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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极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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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着漠野走呀走

  前面是硕大的紫色黄昏

  我那年迈慈祥的妈妈呀

  她在遥远的故乡将我静等……

  歌声。姜布鱼在唱歌。歌声像天际刮来逝而不返的柔风,丝丝缕缕团团转转压进了寂寞,缓慢,低沉,粗哑,慢慢升起又慢慢降下去的声调里仿佛塞满了人生的孤独和遗憾,纯洁和渴望揉合而成的一种倾诉。他惊讶地转过脸,浑身每一根汗毛都直直地竖了起来。他从没听到过姜布鱼唱歌,此刻,这欲归难归的歌声在他心壁上碰撞而返,共鸣不息。他深深地激动了,泪水盈满了眼角,一动不动地直到这支歌唱完。

  宁静重归,雨声浙沥。姜布鱼慢慢走到球台前去。

  〃要不要……我陪你打一球啊?〃他拭了拭眼睛,涩涩地说。

  姜布鱼点点头。他走过去,拿起了球拍。

  他们一球一球地打着,缓慢得像屋外的雨声。慢慢地,有些热了,球也打得有些急。他们互相看看,难为情地笑了。姜布鱼张口想说什么,又没说,忽然用力一拍打过一个球来,他不无理解地接住了这个球。

  他们配合默契。有一小会儿,他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这是一种新颖的与以往不同的感觉,好像一种升腾和飞跃,好像爬到岩石半腰又随时可能摔下来的螃蟹。他咬紧牙,一声不吭。

  天突然暗下来,风来得很急,水掀起高高的浪头,树叶呜呜地响成一片,远远看去,那个魔样的风柱逼过来了。

  他侧身伏在地上,死死地抓紧野草。云密密集结,整个天宇黑成一片,接着当顶裂缝,日射云飞,躁动不安充斥了整个天地。瞬间,一条细细的弯来弯去的尾巴从云端伸下来,越伸越长,越伸越低,蓦地,直直地插到地上,突然加粗,像是顶天立地的树干,并且通体沸腾起来,地上的水如倒流的瀑布,顺着树干滚滚淌向云天;在树干的尾部,一个巨大的喇叭口罩在地上,日光一照,灿烂辉煌。

  〃龙卷风!〃姜布鱼高叫一声。

  龙卷风在移动,龙体上下闪动着巨大的鳞片,鳞片停止闪动时,倒流的水没有了,呜呜的风声压过群山和水面,震动了小岛。他看见龙尾扫过的地方,断枝落叶和割下的山草被卷上天空,像俯仰盘旋的疯狂鹰群在追逐无处飞窜的燕雀。龙卷风!龙卷风!猛然间,他意识到这不是隔岸观火的把戏,一场狂风横扫小岛的悲剧就要发生了!

  沉重的感情袭上心头。一时间他感到奇怪,我也会为这三百棵苹果树担心吗?扫就扫他妈的,我不一直希望天能塌地能陷吗?扫吧,让风把它们的青果它们的叶子统统扫个干净吧!他企图咬牙切齿地想,可是不行,上岛三个月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暗暗连接了他的心和苹果树,他一点也不晓得,这会儿鹰爪要抓走刚挂枝的苹果,他才突然感到这一点。这时候,他见姜布鱼早已失去了固有的平静,双手狠狠地插在泥土之中,变得像一头疯狂的野兽,在那张脸上,那双眼睛几乎喷出了带血的怒火,他在那张扭曲变形的脸上看到了姜布鱼对龙卷风的全部态度:没有恐惧和悲戚。只有憎恨,咬牙切齿的憎恨!

  龙卷风驰过群山,压到水面上来了。他看到,风在脱离山脚之前,山上所有青藤都直直地人一样地站了起来,十分疾人地颤抖着。龙尾扫到水面,水面上出现巨大的漩涡,倒流的瀑布再次出现了。大而稀的雨点重重地石子一样地砸下来,落地咚咚冬冬有声。龙尾将要扫过小岛,谁也无力改变了。

  〃龙卷风啊!〃姜布鱼突然长嘶一声,那是无可奈何绞着切齿憎恨的嘶叫。

  他掉过脸去,看到的却是姜布鱼十分平静的面孔,他不可思议地注视着那张面孔。他妈的姜布鱼,你平静了吗?他张了张嘴,一颗雨点重重地击到嘴里,他狠狠地呸了一口,心里的狂怒更加强烈了。我操你龙卷风万世万代的祖宗!

  他看着水面不断移近的漩涡,一动不动,他也想平静地等待着不幸的到来,可是不能够,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人生的克制力量是怎样的东西。他心里一片骚乱,不时破口大骂,满脑子大风登岛的悲惨景象。然而,就在他悲愤的感情慢慢升到极点的时候,龙卷风却忽然一转向,直朝空空的水面卷过去了,并且越卷越远,越卷越小;然后尾巴渐渐变细,缩回云层消失了。

  宁静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看到姜布鱼脸上仍是先前的平静。姜布鱼,你看着大风来了能平静,看着大风走了也能平静吗?他想问,可是没有问。

  〃第一次见到龙卷风。〃姜布鱼说。

  〃我也是。〃他说。

  〃打球吗?〃

  〃打啊。〃

  他们回到屋中,他也像姜布鱼一样平静地拿起球拍。其实,他想,风真的来了,你哭叫和不动声色不都是一样吗?他挥动着球拍,一个接一个打回姜布鱼的球。他感到第一次打得如此轻松,如此不计较得失。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降临了,像是广阔平原上移近的一道彩虹;同时,他感到一种静静的力平行着移到了球上。他冷静地保持着那种感觉,仍像爬到岩石半腰停在那里的螃蟹。

  他把那种颖悟的意识延续了一夜。第二天早晨万里无云,螃蟹还在岩石半腰。他一觉醒来就发现了这一点,只是岩石的顶端已被霞光照得清清楚楚,不再在浓雾厚雨之中了。他起身打开门,走进一片早霞之中。大自然的灵气顿时将他融化了,他感到浑身轻松,思维明晰,一切阴沉不快的情绪全都不见踪影。我要会那种球了,他兴奋地击了击双手,真的,我已感到了它,它不会再从我的心里逃走了。他想急急地奔回屋去,告诉姜布鱼,我要会你那个球啦!可突然间,像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将他拉到水面上——那里,蓝天绿水间填满了早霞,一叶扁舟摇摇轻飏,那个叫赛必克的少年立在船头,挥手搅动霞光,向他呼喊着。

  哦,哦哦!他一阵兴奋。

  〃姜布鱼!〃他大声喊道,〃老姜!你出来啊,来客人了!〃

  这时,蓝天绿树间的东山顶上,露出了红红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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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刘以林 
 。。

 
 
  
 
    

B集 灵魂的盲点 
 

  遇见女人或男人,大家都羞涩回避,可以肯定,事情是传开了,是风一样潜行了,这一切如磐石当顶,魂孤孤地昭示着那种阴险,不然大家不会鬼祟如此。面和心不和也罢,刀子和死亡相逼也罢,软线吊着脖子也罢,总之是十字路口无绿灯,人心为此恓惶凶狠,如同白刃高扬横空砍削,血氛血溅的味道漫天嚣张了。肉体的盲点,灵魂的盲点!

迷惘的鞭炮

  遇见齐从吕,大家都羞涩回避。齐从吕认定,事情肯定传开,不然,众人不会鬼祟如此。他走进县委大院,遇到办公室主任老马,老马一如既往,冷静地向他打招呼,可他一眼就在老马脸上看到了异样,并感到老马打过招呼就想折过脸去回避。

  他把老马叫住。

  〃马主任,〃他说,〃你来一下。〃

  老马稳舵煞闸,顺从地跟着他走。他感到老马的眼光在自己的背后扫来扫去,似乎要撕开他的皮肉看到他的心里。他感到那眼光是红色的,里面夹了些不怀好意的血丝。

  到了他的办公室,老马才分寸感极强地问:〃齐书记什么事?〃

  〃那些人已经来了,你听说了么?〃

  老马的神情一瞬间飘忽,定格在眼光迷惑上:〃哪些人?〃

  〃查我的人,〃齐从吕加强了语气,〃中午到的,住在政府招待所的东小楼。好多人都知道了,你怎么消息这么闭塞?〃

  老马一时语噎,处世功夫露出破绽。齐从吕心里闪过短暂的快意,但马上控制了这种情绪。〃马主任,你说句话,我们共事多年,你觉得我齐从吕这个人怎么样?〃

  〃齐书记,〃老马有些慌乱,这种话题超出了寻常话题之外,他显然精神准备不足,〃关干这个,大院子里早有定论,齐书记大公无私,为政清廉,这不是一两个人看到的。〃

  〃可现在事情在变,有人说我是一方皇帝,泰山压顶要来搞我……〃话到此处,他突然觉得现在过多地说这个没有价值,就马上打住,〃关于这个我们以后再谈,小雷来了吧?〃

  〃来了。〃老马答。

  〃你让他到我这儿来一下。〃

  老马站起来,恭敬地出来了。齐从吕知道老马出门后的第一个感觉是嘘了口气的轻松。他太了解老马了,不,应该说他太了解县委大院里的这些人了。整个大院如一座塔,在四季里响动风铃,他齐从吕是塔尖上的眼睛,每个风铃怎么摆,他看得清清楚楚。

  秘书小雷奉命推门进来,极为精干地站在齐从吕的面前,问齐书记有什么吩咐?

  齐从吕问:〃那些人已经来了,你听说了么?〃

  小雷答:〃听说了。一共来了四个人,我去看了,〃小雷顿了一下,看看齐从吕的表情,又接着说,〃他们来之前,我和省里的一个同学通了电话。就是为那点事,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和司机小姜还有勤务员小宫都是证人,都可以作证。没什么可怕的。〃

  齐从吕问:〃你觉得事情很简单,是不是?〃

  小雷答:〃是的,事实如此。〃

  齐从吕含意复杂地笑了一下:〃有时候,一个小卒可以吃死老将。好吧,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小雷走后,齐从吕看窗外。秋气正紧,树梢叶黄;蓝天上明净如洗,鸿声滑过后阳光开始变得生冷。他看到那蓝白条相间的电视台采访车开进县委大院,车上印着漂亮的仿宋美术字。几个奇装异服的记者走下采访车,对他笑脸围攻,样子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他的声音洪亮地叫秘书:〃小雷,雷东林,你安排接待一下。〃

  小雷露出油亮的脑袋,三十来岁,已有些歇顶,一眼看上去有点像成熟的地瓜。齐从吕想,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纷纷传说齐从吕的儿子齐卫东和人打了起来,就在东关头子那棵老槐树酒馆里。此传属实。老槐树酒馆坐落在一条青石板小街上,街两侧居民拥挤。日日拖拉机驴板车来来往往,肩挑叫卖人声鼎沸。酒馆里雇了几个女服务员。个个胸挺腿长,面目姣好,使那些好色之人,望一眼就免不了怦然心跳。有钱的吃饭,没钱的流涎。酒馆由个人承包,承包者知道钻研人心,老槐树酒馆为此大大有名,每日客满。

  齐卫东和几个哥儿们在街上逛,只干一件事情:看漂亮女人。看到好的就眼光发亮。

  〃嘿,嘿,瞧这个。你瞧瞧奶,那条子,那眼睛,干一夜保准成仙。〃

  〃别光叫,有种的上去挂挂。〃

  〃其实这妞儿我以前就见过,她是百货三店的营业员,也是个骚货坯子。〃

  〃又是臭骂,吃不到葡萄就说酸,他妈的。〃

  忽然发现地上有十元钱,秋风吹动,在石缝里挣扎。齐卫东大乐,指定那钱。

  〃哥儿们,上帝送酒钱来了。〃

  几个人一齐欢呼,拿了那钱,径去老槐树酒馆。十元不济事,每个再加十元。说定了,钱都掏给齐卫东捏着,成一窝蜂朝酒馆门里涌。酒馆老板是个胖子,眼神极灵,一眼看见齐卫东,赶忙将长把儿香烟甩过来。

  〃齐队长,来啦,里面请。〃

  〃胖老板,请个鸟家伙?连个座都没有,你让我们坐在哪?抹点浆糊粘在墙上?〃

  〃齐队长别急,座还能没有,来来来,我给你安排。〃

  胖老板左腾右挪,把几个正吃饭的顾客并到一张桌子上,很快弄出一张桌子来,有人想上去坐,胖老板一拱手:

  〃对不起,稍候,这儿有人了。〃

  齐卫东挥挥手,让几个哥们坐上去。一转眼,几个都叼上了老板从的烟,齐卫东把手里的几张纸币递给胖子:

  〃就这么些钱,看着办。〃

  〃好说,请放心,马上就来。〃

  几个人东张西望,甩头斜眼地看女服务员。

  〃嗨,〃齐卫东对个女服务员说,〃张丽丽,你过来,别装不认识。〃

  那个姑娘似笑非笑地走过来:〃哦,是齐队长,你可是稀客呀,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就让你过来。〃

  〃行啊,我还要上菜哪,马上就来。〃

  名叫张丽丽的回身厨房,却见刚吃过出去的一个人在门口摆弄自行车,弄几下就架到门正中不动了,她断定那人已经差不多醉了。

  〃喂,〃她过去对那人说,〃你怎么把车架在这儿?碍事,快推走。〃

  那人看看她:〃是说我?〃

  张丽丽说:〃不说你还说谁?快推走。〃

  那人忽然咧嘴笑了:〃小风流女,你要让我摸摸,我就推走。〃

  张丽丽的脸腾地红了:〃流氓!〃

  那人一跃就蹿上来,带着一股酒味,一把揪住张丽丽的衣领,甩手就是两耳光,尔后笑道:〃小风流女,这下不流氓了吧?〃

  笑犹未了,他忽然倒地,并在地上翻了一下,一半脸红肿起来。他揉揉眼,看见握紧拳头怒目而视的齐卫东站在身边。

  〃青天白日,侮辱良家女子,〃齐卫东说,〃快起来,滚你妈的!〃

  〃嚯,是书记少爷,〃那人爬起来,〃你知道老子是谁?〃

  〃你不是有名的东关土鳖吗?告诉你,别人怕你,我不怕你。快滚你妈的。〃

  〃我操你书记少爷的亲娘!〃

  两下立即动起手来。齐卫东的几个哥们一涌而上,计划把东关土鳖好好教训一顿。不料东关土鳖人更多,挥手向后面招了招,呼啦一下就来了八个。齐卫东赶紧后退;东关土鳖们紧逼不放。两下势力悬殊,齐卫东见事急,立即指挥几个哥们背靠背防卫,自己瞅空子跳窗逃了出去,不一会儿,搬来了十多个救兵,一声呐喊,东关上鳖们纷纷溃逃,没逃走的两个被逼后退,最后退到一所房顶上,揭瓦向下砸,后来一个也借机逃了,只剩下东关土鳖一个。他守紧房上阵地,下面一齐叫放下瓦不杀,最后有几个人冲了上去。他防卫不得,被一拳一脚从房上打了下来。十多个围一个,踢死猪似的打得他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烫他。〃

  不知是谁,迅即从老槐树酒馆的厨房里舀来满满一大木勺开水,兜头朝东关土鳖浇下去。一声惨叫,土鳖变形。

  齐卫东跳起来了,一拳打倒浇水的人:〃操你妈!谁让你烫的?烫死了你抵命!〃

  齐从吕脸涨得彤红,吐一口烟,问:〃后来呢?〃

  齐卫东说:〃后来看情况不好,就拦了一辆拖拉机,把他送到医院抢救了。〃

  〃估计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是破了点皮。〃

  〃人死了你也会说只破了点皮!〃齐从吕把眼一瞪,〃你这个孽障,打架闹事是一个交通警身份的人干的事吗?你还觉得自己是个无业的毛头小青年吗?打出事来你负责。〃

  齐卫东嘟哝一句:〃我才不怕哩。〃

  〃什么?〃齐从吕啪地一拍桌子,〃你有什么不怕的?就凭你老子是县委书记?告诉你,死了人,你老子救不了你。〃

  〃真死了人,算我是为民除害。〃

  〃放屁!〃齐从吕盛怒,〃真死了人,老子第一个下令逮捕枪毙你!〃

  齐卫东不服气地走向另一个房间,齐从吕把他叫住。

  〃你回来!我问你,城关镇那辆肇事的汽车驾驶执照你为什么不还给人家?还有,河南的那个执照你为什么也不还?不都处理结案了吗?你是不是还想逼人家孝敬你点什么?告诉你,再让我查出来你有什么不检点行为,我就叫你回采石场砸石头!〃

  电话铃大作。齐从吕抓起电话,是秘书小雷从医院打来的。

  〃现在医院正在全力抢救,〃小雷说,〃烫伤面积较大,内脏可能也有些问题。〃

  〃我马上就去看。〃

  〃齐书记,依我看……你还是暂时回避一下吧。〃

  〃为什么?〃

  〃这儿围观的人特别多,从大门口一直排到鲜鱼巷口,都是人。我看人群里的情绪有些不对,他们好像是……〃

  〃小雷,有话直说。〃

  〃他们好像都希望受伤的人能死……〃

  〃嗯?!〃

  〃人一死,人命关天,事情就闹大了……〃

  〃嗯。明白了。〃齐从吕不想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上了。

  骑车到鲜鱼巷口,果然就见到了闹哄哄的人群,齐从吕下车,拉低了帽子,在一堆议论纷纷的人前放慢了脚步。听了一会儿,大致听明白了。众多的议论只一个意思:书记的儿子不除,民愤是不会平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能包庇过去,若真死人,看谁能包得过去?

  夜色昏暗,路灯不明。有人大声说:〃为了全城人民的利益,东关土鳖,你就把宝贵的生命献出来吧!〃

  众人一阵哄笑。

  齐从吕紧咬牙关,推车快走。在大门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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