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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神女-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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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及隽诜带着些许笑意连声道,接着挥了挥手:“你们退下。”
欢斯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仍端着脸,对一旁的肃慎索离道:“我们走。”
肃慎索离这回十分配合,不说一句地跟着欢斯夜。
从及隽诜身旁走过的那一刻,恰好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她不着痕迹地移开。
却听得他忽然问:“神女的赤霄剑,怎么没有佩在身上?”
欢斯夜脚步顿了顿,道:“我如今,已不用赤霄剑了。”
“也是,”及隽诜道:“神女有那等宝物,刀剑在身也并无多大用处。”
她不再答,自顾着往前走。
及隽诜看着欢斯夜越走越快的脚步,嘴角慢慢地泛起一抹阴笑,道:“抓住她们。”
欢斯夜一把拉了肃慎索离,猛地就跑,可惜终究跑不过后头那群追上来的黑衣人。
肃慎索离挣开她,道:“你傻啊,怎么不用轻功。”
“我不会。”她道,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将肃慎索离噎的一时不知该怎么答。
“得罪了!”他一咬牙,一把将欢斯夜扛在肩头,足尖轻点,飘飘然飞身向前。
可惜二人最终还是被抓住了,肃慎索离还宽慰她道:“你别内疚,是我武艺不精,不是你太重。”
“没了赤灵冰焰的神女,竟如此不堪一击。”及隽诜不掩面上嘲讽与得意:“你说,我是该先带着你去南诏呢,还是先带着你,去见你夫君呢?”
欢斯夜心里窦的一惊:“这下不妙,若让原主发现,以为她要抢人夫君可如何是好?”
“去南诏!”
“去见夫君!”
肃慎索离与她同时开口,可惜说出来的,是与她截然相反的选择。
她懊恼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别说话!”
及隽诜哈哈大笑,道:“神女难道与夫君有了龃龉?据我所知,他可是全力为你护着南诏啊,可以说,若没有他,南诏绝撑不到今日,你……竟然不想见他?”
他探究的目光望进欢斯夜眼底,想寻出什么答案来,可她并未流露出什么特殊的情绪来。
“那么,我们就听这个小东蛮的,”他收回了目光:“带你去见夫君。”

☆、再见之时

欢斯夜与肃慎索离被押上马车,颠簸了五日,最后被带到了豫军军营。
“杨大人久攻西南不下,心中可有焦急?”
营帐里,望着屏退了众人的杨道宽,及隽诜淡淡道。
“你不好好守着你窃来的陵江以东十一州,跑到这来做什么,只要我喊一声,我杨道宽今年,可就有,收复西南与江东,两大军功了。”杨道宽挑眉看着他。
“可大人不但没喊,还——”他扫了一眼周围:“让人退下了。”
“不必再绕弯子,”杨道宽抬手道:“是什么事,能让你大老远跑来西南,轻车简从入我军中?”
“我来给你送一件,即刻就能破了西南的利器。”他眸中划过一丝锐利,成竹在胸地看着杨道宽。
杨道宽被他勾起了兴致,顺着她的意问道:“是什么?”
及隽诜嘴角露出泛起得逞的笑意,高声喊道:“将他们带上来。”
欢斯夜与肃慎索离被人很是蛮横地从马车上拉下来,重重地推入营帐里。
头上的布袋被嗖地撤下,帐里虽然光线恰好,二人仍是下意识地先眯了眼睛,而后才慢慢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欢斯夜正扫视周围,但见一中年男子,虽一身戎装,却有几分文逸之气,正目光有棱地盯着她。
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心中生出几分反感。
肃慎索离很有义气地往她前头一站,将她挡在身后,故做凶狠状,瞪着杨道宽。
杨道宽略为诧异地张了张口,接着捋了一把胡子,哈哈大笑,对着及隽诜拱手道:“多谢大永皇帝,这一份大礼。”
及隽诜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道:“杨大人先别急着谢我,因为这礼,不是白给的。”
杨道宽一副我明白的样子,道:“自然,自然,你的条件是……?”
“我要陵江上游十州。”及隽诜面不改色道。
“痴人说梦。”杨道宽闻言面色阴沉,脸上泛起杀意:“来人——”
“慢着,”及隽诜道:“杨大人可想好了,我要是死在这儿,不只你越国公府的家眷与我陪葬,而且,马上会有人散出消息,你是大留人,蛰伏中原几十年,是为了这片江山,南诏的神女和肃慎的少主又在你手里,你再人奸嘴滑,怕也是洗不清了……”
“你……”听见‘大留人’三字,杨道宽脸上终于结结实实地爬满了震惊,骤然失了态:“你如何得知我——”
“如何得知你是大留人是吗?”及隽诜慢慢走向杨道宽,在他耳旁轻声道:“我三年前遇到一个人,是他,告诉我的。”
“他是谁?”此刻,杨道宽眸中不仅有震惊,更有一丝,害怕。
“这,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你要我怎么做?”
“我今日回大永后,会马上出兵攻汴州,你拿下西南后,就据兵在此,拒不还朝。”
“你!”杨道宽愤慨怒喊道:“你竟要让我做那乱臣贼子!”
及隽诜嗤嗤地笑了一声:“杨大人,这里没有旁人,你就别演了,你自发请兵到西南,不就是为了做乱臣贼子?”
“好,我答应。”半晌,杨道宽极不情愿地吐出一句,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拿捏的滋味。
“那我便告辞了,”及隽诜拱手道,经过欢斯夜与肃慎索离身边时,又忍不住转头说了句:“杨大人可别出什么岔子,这二人若跑了,大人的秘密,可就瞒不住了。”
“我杨某人做事,不劳旁人操心。”他难得地出声呛人。
及隽诜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此次西南之行,韦长欢着实是个意外之喜,若没抓住她,恐怕要再费上些许波折,才能达到目的。
第二日,按兵不动多时的豫军,气势铿锵地鸣起了鼓。
‘咚咚咚’一声一声浑厚的鼓鸣,乘着风,飘进了南诏王与岩秀的耳朵里。
自豫军压境那日,他们便一同来了前线,这一待,就是三年。
“杨道宽终于熬不住了吗?”岩秀道,吩咐左右:“不必理会,如以往一般,重在守。”
“是。”卢玄应声而退。
“豫军今日突然攻城,”悬明大师觉得有些不对:“杨道宽不像是心急的,即使知道我方欠缺粮草,也应该知道如今还没到一颗不剩的地步。”
“应当是为了试探。”岩秀道,悬明大师说的,他也知道。
“你到是比以往宽心许多。”
岩秀想到屋中那盏重燃的琉璃灯,眼角聚起笑意:“因为,欢儿快回来了。”
悬明大师摇着头叹了口气,也盼着韦长欢如岩秀所想,快些带着解药回来,他受菩提碎蚀骨之痛三年,还要操心南诏之事,他这个师父看着,心疼。
“皇上,不好了,”没过一会儿,卢玄急急来报。
“出了什么事!”悬明大师率先问道。
话临到出口,卢玄又有些犹豫不定,不知该怎么说。
岩秀宽慰道:“卢叔别急,慢慢说。”
“皇后她……好像在豫军手里。”卢玄吞吞吐吐地说完,小心地打量岩秀的神色。
岩秀双眸张了张,与悬明大师对望一眼,拔腿就往外跑。
“岩秀!”悬明大师喊道:“定是杨道宽的奸计!”
见喊他不住,只得跟了上去。
岩秀站在城墙上,一眼就看见了那道身影,三年来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心头的人。
“欢儿,”他双手握成了拳:“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欢斯夜被捆在一根木桩之上,立于大豫千军万马之前。
“大昆的皇后在此,你们的皇帝,也不来看一看吗?”杨道宽抬头望着城门上的岩秀,大声喊道。
“真是卑鄙!”信繁道:“属下去救皇后。”
“不要妄动,”岩秀拦住他:“你带一些人,绕道他们的后方,弄些动静出来。”
“是!”
杨道宽见岩秀没有失了理智一般冲过来,继续道:“看来大昆皇帝,对皇后,并没有传言中那般深情啊,皇后今日,怕是要为国捐躯了。”
他转头看向欢斯夜,那朵鲜红的杜鹃花提醒了他什么:“你们南诏,也不顾自己的神女了吗?”
“诏王,开城门迎战吧,”凌戈有些焦急道:“若今日神女真的命丧于此,那我南诏怕真的要……”
南诏王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言。
他看向岩秀,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即使只有几百骑,绕到后方也需要一些时间,恐拖不了那么久。”
“拖不了,也得拖。”岩秀道,他心里何尝不比南诏王着急。
“谁敢动我的徒儿!”
悬明大师闻声,眸光陡然一亮,他不能出手,若暴露身份,会连累整个西阳寺。
但铁舟,没有这种顾虑!
欢斯夜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发如春峦,羽衣鹤氅的老伯,道:“师父?”她心中暗忖,难道今日要将那位韦长欢亲近之人全都认个遍?
“丢人!”铁舟拂尘朝她一扫:“我的亲传大弟子,竟然叫这种人给抓了绑在这!”
“那个……老伯——”欢斯夜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她一开始就不说自己是韦长欢了。
她倒是完全忘了,她压根没跟这些人说过她是韦长欢,恍恍惚惚地以为在肃慎索离面前说了,众人便一概如此以为了。
“闭嘴!”铁舟大师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道:“我的徒儿再不济,也不能叫旁人欺负了!”
唰唰拂尘几挥,欢斯夜身上的绳子便断裂开来,纷纷落下。
杨道宽眼神一凛,示意左右,转瞬间,披坚执锐的兵卒便将二人团团围住。
铁舟大师冷哼一声:“老夫今日,就开个荤,见点血!”见欢斯夜还愣在一旁,吹着胡子道:“你还不动手,想累死为师这把老骨头?”
说话间,铁舟大师衣袂与拂尘起飞,挥一挥衣袖,身旁倒下一片。
他分明动作极快,可欢斯夜却觉一招一式她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分外熟悉,不由自主地学着他的动作,开始有些生硬,慢慢地竟有了驾轻就熟之感。
渐渐地,豫军分成了两个圈,一圈围着铁舟大师,一圈围着欢斯夜。
铁舟大师并不十分使力,能闪躲则闪躲,偶尔抖抖拂尘,放出些许银丝,围着他的兵卒便由内而外倒了一圈。
欢斯夜这头像是入了个忘我境地,只觉一招一式明明毫无头绪,却自然而然地涌出,如习了什么神功秘籍,一日之内,进益千里。
杨道宽眼见形式不对,当即道:“射箭!”
铁舟大师暗道一声不妙,腾身而起,直向杨道宽。
此时,城门忽然开了,大昆与南诏骑兵忽然涌出,分散开来,侧面将豫军围起。
“保护元帅!”杨道宽身边的亲卫大喊道。
豫军军阵开始混乱,嗖嗖一小片箭雨,暂未伤到欢斯夜,更没伤到铁舟大师。
眼看铁舟大师离杨道宽不过二尺,第二轮的箭皆对准了他。
他忙着躲箭,杨道宽趁隙退到了后头。
铁舟大师四下扫了几眼,当即决定决定走为上策。
“好徒儿,别打了,”他扯着嗓子往欢斯夜那儿吼了声:“走。”
杨道宽惊魂方定,却不忘下令:“快放箭!”
可惜没快过一旁的大昆、南诏骑兵,他们射出的箭不多,却百发百中,许多豫军弓未拉开,便已从马上倒下。
有了骑兵相助,豫军暂且分不出多少兵力来对付欢斯夜与铁舟,身后追着的步兵,并不足为惧。
欢斯夜跑了一半,忽然停住了脚,道:“肃慎索离还在他们手里。”
见她停下刚想开骂的铁舟大师闻言,问道:“肃慎索离?肃慎氏怎么也参和进来了?”
见欢斯夜不答就往回跑,没办法得又跟了上去,道:“他是在前线,还是在军营?”
欢斯夜皱了眉,道:“应当是在军营。”
今日杨道宽将她押出来,并未带上肃慎索离。
“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去救他。”见她有些犹豫,铁舟大师将她胳膊一抓,直接拉走:“你难道还能只身冲到豫军军营里里头,就出他并且全身而退?”
欢斯夜敛眉不语,知道他说的有理。
铁舟大师直接带着她跃上了城墙,她还未站稳,便被人一把拥进了怀里:“欢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的声音听来有些哽咽,韦长欢虽不知所以,却心中莫名一软,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背,轻轻挣脱开来。
岩秀有些疑惑但仍不掩欣喜地看着她:“欢儿?”一双眸子暖意融融,亮的发光。
欢斯夜被他看的心里有些不自在,小心地问道:“你是谁?”
岩秀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眼前人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清清楚楚地映着他的脸,却又明明白白地没有他,一丝一毫也没有。
他忽然地笑了,笑着笑着,呕出一口血来,苦等三年盼卿归,相见第一句,你竟问我,你是谁。
他向后仰去。
悬明大师与铁舟大师皆是一惊,同声喊道:“岩秀!”
欢斯夜闻言既惊且喜,道:“他就是岩秀?”

☆、无处可去

铁舟大师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神情,盯着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其实不是——”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救人!”悬明大师见他师徒二人磨磨蹭蹭,还有心情聊天,暴喝一声。
欢斯夜猛然想起了此行目的,马上从胸口掏出来一个瓷瓶,递过去,道:“有个叫韦长欢的女子,让我把这个交给岩秀。”
悬明大师神色古怪地盯了她一眼,有些迟疑地伸手接过来,拔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大喜道:“铁舟,走,岩秀有救了。”
铁舟大师闻言双眉一扬,对欢斯夜道:“好徒儿,你真行,果然将解药带回来了。”
她听着这夸赞,莫名地觉得很开心,嘴边咧开一个大笑。
已往前走了几步的铁舟大师回头,见她还愣在原地,道:“还不快跟上,这么久没见,怎么人都不机灵了。”
“我?”欢斯夜指了指自己,见铁舟大师衣袂已消失在转角处,慌不迭地跟了上去。
那三人一进了屋便未再出来,到如今已三个时辰了,欢斯夜被晾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等着。
她好奇地四处走动,不偏不倚地,踏进了岩秀的书房。
第一眼就被案上那盏淡光跃动的琉璃灯所吸引。
“好漂亮的灯。”她忍不住叹道,刚想走过去拿起来看看,屋内忽然冲进一个人来。
“郡主,郡主你可回来了。”云栽直直地扑到她身上,哭腔道,一时激动,竟也忘了改口。
欢斯夜被这股冲劲一带,向后退了好几步,重重地撞在了案上,那盏琉璃灯摇晃了几下,最终趋于平稳。
她闷闷地哼了一声,云栽听见,忙松开了她,有些手足无措,道:“对不起,郡主,我……”
欢斯夜双手撑了桌子重新站稳,道:“没事。”
云栽眼眶湿润,双手绞着帕子,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道:“云栽很想你,陛下他,也很想你。”
“欢儿!”南诏王与凌戈一块走了近来,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这三年,你去那儿了,你知不知道南诏——”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急问道:“你的赤灵冰焰……如何了?”
不过几息间,有人泪水涟涟说想念她,又有人肃色厉声地质问她,欢斯夜有些不知所措。
她收起先前悠悠哉哉的不上心,正色道:“我是大留的玉衡公主,欢斯夜,你们认错人了。”
此言一出,屋内几人皆变了脸色,连一只脚刚跨入屋内的铁舟大师也呆住忘了动作。
南诏王深深皱起了眉头,探究与怀疑的目光像是要探入欢斯夜心底,看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云栽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的衣角,道:“郡主,你在说什么啊?”
铁舟大师回过神来,身形一闪便到了她跟前,抓起她的手腕探了探,脸色稍变,她的脉象,并无什么大问题,只是,跟平常人一半无二,毫不像个多年习武之人。
他缓缓放下她的手腕,问道:“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大留玉衡公主,欢斯夜。”她道。
铁舟大师忽地大声嚷起来,拂尘杆轻敲到了她身上:“你个臭丫头!竟然敢把为师忘了,你就是忘了你夫君,也不能忘了为师,为师我花了多少力气才把你拉扯大……不肖徒!不肖徒!”
欢斯夜连连闪躲:“老伯,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自己的徒弟,我会认错?”铁舟大师顿了顿,拂尘又挥起来:“还老伯?你师傅我驻颜有方,看着不过而立,你叫我老伯?”
欢斯夜不得已,急中生智,喊道:“师父!”
铁舟大师骤然停下,试探地询问道:“挨了顿打,想起来了?”
她摇摇头。
铁舟大师希冀的脸一垮,撸起袖子又要动手。
好在悬明大师及时出现,喊住了他:“铁舟!”
他走到欢斯夜面前,道:“他快醒了,你去看看他吧。”
对上悬明大师古井无波的双眼,她下意识地点点头。
门吱呀一声推开,她慢慢走进去,岩秀的房里干干净净,透着一股药香。
床头倚着把剑,通体血红,流纹精美,可美则美矣,却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华而不实的物件。
床头放剑,不外乎是为自保,可这把剑,看着就不像是有这个作用的。
欢斯夜最后才看向床上那个人,她好像,没见过男人睡着的模样。
他静静地躺着,她仿佛看见他脸上散着淡淡的光,润泽如玉,又冷硬如石,那双闭着的眼若睁开来,不知是怎样神采。
她正一眼不眨地瞧着他,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他恰恰巧巧张开了眼。
她见过,初祈的眼如雾后面的远山,影影绰绰看不清晰,肃慎索离的眼如日光下的浅溪,星星点点闪着碎光。
可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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