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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时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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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守候他的猎物。尽管他的猎物还很遥远,但他有十足的耐心等待。
    李四变得有些反常,休息时他远离那些工人,他不跟他们说笑,也不跟他们一
起抽烟。烟痛发作了,他便避开众人的目光,躲到大楼的拐角处或者较隐蔽的屋子
里抽烟。大楼已经封顶,现在开始转入装修,几乎每间屋子里,都堆满了泥沙,木
板和一些零乱的杂物。从他嘴里喷出来的轻飘飘的香气扑鼻的烟雾,在这些杂乱而
真实的屋子里飘荡。李四喜欢墙壁粗糙堆满杂物的房间,小时候他就睡在这样的房
间里。一旦墙壁抹亮地面铺上瓷砖,就意味着他们要离开这幢他们亲手修建的大楼,
意味着他们不再在这幢楼里住宿、抽烟以及拉大小便。
    有人看见李四躲在厕所里抽烟,就叫了他一声。李四被他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
他说我就起来,我就来,李四从厕所里走出来,叫他的人却不见了。李四分辩不出
吓唬他的声音,是谁发出的。直到吃晚饭时,他才知道白天叫他的人是他的老乡罗
庆元。罗庆元说李四躲大厕所里吸烟,我叫他时他跳了一下,好像在里面干什么见
不得人的事。李四对着大家嘿嘿一笑,说没干什么,我没干什么?
    有人说李四一定买了好烟,他有意躲着我们。几个人围住李四,并且搜索他的
衣兜。他们从李四身上掏出包红塔山来,然后把它当作战利品分发给大家。罗庆元
不抽烟,但他的目光一直跟着那半包红塔山走。香烟分完了,罗庆元从地上捡起烟
盒,拿到鼻子边唤了嗅。他说李四,你发啦?李四说现在不抽几包好烟,等死了再
抽哇?罗庆元说你离死还远得很,你抽得起吗?你还要找对象呢。
    李四听到崔英在厨房里叫他,李四走进厨房。大家对着李四的背景起哄,他们
都知道崔英叫李四进去,是叫他去洗碗。吃完饭的人,都把碗丢到李四面前的大盆
里,他们说李四,你慢慢洗吧。等人群散尽之后,崔英说你抽那么好的烟,谁敢嫁
给你。李四说我有钱。崔英说你有钱,你有多少钱?我妈说谁要娶我必须给家里三
千元彩礼.李四的头像被铁锤砸了似地,忽然低下来。李四说只要你同意嫁给我,
我再想办法。崔英说只要你拿得出钱来,我就嫁给你。
    一天晚上,李四邀崔英爬楼。他们从一楼开始往上爬,李四说我们上到最高的
那层去,然后你就会看见许多好看的灯光。崔英说我一直帮你们煮饭,这楼我还从
未爬上去过。李四说就是,这么高的楼你不上去看看,可惜。崔英紧跟在李四的后
面,上到三楼时,李四开始抓住崔英的手,他们手牵手并肩朝楼上走去。到了六楼
的拐角处,李四双手搂住崔英,嘴巴在崔英的脸上飞快地啄了一下。李四闻到了一
种他梦想的气味,整个身躯仿佛飘离地面,从楼上慢慢地往下飞去。到了八楼,李
四伸手去摸崔英的乳房,崔英推开他的手,并且打了李四的手掌。崔英说你再乱动,
我不跟你上去了。李四说我不敢了,你上到楼顶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崔英说什么东
西?李四说上去你就知道了。
    他门终于走到了十六楼,他们看见了城市的灯光和灯光下的马路。他们把头伸
出阳台,却看不见他们天天吃饭的厨房,楼底下一团黑。李四说现在没有人能看见
我们了。崔英站在阳台上喘气,她喘气的时候,胸口一起一队地。她瞪着她的双眼,
看那边明亮的高楼。她不知道今晚上我想占有她。如果我跟她睡了,她妈就要不到
三千元彩礼了。如果她肚子长大,我就说我没有钱,到那时不怕她不嫁给我。
    李四这么想着,扑向崔英。崔英被他压到地板上,崔英在地板上滚了几下,又
站了起来。崔英没有说话,但喘着粗气,恨不得打人。李四从口袋掏出一张存折,
递到崔英面前,同时打燃火机,李四说你看,我有钱,彩礼我都准备好了,崔英在
李四的左脸和右脸上各搧了一巴掌,崔英说你想占便宜,在没领结婚证之前,你休
想。李四捂着脸,对着崔英干笑。李四说反正你是我的,等一等也无所谓。
    到了夏天,各式各样的裙子,摆在商店橱窗的显要位置。崔英发现在离工地五
十米远的左边街角商店里,有一条粉红色的裙子很好看。每天买菜,她总要途经那
家商店。但她没有勇气走进去看一看、摸一摸,她估计那条裙子价格不低于五百,
她只是扭头望一望它。她想结婚的那一天,如果能穿上它就没有什么遗憾。
    崔英知道李四没有钱,存折上的三千元已经作为彩礼寄回农村。自己手上虽然
积攒了两千,但用其中的四分之一来买一条裙子,她实在舍不得。有许多比裙子更
为重要的东西,等着她去花钱。有时,她故意忘掉那条裙子,走过那家商店时,她
显得镇静不屑一顾。久而久之,她似乎是把它忘掉了。然而,某些时候它又突然从
她脑海里冒出来。她想也许李四还存有一点钱,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会给我买那么一
条裙子。有好几次,她想对李四说你买不到那条裙子,你就别跟我结婚。但看着李
四满身的油漆和那张粗糙的脸,她又把想说的话咽下去。奇怪的是,晚上做梦她也
常梦见那条裙子。
    大部分时间里,希光兰为整治她的伤口而忙碌。尽管她的伤口在慢慢地愈合,
上身的皮肤也逐渐光亮起来,但丁松开始厌恶那些伤口。作爱的时候,他命令希光
兰穿上衣服。希光兰不穿,希光兰说你受不了你就不要干,我现在讨厌做这些事情。
希光兰对性生活变得十分冷淡。她喜欢跟着丁松主赌博。一天深夜,希光兰从赌桌
上赢钱回到公寓,她请点她的提包,大约赢了一万元。她想好久没见易平了,她于
是把易平呼到她那里。她对易平说好久没见你了,你是不是过得很快活?易平没回
答她,易平把她扳到床上。她推开易平,从床上站起来。她说我不是叫你来睡觉的。
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聊天。易平老老实实地做到沙发上。希光兰看见他跷起二郎腿,
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希光兰在他短发上摸一把,说我赢钱了。易平悦赢了多少?
希光兰说从早上打到现在,只赢一万,他们还在赌,易平说一万块,对于你来说只
是一根毛。
    希光兰从提包里掏出五千,递给易平。希光兰说拿去用吧,今夜你就别走了,
陪我好好睡一夜,但不能干那事。易平说这样我受不了。希光兰说你把我当做男人
得了。这个夜晚,易平倍受煎熬。希光兰躺到床上便进入梦乡,她像是打麻将打累
了。易平的手搁到她身上,她竟没有任何反应。易平用劲搓她揉她,她仍然无动于
衷。易平睁着双眼,度过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易平回到他的住处,李月月还没起床。他对李月月说起来,你出
去逛街去,让我好好睡一觉,易平从口袋里拉出一干块钱。放到桌子上。易平说你
拿这点钱去买几套衣服,中午十二点钟以前你不要回来。李月月胡乱地洗把脸,抓
起钱跑出去。易平想她连牙都未刷。
    李月月找到她的哥哥李四,她说哥你快要结婚了,你这里有五百块钱,你拿去
给崔英买一套好一点的衣服。李四接过李月月的钱,连连点头。李四说妹,我又要
你的钱了。李四的眼睛微微发红,李四想我是哥哥,反而要妹妹来接济我。李四说
妹,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给你。
    李四带着崔英走进离工地五十米远的左边的那家商店。崔英看见那条粉红色的
裙子,标价八百元,崔英高高兴兴的心情,被这个价格一下子扑灭了。崔英试探着
问店主,五百元卖不卖?店主是个小伙,他看了崔英一眼,又看了李四一眼,他说
五百,你拿去吧。崔英想不到她真能穿上这条裙子结婚,店主那么慷慨。
    回来的路上,李四低着头不说话。崔英前五十步满脸笑容,后五十步她不笑了。
她愈想愈有些后悔,她知道李四是心痛那五百块钱。她想如果我把价压到三百,也
许店主就卖给我了。要不然他怎么那么爽快地答应我。五百元,太贵了。崔英叹一
声长气,李四也叹一声,他们彼此都不说话,但他们其实是在想同一个问题。
    李四和崔英的婚礼,在一个夏天周末的傍晚举行。婚礼十分简单,他们在六楼
一间装修完毕的房间,铺了一张婚床,然后买了一些喜糖分给大家。工程队老板丁
松也参加了婚礼,他说再过两个月大楼就要交付使用了,现在暂时借一间来给李四
做新房,希望李四和崔英好好地利用这两个月,这么高的楼这么漂亮的房间,别浪
费了。大家于是就笑,就起哄。
    婚礼上,李四和崔英始终把李月月当作恩人。他们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亲昵
的动作,总要看李月月一眼。李月月笑,他们跟着笑,李月月不说话,他们也不说
话。
    这个夜晚丁松一直蹲在楼下的人堆里,和光着膀子的工人们聊天,他带在身上
的两包好烟散完了,他就和工人抽劣质香烟。他不时地抬起头,望一眼六楼和高高
的脚手架。他像是在等待什么。
    大约十二点,丁松看到了他等待的结果。他看李四和崔英从房间里走出来,他
们悄悄地朝楼上爬去。爬到第九层,他们越过阳台,躺到脚手架上,开始他们的新
婚游戏。丁松料到李四和崔英不习惯那间新房。事实上,李四和崔英真的不适应六
楼的那间房子。李四觉得那房子不是他自己的,在不是自己的房间里作爱,就等于
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作爱,好像有一双眼睛始终盯住他。李四宁可在杂乱的地板上作
爱,也不愿在那间铺了瓷砖抹过墙壁的房间里作爱,他认为在那么漂亮的房间,显
得做作不真实。他牵着崔英的手溜出大门往楼上走,当他走到九楼时,他发现在脚
手架上比在走廊上好,脚手架才是他真正的家,是他的位置。
    丁松离开那些困倦的工人,驾车走了。他的发现使他想起希光兰。他想今夜一
定要好好跟希光兰睡一觉,就像李四和崔英在脚手架上那样,好好地睡一觉。
    李月月也是十二点之后才回到易平的身边。她很兴奋,她一边脱衣服一边给易
平讲婚礼上的趣事,说那些工人如何如何地粗鲁,叫哥哥和嫂嫂当面亲嘴。易平礼
貌性地听着李月月唠叨。易平想等洗完澡,她就会停住她的嘴巴了。但李月月并没
有停住,易平打断她的话头。易平说今夜是你哥哥结婚,又不是你结婚,怎么兴奋
成这副模样。李月月反驳道,如果没有我,哥哥就结不成婚。崔英为一条裙子,差
不多发疯了。崔英说买不到那条裙子,就和我哥吹。我哥没有钱,是我拿钱给我哥
买的那条裙子。易平说你的钱从哪里来的?李月月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易平的胸口,
李月月说是你给的,易平用手托起李月月的下巴,易平说现在轮到我兴奋了,是我
的钱促成了一桩幸福美满的婚姻。李月月应声倒在床上。李月月觉得今夜的易平特
别凶猛。
    第二天早上,易平余兴未消,他兴冲冲赶到希光兰的公寓,把门拍得山响。希
光兰打开门,极不友好地说你为什么不按门铃?兴冲冲的易平,一下子就蔫了。
    易平把两只手搓来搓去,总不敢说话。希光兰从嘴巴里抽出牙刷,说你有什么
好消息你说呀,我听着呢。说完,希光兰又弯腰继续刷牙。
    易平说有一个农村的小女孩,家里面十分贫穷。很小的时候,她就憧憬有条粉
红色的裙子。她想将来长大了,她一定要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裙子结婚。后来她来到
了城市,但是她仍然贫穷。有一位年轻的小伙爱上了她,给她买项链她拒绝了,给
她坐轿车买手表她部拒绝了。那个有钱的小伙子,只好伤心地离开了她。后来她碰
到了一位做工的工人。那位工人口袋里没有钱,他每天都看见那位女孩站在商店的
橱窗外,定定地看着橱窗里的那一条粉红色的裙子。工人偷偷地看了一眼裙子的价
格,五百元,他吓坏了,他没有那么多钱.但他很想买那条裙子送给那位女孩。有
一天,那位工人把这件事讲给我听,我说五百元,拿去用吧。我送给他五百块钱,
他买了那条裙子送给她姑娘,姑娘就跟他好上了。姑娘比那位工人整整小二十岁,
昨天他们结婚了,结婚时那位姑娘真的穿着那条粉红色的裙子。
    希光兰把嘴里的泡沫喷出来,说真的,易平说真的,希光兰说我听起来,怎么
像是一则讲给小孩于听的故事。易平说骗你是狗。希光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易平
说如果我知道一条裙子能得到那个姑娘.我就自己买来送给她。希光兰说你后悔了。
易平说没有,我用你的钱做了一件好事。
    希光兰坐在易平的车上,他们走走停停,沿街选购了许许多多的服装。车的后
坐上堆满裙子、衬衣和裙裤,希光兰坐在裙子的中间,她再也不敢坐前排的座位。
    回到住处,希光兰把那些服装一字排开,她挑挑捡捡,穿这件脱那件,太露的
她不敢穿,那会露出她的伤疤。袖于长领口高的她也不想穿,她觉得那些服装穿起
来没有个性不性感。她买了一屋子的服装,但没有一套是她满意的。
    一晃到黄昏,希光兰似乎是不能再犹豫了。她捡起一条粉红色的裙子穿上,她
问易平这一条可不可以?易平说可以。希光兰说我选这条裙子,是因为受了你故事
的影响,我要穿着这条裙子去会我的情人,我现在突然想干那事了。我麻木这么久,
今天好像又活过来了。易平说你的情人在什么地方?希光兰说华侨宾馆。
    易平把车开到华侨宾馆门前,易平说到了。希光兰并不下车,她从车窗望出去,
她看见许多年轻而陌生的面孔,在华侨宾馆门前晃动,他们的手上拿着鲜花、报纸
和杂志,这些物品都是他们的接头暗号。他们彼此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朝着对方奔
去。希光兰想人群中,绝对没有人呼喊希光兰。而那个留下不见不散的字条的人,
也没有告诉我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是左手拿或是右手拿。他是谁?他长得一副什
么模样?会不会是某个熟悉人开玩笑?说不定那张字条是丁松的恶作剧。
    希光兰这么漫无边际地遐想,脊背一阵麻一阵凉。她对易平说走吧。易平说他
没来?希光兰说是我没来,那一次车祸我就是为了赶这个约会,但是我错过了,我
不知道他是谁。
    易平听从希光兰的指使,把车开到丁松家附近。希光兰走下车,说我想走一走,
你回去吧,易平说那不干那事啦?希光兰说晚上我再呼你。易平调转车头,甩下希
光兰汇入车流。希光兰盯住易平的车,盯了一会便分不清哪一辆是易平的了。大部
分的出租车都是红色。
    天边的那一点亮色被路灯赶走,希光兰一个人走在大路上。这个夜晚她突然拥
有一点激情和狂躁。很快她就走到丁松家的楼下,她原本只想朝丁松的四楼望一望,
然后继续朝河堤那边走。但是这一望,使她改变了主意。她看一片美丽的金边衣裳,
挂在四楼的阳台上,这是一个安全的信号,是她和丁松的私下约定。她想想丁松并
不知道我来,为什么要挂那件衣服?我还是上去看一看。
    希光兰拉了拉她裙子的须口。她看见自己今夜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裙子,是易
平说的那个小姑娘穿的那种裙子。她朝四楼走去,她按响了丁松家的门铃。她听到
门哗地一声拉开,丁松站在门里尴尬地笑。她跨进门去,用脚后跟关上门。然后迅
速地搂住丁松,在他脸上叭叭叭地亲了几下。丁松把脸扭向另一个方向,丁松说你
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能这样。丁松话音未落,希光兰看见马丽穿着那件金边
的衣裳,从阳台走向客厅,走向她和丁松。希光兰想糟啦,我以为阳台上挂着那件
衣服,想不到是马丽穿着那件衣服站在阳台上。我怎么没仔细地看一看呢?                                                            



 
                                 勾引

    我能够去一趟玉兰山,完全是孙科的功劳。你知道孙科在民主路七十八号,开
了一家熊掌餐馆,我们经常光顾那里。他的餐馆取名熊掌,其实他根本没有熊掌出
售,就连他本人也没见过真正的熊掌。我之所以频繁地出入他的餐厅,原因是我吃
过之后不用掏钱。
    事情是从一次午餐开始的,当时孙科显得很疲惫。他从包厢里走到大厅,一边
走一边看表,然后坐到我的对面。他没有来得及对我说点什么,便把嘴巴和注意力
摆到碗里。我想他一定是饿了。但是他仅仅吃了两个饺子,我就看见他的目光从碗
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来,眼珠子像玻璃球滴溜溜地转动。我想他是要跟我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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