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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3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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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皱起了眉头。江浪嘻嬉笑道:“当年我也是这么打扮,才结识了霜红姐姐。”林烟翠叹了口气,咬了咬牙,似想勉为其难,终于摇头道:“不成,穿成这样,不被你取笑一辈子才怪。你自去取来,我就在刚才经过那小河边等你。” 
  江浪无奈,只得叮嘱两句,独自摸进城去。那日他交铁盒给马惜香时,借侧身之机,将盒中物事尽数掉包,马惜香先已瞧过了三宝,铁盒锁上后自不疑有它。江浪则担心宝物带在身上有失,撕块衣裾将之包了,在返回偷看马惜香时,藏在了院角假山上的一个小洞里。 
  他行至马家,却见大门紧闭,上贴官府封条,显然因马太平之故,马家已被抄了。他瞅着无人之时飞身潜入,但见庭院沉寂,器物残破,非复当初模样,所幸那假山却是完好,他藏于小洞中的宝物仍在。他取宝入怀,却不便走,默立环顾,隐约中,听得马惜香脆生生的声音笑道:“来得好!”恍惚中,似见她娇俏俏地挥鞭打来,胸口一痛,两眼已是湿了,伤悼一阵,这才出院而去。 
  他回到约好的小河边时,天又黄昏了,林烟翠正在河边架了火烤鱼。其时满天云霞衬着她的丽影,她听闻呼唤抬头一笑,火光和霞光让那笑无比娇艳,令他刹那间心潮激动、欢悦难言。 
  他取出小包,将兰精、龙涎给她看过。她见其中又有一枚枫叶形红玉,诧道:“怎地又有一枚玉髓?”江浪笑道:“这几日我倒忘了笑你,你这糊涂蛋,那天到汤家去喝了人家迷药也不知道。汤逸臣兄妹不知你的玉髓也是假的,巴巴地仿制了一枚给你换了去,我留它下来,好跟你的作一对。” 
  林烟翠微微一惊,道:“我是中了迷药,不是老道种的玄气发作了?难怪这几日我只是心口微微痛上一回,并未昏迷。” 怔忡一会,忽然流下两行清泪,神情凄楚,又隐含着一丝模糊的恐惧和绝望。 
  江浪不明所以,但觉心中怜惜,张臂将她搂入怀中。她伸手反抱,搂得极紧,仿佛一松手他便会远去。他在她鬓边耳际温柔吻触,正渐忘形,背心上忽然烧灼似的一痛,同时全身麻木,口舌僵直。 
  林烟翠臂间放松,慢慢放他坐在地上。那在背后偷袭他的人转到面前,将他双手中的兰精、龙涎抠了去。江浪一见此人面目,顿时呆了,这人竟是江彬! 
  江彬目中异光如电,端详掌中二宝,低声笑道:“妙极,妙极。”他并不多言,从衣袋中取出牛皮纸将宝物层层包了,放入怀中。林烟翠待他收拾妥当,忽道:“您在他身上下了盅?”江彬道:“不错。” 林烟翠咬了咬牙,道:“您答应过不伤他性命的!” 
  江彬淡淡道:“谁说我这就要他命了?”伸手捏开江浪牙关,给他喂入一粒丹丸,道:“小子,适才我在你背心种入了‘化蝶盅’,此盅行于体内吸食血肉,三日之后羽翼便成破体而出,这三日当中,你所受痛苦当真无法形容。此丹只可暂时控制盅虫生长,你若乖乖听话,待仙丹到手,我便给你解去化蝶盅。” 
  江浪背心上的烧灼感本已由针尖似的一点扩展为茶杯口般大,药一入口,烧灼的范围便不再扩大。他凝视江彬,心想:“我当真有眼无珠,竟从未对此人生过疑心,只道他不过是皇帝驾前一个武功高强的走卒。我看错他也就罢了,可是九九……九九……”他胸口剧痛如割,瞧向林烟翠,她却苍白着脸并不看他。 
  江彬伸手拍开江浪穴道,哑穴却是没解,道:“这就往栖霞山玄天洞去吧。”江浪有口难言,也不动手,横了心要看林烟翠要将自己如何。 
  三人驰往栖霞山,到得玄天洞外瀑布处,已是月明星稀、万簌俱寂之时。江浪想起那夜与林烟翠出得玄天洞时,大约也是这般时候,那时二人何等亲密,哪想这几日来共历生死后,她反而将他暗算。他含恨瞧去,她也正向他瞧来,眼光中颇有凄凉无奈之意。 
  她眼光与他一触即收,向江彬道:“您先解了他哑穴,以免老道生疑。”她言下说来,显然江彬由她处已尽知相关详情。江彬哼道:“要你来多嘴。”语气十分倨傲,伸出一指便点向江浪后颈上的哑门穴。 
  江浪向旁偏了开去,淡淡道:“不劳动手,我早将哑穴解开了。阁下若不将真面目示诸江浪,江某未必会将什么化蝶盅放在心上。”他天性强韧,最不喜受人威胁,性子上来时,的确不惜一命。 
  江彬森然道:“我不是江彬是谁?”江浪道:“我平日少跟江彬结交,真没看出你二人有何不同,不过事到如今,我若再看不出前后两个江彬声色神气之不同,除非我是睁眼瞎。何况,别说是右威将军,即使是当今皇帝、武林盟主,九九也不会因之而背叛我,除非你这个江彬是幽冥谷主所扮——只有她亲生的爹,才是九九违抗不了的!”林烟翠泪如泉涌,泪光中的眼神却明亮如星,容光焕发地凝注在他脸上。 
  “江彬”笑了几声,声音一变,说道:“小子一语中的,大是不易。老夫得到消息,皇帝那小子已到南京,想起他可能身怀兰精,这才出谷一游。那江彬与老夫身高相若,老夫观察了两日,便做了他的假面,皇帝游莫愁湖那日便将他替换下来。” 
  江浪道:“难怪那日府衙门口相遇,九九神色有异,想是借握手之机,你有意显露武功让她认出你来。” 
  “江彬”不置可否,伸手颈后,撕扯下假面皮,露出一张年届六旬但仍显俊采的面孔来,正是江湖中只闻其名、神秘莫测的幽冥谷鬼王林渊。 
  江浪心道:“原来九九是随她爹的相貌,只是这鬼王长相虽好,总是难掩一脸厉鬼般的神气,让人瞧着不快。”冷笑道:“我道名震天下的幽冥鬼王是何等人杰,原来也不过是贪生怕死、无情无义、卑鄙无耻的小人!” 
  林渊脸上青气闪动,显然心中怒极,厉笑道:“身中老夫化蝶神盅还敢这般大放厥词,你小子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你给老夫下的十二字考语,老夫倒愿一闻其详。”他乃久享盛名的一代怪杰,这一怒之下,虽未出手,其威势已十分慑人。 
  江浪哪有半分畏惧,冷冷道:“自古以来,求仙问道、妄图长生之辈不知有多少,终究谁见过不死之人?江浪不学无术,也知有生必有灭的道理,可笑幽冥鬼王先为玉髓囚禁妻子,后为兰精易容乔装,归根结底就是为了四个字——贪生怕死!眼看女儿身受剧毒折磨却无动于衷,这是无情无义之极。眼见迷魂阵没令江浪就范,又逼迫九九,利用她向我偷施暗算,这等行径岂非卑鄙无耻?”既知江彬乃林渊所扮,便能明白那迷魂之阵是其所布,其阵如幽冥鬼域,岂非正是鬼王手段? 
  林渊神色极其难看,但江浪字字在理,叫他发作不得。他易容成江彬居于人下,为将宝物一并到手,耐着性子没有少受委屈。府衙中眼见女儿受苦,他心中便十分痛恨马太平,后来将其杀死也是为女报仇之意,但他自视甚高,岂屑于跟江浪辩解?他本想凭己之能得到三宝,无奈江浪定力超强,竟抗得住他的幻鬼迷魂阵。若来硬的,这小子武功既极了得,又是一副不怕死的架势,他也不可能如马太平,拿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来向江浪要胁,不得已才反以江浪性命逼迫九九配合他偷施暗算。 
  他满腔气恼,真想将江浪立毙掌下,可是九九说过,玄天洞中那老道玄功通神,只有依旧让江浪和她送去兰精和龙涎,自己潜于暗中,才能伺机抢夺仙丹。他拼命克制怒气,僵持片刻,右袖一拂,掌底一片冰寒厉风随袖鼓荡而出,吹过处,半坡老树连根翻倒,如遭飓风,声势十分惊人,正是他威慑江湖的绝学“阴风掌”。 
  江浪哼了一声,双手扳起斜插在瀑布边的一块大石轻轻一抛,右腿旋起,一脚踢飞大石。那大石凌空飞出数丈突然炸得粉碎,细石如霰,蒙蒙散开。他斜睨林渊,冷笑道:“江浪随你来玄天洞不是怕了你鬼王,而是不愿令九九伤心,我虽未将自己这条命瞧得多重,但在九九眼中必定是十分要紧的。”转头凝视林烟翠,柔声道:“九九,咱们活一日便相亲相爱一日,过来,让我拉着你的手。” 
  他伸出手来,山风吹动他的头发衣袂,他的身材并不如何高大,但他眼里的微笑深得像海,那结实的胸膛宽如大地。虽然严父在侧,林烟翠仍是挨近他身边,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她没有说话,表情也不激动,那双亮若星辰的双眸充满了坚定、仰慕的光辉,于无声中道尽了山盟海誓、万语千言。 
  林渊心中微动,这少年虽然桀骜不驯、锋芒逼人,对女儿总算是好的。他任凭二人脉脉片刻,这才哼了一声,道:“这就进去吧。”江浪与林烟翠相对一笑,拉着手一起自崖壁豁口潜入水中。林渊随后而下。 
   
  九、风波初定 
   
  三人潜过深潭,游过暗河爬上石滩,林渊这才摸出二宝交给林烟翠,低声道:“别忘了,化蝶盅三日后便会发作。”既知江浪不受威胁,这话便只向女儿说来。林烟翠无言接过。 
  洞中深黑死寂,寒气森然。二人一边行往石屋,江浪一边叫道:“老神仙,我们来了,玉髓、龙涎、兰精,三宝合一便在今日!”他叫声宏亮,山洞中回声缭绕不绝。快近石屋时,那老道屋中摇摇晃晃地燃起了微光,一个沙哑发颤的叫声传了出来:“三宝!三宝!三宝!” 
  老道擎着油灯冲了出来,叫道:“快给老道看看!”江浪见他激动得油灯乱颤,也不管灯油乱洒,心头暗笑,道:“你先化解了我媳妇身上玄气,那才给你。”老道乱叫道:“玄气,什么玄气?啊,是了,那玄气是老道危言耸听,我只是以真气轻伤了徒孙媳的心肺,痛上八九十天,便会不治而愈。快,快,龙涎、兰精,老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江浪喝道:“我怎么知道你所言真假?”老道急得眉眼扭曲,叹道:“老道此言有虚,天诛地灭,不得长生!” 
  江浪和林烟翠对望一眼,心下都信了。林烟翠反在背后的右手一扬,将牛皮纸包抛给了老道。老道接在掌中,跌跌撞撞转身进屋,但见昏黄油灯下,一个须发蓬乱、衣衫褴褛的老道士双手抖索着翻弄纸包,待得龙涎、兰精赫然在目,那双黄豆小眼睁得比铜铃还大,屏息片刻,连声大叫:“没错,没错,没错!”一声声欢喜得近乎痛苦。又从怀中摸出那枚玉髓,摩挲三宝,眸中狂热、迷醉的光芒照得石屋亮彻。 
  江浪与林烟翠都感心中凛然。这老道不知暗中已潜伏劲敌,仙丹纵成,谁得长生尚未可知。二人心意互通,都不想见到那场势必疯狂惨烈的争夺,携手转身,便想出洞去等候。 
  “且住!”老道百忙中一声大喝,手捧三宝,扭头瞪着二人,满脸戒惧,大声道:“你二人往哪里去?”江浪道:“三宝既然团聚,我媳妇身上玄气也化为乌有,自然是就此离去,选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亲啊。” 
  “原来你们尚未成亲,”老道豆眼转动,又道,“怪哉,怪哉,难道你们就不想长生不死么?”江浪道:“我二人合在一起也打不过你,本就不想和你争斗,何况我二人生则同生,死则同死,远胜于一个人孤零零地长生不死。” 
  老道一生哪知世间有“情”之一字,似懂非懂,道:“既然你们无意于仙丹,不如留下来帮老道的忙,老道忍不住即刻便要开炉炼丹,正愁一个云抱朴不够人手。” 
  林烟翠神色一变,厉声道:“你说的是玄妙观的云抱朴么?”老道点头道:“正是,原来徒孙媳倒也认识。”林烟翠道:“你让我杀了他,我们便留下来帮你炼丹,此外休想!” 
  老道无半分犹豫,道:“中!这厮天人共愤,合该他死。咱们这就往丹谷去,这厮便在那里守着炉火。”收宝入怀,领先行去。他心情舒畅,步履轻捷,袍袖展动,飒飒然凭空生出了道骨仙风。 
  石屋一侧不远便是一片石悬,老道纵身跳了下去,须臾已经落底。原来这石悬高不过数丈,只因光线昏暗,看去便如深不见底一般。江浪挽着林烟翠跃下,立足处陡峻狭窄,却是在石崖与洞壁的夹缝间。二人随着老道呈螺旋下行,越走越深,这才知道这壁石崖实是高深莫测,跃下处只是它的起头。行了良久,渐到石崖之底,空间逐渐开阔,居然又是一个山洞,只比上面那洞小得一些。 
  洞中东北方上隐有微光,老道以手指去,道:“丹谷到了,那有光的便是炼丹所在。”扬声叫道:“抱朴儿过来!” 
  远远一声答应,那云抱朴弯弯曲曲地过来了。苟道人已死,他也失宠于老道,只得到这丹谷来看守炉火。他哪里知道师父是叫他过来送死,听他声音中颇有喜气,便转了主意,想如何花言巧语,哄得老道放他出去。 
  “你便是云抱朴么?”一个冷厉的声音像千年冰雪上吹过的风,激得云抱朴一个冷战止下步来。“恶贼,还记得玄妙观下王老实家的三个女儿么?”林烟翠不等他回答,又厉声喝问。云抱朴一惊,叫道:“你是谁?师父!师父!”他听出这喝骂中杀气凛冽,忙唤师父,以为救星。老道却是一声不吭。 
  林烟翠冷笑道:“我立誓要将你这恶贼碎尸万段,天报不爽,纳命来!”她“来”字出口,斩月刀已在手,黑暗中银链舞出一片森冷的银光,斩月刀如寒星冰火,锐呼着、震颤着、愤怒着奔向云抱朴。 
  云抱朴本来武功不弱,但那日被狂性大发的师父一顿痛殴,全身功力给拍得所剩无几,哪里招架得了林烟翠恨怒之际的犀利杀着,一声惨叫只来得及发出半截,昏暗中,便见隐约有手脚肢体四方飞出,厚重、新鲜的血腥气迅即浓雾般弥漫。 
  老道不愿足底沾血,纵身跃出老远。江浪握住了林烟翠左手,但觉她手上冰冷,微微颤抖,安慰道:“别再伤心了,妖道已死,王家姑娘泉下有知,也会欢喜感念。” 
  林烟翠含恨道:“这世道为什么总是女子受欺凌?”江浪道:“天道循环,总有一天,女子会骑在男子头上,虽然咱们未必活得到那时候,不过我已决心作个先锋,这一生一世甘愿受你欺凌。” 
  他说得一本正经,林烟翠忍不住笑出声来,心结却也开了,低声道:“谁要欺凌你了?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就好。”话方落音,不提防他凑过来“嗒”地一吻,又听他柔声蜜语道:“九九,出去以后就嫁给我吧。” 
  这句话说出来,黑暗阴湿的山洞顿时变成了光风霁月的华堂,她心中甜蜜,低声道:“好。” 
   
  炼丹处地势平整,居中立着一口人多高的巨大铜炉,炉角高耸,外面围着一圈矮石墙,石围中燃着两条枯枝,火苗低低闪动,距炉底尚有两尺许的距离,只是取些热度,使丹炉不致完全冷却,丹炉一侧角落里黑压压地堆着许多枯枝干柴,另一侧一排排的石几上陈放着看不清、叫不出的许多物事。 
  江浪忽觉头顶似有气息流动,抬头看去,丹炉上方的洞顶上有个不大的洞口,因离地极高,看去只如碗口大,也不知是天然生成还是后来穿凿而成,炼丹时产生的烟雾便由此流出。老道也抬头看那洞口,道:“等到洞口射进第一线天光,咱们就大干起来。” 
  其时约摸丑末时分,离天亮不到两个时辰,老道命二人看着炉火,自己在石几上那些物件中东翻西拣,想是在预备三宝合一时所需的物料。二人并肩坐在那丹炉前,一边看火,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那老道准备停当后,不住走来走去,显得十分不安,嘴里呢呢喃喃也不知念些什么,眼光偶然射到二人身上,便猛地冒出一串阴郁的火星。 
  对于江、林二人,对方便是整个世界,哪去留心老道行止,猛听他大喝一声:“天亮了!”抬头看去,果见洞口已由黑变灰、由暗变明。“先祭丹炉,再化三宝,四奇相辅,永享逍遥!”老道瞠目而喝,命江浪、林烟翠用柴枝将丹炉密密层层地围了半截,自己趴下身去,对着石围的灶门鼓腮吹气。他这一口气竟吹足了盏茶时间,眼见那火光顷刻红亮,火苗从层层柴枝间穿出,在他气息撩动下越燃越高,整个丹炉很快置身烈焰当中,大火映照得半个山洞通红透亮。 
  江浪和林烟翠向后退开,老道却呆呆站在大火前,须发烤得卷曲起来,给热气逼得不住拂动,脸上神色如醉如痴,忽然放声大哭道:“师父,弟子今日就要得享长生了,可叹你辛苦一世,终究化为一堆白骨啊!”他哭得既哀且癫,声音也是鬼哭狼嚎般惨不忍闻。 
  林烟翠苦笑着堵住了耳朵,江浪皱起了眉头,大声道:“道长,你不是要先祭丹炉么,这般大火,不多会儿丹炉也要化了!” 
  老道这才停了号哭,吸溜着鼻子,道:“咱们再添些柴,等丹炉烧得通红,咱们便开始祭炉。”江浪道:“这丹炉怎么个祭法?”老道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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