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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鬼下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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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个读者想从小说里得到的东西,差不多全在这里了。    
      虽然出版社出于商业动机的广告词不是文学评论,用不着拿它句句较真,但是,在当前的中国,它却有着神奇的控驭力量,不仅能刺激读者的参知欲和购买欲,而且成功地挟持了不少“批评家”的分析能力和判断能力,给他们 指示出了不容拒绝的路向:给已有的评价和结论,寻找更多的依据和更有力的支持。我得承认自己是个好奇而抵挡不住诱惑的人。放下职业和“知识”的重负,以一个普通读者的身份,读一部文势跳跃雨覆风翻的好小说,对我来讲,有节日一般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我在阅读《檀香刑》的时候并没有体验到。这是一部让人失望的作品。除了“骇人听闻的酷刑”,我们从这部小说中找不到广告词所许诺的东西。它离“真正民族化”的距离太遥远,因此,“雅俗共赏”、“人相传诵”云云只可以被当作美好而不切实际的愿望。不过,尽管如此,这部小说的问题却不应该放过,依据常识和经验,对它进行细致的文本分析和价值批判,应当视为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    
      文体、语法及修辞上的问题    
      《檀香刑》的语言和文体,受一种在小说中被称为“猫腔”的地方小戏的影响,有很明显的唱词化倾向,作者很喜欢用四字一句的成语和句式,同时,如莫言自己在《檀香刑》的《 后记》中所说的那样,也“大量地使用了韵文”。(莫言:《檀香刑》[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1。以下引用段落或句子,除特别注明以外,全部引自《檀香刑》一书。)(P517)但是,从文体效果和修辞效果来看,这部作品的语言并不成功。它缺少变化的灵动姿致,显得呆板、单一和做作;徒具形式上的“夸张”而“华丽”的雕饰,而缺乏意味的丰绕与耐人咀含的劲道。语言的粗糙和生涩,说明莫言在文体的经营上,过于随意,用心不够。本着例不十,法不立的原则,我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对莫言这部作品的语言病象和问题,作较为细致的例示和分析。    
      一是不伦不类的文白夹杂。从鲁迅等人的经典文本中我们可以看到,倘能恰当地运用文言语汇和句式,可以增强白话文写作的表达力,甚至可以获得蕴藉、典雅的文体效果。但《檀香刑》中的文白夹杂是生涩的,失败的,有的甚至文理不通,让人别扭。例如:    
      “钱苍狼,你枪法如神,学识过人,本督赠金枪,委(尔)重任,将(尔)视为心腹,(尔)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想加害本官,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本督虽然险遭(你的)毒手,但可惜(你的)才华,实在不忍(诛之)。但国法无情,军法如山,本督无法救(你)了。”(P232)    
       莫言让袁世凯在小说中讲的这一番不文不白,忽“尔”忽“你”的话,实在别扭,这与人物的身份及学识修养,是不相符的,与中国古典小说所强调的人物语言与人物性格的同一性规律,即金圣叹在《读第五才子书》中所说的“一样人,便还他一样说话”,是不相符的;而“之”是“他”的意思,因此,面对事主说“诛之”是不通的。另,在打铁的孙丙身上,也存在这种忽“余”忽“尔”忽“你”的情况。(P327)    
      “(知县夫人的)一纸遗书放在身旁。上写着:……不敢苟活,(猪狗牛羊)。忠臣殉国,烈妇殉夫。千秋万代,(溢美流芳)。妾身先行,(盼君跟上)。……”(P506)    
       “溢美”与“流芳”,一为否定义,一为肯定义,意思并不相侔,故不可并列,而其它两句加点的句子似乎都太白,与上文语体及语境很不谐调,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夫人啊!夫人你深明大义服毒殉国,为(余)树立了(光辉榜样)……”(P506)    
       “余”与“你”已够别扭,而将“余”与“光辉榜样”放在同一句中,完全破坏了家破人亡的悲剧感,给人一种荒唐、可笑的印象。    
      “袁世凯笑着说,‘铁路通车之后,高密县就是大清国的(首善之地)了。到时候如果你还不能升迁的话,油水也是(大大的)……”(P475)    
       “首善之地”义同“首善之区”,意指一国之首都,故不宜如此使用,或可改之为“最富的地方”。另,“大大的”似乎既不是“民族的”,也不是“民间的”,出之于袁世凯之口,令人大跌眼镜也。    
      二是不恰当的修饰及反语法与非逻辑化表达。修饰要恰当,措词要准确,表达合语法,形容合逻辑,这些原则是对语言的基本要求,文学语言更当如此。    
      “咱家感觉到木撅子已经增添了份量,知道已经有不少的香油滋了进去,(改变了木头的习性),使它正在成为既坚硬、又油滑的精美刑具。”(P380)    
      “习性”一般用于人或动物,用于无生命之物,是不妥的,其实“改变了木头的习性”这句话完全可以删汰;另,“正在成为”似亦别扭,汉语似乎并不如此强调时态的,故“正在”二字删之可也。    
      “那时他打定了寻死的重建的事理,对这些(触目惊心的)消息充耳不闻”。(P320)    
       用“触目惊心”形容“消息”,不当,可改为“骇人听闻”或“(蛊)惑人心”。    
      “他暗自(盘算)着那辆骡车(的容积),是否能盛得下三个身材高大的德国兵。”(P336)    
       “的容积”三字,显系蛇足,可删。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招引来(成群结队)的猫头鹰。他们在空中(无声无息)地盘旋着,(不时地发出)凄厉(地鸣)叫。”(P507)    
       “成群结队”的形容不妥;“无声无息”与“不时地发出凄厉地鸣叫”矛盾;“地”改为“的”。    
      “婆婆(挥舞)着小脚,持着刀子扑过来。”(P148)    
       “挥舞着小脚”,不可思议,用一“颠”字,岂不更佳?    
      “事后他感到不寒而栗,如果当时被钱(丁)咬住脖子,他就会被连连地(蚕食进去);如果被咬住耳朵,耳朵绝对没有了。”(P243)    
       一个活人被另一个人“蚕食进去”?想象不出来。这显然属于措词不当的问题。    
      尽管“的”、“地”、“得”这三个助词的用法确实让不少人头痛,但目前语法规范似乎并没有否定这三个词的用法和功能,而是要求人们必须正确地区别、使用。但莫言却总是用错,虽然用不好三个助词并不影响一个人当作家,但错误还是有必要指出来的。    
      “俺不由(地)(得)打了一个寒颤,上下牙齿打起了得得。”(P400)    
      “这时,一直咬住牙关不出声的钱苍狼,发出了一声绝望(地)(的)嚎叫。”(P242)    
      “赵甲眼窝子热辣辣(地)(的),眼泪儿差点儿流出眼眶……”(P226)    
      “他听到身后的军官们发出紧张(地)(的)喘息……”(P234)    
      “刽子手赵甲的心中稍稍(地)(可删)得到了一些安慰。”(P261)    
      “在天真无邪(地)(的)追逐中……”(P273)    
      “只有科场上拼出来的,才是堂堂正正(地)(的)出身……”(P273)    
       三是拙劣的比喻。比喻是文学语言的灵魂,是检验作家语言功力的一个尺度,是最常见也是最具表现力的一种修辞手法。绝妙的比喻,与天才的想象力和熟练的语言表达能力是密切相关的。一个好的比喻,是一粒落地生根的种子,会在读者心灵上绽放出永不凋谢的语言之花。比喻修辞的首要条件是贴切,其次是形象,第三是新奇。它要求出人意外,但不允许违情背理。总之,比喻要有一种令人惊喜的强烈美感和生动性。按照这样的尺度来衡量,《檀香刑》里的比喻,大都不很成功,喻体形象单一,想象力贫乏,不合情理,缺乏美感。例如:    
      “他抬头看看徒弟,这小子面色如土,嘴(咧成一个巨大的碟子)。”(P243)    
      “在他把脑袋歪过来的时候,俺看到他的脸胀大了,胀(成了一个金黄的铜盆)。”(P463)    
      “每门炮的后边站着四个笔直的德国兵,(宛如四根没有生命的木棍子)。”(P338)    
       在这三个比喻中,喻体和本体之间虽有关联性,但是并不贴切,缺乏创造性的联想带来的“陌生化”效果,缺乏新奇感,而且,因为明显夸张过度,从而给人一种滑稽、不真实的感觉。另,“没有生命的木棍子”费解,难道还存在有生命的“棍子”吗?    
      “他的心(就如遭受了突然打击的牛睾丸)一样,痛苦地收缩了起来。”(P205)    
      “皎洁的满月高高地悬在中天,(宛如一位一丝不挂的美人)。”(P147)    
      “鸟枪手和弓箭手也满脸的尴尬,走在书院外的大街上,(如同裸体游街的奸夫)。”(P320)    
      “事后咱家才知道把头磕破了,血肉模糊,(好像一个烂萝卜)。”(P375)    
       这里的几个比喻,不仅不贴切,而且不雅,不美,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四是叠床架屋的空词赘句太多。汉语是一种要求简洁、凝炼地体情状物的语言。特殊的语法和灵活的表达,给人们提供了巨大的腾挪游移的空间。但是,长期以来,中国作家的汉语水平每况愈下,越来越令人担忧。他们受那些拙劣的翻译文体的影响,表达越来越罗嗦,欧化倾向越来越严重。莫言无疑是翻译文体的受害者之一。他的《檀香刑》中的语言问题已经严重到令人吃惊的程度。    
      “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他,(正在)乞求着他的宽恕)和原谅。”(P194)    
      “挑水的人们,(用)惊讶(的目光)打量他们。”(P295)    
      “春生和刘朴(用骑牲口骑罗圈了的腿支撑着身体,挽)扶着知县。”(P295)    
      “他接过帽子,戴(正在头上)。”(P295)    
      “而后辗转数年,才得到了高密县这个还算(肥沃的缺)。”(P290)    
      “马嘶鸣着,扬起前蹄,将他(倾倒)在草地上。”(P290)    
       上述引文中的加点字大都属于多余的冗词或赘语。“用……”短语,乃是对英语“with+器官”句式的模仿,但是,作者似乎忘了中国人习惯上是不这么表达的,他们合逻辑地把人人皆知的常识省略掉了。所以,倘用中文写作,似以简法为宜,完全可以将“用……”这样的短语省略去。另,“戴正在头上”可改为“戴好”,“肥沃的缺”亦不妨直说为“肥缺”,而“倾倒”显然不如一个“撂”字更简洁、传神,更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接着往下看:    
         “爹的喊叫唤醒了俺的(责任感),俺(停止了逃跑的脚步)。”(P468)    
      “每打一下火,刘朴就吹一次火绒。(在他的吹嘘之下),火绒渐渐地发红了。……他的心情(更加地)好起来。……知县(的心中)十分兴奋,他的眼睛闪烁着光彩,高兴地说……”(P293—294)    
      “(他没有死成之后),才感到德国军队……”(P320)    
      “小甲将一个(用牛角制成)的本来是用来给牲口灌药的(牛角漏斗)不由分说地插在了孙丙(的嘴里)。然后他就将孙丙的脑袋扳住,让赵甲从容地将参汤一勺勺地灌进他的嘴里。孙丙的嘴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他的)喉咙里咕嘟咕嘟地响着,那是参汤正沿着(他的)喉咙进入(他的)肚肠。”(P508—509)    
       就算“爹的叫声”可因此唤醒傻子小甲的“责任感”,但没有必要让他文绉绉地说“俺停止了逃跑的脚步”,倒不如让他简短、准确地说:“俺停住了。”“在他的吹嘘之下”纯属欧化句式,在上述语境中,属于重复表达,完全可以删掉。“他没有死成之后”,也是可笑的多余,可径直用“后来”代替。“用牛角制成的”与“牛角漏斗”是一样的意思,它同“的嘴里”及最后的两个“他的”一样,都是不必要的。    
      五是油滑。《檀香刑》的语言恣肆放纵,谑浪调笑,憨皮臭脸,油腔滑调,既没有讽刺文学的尖锐锋芒和幽默的智慧,也没有雪莱所说的那种“最高意义的快感”,找不到“存在于痛苦中的一个快乐的影子”。(雪莱:《为诗辩护》[A].《西方美学家论美和美感》[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P219)当语言的游戏成分,超过了形式强烈的美感所必需的庄严和静穆的时候,文学就成了近乎玩世的笑谈,就给人一种轻飘飘的、缺乏重心的感觉。莫言这部长篇小说的语言,就给人这样一种感觉。例如:    
      “(孙眉娘的)两只骄傲自大的乳房,在衣服里咕咕乱叫。一张微红的脸儿,恰似一朵粉荷沾满了露珠,又娇又嫩又怯又羞。钱大老爷的心中,充满了感动。”(P175)    
      “俺(孙眉娘)想起了亲爹孙丙。爹,你这一次可是做大了,好比是安禄山日了贵妃娘娘,好比是程咬金劫了隋朝皇纲,凶多吉少,性命难保……”(P7)    
       第一段文字写孙眉娘的外形,用语夸张而俗套,根本不切合人物的性格,因为,我们从小说所提供的情节事象中看到的孙眉娘,从来就不曾“又怯又羞”过,恰像第二段文学所显示的那样,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粗野撒泼的女人。这样,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莫言的叙述语言缺乏必要的严谨和节制,过于随意和油滑。这样的例子在《檀香刑》中俯拾即是,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去找找看。    
      分寸感、真实性及杀人事象    
      对于文学创作来讲,分寸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但也是一个容易被过于自大和自信的作家蔑视的问题。托尔斯泰曾经这样强调过分寸感的重要性,他说:“没有分寸感从来没有、也不会有艺术家。”(列夫·托尔斯泰:《列夫·托尔斯泰文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P375)是的,艺术家几乎在处理每一个与创作相关的问题的时候,都必须服从分寸感的内在制约。分寸感是形成美感强度和艺术感染力的一个重要因素。合乎分寸感的作品,给人一种亲切、自然、合适、可信的感觉,它使你乐于接受作家所提供给你的一切。    
      与分寸感相关的一个重要问题是真实性。尽管它作为一个美学范畴和审美评价标准,受到了一些批评家的蔑视、嘲笑和否定,但它依然是一个有价值的概念,依然是一个有效的尺度。不可信的东西,是不可爱的;不真实的东西,是不美的。这是常识。自然,真实有复杂的呈显样态,有多种多样的存在方式,但无论如何,小说的真实,恰像冯梦龙在《警世通言序》中所说的那样:“事真而理不赝,即事赝而理不真。”而事实上,“真实可信”也一直是中国读者评价小说时的一个最重要和最基本的尺度。    
      然而,用这两个尺度来衡量,《檀香刑》是不能令人满意的。这是一部缺乏分寸感与真实性的小说。它的叙述是夸张的,描写是失度的,人物是虚假的。作者漫不经心地对待自己的人物,为了安排场面和构织情节,他近乎随意地驱使人物行动,让他讲不土不洋、不今不古的话,因此,人物的关系和行为动机经不住分析,人物语言的个性化和合理性也经不起细究。总之,从这部小说中,你找不到一个有深度、有个性、有活力的可信、可爱的人物。作家不负责任的随意和失去分寸的夸张毁了一切。莫言用自己的文字碎片拼凑起来的是一些似人而非人的怪物。    
      在孙眉娘还在吃奶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寻了短见,“她不知道母亲已经喝了鸦片,横躺在炕上死去。她在穿戴得齐齐整整的母亲身上爬着,恰似爬一座华丽的山脉。……她嗅到了一股奶腥味。她看到一匹小驴驹正在吃奶。驴驹的妈妈脾气暴躁,被主人拴在柳树下。她爬到了母驴身边,想与驴驹争奶吃。母驴很恼怒,张口咬住了她的脑袋,来回摆动了几下,就把她远远地甩了出去。鲜血染红了她的身体。她放声大哭,哭声惊动了邻居。”(P147)在这段文字中,“爬一座华丽的山脉”是一个失去分寸感的比喻,与母亲自杀、幼女失怙的悲惨场面是不谐调的,给人的感觉也是不舒服的。如果“恰似爬一座华丽的山脉”写的是孙眉娘的感觉,则是不真实的;如果这个描写基源于作者,传达的是莫言自己的想象性体验,那么它既是不必要的,也让人看到作者置身事外的超然和冷漠。至于驴咬“她”的细节描写,显然夸张得失去了分寸,是缺乏真实性和可信度的。    
      莫言叙写人物的没有分寸感和缺乏真实性,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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