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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BY:落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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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现在的样子,时机似乎永远也成熟不了了。

  我联系不到他,但我知道哪里是一定可以找得到他的——别人口中提及的所谓不光彩的人物,除了姚天虎还有谁更能当之无愧。

  

  小攻:

  小瞿洋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我都没接。没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觉得自己有点避着他。我刻意地疏远小瞿洋刻意地疏远天虎哥,因为他们都是真正希望我好的人,看见这些人我会莫名其妙地心虚,觉得对不住他们。

  大概一个人在真正了解自己的人面前总希望自己是在变得更好。而我目前形势未知,他们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小受:

  我又一次来到了姚天虎的家。我曾经以为许享搬出去以后我就再也不用走入这个地方了,可如今一切好像又倒了回来,甚至更差。

  对姚天虎这个人,我除了憎恶还是憎恶,以前是因为他害许享坐牢的事,现在又加了一项,许享对他的感情。

  或许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存在一个对自己有着至关重要影响的人。很不幸地,许享的那个人就是姚天虎。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那个混蛋始终带着一种荒唐无比的敬重和信任,自从很多年前他将姚天虎的生活方式移植到自己这里起,所有一切都开始如影随形。

  

  姚天虎打开门看到是我,脸上便挂上了一种恶意的似笑非笑,“哟,稀客。”

  我懒得和他废话,“我找许享。”

  “不在。他如今也是稀客了。”

  他杵在门口,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向里探。他大概觉得这个情景十分可笑,嘿了一声:“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放心,我跟你们不一样,要藏在家也是藏个女人。”说着让出一条道。

  我进去里里外外转了一遍,的确是没有人。姚天虎从厨房端了杯水出来放到茶几上,“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喝口水再走吧。”

  他盯着我,目光带着一丝看笑话式的挑衅。我索性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怕他我瞿字倒着写!

  我说,姚天虎,你要是真想许享过得好以后就离他远一点。

  他悠哉哉地点上一根烟,“这里面可没我什么事。现在他那个兄弟没了,他自然就能过得好。”

  我抬头:“你说什么?”

  “那一半的家财本来就该姓许。”

  我愣了愣,随即醒悟,盯着他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

  姚天虎老神在在:“小瞿洋,你念了那么多的书,有一句话不会没听过吧?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我站起来走过去拉开门,“姚天虎,我就算是脑子被驴踢了也不相信你说的话!”

  他一脸的你爱信不信,我摔门而出,感到指尖在微微颤抖。

  

  老实说,我不是没有好奇过吕择和许享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装出不认识对方的样子。我依然记得吕择提及许享时冰冷的口气,以及许享全然的不在意。甚至在突然的某个瞬间,我会怀疑其实许享对吕择的遇害是知道些什么的。可越是去想这些,我就越是害怕,他们在我心里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我不愿知道孰是孰非,更不敢想象有一天突然发现,原来我所相信的一切,都不过是骗局一场。

  楼外刮着大风,我站在出口,感觉一阵一阵透彻心扉的冰冷。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我接起来,居然是姚天虎,他报了个地址:“许享在那儿,你过去找他吧。”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他十分厚颜无耻地反问我要是不知道又怎么能帮你联系许享呢。

  对上这种人,我真是无话可说。

  

  许享就在离这里不是很远的一个饭店里,我进去的时候有迎宾小姐非常热情地招呼欢迎光临先生几位。我说了句找人,急匆匆上了二楼。

  楼梯左侧的包间门开着,我上来一扭头就看到了,里面坐了十来个人,每个男的都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姐,除了许享,他背对着我。

  有位小姐娇滴滴地说了什么,在座的都笑了起来。这时许享偏过头,他叼着烟嘴角带笑,可那深深的眼睛里却是漠然的麻木。

  我突然觉得很悲哀。

  仿佛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意义。

  转身下楼,我在隔壁一家关着门的店铺台阶上坐了下来。是呀,找到他又怎样,跟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吧!他从没有听进去过一分。

  可我就是不死心,真真是,自作多情啊。

  

  面前人来人往,不知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明白另外一个人?

  反正我不能。我爱着一个我永远弄不懂的人,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些什么。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但也有句老话,叫狗改不了吃屎。

  

  27

  小攻:

  和一帮人坐在一块闲谈,忘了起的是什么话题,只是到最后有位大哥叹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啊。”

  在座的几乎人人都对这句话没有异议。

  就拿我来说吧,十几年前,那时我还是个小喽罗,站在天虎哥身边就觉得自己真是光辉得无边无际了,而对于传说中的那些老大,更是一提起来简直恨不得顶礼膜拜。

  如今我和这些人共聚一处听着他们谈天说地,我既没有狂喜也不觉得激动,我现在的眼神大概看上去甚是无奈。

  时过境迁,当年那些称之为梦想的东西,近在眼前时才发现,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坐在我家那个小阳台上,什么都不想地,抽上一支烟。当然最好身边还能有个人陪着。

  看似十分简单的心愿,实际上,谈何容易。

  

  董老先生慎重地告诉我,按照我这种用钱的速度,大概再坚持不了几天就得手头紧张了。

  他真是个好管家。我说,董律师,无论如何你要给我想点办法,我还得大大地放一笔。

  他思索了一下,“那就只有卖掉一部分股份了。”

  我没意见,钱财乃身外之物。再说,说得冠冕堂皇点,我这,也算是在破财消灾吧。

  

  小受:

  当我得知许享出售自己的股份时,我的震惊是无以复加的。

  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他居然连青山都想卖了,我真不知道这个人还在乎些什么!

  许享许享,难道你非要把自己弄回原来的模样才算是到头吗?

  我只有调动资金,尽全力收购那些股份。于是,他卖出,我买进,就好像用左手换右手,这些本应全部都是属于他的,可他就能那么毫不介意地,一点点败光自己的家业。

  我该说什么?

  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处在一个临界点了,再不爆发就会崩溃。

  

  小攻:

  难得到自己家里睡回觉,半夜居然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别说我还真有点害怕。诺大的房子里就住我一个人,而且这里地处郊区,外面更是偏僻又荒凉,风声呜呜地作响。下楼梯时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踢踢踏踏,那轻微的回音总让我疑心后面会不会还跟着别的什么东西。楼下的敲门声更是让人心里发毛,有种欠了一屁股债的不美好幻觉。

  所以,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心情是比较不爽的。

  门外站着小瞿洋。虽然月黑风高,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了,不过小瞿洋真是一点也没有变,依然那么地风风火火,带着一脸生动的怒气:“你想怎么样!”他冲着我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被这没头没脑的问句给弄糊涂了,不是应该我问他的吗?

  他也不进来,可怜我上半身还光着,就那么陪他站在风嗖嗖的门前,他掏出钱包,“你想要多少钱?这么多够不够花?”因为情绪激动而不住颤抖的手指从里面抽出一叠卡,一张一张统统塞到我手里,“够不够!都给你!只要你别再动你自己的股份,我求你了求你了!行吗!”

  他那个样子可真看不出来是在求我,我十分地迷惑,却还是点头如捣蒜。

  小瞿洋掏空了自己的钱包,干干脆脆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从始至终我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来不及,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这下好了,睡意全无。我站在门口,身体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流窜,姑且称之为感动吧。然后,借着月光,我发现地上多了一块小纸片,大概是小瞿洋刚才抽钱包的时候掉出来的东西。


  我捡起来去看,瞬间感觉就像是突然被人狠狠一拳砸在脸上,蹲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小纸片上,是我引以为傲的罪犯头像。

  我愣着,看着,被人迎面砸了一拳的后遗症也出来了,脸上烧红,心跳加速。

  难为我一把年纪了居然出现这种反应,想想还真怪不好意思的。

  

  关了门打开灯,我坐在客厅沙发里点上一支烟。

  照片就放在面前茶几上,我盯着它,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有的没的,日子过得混混沌沌,我也从来没有仔细琢磨过自己和小瞿洋之间。如今一想之下不禁恍然大悟,小瞿洋究竟为我做了多少事情,怎么居然就到了如此心安理得的地步?熟视无睹到,简直当成了习惯。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跟他说话,他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我当时心里还好笑过那么一阵子。还有那个夜晚他背对着我蹲着,用一种无比落寞的声音轻轻地说,你不知道,我是一个gay呀。他送给我的那张碟片,里面有首很好听的歌,take me to your heart,我还记得这个名字。

  其实只要稍微留心一下就能明白,可我那时真的只顾着自己的事情了,居然眼睁睁地,视而不见。

  很多之前的回忆一起涌了出来,我满脑子里都是关于小瞿洋的画面。他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我:在里面,很不好过吧?

  他笑着拍拍摩托车座,明眸皓齿:我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

  他嘴角挂着巧克力渣瞪大眼睛:你还挺懂得善待自己的嘛,白替你担心一场。

  他咬牙切齿气急败坏:许享,你怎么这么天真?

  ……

  很多时候我们其实离得很近了,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错过。我不知道他是抱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来和我若无其事地相处的,肯定很不是滋味吧。

  不知怎的我又想起有天晚上我们坐在小区的花园边聊天,他问我,许享,如果有一件事,你觉得没指望,就是一点希望也不可能有的那种,但偏偏就是不想放开手,你怎么办?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来着?

  我好像是说,那就扛着。

  !!!

  你说,我这不是缺心眼吗?

  

  28

  (接上)

  隔天被天虎哥叫出来喝酒。闲谈间他提起前几天的事,“对了,那个小瞿洋来找过你,你最近碰见他了没有?”

  我抬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也就我一个人到现在才看出来了。我叹:“姓姚的你不够意思啊,在一旁眼睁睁地瞧了这么些年,居然也不点拨兄弟一下。”

  “我操!”天虎哥怒目圆睁:“你自己不长心眼,别人能点拨你个干!”过了一会儿他又道:“现在你也醒悟了,以后就安心地过你的小日子去吧。有些事,该放手时就放手。”说着伸手拦了一下我,“少喝点罢。”

  我心事重重,酒不醉人人自醉。

  

  后来的事我有点记不清,总之,当我脚步虚浮地回到自己家时,看见小瞿洋站在门口。

  我瞬间有种莫名的激动,跟他打招呼:“你来了啊。”

  “找我来干什么?”他惯性地拉着脸,但看在我眼里这已不是一个单纯拉脸的动作,他的眼里并没有不耐,似乎还隐隐带着点不知所措的紧张在里面。

  我突然觉得很心疼,其实我早早就该心疼他的。然后我的脑子才开始消化他刚才说过的话,居然是我叫他来的?看来酒真能给人盲目地壮胆,我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叫他来是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

  “进去说吧。”

  进了屋,我招呼小瞿洋坐,自己为他端茶倒水,然后坐在一边看着他。

  如此仔仔细细饱含深情地看一个人,我还是头一回。他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睛盯着桌上的玻璃杯,长长的眼睫毛轻颤了一下,“什么事快说,我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去。”

  “还去?”我扭头看了看角落里的挂钟,“已经晚上九点了。”

  “最近忙,事情特别多。”

  我盯着他的脸,的确是瘦了,脸颊两侧都有点微微往里陷,眉头不自觉地紧锁着,仿佛随时准备着要做出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心里酸酸的,“为了挣几个钱,你至于拼命成这样吗。”

  “我为了挣几个钱?”小瞿洋闻言瞪大眼睛,“许享,你说我为了钱?!”他蹭地站起来,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

  我一定是酒喝多了所以说起话来词不达意,其实我只是希望他放轻松点,想叫他多注意身体而已。可这句说者无心的话明显深深伤到了他,他眼里的震惊痛苦失望一波又一波,冲刷出我心中那种越来越清晰的欲望,“我不是……”

  他扭头就走,我上前一步拉住他,他使劲地挣脱,“你放心许享,我不稀罕,都给你,所有的钱我一分也不会要!”亮晶晶的眼泪从他的脸颊滑下来,我心突突直跳,一把掰过他的肩来按住他:“你听我说。”

  他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不住地挣扎,我自然是越箍越紧,忘了我的嘴唇是怎么擦过他的眼睛,他的额头又是何时抵在了我的肩上,总之,渐渐地,这场拉扯就演变成少儿不宜的镜头了。

  

  小受:

  我在第二天清晨醒来,清楚地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也清晰地记得昨天夜里的每一个画面。身边躺着另一个人,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平缓地起伏。

  他昨天喝醉了,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的。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当他的嘴唇贴上我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理智全部都烟消云散了。甚至,当在他的怀抱里睡意朦胧时,我依然觉得无比安心,像在美梦中那样幸福地恍恍惚惚。

  可梦终于还是醒了,我却不敢睁开眼睛去面对。

  我怕。

  如果他一脸茫然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惊慌失措。

  如果他说对不起。

  ……

  唯一那种好的可能,太渺茫,我不敢想象。我胆战心惊全身冰凉,这时身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我猛地睁开眼睛。

  对上另一双无比熟悉的眼睛,深邃而明亮,正专注地望着我。我忐忑地等待着他开口来宣判我的死活,可,没有任何言语,他撑起身低下头来,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我的世界里所有绝望的漂泊都在那一刻化作了晴空万里。

  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必说,我已知足。

  

  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要是一辈子糊涂,你就打算永远不告诉我?”

  我沉默。

  “为什么?”

  “怕你知道了再也不想看见我。”我输不起。

  头顶上传来轻微的叹息。感受着他的手指抚过我的头发,缓缓倾泄出无尽的温柔,我突然很想告诉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再痴再傻,我也是认了的。

  

  小攻:

  我一直忙的事情也终于有了眉目。其实只要你肯砸钱找门路,这种事情总能慢慢有眉目的。

  我请了一位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来家里,这位大哥暗地里无所不能,堂堂正正的身份是一家替人讨债的公司的老板。

  我拿出一个信封,告诉他这里面装了两个名字,一个是捅了吕择的职业杀手,江湖规矩,一命偿一命;另一个,是个中间人,我要他说出一个名字。

  “这简单,走个过场。”大哥接过信封一对折装进上衣口袋,“不过我得跟你把话说清楚了许享,这背后可是个大人物,把他翻出来你我就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了,谁要是捅个漏子,咱俩就得一块玩完。”

  “那是。陈哥你放心吧,后面的我来打点……”

  门突然被踹开了,天虎哥来势汹汹,“商量什么好事呢陈胖子,也算我一个?”

  “误会了姚大哥,”陈老大明显卖天虎哥三分面子,“我不过是帮许享收笔债。”

  欠下人命,也算是债吧。

  天虎哥毫不客气地在陈老大和我中间坐下来,“那我也就直说了陈胖子,这他妈不是许享一个人的债,我们兄弟的私人恩怨,谁要是插手别说我跟他过不去。”

  

  三言两语泡汤了我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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