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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峰航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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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敏老人证实了这句话。
  老人说,的确是这样。整天背着个伞像那么回事似的,但除了那几个空军过来的以外,再没谁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原因也很简单,在“驼峰”航线上,跳伞和坠机没什么区别。
  正在看着,安迪生过来了。王鹤年对他说,没有副驾驶,只有让你们两个人飞了。
  王敏告诉安迪生,自己刚从汀江过来,过来时航线上天气还好,估计现在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老安一听,大大咧咧摆手道,不用副驾驶,有报务员就足够。
  两人走到停机坪,正要上机,一个双手插在兜里的美国陆军士兵引起了老安的注意。王敏认得出,这是驻机场的盟军。
  安迪生喊住那个人,喂,伙计,愿不愿意跟我们到印度去玩一圈,下午就回来?
  也许是休假也许是真的无事,那个在跑道旁正百无聊赖的士兵听到能坐飞机还能去印度,当然“愿意”,连跑带颠地过来了。
  安迪生朝着王敏眨眨眼睛:“瞧,‘副驾驶’有了!”
  三人上了飞机,安迪生让那个自称叫瓦德的士兵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并简要介绍一下,接着就发动飞机。
  没有副驾驶,检查飞机状况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王敏身上,好在机舱里只装了用小麻袋包装的钨砂,由于钨砂比重大,平铺在机舱地板上,只有薄薄一层,整个机舱显得空空荡荡,像什么都没装一样。
  飞机启动、滑行、试车、进入跑道,接通敌我识别器后,104号C…47昂首直上蓝天。
  C…47进入航线后,报务员照例要向地面发报,其中一项就是通报机组人员名单。
  安迪生示意王敏只报两个人,毕竟,那个瓦德是半道“拉”来的,怎么也不好说。
  电报拍发完毕后,安迪生告诉王敏,今天走南线。作为飞行报务,王敏也希望走南线。南线经云南保山、腾冲等地,过高黎贡山后,就可以降低飞行高度,这条航线地势较低、航程较短、地标也较容易辨认,虽然不能完全排除日本人袭扰,但比过去那个时期还是安全一些。再有一个原因,飞南线可以不用戴氧气面罩,对于报务员来说,带着氧气面罩收发报就如同穿着羽绒服游泳一样难受。
  飞机在保山上空时,王敏再次向地面拍发了位置报告。驾驶舱内,安迪生打开了自动驾驶仪,飞机在自动飞行。他和瓦德不时地交谈。也许是实在太疲倦了,也许是外面的天气好,让人没有紧迫感,也许是因为机舱里还开着暖气,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也许是发动机单调地“嗡嗡”叫着本身就是催眠剂,王敏脱掉了飞行服,昏昏欲睡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快……”也不知过了多久,昏睡中的王敏被猛地推醒,他抬头看去,机舱里浓烟滚滚,安迪生、那个“副驾驶”瓦德都跑到了货舱。
  王敏一下子清醒过来,此时驾驶舱里的浓烟从地板和正副驾驶座之间源源冒出,连仪表盘都看不清了。王敏从通讯座位上站起来,也跟到了后舱。此时,安迪生、“副驾驶”瓦德正往自己身上穿伞包并向货舱门走去。王敏也迅速在舱上取下伞包抓在手里,此时,他想到外面一定会很冷,于是马上放下伞包去取飞行服,等到他穿上飞行服再回到货舱时,安迪生、瓦德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已经跳了下去。
  老人说,航空公司是有明文规定的,客机一律不配降落伞,只有货机才配降落伞,但同时又规定,机长(正驾驶)必须最后一个离机。当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是要跳出去再说。幸亏是刚才看了那个挂图,否则还真不知这伞怎么跳。站到冒着黑烟、向下坠的飞机舱门前,这是生平第一次跳伞,此时脑海里全是刚看到的那份挂图:右手握住开伞拉把,左手抓住舱门框、蹲下,左手再一推舱门框,人马上就来到空中,并向下俯冲。按照挂图上所说,在心中默数10个数,然后开伞……
  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出舱的,但离开飞机后,强烈的气流把飞行帽给吹跑了,完全打断了王敏离机后的思路,他竟忘了默数那10个数,等转过神来,第一次跳伞、又是书呆子气十足的他竟忘了应该从几开始数。
  那架冒烟的飞机不停地在身体上下左右交替出现——是自己的身体在空中不断地旋转,感觉到飞机“变”得“小”了,他知道已经远离了飞机,再转下去头就昏了,想开伞都来不及,再没有犹豫,也不管什么10个“数”了,王敏下意识地拉动开伞绳。
  时间好像是凝固了,思维好像也停止了,一切知觉好像都不存在,耳边除了巨大的风声,好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一样。
  突然,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猛地把身体往上拉——糟糕,一定是开伞太早撞到机尾上了,伞被飞机给挂住了,王敏本能地向上看—— 一顶洁白、巨大的降落伞在头顶盛开着。

第十八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10)
  再看那架飞机,依旧是拉着长长的黑烟,在王敏的左上方平稳地、似乎无声地向前……
  来不及再想什么,脚下的大地越来越近,茂密的森林、流淌的小河快速跃入眼帘,马上再想起飞前看的那幅挂图:集拢伞绳、收起双腿、护住头部……
  越来越近的树枝……“哗”,整个身体踏进大树中,在数不清的折断声中,第一次跳伞的王敏竟毫发未伤地落到了地面。在深山老林里辗转反复,才在缅甸乡民层层护送下,经过两个多星期,来到了密之那机场。
  在密之那机场,王敏碰到了一位远征军少尉,他不停地打听国内的消息,后来才知道,少尉已经出国三年了。
  少尉告诉王敏,远征军和英军、美军(主要是以远征军为主)整整把密之那用炮火翻了一个个,才把这座城市拿下来。都拿下来几天了,也没敢相信机场已经空了,1942…1945221一批没了,再上,再上!
  日本人撤走了。
  是中国航空公司飞行员最先报告的。少尉告诉王敏。
  因为一直是按照机组两个人发的报,飞机坠毁后,中航一直是以两个人失踪向上报送,根本就没想到半路上“捡”到的那个瓦德。而瓦德所在的部队,对于他的“失踪”
  感觉莫名其妙—— 一个大活人,据说一分钟之前同伴还看到他站在跑道上,一分钟之后,就“倏”地没了。等到再发现他时,竟然是在几百公里的缅甸,谁敢相信这是人做的事情?
  后来想,那天是所有的巧合、偶然都撞到了一起——万一飞机上再有一个人,伞却只有三个,怎么办?
  回到昆明后,因为失礼,没按章程做事,安迪生多次通过不同途径向王敏道歉,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并想能再和他“飞一回”。王敏一开始是拒绝,时间长了,也觉得人家都这么诚恳了,也不能太卷情面,终于,两个人又再飞了一次。
  而这一次,尽善尽美。
  飞行员竟然没学过跳伞,这在世界航空史上,是闻所未闻的。
  问老人,老人们都说,的确是这样,边飞边摔,补充上来,再去飞,哪有什么时间练习跳那个伞哟!
  悲剧也好,喜剧也罢,中国航空公司飞越“驼峰”的勇士们,在默默飞越世界上最难逾越的航线中,用大无畏的勇气,谱写着一曲曲可歌可泣的篇章!
  注一:《龙之翼》。

第十九章 一批没了,再上,再上!(1)
  飞越“驼峰”英雄人物五:华人杰1999年开始采访“驼峰”航线,第一个结识的就是华人杰。
  华人杰是1944年从昆明西南联大被选入中航的,其他同学都做了副驾驶,只有他成了一名报务员。
  老人说,第一次正式上机、第一次飞“驼峰”、第一次就遇上了迷航。当时是强降雨,坐在座舱里,外面的雨下得那个大,像瀑布一样,顺着风挡玻璃往下淌。机长叫寇卓恩(R。 W。 Coldern,于1945年驾驶中航77号C…47在驼峰上空失踪。笔者),也是被邦德刚从美国招募来的,对航线、地形都不是很熟悉,那天从汀江出来后就是盲飞,进云后遇到这么大的雨,怎么也飞不出去,发现航向不对了,没见过这架势的机长问副驾驶,副驾是我的同学,和我一样,也是才上天,一问三不知。这下可好了,等于三个“外地人”在暴雨之夜挤在一辆不知开到哪里的破车上,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222副驾还直抹眼泪,他们两个全看着我——此时罗盘失灵,无线电定位仪也不正常,希望就寄托在我这部电台上了。那种天气,就是电台是好的也不好用,耳机里全是杂乱的电磁波信号。我也慌啊,越慌越紧张,那汗流得,和外面的雨似的。运气啊,实在是运气,我三弄两弄的,竟然和地面联系上了。恰巧有两架飞机已经到达,说了空中这个情况。于是地面让我们做十一度修正,估计他们是大致猜到我们迷航的位置,否则也没有这个胆量“修正”。我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也不管行不行,就是赌一把,做最后一搏!
  那天幸亏虽然是强降雨,但没有强气流,再有,罗盘和定位仪失效,但电台还是好的,否则,今天我就不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了。老人说。
  瀑布一样的大雨中,一架C…47艰难地穿行在其间,闪电、雷鸣,不时地在它旁边,不是闪在它的机身上,就是炸在它的蒙皮中……
  华人杰:“实在是太险了,但也奇怪,飞机一过了云南驿,一切都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躲过了大雨中的迷航,还有一次到了家门口——巫家坝机场上空,能见度不好,飞机降不下,碰巧电台又坏了……
  电台坏了,一点“辙”都没有了,又是大雾,盘旋了好一会儿,快没油了,三个人连降落伞都背上了,就要跳了,机长大喊一句:“看到了——”
  老人说,机长哪怕再晚喊两秒钟,他和副驾驶就都下去了。
  华人杰:“幸亏没跳。别看我们来回都背个伞煞有介事的,其实,谁都没专门学过跳伞,跳出去是什么滋味、能不能平安落地,没有一个人敢拍自己胸脯说行!”
  “真的?”听了老人的话,我大吃一惊!
  “你去问问其他的人,看谁学过跳伞。”老人笑着对我说。
  老人在中航的时间不长,只有三个多月,就离开了。
  问老人,为什么离开,是不是害怕?
  华人杰笑了,那个时候,哪有害怕的,是“组织”让他离开的。
  对了,想起来。老人在大学里,就是“地下党”的外围组织,是听从组织安排,华人杰才离开中航,到别的地方战斗。
  真正使老人“声名大噪”的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美国“飞虎协会”、“驼峰”协会组织过几次二战老兵来中国,作为北京航空联谊会会长的华人杰理所当然地出面接待。
  “人家是到当年出生入死战斗过的地方故地重游,结果却出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
  老人难过地对我说。
  2001年7月3日,我正在老人家中和他闲谈,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老人拿起电话,一阵急促的声音传过来。很是说了一段时间,老人才放下话筒。老人坐在椅子上,沉思很久,对我说,缅甸打来的,一个倒红柚木的商人,在那边丛林里发现了四架当年的飞机,估计是C…46、47,以为发大财了,把开过去的日本人的越野车都卖了,柚木生意也不做了,雇几个人在那里看着,想让我帮助联系美国那面。唉,人家当年拼着性命帮咱们打仗,现在反而要靠卖人家的尸骨索钱,这良心上也说不过去啊,云南也有几个人,说是帮助飞虎队找飞机,向美国人要钱……
  那一天,和老人谈得很晚才走。和老人告别时,老人说,8日再给他打电话。到了8日那天,我把电话拨到老人家,一个陌生的声音听完我的说明,用低沉的语气告诉我,家父,已经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睡,一直想着老人那句话,把发现飞机残骸的准确位置告诉有关方面……
  飞越“驼峰”英雄人物六:温良恭俭让的副驾驶——周柄日本人一路烧杀抢掠地进入长沙后,和那些不愿当亡国奴的热血青年学生一样,周柄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沿着长江一路上溯,来到昆明西南联大。1944年中航到西南联大招收副驾驶,那个冲破层层拦阻,从长沙跑到抗日大后方的热血青年就在这批被录用的大学生之中。
  和别的工科生有点儿不同,周柄在大学里面读的是“政治系”。
  生就一副慈眉善目,总是一副笑容。2001年在北京第一次见到老人,就感觉他“写”
  在脸上的慈祥与和善,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真诚!
  “国统区”竟然也有“政治学”,我感到非常奇怪,于是就问:“伯伯,你们难道也学‘政治’”?

第十九章 一批没了,再上,再上!(2)
  笑而不语。
  缠了老人许多次,一定让他讲飞“驼峰”的经历。每次,周柄总是笑着巧妙地把话题引向别处。也许是看我的确真诚,最终,老人找出自己精心保存的照片和文字复印件送给了我。
  后来,总是不断地给老人打电话,也肯定是被我三番五次地“搅”烦了,觉得实在是拗不过我,老人终于在电话里非常感慨地说了一句:“不容易啊,实在太不容易!”
  有老人告诉我,周柄啊,那个人才好哪,做事踏实,又兢兢业业,飞“驼峰”时,他是副驾驶,很多机长都愿意带他飞。
  在中航飞“驼峰”将近一年,周柄飞的几乎都是夜航,总共有一百五十多个来回,三百多次。
  月色撩人。
  汀江机场,跑道上,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满载的C…47抬起机头,钻入茫茫夜空中。
  机舱内,仪表盘上各种仪表的指针和读数均发出蓝色的微光。发动机轻快、柔和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在夜空中,这种声音是安全、是生命的保障。
  抬头向舷窗外看去,星月交映,神奇的大自然此时带给人的不是惊恐,而是天、地、人的和谐统一。如果不是该死的战争、如果不是日本人入侵这个美丽的家园,没有硝烟,没有战火,没有杀戮,每个人都在平等自由的基础上过着宁静的日子,那该是多么愉快的事情!
  然而,一切只是假设。
  宁静的月光没有持续多久,前方就出现了“云遮月”,想都没想,C…47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了进去。
  周柄:“夜航飞‘驼峰’,我们一般多半程是盲飞,这时仪表的可靠性就非常重要了。罗盘显示差一度,可能我们就要偏出十几公里,可如果一旦差了,哪是一度的事情啊,我是副驾驶,飞机一起来,几乎就盯着那几块表,生怕出错。什么云、雨、雾,不躲不绕,往里飞就是。”
  远征军把密之那拿下来之前,白天飞要比夜晚飞紧张得多——日本人零式机随时出没。
  “驼峰”飞行后期,远征军把密之那拿下来后,不必飞北线,相对来讲要比前期安全一些,但也是麻烦,飞机性能不行,“驼峰”、横断山脉既无地面站又无导航台的,怎么样都不好飞,冰山雪峰不说,一个多变的气候就足以让整个机组都难以应付。可即使再不好,大家也都不愿意太往北偏,喜马拉雅山脉,虽然只是个尾部,但和日本人零式机相比,也安全得多。毕竟,日本人不是时时刻刻都出来啊。所以,飞南线,一般都带着侥幸心理。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盯着外面,要是夜间,好家伙,就是期盼仪表、导航千万别出错。
  周柄:“那一次我们一出来,是白天,机长让我什么都别干,就看着外面。看着看着,突然风挡玻璃上出现一个黑点,这个地方有黑点,肯定是零式机啊。我大叫一声,日本人——机长马上就俯冲,进了山沟。‘黑点’也跟着进沟,就在我们‘对面’,不对啊,零式机速度再快也做不到这个水平,我伸出手,在舷窗玻璃上一摸,‘黑点’没了——一场虚惊!”
  精神上高度紧张,老人说。
  再让老人讲,老人笑了,“只要飞那条航线,几乎每个人的经历都大同小异,只要是摔不下来就继续飞。不说了吧。和那些同伴相比,我们只是活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
  飞越“驼峰”英雄人物七:与一个老人的通信——硬汉邓重煌无论是按时间顺序还是按“资历”,把1943年进入中国航空公司并在“两航”起义中起到重要作用的邓重煌放在这里肯定不太合适,因为下一节和“驼峰”航线上最重要的一个点——密之那有直接关联,所以,只好按这个时间顺序把老人排在此处。
  很早就知道老人的名字,等到我按图索骥找到老人住处时,老人已到美国子女那里居住几年了。
  向几位老人打听邓重煌在大洋那边的新地址,老人们都说,孩子,别找了,即使找到了,他也不会说的,他犟得很。
  感谢在香港定居的黄元亮伯伯,他把邓重煌在美国的地址寄给我,并又为此专门给邓重煌写了信。
  这边,我也给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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