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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一震,风小雨感觉轻了许多,立即用力拉上桥面,喘口气回身观看。有两个女孩在后面推车。一个是荷花,另一个眼睛很大,面目清秀,二十左右的年龄。荷花站在一边喘息。那女孩拍拍手上的煤灰,转身捡起放在路边的一个小皮箱准备离开。风小雨连声说谢谢。
女孩笑得温馨:“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风小雨笑着说:“谢谢还是要的,虽然是举手之劳。如今的人连手都懒得举。好人越来越少。”
女孩扑哧一声笑得春光灿烂:“你真逗,说得你自己好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风小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女孩挥挥手转身离去。步履轻盈,纤细的腰肢轻灵曼妙地扭动着,风小雨第一次感觉到一个少女背影的美,不由得浮想联翩。
第七章 应聘
荷花见风小雨望着渐渐远去的女孩出神,拍了拍风小雨的肩膀说道“小雨哥,是不是忘记问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了。”
风小雨随口回答:“是啊,刚才忘记问了。”迅即回过味来,伸手去揪荷花的鼻子,笑骂着:“死丫头,你拿我开心。”
荷花一边围着三轮车躲闪一边笑:“我看你丢了魂的样子,一定是迷上城里的姑娘了。”
小雨说道:“就算我要找对象,也找像你这样的。”
荷花疑惑地问:“为什么?”
风小雨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龙配龙,风配风,老鼠配的会打洞。”紧接着呵呵笑起来。
荷花撅着嘴:“你才是老鼠,尽拿人家开心,下次不和你说笑话了。”
风小雨缓和一下口气,转个话题:“荷花,你怎么在这?”
荷花指了指不远处的菜场说:“我到那里买菜,恰好路过,你每天都这样拼命拉煤,很重吗?”
风小雨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每天比这轻巧得多,今天送的是一车焦炭,特别重。”
荷花看了看一块块乌黑的炭块:“你不是送煤球吗,怎么改成这玩意了?”
风小雨耐心地说:“这是饭店专用的,炒菜时上火快,火力猛。”
荷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暂时没工作,要不帮你推车,闲着也是闲着。”
风小雨想了想道:“好吧,我这点工资马马虎虎够两人生活,走一步是一步。”
于是,扬州街头时常出现两个拉煤的少年男女,少年中等个头,身形略瘦但很精神,五官匀称,眉宇间淳朴中透露着一丝狡黠。少女削肩细腰,一条大辨子甩在身后,两只大眼忽闪忽闪水灵灵讨人喜爱。两人一路指指点点,有说有笑。风小雨不时把沾满煤灰的三轮车靠近路上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惹得一声声惊叫,那些姑娘象雀子一样四散躲避,嘴里大呼讨厌。风小雨吹起口哨和满脸笑意的荷花继续旁若无人地推着三轮车向前移动。两人活得虽然艰苦,倒也其乐融融。
风小雨的这种生活没维持多久,天气越来越暖,煤球没有销路停止生产,风小雨除了隔三岔五地送几回焦炭,几乎都是闲着。他渐渐不耐烦,开始上街找工作,可这时不是招工的时候,店铺门前只有一些出租和转让的告示。风小雨把眼光投向街头僻静处的那些小广告,也就是环保部门所说的城市牛皮癣。一张张杂乱无章的小广告新压着陈,多是治疗花柳病的,让人疑惑这城市是不是花柳病大爆发。偶尔几个招工的广告也是早就过时的,就连广告纸在风雨浸浊下也已经褪了色,残破不堪。风小雨转悠了几天,终于在一个小广告上出现了一丝希望。
招工启事
本店因为人事调整,急聘以下人员:一,厨师。二,学徒,三,服务员。四,打杂。人数不限,招满为止。有意者从速面试。
地址:幸福路75号。家常菜馆。
风小雨掂量了一下,厨师自己不够格,除了摸过大菜刀削削蔬菜,和厨师这一行毫无关联。学徒能聘上最好,临来的时候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学门手艺是长久之计,俗话说有艺不为贫。
再往下只有杂工适合风小雨,他虽然不知道杂工干些什么,料想也就是一些粗活,自己应该应付得来。
晚饭后,风小雨和荷花收拾着碗筷,风小雨说:“荷花,明天我去家常菜馆碰碰运气,你要不要去试试?”
荷花甩了一下大辨子,歪头想了想说:“好吧。王老太太帮我找了个玩具厂的工作,可是一直没有人来通知我上班。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
荷花又打量一下风小雨:“小雨哥,饭店可不同煤球厂,需要干净。你有没有像样一点的衣服?”
风小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沾着煤灰的衣衫,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有一身,就是有几个地方坏了一个个小洞。”
荷花说:“你的工资还没有发,买衣服不可能了,你拿出来我帮你缝一下。”
荷花把风小雨仅有的一身像样一点的衣服小心地缝好。荷花的针线活很好,不细心看不会发现后补的痕迹,晚上荷花又用茶杯装上热水把衣服熨得服服帖帖。第二天给风小雨穿上,风小雨果然精神了很多。荷花围着风小雨转了几圈,满意地晃着脑袋:“不错,正是个俊俏的小青年。”风小雨抬手拍了一下荷花的脑袋:“去你的,快点换衣服,你也去试试。”
荷花欢快地应了一声,回转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带小兰花的衣服,辫子好像也重新梳理了一遍,光滑整齐。
幸福路离车站不远,步行半个小时就到了。来应聘的人很多,男女分别排成两个长队,一直站到门外,风小雨和荷花分别站在队伍后面,招聘还没有正式开始,风小雨无聊地四下观看,家常菜馆一如它的名字一样,平平常常,两层小楼的门面显得有点陈旧,招牌上的鎏金字也有点斑驳,字体倒是十分工整,署名很潦草,好一会儿风小雨才看出吴中两个字,这吴中风小雨却是知道,他是全国有名的书法家,不过和这个平平常常的小菜馆是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或许什么时候在这吃过饭,象那些文人一样,酒足饭饱,雅兴大发,挥毫留下这几个大字。
风小雨正胡思乱想,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扭头一瞧是张艳红。张艳红穿着依然是干净素雅的校服,辫子由一条分为两条,整齐地甩在脑后。风小雨笑了笑说道:“你也来应聘。”
张艳红微微点头,低声说:“你刀工那么好,一定师出名门,怎么也来应聘?”
风小雨不好意思地搓了搓双手:“不瞒你说,我就会那一两下,和厨师一点不搭边,这次来也只能应聘个打杂的工作,让你见笑。”
张艳红脸色微红,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很有天赋,或许今天能让哪位厨师看好,做个学徒,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风小雨眼中光芒一闪,瞬即又黯淡下来:“能做个厨师当然好,不过像我这样的乡下人哪能入大师傅的眼,只是想想罢了。”
张艳红接下来的话更让风小雨灰心:“现在招收的学徒多是烹调学校的学生,这个饭店也是属于烹调学校的,你和烹调不沾边,看来你进入烹调界确实不容易。”要知道风小雨打工的年代和现在不同,那时师傅收徒十分谨慎,唯恐徒弟手艺不精有损自己的声名。风小雨不由得叹息一声。
“那倒未必。”身后有人插言,风小雨转身惊喜地叫道:“王三,怎么是你。”这人正是风小雨到扬州第一天要找的王三,和风小雨同村,最早的打工仔。
王三脸瘦长,下巴尖尖,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笑:“小雨,我刚才看着像你,一直没敢吱声,你什么时候来扬州的,怎么没和我打个招呼。”
“你还说呢。”风小雨没好气地说道:“我到扬州立即去找你,可是你刚刚离开玩具厂,害得我差点流落街头。”
王三笑道:“那是你运气不好,我离开那玩具厂拜了一个和我同姓的王师傅学厨师,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这次王师傅到家常菜馆来上班,我就跟着过来。”
风小雨见王三就在这个菜馆工作,满怀希望地问:“王三,你刚才说未必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也能做个学徒。”
王三眼睛撇了撇四周,低声说:“现在时代不同了,你只要给大师傅送点礼就行,相反就是那些烹调学校的高材生也未必入师傅的眼。”说着王三白了张艳红一眼,张艳红不屑地转过脸去。
风小雨生无分文,嗫嚅着小声说:“我没钱。”
王三失望地一摇头:“那我可没办法,不过等会师傅面前我替你说个情。或许有别的厨师要学徒。”说完扭头向内走去。
第八章 应聘(二)
人群缓缓动了动,风小雨和荷花一起挪进大厅。大厅很宽敞,许多桌椅都被移在一边。一张长桌后面站着负责招聘的一伙人,王三正殷勤地提着水壶给那些人一个个倒茶,茶叶一定是上等货,开水一冲,那股清新的味道飘进风小雨敏感的鼻腔,瞬间心旷神怡。
风小雨伸头一望,立即又缩了回来,方宝儿一身水红紧身衣分外醒目,旁边站着笑眯眯地秦天柱。风小雨心中暗暗打鼓,有一种出师不利的滋味,一胖一瘦两位厨师拥着一个方脸青年站在中间,青年头发油光滑亮,西装笔挺,笑得很温和但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声音有点沙哑:“各位,先说明一下,我是顺昌集团餐饮部扬州分部的副经理刘旭,,我们顺昌集团已经购买了包括翠云居在内的几大宾馆,将是扬州最大的餐饮企业,所以对员工要求很严格,试用期一月,试用期间只发一点生活费。”
刘旭旁边的瘦子名叫马云龙,是家常菜馆的经理,等刘旭说完,他宣布开始招聘,先面试的是服务员,马云龙专门请来精明能干的方宝儿负责。方宝儿不满二十岁,在餐饮业已是小有名称,她是翠云居老板方建业的独生女,方建业最近几年身体欠佳,方宝儿独当一面,挑起翠云居这份重担。
方宝儿矜持地走到大厅中间,声音柔和:“各位应聘服务员的请站出来。”
风小雨和其余的男青年站到一边观看,方宝儿让女孩子们走了几步,剔除站姿和走路不好看的姑娘,风小雨虽然对方宝儿反感,但不得不佩服她的眼光,剔除的几位姑娘确实气质上不如人意,当然风小雨也分不清哪个气质好坏,他只是觉得剔除几个以后剩下的姑娘站在一起比原来顺眼多了。
方宝儿逐一询问了姓名,住址,观察了各位的声音和语言表达能力。风小雨最担心荷花会紧张,还好荷花识字不多,但语言表达挺流利,声音也清脆悦耳。方宝儿第一个挑选的姑娘叫萧雅,容颜清秀,长发披肩,身材高挑,面带微笑,落落大方,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才,风小雨觉得在哪见过,仔细一想,在翠园桥上帮自己推车的正是这位姑娘,那天扎着一条辫子,风小雨一时没认出来。
萧雅也看见了风小雨,温和地招手示意。方宝儿顺着萧雅的芊芊玉手发现了风小雨,神色一楞,又望了望荷花:“你们两是兄妹。”
风小雨一听情况要糟,连忙解释:“不是,我和她没有关系。”他慌慌张张,不解释还罢了,越描越黑,方宝儿可是见过风小雨和荷花一起出现的。她戏弄地笑了笑,顺手把荷花拽到一边。风小雨脑袋嗡地一声响,恨不能一拳砸烂方宝儿的头,向前一步愤懑地说道:“方宝儿,你做事要凭良心,荷花哪点不合格。”
方宝儿故意戏耍风小雨:“咦,你不是说和这个姑娘没关系吗。剔除她你着什么急。”
风小雨一时语塞:“你、、、、、你、、、、你、、、、、、、”
那天在翠云居自家的地盘被风小雨戏弄,方宝儿早就窝一肚子火,今天岂能放过这大好机会,激动之下顾不得庄重典雅,兴奋地大声说道:“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你能怎样。”这就是小女人心态。睚眦必报。所以说女孩子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
风小雨脸色铁青,拉起荷花的手:“走,我们另找工作。”
方宝儿得意地挥挥手:“恕不远送。”
“慢着。”风小雨没走几步,身后有人阻止。慢慢回身,是萧雅。萧雅面对方宝儿不亢不卑地说道:“方小姐,您是请来的嘉宾,应该以菜馆的利益为重,如果凭个人喜好行事,恐怕让人齿寒。”
方宝儿经萧雅一提醒,也觉得有点过激,不过让她在这些打工者面前认输,太丢面子。语气缓和一点:“萧雅,这不关你的事。”
“不。”萧雅坚定地说道:“我认为荷花应该留下。”
“你不要多说。”方宝儿打断萧雅的话:“你要分清楚我才是负责招聘的人。”
“我知道。”萧雅毫不退缩:“不过你剔除荷花,我们都会对这次招聘怀疑,大伙只好退出。”弱者总是让人同情,应聘的姑娘听到萧雅的话,一起窃窃私语,大有一哄而散的架势。方宝儿当然不怕招不到人,只是这样散去不啻于在她脸上甩一记耳光,她把目光投向秦天柱。秦天柱对风小雨也没好感,所以一直没有出声,任由方宝儿戏耍,此时一看要遭,急忙走上前打个圆场:“萧雅姑娘,宝儿只是开个玩笑,荷花留下就是了。”
秦天柱又转向风小雨:“这位老兄和我们可是老朋友,不久前在翠云居我们并肩作战,打败了法国厨王比尔。等会让老兄露一手。”
秦天柱语惊四座,大伙悚然动容,萧雅惊奇地上下打量风小雨。俏脸上泛起一种意味深长地微笑。
别人一客气,风小雨倒显得手足无措,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只是碰巧,我就会那么几下,秦师傅的刀工才是一流。”
一声秦师傅叫得秦天柱心花怒放,脸颊上呈现一点傲气:“老兄客气了,等会再聊,继续招聘。”
经过秦天柱一打岔,气氛缓和很多。荷花留下,方宝儿心情不好,草草挑选了十几个服务员。然后坐到一边看学徒的招聘。
学徒的招聘主要由王三的师傅王连贵负责。王连贵特别显得胖,别人胖在身上,他的胖在脸上尤其突出。一说话腮帮上的肉都颤抖,引起几个小姑娘捂着嘴偷笑。王连贵司空见惯毫不在意,声音低沉不温不火地说道:“各位不要紧张,是干这行的料我们留下,不是干这行的人留下来也耽误你们的青春,不如早点另谋高就。”
王三和另一个青年搬上来几块刀扳,王连贵在刀扳上拍了几下:“厨师讲究的是色,香。味。形。当然对你们要求不高,有许多学过几天或者烹调学校的实习生优先,厨师用刀,材料加工的精细程度直接影响菜的整体质量,所以先看看各位的刀工。”
这时候有位厨师在王连贵耳边嘀咕几声,王连贵咪着眼向人群中点了点:“马文成,张曼武,你们两人不用比试,到这边来。”
两位少年迅速走过去站在王三旁边窃窃私语,王三说得不错,送礼确实可以直接进入菜馆学徒,不过也要有人接受才行。果然王三向另外两位厨师指了指,两个少年乖巧地跑过去。风小雨暗骂一声:“全他妈乌龟王八蛋。”
骂归骂,比试还是要进行的。刀工比试并不复杂,只是切土豆。张艳红切得很快,放下刀看一眼站在身边的风小雨,这一看,大跌眼镜,土豆在风小雨手中滚来滚去,右手的刀迟迟不敢落下。
风小雨左右一望,学着别人的样子,左手四个手指按住土豆,中指第一关节抵住刀身,刀提起后刀口不能超过左手中指第一关节的高度,不然就会切刀手指。好不容易切了机刀,也是厚薄不匀。
风小雨额头见汗,不用多看,这样下去,别说切成细丝,恐怕连粗段都不成。暗暗后悔跟王老爷子只学会了一些花哨的功夫,怎么连最起码的切都切不好。这也怪不得风小雨,长这么大压根就没做过饭。
一个瘦长的中年人慢腾腾地挪进来,不知是鞋子太大还是脚没有提起,脚下不断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他四下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风小雨身上,微微一怔,惊异地叫了一声。风小雨抬起头,认识,在翠云居风小雨对他飘忽的眼神印象深刻,好像叫吴浩,是个身份挺高的厨师,风小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艳红腼腆地叫了声:“吴师父。”吴浩点点头,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方宝儿大声对风小雨说道:“你快点切,别人还等着呢。”
风小雨左右一看,大伙都望着他。刀扳只有四块,参加招聘的人四个四个轮流上,风小雨迟迟不下刀,别人只好干瞪眼等着。
风小雨本来想灰溜溜退下去,自己有自知之明,就这水平,想学徒门都没有,但一瞧方宝儿幸灾乐祸的嘴脸,暗暗生气,梗着脖子对方宝儿喊道:“你急什么,又没限定时间。”
方宝儿还要说话,秦天柱举手拦住,温和地对风小雨说道:“这位小兄弟,没限定时间确实没错,但是像你这样,客人等一盘炒土豆岂不要一个多小时。”
秦天柱的话引起一阵大笑。风小雨脸色瞬间绯红,把刀向刀扳上一仍:“好了好了,我不切了,省得你们着急。”
风小雨鼓着腮帮退到一边。大睁着眼看一批批人切完土豆,每个人都切得比自己好,虽然粗细不匀,最起码都有模有样。
王连贵挑选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