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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之中……
一面想继续将她当作静知的替身,一面又清楚地知道,她是时槿兮!
画的右下角有一行正楷小字。
“《情深不寿》时槿兮作于公元193X年。”
另一幅画,则是他在书房沙发上看书的画面,右下角亦有正楷小字落款“《萧司令》时槿兮作于公元193X年。”
那是她画的,他的画!
从巴黎到戛纳,到尼斯,再到里昂,他追随着他,每次似乎都迟了一步,再回到巴黎,他今日一个人出来,并没指望能找到她,路过而已,却不想,误打误撞……
更没想到,她的画展上,还有她为他画的画!
他曾气她不肯为自己作画,不想,那个偷偷爱着自己的小女子悄悄为他画了很多画……
“夫人,这幅画是我今年的新作——”
槿兮刚走到一幅画前,为身边的一对法国夫妻介绍,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幅画下立着的一道身影,以为是错觉,她侧过身,认真地看了过去,彼时,嘴角的微笑凝固……
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双手持着手杖,正站在那幅画下。
隔着挺远的距离,只是一眼,只是一道身影,她已然忘记了呼吸,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与那道身影……
“杰茜小姐?”身旁金发碧眼的女士看着失神愣住的她,轻声地喊。
她置若罔闻,迈开脚步,向前走了几步,待那道身影转了身,她倏地驻足,不近不远的距离,男人的脸庞夺去了她的呼吸,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纤细的身形晃了晃。
他亦看到了她!
不知何时又蓄起了长发,梳着民国妇人常见的后挽式发髻,端庄、优雅,一身素色的旗袍,勾勒出东方女人柔美的线条,成熟、大气。不是离开时的学生模样,知性、婉约……
那么多年过去,再看到那张脸,仿若隔世,她仍然愣在那,仍然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
那是他的魂魄么?
她的梦里,他都不肯来,却要来她的画展……
不,她是在做梦吧!
“槿兮!”费德勒先生找来,喊了她一声,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那道身影时,亦是震惊、错愕,他低低感叹。
槿兮迈开步子,像一缕游魂,朝着他走去,她的倩影优雅,面无表情,随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略显局促,僵硬地站在那。
他看起来与她记忆中的模样没什么变化,还是剃得很短的寸头,高大的身躯,硬朗的五官,不同的是,皮肤白了些,没有穿军装,还多了一根手杖……
一步之遥,她停下脚步,他还站在原地。
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魂,她似乎能听到他的气息,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仍旧是那股浓烈的男性气息,夹着淡淡的烟味……
独属于他的味道。
是他!
活生生的他!
那个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萧慕白,在死了五年后,竟然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的身子终于晃了晃,他的喉结在蠕动,“夫……”
该叫她什么?
夫人?
槿兮?
时小姐?
那堵在喉咙口的声音到底是没能发出来,他无措地干愣着。
槿兮当着他的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仔细看着他,她表情十分复杂,那真的是死而复生的萧慕白!
他还活着!
过去那么多年,他居然还活着,这般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恍若隔世的两人,一步之遥,面对着面,谁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该说什么!
“萧……萧司令!”终于,她开口,声音沙哑,拳头紧握,她僵硬地叫他。
萧司令……
陌生而疏离的称呼,教他失落,彼时,他很想不管不顾冲上去,将她紧紧抱住,告诉她,他爱她!
彼时,他看到了她左手中指上戴着的钻戒,钻石很大,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那不是他送给她的鸽子蛋,钻石很大,她一向不爱戴首饰,那怕是他人赠送的……中指,订婚的意思。他当年给她订戒指时,听说这规矩的。
“你没有死?!”她又问了出来,声音很大。
他缓缓点头,“是,我没死……”嘴角轻轻扬起,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从一个活死人,奇迹般地苏醒,漂洋过海来找你,你呢?是否还在等我?
他没勇气问出口。
他亏欠她太多!
他残疾了吗?为何撑着手杖?
“你,你来找我?”她哑声地问,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她微微仰起头,将就要夺眶的眼泪逼了回去,想起了师弟说的事,她如何也没想到,会是他,拿着他们的结婚照片,来找她!
只是将她当替身的无情男人,为何要来法国找她?!
彼时,匆匆来找她的顾倾城,从围观的人群中走来,他大步走到她的身侧,自然地圈住她的腰,将她往怀中一带,“时小姐,你干嘛呢?”
问完,才仔细看着她对面,仅仅一步之遥的男人,那一瞬,他亦愣住了。
画中,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待她是替身,教她吃尽苦头却爱得死去活来的昔日军阀大帅,竟就在她的面前,在他的面前!
他没死!
顾倾城顿时警铃大作,圈紧了她的腰身,而萧慕白也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亲密地抱着他的夫人!
他是谁?!
英俊年轻,衣冠楚楚!
她强撑着的身子朝他身上微微靠了靠,有了支撑点。
“这位是……”顾倾城已然恢复了镇定,他自信地睨着对面那位身材与自己一般高大的萧司令,淡淡地开口。
槿兮这才找回了一点理智,心中仍波涛汹涌,认定了过世了五年的人,突然出现,任谁都震惊、错愕,不知所措吧!
“顾先生,这位便是萧司令呀……”她喃喃道,嘴角染着淡淡的浅笑。
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他们亲密的模样,他本是沸腾的心,突然坠落至冰窟,冻成了冰块。
“萧司令!您好,我是她的未婚夫,顾倾城!幸会!”顾倾城这话,教萧慕白那颗冻成冰块的心,又坠入了山崖,碎裂成片!
☆、第223章:她的未婚夫(2000)
她的未婚夫!
他一如以前那般沉着、自持!无动于衷的模样,教槿兮又找回了一点理智。
只见他淡淡地开口,对顾倾城微微颔首:“你好!”
他与顾倾城那般礼貌地打招呼,那样大方、自然。不然,她能指望他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一股不甘与委屈涌上,那股久违了的心痛感觉袭来,教她喘不上气来。
而他,已经动了动身子,转过了身子,男人挺直背脊,持着手杖,骄傲地迈开步子,向前匆匆走去,他怕再多留一会儿,便会忍不住杀人的冲动!
他死里逃生,昏睡五年,醒来便漂洋过海满世界地找她,结果,她已有了新的恋人!
他亦不甘、委屈!
却只能骄傲地离去。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心口堵着,几次要挣开顾倾城,他不肯松开。
“你说过,忘掉他了!”顾倾城受伤地低声喝。
“他还活着,我,我有话要问他,要和他说清楚!顾先生,你,松手……”她仰着头,看着他,满眼哀求。看她那让人可怜的模样,顾倾城只好放手,她立即迈开步子,朝着侧门小跑去。
外头,刺眼的阳光教他头晕目眩,心脏正绞着疼。
熟悉的幽香飘来,女人扶住了他,“司令,您注意台阶!”他忘了脚下的大理石台阶,差点落了脚。
是阮香瑜,她扶住了他。
刚生病痊愈的她,见他一个人悄悄出来,她不放心地跟着,刚刚,她见一身落寞、悲凉的他从里头出来,不知发生了什么。
“萧慕白!”槿兮跑了出来,她站在门空,看到外面那道身影,大声喊,彼时,他的身侧多了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他的身影顿住,身侧的阮香瑜侧过了身,看向站在博物馆侧门门空的女子,多年不见,她愈发动人了。褪去了青涩,已是成熟女人……
扶着他的女人,是歌星阮香瑜。
她还记得呢。
那个人,他无情地背对着自己,她闭着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教自己保持冷静与理性。
朝着他们缓缓走去。
“阮小姐!多年不见呀!”走近他们,她大方地开口,笑着问。
阮香瑜早已悄悄松开了司令的手臂,看着走来的槿兮,她礼貌颔首,礼貌而微笑道:“夫人,是,多年不见。司令,总算找着您了!”
所以,他就是来找她的!
那股不甘与委屈,总算得到了一丝宽慰,她看着那道可恶、可恨的背影,紧紧攥着拳头:“萧司令为何来找我?”
她冷静地问。
她问他为何?!萧慕白苦笑,身侧的阮香瑜正要开口,被他拦住,他转了身,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她,“路过而已!”
他倔强道。
那个仍旧年轻貌美,不过二十有七的小女子,周身似乎散发出光芒,已是他无法与之并肩的。
他退缩了……
好一个路过!
“那为何拿着那张结婚照片,去费德勒先生的画廊打听我?”她气愤地质问,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此时此刻,她都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萧慕白心口一紧,无言以对,那张他们结婚当天的照片,他一直放在贴身衬衫胸口位置的口袋内,睡觉前总要拿出来仔细看看她的模样的,激励自个儿好好活下去,有生之年找到她,诉说对她的爱意!
受伤那天,那张照片被打穿,只留下了她的那一半,醒来后,阮小姐找给他的,她这几年一直帮他收藏着。
阮香瑜正要开口,只见司令迈开步子,拄着手杖走向她,男人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那道朝思暮想的倩影,甚至带着一丝恨意!
时槿兮!你居然,居然有了新欢,成了他人的未婚妻!
她手上的戒指,委实刺眼!
又有将她紧紧抱住的冲动!
唇角上扬,他克制着,平静地看着她:“听说你后来又有了身孕,我找来,看是不是真的……”
他平静道。
槿兮突然很想大笑,她还以为是什么感人肺腑的理由呢,结果,现年已四十有三了的男人,找到她,只是想打听孩子的。
不然,她还期望什么呢?
那年,离开他时,他已然对她说清楚了!
只是替身!
“是真的。”她轻声道,“不过,被你派来追杀的人,害没了!”
她残忍道。
“我何时派人追杀过你?!”他激动地反驳,孩子,当真又没了!
“歹徒说,是你派的。那时,我怀孕两个多月吧,在沪上,被他们追杀,我还开枪打死了其中一个……怕惹官司,才去了美国。”她平静道,他说没有,她信。
她其实一直没认为是他派的杀手。
“一定是白静晓!”他咬牙切齿,有立即让杜如墨杀了那恶女人的冲动!
“哦,静知的妹妹呀……她一直喜欢您呢,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当年她去官邸做客时,我便知道了。”她平静道,“她还以为我不知道静知与您的关系,成天在我跟前有意无意地提起,烦得很。”
她当时是有多憋屈?!
萧慕白看着她,感到愧疚、无地自容。而她却云淡风轻地笑着,平静地看着他。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总算实现了以前的梦想。司令,你呢?这几年,去了哪?都说您牺牲了,为何又……”她看着他,虽然,心口在隐隐地疼,却一直笑着。
“一言难尽,你也别问了,与你无关!你很成功,你的未婚夫看起来不错,我祝福你!”他沉声道,说完,立刻转身。
她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恨恨地看着那道背影,“谢谢萧司令的祝福!再过些天就是我的订婚宴,到时请来喝喜酒啊!”
骄傲地扬声道,说完,她亦转了身,快步回去了。
彼时,顾倾城就站在门里头不远的位置抽烟,看到她回来,他会心一笑,还以为,她一去不回,跟那老男人跑了!
她双眼泛红,很难过的模样。
“他还欺负你?!”顾倾城不悦地问,双手扣着她的肩膀。
槿兮缓缓摇头,“没有,他没欺负我,他祝福我呢……”
☆、第224章:夫人,司令病了(2000)
她以为他死了,他却还活着,五年了,才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那般无情,原以为,他漂洋过海来找自己,是因为……那个无情、自私的男人,只是想问,他的孩子还在不在……
“你很失落,是不是?以为你的前夫来找你,是要与你重归旧好,结果却是这样,你在失落!”顾倾城受伤地问,且笃定地说道。
“说好的忘掉的,他一出现,你就像变了个人!”他眼眶亦泛红,心口堵着,“他究竟有什么好?!明明对你无情至斯!”
顾倾城一通发泄完,迈开大步便走,槿兮立刻追了上前,从他身后将他抱住,“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震惊!我以为他真的死了,他突然出现了,我震惊,我……”
好在,她的道歉,她的解释,一下暖了他凉了的心窝,顾倾城转身,冲她温柔一笑。
“是我不好,没能体谅你的心情!这个时候,你该去休息,静一静,别忙招呼客人了!”他柔声道,牵着她的手便走。
“嗯!”她心里现在还在剧烈起伏着,满脑子都是萧慕白的身影,他拿着手杖,走起路来不像是残疾,她不知为何,也许只是在赶时髦,西方绅士都喜欢拿着一根手杖出门。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最近不是很忙的吗?”
顾倾城白了她一眼,“还好意思问,对我一声不吭自己回来了!”他指责她道。
“我与管家说了的。”她轻声回答。
“那能一样?!”顾倾城没好气地反问,槿兮垂下头,“只是不想打扰你的公事。”
——
她回到家中,顾倾城给她空间,让她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他便要出去。
“顾先生!你别去找他好吗?”她跑到门口,对已经走到门外的顾倾城扬声道,她担心他会去找萧慕白,说些为她出气的话。
“你怕我去,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他反问,他是想去找那个男人,她的前夫,但不够光明,也显得他不自信。
他有何不自信的?
他对她那么好,那么爱她!反观那位萧司令,给她什么了?尽是伤害!
槿兮无言。
“放心,我不去找他!我给你买你爱吃的那家甜品去!”他笑着道。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一点甜品,甜食,会使人愉悦。
无微不至的顾先生!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满脑子还是今天刚见到他时的场景,梦一样,不,梦里,他都没出现过……
久违的心绞痛的感觉袭来,她翻身趴在枕头里,泪水恣意地流下。
该庆幸,他还活着的,起码,平儿乐儿是有亲生爸爸的……
此外,他还是英雄!
今日,她在他面前,没有失态,她是一名成功的女画家,她的身边有爱她的深情多金的未婚夫陪伴,她做到了,让他刮目相看,也算争了一口气。
可为何,那已经痊愈的心口,突然又空落落的……
也许是因为,她还没好问出那个问题吧。
——
萧慕白回到房间,无力地瘫倒在床上,闭着眼,满脑子都是功成名就的她,身侧陪伴着新欢的画面!挥之不去,教他痛心疾首!
那么多年过去,他还指望曾经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她,保持那份爱他的初心?!
他哪来的自信?!
当初,可是他狠心无情地撵她走的,还又说了中伤她的话!
门外,阮香瑜端着热水和药,想敲门又不敢。
他们离开时,时槿兮说的话,她也听见了,她那意思,她要订婚了!
她心疼司令,刚刚苏醒,便从香港穿越太平洋到了美国,又马不停蹄穿越大西洋来了法国,为了找她,他们又穿过了大半个法国……终于与她重逢,结果,他的妻子已然有了新的恋人……
他该多难过呀!
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没人应门,她推门进去,“司令,您请先将今天的药片吃下吧。”
萧慕白无言,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香瑜觉得,您还是将心里话对夫人说了吧,不说出来,苦了您自个儿,说不定也苦了她……不管她现在是否还会接受您,您该对她说的话还是要说了,您昏迷五年,奇迹般地苏醒,为的不就是这般?”她斗着胆子劝道。
他仍无言。
她轻轻叹了口气,出了房间。
说了又如何?迟了!她已然有了新的开始,他说再多,都迟了!
——
她连着失眠好几晚,萧慕白果真有毒!白天,她打起精神,当他没来过,忙画展。
画展顺利结束,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顾倾城做东,请她与费德勒先生吃饭,饭桌上,一向了解她,是她知己的费德勒先生,对她也对顾倾城说,让她去找萧慕白问清楚,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