候不周,公主险些跌倒,又不巧被廖良人撞见了,于是她抱怨了几句。”
  淑妃闻言,目光又沉了几分,“本宫这几日一直忧心于那几个奴才之事,竟忽视了敏元。”
  “这怨不得娘娘,都是那些宫人的错。”祯嫔宽慰道:“改日罚他们每人十几板子,不信他们不上心。”
  “罢了,且不说这个了,这些事本宫等会在让水玉去打点。”带着鎏金镶翡翠镂花护甲的手一挥,午阳下弧度绚丽,“太妃……真的已派人去了?”
  “是的。”祯嫔颔首,面色也是不大好看的,“娘娘,看来我们都漏算了。”
  “一子错,满盘输。”淑妃自嘲笑笑,“谢氏是南萧和亲过来的,在大息并无依靠,出了皇宫她便什么都没有了,太妃却是不容小觑——本宫于是给她下了毒,可谁知……”她笑了笑,“谁知太妃就是太妃,到底是后宫厮杀过来的长者,本宫原以为已经做的滴水不漏了,可她还是察觉了——最可怕的是,她察觉了之后依旧不动声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待蓄力一击。”
  “我们可算是被太妃骗了过去。”祯嫔苦笑,“都只道那病怏怏的太妃娘娘仍旧是卧在明悠宫不能下榻呢,谁料都只是她故作假象罢了。若不是顺则门有个侍卫是肃盈长公主长子的挚友,发觉太妃暗中派遣了人去了趟赵府,我们怕还是被蒙在鼓里连死期将至都不知道。”
  淑妃目光幽暗,手里的绢纱帕子几乎被她不自觉掐出痕来,“赵府的家丁疾驰的方向,便是咱们用来诬陷谢氏的那几个奴才的故土,太妃是想挟持他们的家人,好翻供。呵,也怨当初咱们太大意,觉着这几人的家乡都太远若要派人去寻他们的家人为人质太麻烦,于是便只以重金贿赂之,如今这空子,可算是被太妃钻了。”还是那句话,没料到,以为谢绾绡宫外无人,以为太妃无瑕自保,到头来总算明白轻视一个与她们一样在红粉争斗中的胜者是多么不该的一件事。
  祯嫔沉默,心知此事紧要,非得快些想法子不可,否则,那必定掀起一场波及数人的劫难。
  “若现在派人去追赵家人,还来得及么?”虽然清楚这是不可能,但淑妃仍是心存侥幸。
  “怕是不能。”祯嫔垂眼,轻轻摇头,“而且那几个奴才大多生于乡野,道路偏僻,就连半路守株待兔都是不能的。”
  淑妃扶住了额头,失落浓重的无法掩饰。此番……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么?她看得出殷谨繁对谢氏的不舍,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都尚且不舍对谢氏有所处置,当口供被翻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用想都知道。
  她入宫已有三年,历经磨难无数才爬到如今这个位子,竟要这样因一个姝贵嫔而惨败!想想都觉得可笑。
  攥着帕子的手忽然略松,她仰头,直视于祯嫔,“本宫想起一件事。”
  祯嫔觉着有些害怕,因淑妃骤然间杀意翻涌的眼眸,“娘娘……”
  淑妃示意祯嫔凑近,在她耳畔飞快的说了一段话。
  祯嫔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几分敬佩与狠绝的神色,“虽说残忍了些,但也只有如此了……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后宫从来不缺枉死的冤鬼,下辈子好生投胎,莫要再与这红墙翠瓦扯上什么关联了。”漫长的深宫岁月早已磨灭掉了淑妃的怜悯,她眼都不曾抬,语调淡漠。
  谁死都是死,谁死斗争都会继续下去,只是每个人都不会希望自己死。
  “娘娘。”祯嫔乍然莞尔,似春风似弱柳,全然不见方才的冷酷更没有起初的惶恐,“嫔妾想起一事,或许能让这出戏更加有趣——娘娘何不利用一下曲氏?”
  “曲氏么?”淑妃笑,闲闲拨弄着鬓边玉石银链络索儿上坠着的翡翠珠,似是玩笑,“啧啧,她可是怀着龙胎呢。”
  曲滢也不知是好运还是怎的,竟在诞下皇三女蕤君不过半年的时间再度有孕,而距她复宠,也不过几月的时间。
  此番曲滢投靠了淑妃,既是想求淑妃庇佑又是惧淑妃手段,索性便将自己有了一个月身孕之事在几日前禀告了淑妃。
  “嫔妾只想为娘娘分忧,为敏元公主分忧,为皇长子分忧。”祯嫔掩唇,笑容温婉体贴,纤长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一句话。
  “可曲氏也不是傻子。”淑妃饶有兴味的挑眉,“她从前便知道使手段暗算本宫与陆容华,如今更是学聪明了不少。她怎会不清楚皇帝的女人一旦有了身孕便是火靶子,未满三月胎气不稳便急急告诉她人更是找死。”
  “娘娘宽心,嫔妾……自有法子。”
  曲滢有孕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六宫,羡煞了无数人的眼。
  真是个好命的女人呐……不知有多少人绞着帕子含着恨,表面上,却是恭喜的盈盈笑意。
  曲滢被晋为了嫔,依旧是没有封号的曲嫔,但皇帝却为了她大摆宴席庆贺,这也算足够了。
  祈韶居被焚毁,曲滢所居的西配殿虽未受波及但要重修祈韶居势必会干扰到住在醉烟居的曲滢,于是曲滢索性便搬到了景一宫的后殿平华堂。今夜设下宴席,平华堂热闹非凡。淑妃端着一杯梨花白看曲嫔低眉浅笑,熟稔的周旋于妃嫔之间,八面玲珑。
  “你是如何让曲嫔自己将有孕之事告诉皇上的?还弄得如此大张旗鼓。”趁着殿后醒酒更衣的间隙,淑妃问祯嫔。她不是看不清妃嫔笑容下的嫉恨及曲滢眼底深切的提防。
  “嫔妾只是告诉曲氏一句话。”祯嫔一袭水绿绢纱高腰襦裙,柔弱温婉,“嫔妾对曲氏说,瑶妃待她的女儿很不好,三公主在九瑶宫缺衣少食,哭破了喉咙都没人管。”
  曲滢心疼女儿,却又苦于位分低微无力将蕤君抱来自己扶养,只好借助怀孕之事让自己能最快的晋封。
  如此利用母亲对子女的母爱,虽然过分,但淑妃沉默片刻后仍是道:“你做的很好。”继而嘲讽一笑,“可惜,皇帝以她有孕不宜操劳为由,方才已经拒绝她扶养三公主的请求了,只说让她诞下孩儿调养好身子再说。”
  “那又如何?”祯嫔满不在乎,“咱们的目的达到了就行,能不能将自己的女儿守在身边,那还要看她曲滢自己的本事。”
  平华堂一派欢喜,丝竹之音悦耳,顺着甜腻的酒香一路飘摇到了景一宫正殿定心殿。
  定心殿的奢华精巧远胜平华堂,可这里却冷清得像是某处荒僻的屋舍。
  姁妃披散着一头乌黑的发——并不是要就寝,而是无心打理,一身银灰底斜纹的简单宽袍,寂寥失意,几近落魄。
  她枯坐在椅上,窗前是凄冷的月,墙后是欢喜热闹的殿堂。
  宫人们一个个屏息敛气守在她的身旁,谁也不敢轻易开口,他们都清楚自己主子愈发暴躁的脾气。
  姁妃怔怔的看着窗外明月,听着欢歌笑语,仿若失魂。
  终于还是姁妃贴身的大宫女如熹忍不住站出来小声劝道:“娘娘若是心里不好受,那就先去歇息罢。”
  “我怎么睡得着。”姁妃连厉声喝骂的力气都没有了,“本宫睡不着啊,本宫一闭眼,就会听见有个孩子哭着在唤本宫母妃。”
  如熹还只是个姑娘,不能理解姁妃那种深切的丧子之痛,只好劝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娘娘看开些罢。”
  “看开?”她狰狞冷笑,起身蓦然就是一个巴掌对着如熹甩过去,“你懂什么!懂什么……”她终究是忍不住哽咽,乌发蓬乱状如疯妇,“你要本宫看开,好轻巧呵……看开了,就会忘记!本宫的孩儿已经足够可怜了,他的父皇有了新的孩儿,早已将他抛在了脑后,本宫这个做娘亲的若是也不在意他了,这世上还有谁记得他来过!”泪水从瘦削的憔悴的面庞滑落,像是蜡烛的烛泪一般灼烫,落在心底,那里的伤口永不愈合!
  “有谁还记得,有谁还记得……”姁妃步履踉跄,“有谁记得今日是我孩儿的忌日,他就是在几个月前的今天死去的!那晚的月亮就如今天的一样,那么冷,那么凉……”她像是想要奔出殿堂去杀了那个春风得意的女子一泄心头之恨,可却踩到了自己的裙摆,重重跌倒在地,“是我不该,是我太大意了,才会失去他。孩儿啊,娘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她将头埋在裙摆间,恸哭。
  “娘娘——”姁妃如此,近身侍候的宫人也是心疼的,纷纷跪了一地,“这不干娘娘的事啊!”
  “当然不干本宫的事!”姁妃霍然抬头,有什么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如烈火般腾升在眼眸里,“是她的错,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章 彻骨之恨

  第八十三章彻骨之恨
  五月已是春末时,百花零落,转入尘土。
  五月末绾绡的身子也好了许多,在天气好时还能倚在窗前以琵琶弹小调一曲。
  其实五月并不是个好时节,天气渐炎热,却又尚未有夏时的风情。绾绡自迁入碧宵堂后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时光漫漫难打发,从前得宠时门庭若市,失宠时倒是冷冷清清,只是那时病着又有个金儿与她相斗,便也没那闲心伤感哀叹什么了。而柒染若想要巩固地位便得多花些心思在帝王之上,也少有空闲来探望她。至于蕤君——柒染先前也曾提议将蕤君抱来与她解闷,绾绡心底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可顾念着自己一身的病,只好作罢。为此柒染倒是闷闷不乐。看得出柒染对不足一岁的三公主没有多少喜爱,蕤君在九瑶宫有四个乳母八个宫人轮番照看,阵势几乎赶得上皇长女,但柒染几乎不会去管这个孩子。
  殷谨繁给她下的禁足令还在,她纵然身子已好了些却依旧只能选择足不出户,不过是偶尔在庭院中由侍女搀扶着慢步远眺白云飞鸟罢了。
  轻拢慢拈,琵琶语不复盛宠时的恢宏或妖媚,清澈如山间泉流,恍然有世外之意。
  眼前一花,宝蓝色的身影骤然闯入,步履翩跹,和着乐声飞旋,姿态若九天神女。
  绾绡无声浅笑,故意停了手。
  乐声戛止,起舞之人显然不曾料到,但反应却是极快的,蛮腰一拧,利落收尾。
  “绾绡,你敢作弄我!好大的胆子——”女子的喝问咄咄逼人,瑶妃的坏脾气任后宫谁人都要色变。她自庭院大步走入殿内,气势汹汹的一拍桌子,“本宫要拖你下去杖毙!”
  “娘娘饶命——”绾绡掩唇而笑,做出一副怯怯的模样,“只是娘娘这舞,还真与我这曲不搭呢。”
  “说来也是。”柒染也终于绷不住脸,噗嗤一声笑开,坐在绾绡身旁拣了块桂花赤豆糕来吃,“我这舞是专门为皇上新排的,你瞧这如何?”
  “瑶妃娘娘一舞倾城,小女子仰止。”她玩笑,顿了顿,长久的默契又让她补了一句,“你跳的似乎是胡旋?那步子可需灵动些,不要一味强求敏捷。”
  “这胡旋舞若是配上你的琵琶语,那才是极好的。”柒染幽幽叹息。她今日里着一身宝蓝高腰襦裙,以最精致的妆花云锦制成,袖口的牡丹艳丽一如柒染本人,青丝看似松散实则精细的绾成飞天髻式样,髻上簪一支羊脂白玉雕镂的半开牡丹挂珠钗,几颗玉珠自钗上垂下,随她低首一叹而声响悦耳。
  “你这样仔细打扮,是今夜要去侍寝么?”她替柒染正了正额上的青玉蝴蝶藤萝华胜。
  “今夜倩幽台设歌舞宴,我么,自然是要去夺头筹的。”一双桃花美目流泄出几分傲然几分轻蔑,更是风华绝代明媚无双,“至于侍寝,呵,那几个庸脂俗粉也算是我的对手?”
  “好个目中无人的柒瑶妃。”绾绡掩唇低笑,昔年她们二人相斗是她曾多次不满于柒染的猖狂,现在倒是渐渐习以为常。柒染生来不是自谦人,那也无需做作。
  “看来你精神不错,都有力气揶揄我了。”柒染起身,轻旋一圈,“行了,那我可就先走了,过会子便要动身,我可还得去上些脂粉。”
  “嗯。”绾绡点头,目送她离去。
  此时已是黄昏,柒染身后是金乌西沉,夜幕将临。而此时的谢绾绡并不知道她的黑夜来临了将永不复醒。
  姁妃的突然闯时绾绡正在弹一个高音,朱弦乍断,一曲《忆箩月》就这样生生戛止。
  “姁妃娘娘。”绾绡瞥了眼目染杀意的女子,放下琵琶起身行礼,“娘娘金安。”看得出对方的来意不善,也猜的出她所为是何事,绾绡只能尽力持着镇定周旋,“臣妾尚在禁足之中,不便见人。娘娘若想找瑶妃叙话,不妨先移驾九瑶宫正殿等候片刻。”
  姁妃出身将门,眉目间有女子少有的英气,不怒自威,她领着浩浩荡荡一队宫人,也不多话,只向左右使了个眼色,那些宫人立时上前将绾绡从榻上强行拖了下来。
  “姁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绾绡病弱没有力气反抗,那几个侍奉她的宫女便急着道。
  “肃清宫闱。”位分仅此于柳茗黛的姁妃潘氏扬起高傲的下颌,眼眸如刃。
  绾绡跌倒在姁妃的脚下,她抬头,恐惧在瞬间浸透全身。
  她不记得她最后的风光是在什么时候了,她的记忆仿佛只剩下了噩梦,被夺去尊严与辛苦打拼的骄傲,她亲近的人一个个死去,她的故土陷入猜忌的阴云之中,她随时可能会死,随时都在恐惧之中,就连宫人都可以肆意折辱。起初还会疼痛,可现在,已是麻木。
  落入网中的鱼儿会累,猛烈挣扎后,只能在绝望中死亡。
  那个在萧宫不曾屈服一心谋出路的人是谁?
  那个踌躇满志苦心谋划的人是谁?
  那个一次次躲过算计笑到最后的人是谁?
  那个步步为营俯视群芳的人是谁?
  不记得了,统统不记得了。过往的一切好像那么遥远,那么虚幻,唯有眼前似是无止息的折磨才是真的。
  淑妃统领后宫时日已久,人们早已在潜移默化中将她当做了这后宫的主人,却忘了位列从一品妃位的姁妃也拥有处置后宫的权利,在人们将目光停驻在淑妃身上之时,她的实力也在不动声色的发展——从她对宫人的控制方面可见一斑。
  绾绡还是堂堂姝贵嫔,纵然她不是姝贵嫔,可至少她现在是住在瑶妃宫里的人,这样无视柒染的尊严,可那些宫人仿佛聋了瞎了哑了,看着绾绡被托拽着带上了前往景一宫的轿子,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他们低着头,沉默。
  “放开我!”绾绡大声呼救,姁妃这样来势汹汹,她猜的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情形。
  可扣住她的宫人力气却大的吓人,她手腕被捏得生疼,死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半分。
  不知是谁对她脑后重重一击,她昏了过去。
  醒来时不出意外的看到的是景一宫的布局。姁妃端坐在椅上,宫人分列而站将整个殿堂围住,而她躺在地上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
  这样的情形,倒真像是刑堂审问呢。
  “姁妃娘娘想要知道些什么?”她冷笑,恐惧极盛时倒什么也不怕了。
  “你这张刁钻的嘴,能吐出什么?”姁妃冷笑,眼底攒满了恨。
  “姁妃娘娘想让我吐出什么?”她撑起身子,环顾严锁的景一宫。
  “我想要你吐出什么?呵……”姁妃笑,疯癫而凄楚,“我只想要我的孩子能够安息。知道么,我等这个孩子等了三年,可他在我身体里待了不过几月便不明不白的逝去了。太医告诉我,我此番小产是因外伤所致,伤的太重,我可能这一世,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她像是要哭,却已经没有了眼泪,“我这一世,就只能是个孤家寡人了——孤家寡人!”她上前,揪住绾绡的衣襟,“你知道孤家寡人的意思么?姝贵嫔娘娘?你当然不知道。”她长而尖的护甲狠狠划过绾绡的脸颊,“多好的一张脸啊,迷得皇上神魂颠倒,连自己孩子的死都不在乎了!”
  鲜血顺着伤口一路蜿蜒,绾绡知道她是下了狠手了,挑眉,还她一个冷笑,“娘娘这是嫉妒。”
  不甘屈辱换来的是一个巴掌,清脆,深深刺在心头。
  姁妃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发泄,发泄她多年无宠的怨恨及丧子之痛,正如绾绡所说,她只是嫉妒了,而当嫉妒与丧子的仇恨混合揉杂,姁妃便成了魔。
  所以绾绡清楚,她已经必死无疑,不会有谁再来救她了,她也救不了自己。
  人命啊,何其脆弱。
  一张薄纸被姁妃甩下,轻飘飘落在绾绡面前,是一张供词,写满了她的罪状。
  “皇上受你蛊惑故意包庇,本宫却不会如此!今日,非让你将一切都认了不可。”
  接下来?接下来无非是酷刑而已。慎刑司惯用的手段,被一样不落的搬来了景一宫。
  所谓的鞭刑棍刑,她从来只看人受过,冷眼旁观血肉横飞,以为不过是疼一阵子罢了,如今自己沦为受刑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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