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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院-府院姑娘-愿一世莫玲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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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乃前话,暂且不提。
  且说瑞莹嫣的教学先生却是个女先生,姓孙,出身¤╭⌒╮ ╭⌒╮欢迎光临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之家。孙家家道中落之前,曾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奈何尚未出阁,未婚夫便殁了。孙氏贞洁烈义,誓死不再嫁,时年二十有三①。老夫人怜她孤苦,又见她学识不错,便将她请来,做姑娘们的教学先生。
  眼下瑞三娘和瑞四娘都要上学,公夫人做主,给孙先生涨了两倍月俸,还添了四季衣裳各两套,文房四宝一套,另加端茶扫地的丫鬟两个,还有一两孙先生爱喝的好茶,洞庭碧螺春。
  孙先生对汝国公府的情况,不说十分了解,也知晓个七七八八——无非就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府院阴私,兄弟姐妹妯娌嫡庶的争宠夺|权。孙先生无心插足长房和二房的矛盾中,但对教导几个姑娘,还是能够接受的。
  毕竟姑娘还小,哪怕有几句吵嘴的,只管训诫就是。
  姑娘们的书斋设在莞园一侧,书斋一旁另辟了间屋子,乃是孙先生的住所。每日下了学,孙先生倘若不回孙府,也好有个歇脚的地儿。
  四月初,瑞三娘和瑞四娘便正式上学。
  孙先生教得简单,一是练字,二是念书。练的字从“一、二、三”到“十、千、丁”,尽挑些笔数少的字,慢慢练起。念的书则是从三字经到训蒙文,再到千字文。
  两小娃儿是争强好胜惯了的,凡事都要拿来争一争比一比,功课也不例外。
  一日,老夫人着姑娘们文绉绉的话语哄得高兴,公夫人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老夫人便来了兴致,将瑞三娘和瑞四娘都留在寿安居用早膳,旨在用膳后考校两人的功课。
  当初瑞莹嫣上学的时候,公夫人便留了心眼,让年仅四岁的瑞三娘也随着瑞莹嫣读书写字。到底占了先机,比起小打小闹的瑞四娘,瑞三娘功课常常被孙先生夸奖。瑞四娘一看,可不得了,练字念书愈发下苦功夫,不甘落后。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召调阳……”
  两小娃儿一左一右,摇头晃脑地背诵经、文。
  “三儿、四儿都是极聪明的孩子,还不到一个月呢,这功课啊,可都赶上兴哥儿了。”老夫人很是高兴,夸了几句,“这孙先生真真是教得好,该赏。”
  “是。”公夫人眉眼带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家三闺女可比那背得磕磕巴巴的四丫头强多了,老夫人不过是口头上给二房面子,心里可清楚着呢。
  老夫人一手拉着一个娃儿:“三儿、四儿学得好,祖母也有赏。”说罢还神秘兮兮地招呼梅裳、温菊去取“赏”过来。
  瑞三娘和瑞四娘满脸疑惑相互相看了看,皆是急哄哄地问道:“祖母,是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呀?您就告诉我们呗。”
  话音刚落,便见梅裳和温菊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物件,却是两只色彩斑斓的纸鸢。
  “呀!”两小娃儿可欢喜了,围着纸鸢打转。
  还是公夫人谨慎,几句笑骂,唤回两小娃儿的注意力,让两小娃儿给老夫人扣福谢恩。
  “无妨无妨。”老夫人晓得她俩是孩子心性,倒不在意这一时半会的失礼,“都是小娃娃,功课实在不必太紧着,便歇息一天罢,遣个人与孙先生说一声就是了。这两日难得风大,放纸鸢正正是好。”
  老夫人能得有这兴致,公夫人自然只能称好。一边招呼跑堂仆子去书斋通报,还吩咐丫鬟艾儿到库房里取两匹蜀缎,给孙先生送去;一边吩咐大丫鬟庆柳同寿安居的丫鬟仆妇一块儿布置放纸鸢的花园。
  瑞三娘和瑞四娘只在别家姑娘宴会上见过纸鸢这玩意儿,因着年纪小,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别家姑娘玩。眼下一人抱着一只漂漂亮亮的大纸鸢,别提多高兴了,蹦蹦哒哒地就来到寿安居前的一个大花园。
  花园西边是一片小湖,湖中栽种了些许荷花,正值初夏,朵朵荷花或含苞待放、或争相盛放,甚是好看。湖水汇聚之处形成细流,沿着细流再过去的地方,便是长房住所——汇源居。湖水靠岸之处,建了一座小亭,青砖白瓦,红柱黑梁,四周挂着竹帘子遮荫。公夫人心细,还吩咐几个粗使婆子系上几处帷帐,以挡风之用。亭中石桌石椅铺上了一层棉质的软布,怕老夫人搁着难受,婆子们还抬来了一把太师椅,垫上软枕软靠。几个丫鬟煮水烹茶,并端来精致可口的点心和些许水果。
  “飞起来啦!飞起来啦!”两小娃儿咋咋呼呼,左奔右跑,即便满头大汗也不在乎。但见两只五彩斑斓的大纸鸢迎着风,在几次掉落后,终于摇摇晃晃地飞上天,“奶奶您看!奶奶您看!纸鸢飞起来啦!”
  见两人玩得高兴,老夫人也高兴,连连称好。
  “你们这两个小皮刁子,尽顾着玩闹,满脸的汗也不擦擦。”公夫人笑骂一声,“闵香、锦瑟,还不快给两位姑娘擦擦汗。”
  闵香、锦瑟恭敬地应了一声,轻柔地给两位姑娘擦汗,又哄着她俩歇一歇,饮水解渴。
  谁料一时风大,原本飘飘忽忽的两只大纸鸢顿时纠缠在一起,再挣几下,竟是断了线,从空中掉了下来。
  “呀!纸鸢掉啦!”这下两小娃儿也顾不上饮水了,撒开脚丫子便往那纸鸢掉落的地方跑去。
  一旁伺候的几个丫鬟乱哄哄地叫唤着“三姑娘慢点”、“四姑娘小心”,急急切切地跟在两人后头护着,吵吵闹闹的,规矩都忘了大半,看得公夫人是直皱眉。好在老夫人并不在意,反而是关心两个孙女找不回那断了线的纸鸢,还招呼梅裳领着着两三个仆子前去帮忙。公夫人见状,才松了一口气。
  纸鸢飞得不高,所以掉落的地方不远。也是凑巧,纸鸢正好落进了絮雪居的院子。
  守门的两个丫鬟一见是三姑娘和四姑娘过来了,连忙福身请安:“奴婢给三姑娘请安,给四姑娘请安。”
  “我瞧那纸鸢确实是落到这厢的,就不知是落到何处去了。”瑞三娘摆摆手让两人起身,嘟嘟囔囔,“咦,我的在这哩!”原是两个丫鬟拾了落下的纸鸢,将它放在一旁,教瑞三娘看见了,认出是自个儿放的那只,欢欢喜喜地抱在怀里。
  “哎,你们在这当值的时候,可看见了另外一只大纸鸢落进来?”瑞四娘问起两个丫鬟。
  “回四姑娘的话。方才是见了还有一只纸鸢,落进里头了,奴婢不好走开,所以不敢去拾它。”一个丫鬟答道。
  “四妹妹,你去找找罢。”瑞三娘喜滋滋地说道,又转头问那丫鬟“哎,我问你,二叔母可起来了?”二夫人是让老夫人免了晨昏定省的,如今常窝在絮雪居里不出来,眼下自个儿到了絮雪居的门口,不问候一声可不好。
  “回三姑娘的话。”那丫鬟答道,“二夫人用了早膳,又在院子转了转,便回房歇息了。”
  “这样啊。”瑞三娘点点头,抱着纸鸢,招呼跟在后头的丫鬟仆子们回去,又冲着瑞四娘道,“四妹妹,我便不进去叨扰二叔母啦,就在外头等你哟,你可快些,莫让祖母等着。”
  “三姐姐若着急,大可先回去。”瑞四娘皱了皱眉,对瑞三娘把丫鬟们赶走、不让她们帮自个儿找纸鸢的行为略略不喜,好在还有锦瑟一直跟在身旁。锦瑟仗着是瑞四娘的贴身大丫鬟,没有听瑞三娘的吩咐,只给瑞三娘福了福身子,便瑞四娘一块到絮雪居里头寻那落到不知何处的纸鸢。
  “贱婢子。”瑞三娘心中暗自唾骂一声,也知道瑞四娘的人是不可能听自个儿的话的,索性不管她了,招呼丫鬟仆子回去,“四妹既然不用我们等着,我们便先回去罢,莫让祖母着急了!我可渴坏了,为了找这玩意儿,水都没喝几口呢。”
  “三姑娘,四姑娘只带着一个丫鬟去找纸鸢,不大好吧?”在场的一众丫鬟仆子中,也就老夫人跟前伺候的大丫鬟梅裳敢在这当头向瑞三娘提出质疑。梅裳乃是寿安居一等一的人物,除了瑞嬷嬷,就属梅裳能在老夫人面前说得上话,旁人见了她,不说当主子奉承,也该礼让三分。
  “梅裳姐姐哪的话。”瑞三娘见是梅裳开口,连忙笑笑回答,“此地乃是絮雪居,四妹妹一声叫唤,还怕没有下人来帮忙么?”
  “梅裳姐姐。”瑞三娘的贴身大丫鬟闵香跟着说道,“三姑娘也是怕老夫人担心,才想着尽早回去的,且说一众伺候的姐妹都跟着过来了,老夫人那儿怕是少了人伺候呢。” 
  闵香说得在理,梅裳不好反驳,只得跟着先回去。
  这厢瑞四娘先到正房,本想给二夫人请安,可守门的丫鬟纪虹说二夫人歇下了,瑞四娘便悄声退了出去,转而想去找纸鸢。可人还没跨出絮雪居正房呢,便被一个神色匆匆、急红了眼的花脸妇人给推倒在地。
  那花脸妇人也是气头上,没有仔细瞧着挡在前头的是谁,只管左推右搡,横冲直撞地就要到正房暖阁里头,要向絮雪居的嫡夫人讨个说法!
  “四姑娘!”锦瑟惊叫一声,飞身一扑,将被花脸夫人大力推倒、便要撞到柱子的瑞四娘抱在怀中。只听“乒乓”几声作响,锦瑟顿觉后背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喉间一甜,猛地咳嗽起来,却是一嘴的血沫,眼前忽地一黑,便晕了过去。
  瑞四娘只觉昏昏沉沉的,旁人在她耳边叫唤也听不清,睁眼只见锦瑟面色苍白,嘴巴吐出血沫来,可怕极了,“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已是吓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①从未出阁开始算起,约莫十五岁左右,加上二十三年,永熹二十年,孙先生大约是三十八岁左右。


☆、006 李氏小产

  “嘭!”
  “胡闹!”老夫人气极,一把将石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茶盏“叮”的一声摔得粉碎。
  亭子里的一众丫鬟仆妇垂首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老夫人将怒气撒在她们身上。
  “母亲请息怒。”公夫人给老夫人顺气,口中不住地劝道,还得分心吩咐跑堂仆子赶快去公主府请当值的太医。
  “息怒?”老夫人气极,更多是觉得李姨娘给她丢了脸,怒道,“这等贱婢竟敢如此撒泼,教本宫如何息怒!”
  李冬儿原是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一等丫鬟,更是皇宫出身的宫婢子。论容貌、身段、规矩,样样都是极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教老夫人抬举,赐给了二爷做通房丫头。眼下竟有婢子来报,李氏怒闯絮雪居正房嫡夫人的暖阁,打伤了一众护主的丫鬟仆妇不说,还推倒了自个儿嫡亲的孙女,自个儿如何能够息怒?
  先前太夫人尚在世时,汝国公府后院的掌家大权是由太夫人打理的。老夫人贵为大昭王朝的公主,自有自己的公主府居住,惯不插手太夫人的主意。也就太夫人逝世后那几年,老夫人以主母名义,做主打理后院。再后来长媳次媳都进了门,老国公爷也不在了,老夫人索性将掌家大权全数交予两人。也是儿媳妇们做事教人挑不出错,故而这几年老夫人对汝国公府后院的事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一年到头老夫人在汝国公府居住的时日不比在公主府的多,只要不是闹得厉害,眼不见为净就是了。哪能真心指望长房同二房一直不争吵、嫡室和妾室一直不争宠呢?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家都有各种难处。
  可今日,老夫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发了好一通火气。
  老夫人这一声怒喝,唬得公夫人也不敢多话了,恐徒增老夫人的火气。
  “不成,老二家的还挺着个肚子呢!屋里定是乱成一团,本宫得亲自过去看看!”老夫人越想越不放心。长房好歹还有一庶子呢……幼子怎说也是刀尖上舔血的命,若老二家的这一胎有个不测,难保二房无后啊!
  老夫人不顾公夫人和瑞嬷嬷劝阻说是“恐不吉利”,厉声吩咐丫鬟温菊回寿安居,到库房里取两支上好人参带着,也不用瑞嬷嬷搀扶,急匆匆地便往絮雪居赶去。
  公夫人眉头紧皱,一手拉过瑞三娘,问道:“三儿,你同四丫头一块儿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瑞三娘被公夫人一拉,手臂可疼了,又是委屈又是恼气,眼角泛着泪光,将哭未哭,“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是老四那丫头让我先回来、不必等她的,我哪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儿都能出事啊!”
  末了,瑞三娘还忍不住嘀咕:“没准,没准还是她自个儿挑的事呢……平日里就没见她待那李氏有多客气。” 
  “胡说什么,”公夫人低声斥了一句,左右一看,见周围跪着的皆是自个儿房里伺候的人才稍稍安了心,“闵香!三姑娘乏了,带她回房歇着。”公夫人招呼一旁跪着不敢起身的丫鬟闵香,不由分说就要闵香带着瑞三娘离开。
  “奴婢遵命。”闵香赶紧应了,连忙起身拉住满脸不乐意的瑞三娘。
  “娘!”
  “眼下那边乱得很,你少过去胡闹!好好回房待着。”公夫人睨了瑞三娘一眼,命令闵香定要看住瑞三娘,又吩咐大丫鬟庆柳领着余下的丫鬟仆妇收拾亭中残羹,才携着许妈妈同丫鬟艾儿匆匆赶往絮雪居。
  “三姑娘,咱们回去罢?”闵香哄道,“三姑娘?”
  “哼!”瑞三娘撅着嘴,气呼呼地将纸鸢摔在地上,也不要闵香牵着,小跑着回了汇源居。闵香只得苦兮兮地拾起纸鸢,“三姑娘小心”、“三姑娘慢点”地跟在瑞三娘身后叫唤。
  且说絮雪居这厢,老夫人急匆匆地来到絮雪居,面色暗沉,唬得一众闻风而来的丫鬟仆妇战战兢兢地给老夫人磕头请安,心里直骂那李氏不知好歹,连累得自个儿遭受老夫人的怒火。
  “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暖阁里传来妇人的低声哀泣。
  老夫人心系二夫人的身子,看也不看那趴了一地的丫鬟仆妇,便要往暖阁里去。还是瑞嬷嬷机灵,借步上前,给老夫人掀了锦帐。只一眼,便叫老夫人的怒火不减反增,直指着躺在暖阁榻上的花脸妇人,哆嗦着手,两眼冒火,气得说不出话来。
  瑞嬷嬷可吓坏了,又是给老夫人顺气又是念叨了好几声“老夫人息怒”,才沉声斥道:“李姨娘!你怎么在这?二夫人呢?”
  那花脸妇人正是二房的贱妾姨娘李氏冬儿。
  李姨娘本就是来找二夫人算账的。早前自个儿的月信一直不来,李姨娘心里便有了谱,晓得自个儿委曲求全了这么多年,终于怀了二爷的孩子,要在二房扎稳脚跟了!谁曾想,打从“知道”自个儿怀有身孕开始,白白净净的小脸蛋上便开始起痒痒,更甚是长了些许红斑!虽说让贴身丫鬟环儿借着采买的名义溜出府找了药堂的大夫问了几句,那大夫也说孕期长斑乃寻常之事,可结果呢——白脸变花脸,美貌变丑颜……李姨娘慌了,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急切切地跟公夫人讨了恩典,请了大夫过府一看。
  可那大夫说了什么?什么叫沾染了甲子桃①的花粉?什么叫胎儿保不住?什么叫好在毒粉摄入少,性命无忧?
  可笑!如果没有孩子,性命无忧有什么用!李姨娘心怀怨恨,满心怒火,恨不得抓花二夫人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要知道,打从二房嫡夫人怀有身孕,絮雪居里里外外,哪处不是教老夫人命人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但凡有碍二夫人身子的,那可都是尽数清理出去的。而现在,自个儿的房中竟然出现了这等肮脏之物——倘若没有二夫人的吩咐,哪个贱人敢下这等狠手?
  这孩子就算真的保不住,自个儿也得让他在正房里没了,还得将这事捅到老夫人那儿去,让老夫人做主!
  一见老夫人终于“来了”,李姨娘苍白的脸蛋愈加苍白了,衬得脸上的红斑愈发丑陋,从榻上滚了下来,下身尽是黑血,孱孱弱弱地趴在地上,未语泪先流:“老夫人!老夫人!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哇!”李姨娘一边哭哭啼啼地哀嚎,一边还不住地给老夫人磕头,力道极大,发出“咚咚”的闷响,不消片刻,额间便红肿起来,“奴婢肚子里不满三月的孩子,没……没了!”
  暖阁里的几个丫鬟哆哆嗦嗦地跪在一旁,也没人敢搭一把手,扶着李姨娘,徒留李姨娘一人强撑着刚刚小产、极其虚弱的身子低声哀泣,诉说心底的委屈。
  老夫人只觉眼前有些发黑,耳边尽是瑞嬷嬷声声叫唤,好不容易才缓住心神:“哪个伺候她的丫鬟,扶她起来,这样闹着像什么话。”又指着跪在一旁的挽风,问道:“挽风,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夫人去哪了?有没有伤着身子?”
  挽风原是寿安居当值的二等丫鬟,因略通几分药理,老夫人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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