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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金笺(正册下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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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瑞见状不由微微一笑:“竹弟弟又莽撞起来了。仔细叫你娘瞧见了,只当是我惯的。”罄竹无话,直被他臊得满面通红,怯懦着向鲁先生行礼。 







      君瑞问他:“你手里拿的什么?”罄竹抬眼瞧了鲁先生一眼,见鲁先生手里也有一只匣子,内里一块玉蟾蜍,不由眨眨眼,才道:“门上人送了名刺过来,说是窦元宗大人送来哥哥的寿礼。罄竹看了礼单,可巧了的中间就有一只白玉蟾蜍。我知道哥哥素来喜玉,便先取了来。” 








      君瑞冷笑:“这人精子也想得起来给我送礼?今日必是日出西边了。”说着,一手揭了盒盖。 







      那玉,果然是好。晶莹剔透,润泽有光,不知是在人手里搓过多少回的宝贝。 







      君瑞看了只是心中暗暗纳罕,伸手把那玉取了出来拿在手里,却觉玉体隐约有些阴寒之感,狐疑之下,又摩挲了一番。只见玉色隐隐泛青。君瑞猛然灵机一动,顿时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玉不对。 







      尝听人道有“古人衔玉而葬”的说法。传说只要口中衔玉,可保尸身不腐。故而那些玉虽好,却因死人阴气尸毒之害,玉色泛青。原是温润之物,也变得寒气甚重。 







      这样的玉,算是毁了。 







      鲁如海也瞧见了。他不想这窦元宗竟是如此歹毒的人物。平日只道他功利之心甚重,可到底是大家子出来的,气宇度量也该不俗。没承想他对君瑞竟无容量至此。一时大是惊讶,再抬眼看君瑞神色,却是平常。 








      鲁如海思忖良久,终是开口:“你……。” 







      只说得一字,君瑞却阻断了他的话头:“这事与先生无大干系,也是常见的小事了。君瑞自个儿理会便得。” 







      他既说了这话,鲁如海再不便开口,于是微微叹了口气。 







      罄竹本是分外聪明的,及至此刻虽不明白这玉出了什么岔子,却也知道不对。因是走去一边把那玉摆了君瑞案头,一边咯咯笑着道:“哥哥今日见了嫂嫂没有?昨个儿嫂嫂找了我们几个去她那里吃点心,独独少了哥哥,叫人对着怪生分的。” 








      君瑞耳里把鲁如海那一声轻叹听得分明,却不加理会,只是问他:“科里事儿忙,今日还不得空,你嫂嫂近来身子如何?” 







      罄竹瞥了他一眼,才道:“哥哥总算想起来了!罄竹今日倒在老太君那里见过嫂嫂,嫂嫂身子比往日还精神些,也吃得下饭。只是常说脚上肿得难受。” 







      君瑞略略思索一番,忽然又问:“你嫂嫂可还在老太君屋里?”罄竹点首:“不单嫂嫂在,夫人也在呢。” 







      君瑞双手一拍:“这倒省事了。竹弟弟一会子把爹也请去,鲁先生不是外人,如今就在老太君那抱慈园里摆上一桌替先生送行吧。正好借老太君小灶一用。” 







      罄竹听了却笑:“我倒觉得哥哥这园子里的流水宴更强些呢,可惜老太君不喜欢,不然我寻人再弄些上好竹叶青来孝敬先生。”说着,便急急去了。 















      第十二回:珍馐小楼摆宴饯行 世事多扰五分别情 















      文人话别,多半是小桥流水,拈柳作诗送行。官场上人却较之俗了许多,往往是找间出了名儿的好店面打打牙祭算是饯行。鲁如海在京中虽不是个什么人物,因他文才风流又是名门之后,虽说家族败落却也声名显赫,临别京师,官场上自有几桌酒席可享。他素来不是个知道客气的主儿,为人有狂放得很,这类小宴自然来者不拒。只这回有人请了,他却横竖笑不起来。 








      清汤狗肉、田螺塞肉、金玉满堂、三丝蛇羹、龙井虾仁、八彩宫灯、一品锅、手撕茄子、糟溜鱼片、鼎湖上素,再一只上好肥鸡并一壶陈年竹叶青。 







      鲁如海狐疑万分,双眼一样样掠过满桌美酒佳肴。他不是不知鲁正自幼请东道从来毫不吝啬,只是听闻他近日同正调任宫城内府衙门的余嘉相厚,怎有闲心想得起自己来? 








      他自不动声色,鲁正倒看出些端倪来,反而大笑,却压低了声音道:“如海族兄,你我素来交心,自小便不惯彼此欺瞒的。我今儿个照实说了罢,也免得你猜东疑西的。今日我虽说是替老兄饯行,实则也是为了令高足而来呢。” 








      鲁如海一愣,还未回过神来,便听鲁正慢悠悠道:“想必老兄也是知道的,他同太子之间并不一般。姑且不论它真假,他的处境,你也该知道。文人为官,首重德行名声。族兄不妨说说看,你那得意门生又是如何?” 








      鲁如海沉默了片刻,忽然仰面看了珍馐楼屋顶角落里的护梁,良久方道:“他初任吏科给事中。中秋佳节,半夜他一人出门去,天将放亮时才得回转。不想崇儒兄知道他出门,竟忍寒等了他一宿。君瑞回来时,崇儒兄并未说他一句。只是此后,便再不见君瑞夜出。” 








      鲁正于是摇首笑道:“我先时道你护短,你还不认。你这说的是孝,有此一德,为人子足矣。为君子却远远不够。他如今吏科都给事中的乌纱帽是怎么得来的?去岁元月星变异象的事儿你还记得吧。皇上声称要广纳臣谏,却把60个直臣的名讳书于屏上,伺机要把他们打发出京,刑部主事李旦也在那上头。你那得意门生倒好!身为言官,闷不吭声也就罢了。十一月里竟上了折子弹劾李旦,说他‘办事不力,在穆清一案中徇私,明是言说要保清官,实则是沽名之辈。’这折子参得好!正中了李孜省的下怀,生生就把个刑部主事给打发了。他这不是为虎作伥吗?” 








      鲁如海眉尖一皱,反问他:“你可是看不惯君瑞的做法?” 







      鲁正温和一笑:“怎会!他这也是在官场上最光明磊落的手段了。我也听闻,李旦此人虽然是个好臣子,可也是个有私心的凡人,说他‘沽名钓誉’也并非是凭空而来的。况且你那高足的做法也算是保全了李旦,若真轮着李孜省出手,恐怕不是这么个轻微的罪名就能了事。他涉入官场也不过年余,如今呐……族兄无意官场其实未尝不是件好事。” 








      鲁正一手执杯浅啜了一口,又放了下来:“只是令高足依旧做不出那些官场上卑鄙污秽的事体来,如今名声更是尽毁,亏他还知道分寸娶了亲,否则偌大个京师恐怕连他家族的立锥之地都寻不见。” 








      鲁如海动了下嘴唇,却没说出什么话来。鲁正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当日调任京师,是身怀荐信而来。” 







      鲁如海浑身一震,看向他。鲁正却没看他,只是自顾自复又饮了杯酒下去:“是马文升写给太子的。那时候,马大人还未任兵部尚书。去岁四月戊午,京师得报泰山连震,御使进言令皇上打消了易立太子的念头。全是他的手段。” 








      “如今我在太子身边,也时常见那窦元宗。”鲁正忽然抬首,目光凌厉看向鲁如海,“此人做事不择手段的性子你也知道,为名为利他嫉恨陆栎,见太子宠信陆栎,他更是处心积虑要除掉自己眼中钉子。我看他多时,察觉他杀机已现。我知你向来爱惜你那弟子,不如劝他走。” 








      鲁如海苦笑:“走?走了倒好,一了百了。可那孩子自小就是死钻牛角尖的固执,从来不撞南墙不回头。几度雷轰荐福碑,也不见他改了这性子。他若是个知道当断则断的人物,何至还有今日。” 








      鲁正沉吟了片刻,忽然皱眉道:“那便没法子了。我只直说了罢。今日是太子要我来传话的:太后有意待陆栎的孩子诞下,收那孩子做养儿。” 







      “你诓我。” 







      鲁正摇首:“我几时欺瞒过你了。陆家血脉虽然单薄,家世却是十分显赫。你只晓得他祖上富庶曾有过高官,如今是才自胡州迁入京师的薄面儿底子,却不知道他家中曾是京中贵胄,权倾朝野,曾做过几代前朝权贵,若不是太过招摇,怎会被贬谪维扬。太祖坐了江山,陆氏家族便隐居民间,不过倒是代代看着形势渐渐往北面儿迁,直到陆栎的祖父考了科举,外放胡州做官及至如今陆崇儒做了礼部侍郎,才有这么一支陆家血脉自胡州重返京师。京里人不晓得他们家底细,自然不拿他当回事儿,可若是你出了京师,往南边去,少有不知道他陆家的。” 








      鲁如海顿时一惊,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迟疑问道:“莫非君瑞竟是维扬陆家人?” 







      鲁正一笑:“正是。虽说不是嫡脉,却是陆家分支中最文采风流的。他姓陆,你在他家这么些年,就从未疑心过?你当家里养出个如此聪慧的子弟是容易的么?所谓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若论起身家来,少有人能比过他的,可惜了的,却不是女儿身,空有了做太子妃的缘分。” 








      鲁如海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自袖内取了鼻烟出来,一指沾了吸上一口:“这么说来,太后同储君都知道君瑞家世了?” 







      “不,储君还未曾知道,只是略略也猜到了陆栎家世不薄。想必你是忘记了,陆家旁系不是有位小姐嫁给咱们族里祖上做媳妇了么,周太后同你父原有婚约,她才知道一些。”鲁正提了酒壶起来,替他斟上酒液:“维扬陆家子,可是人间宝物,南边谁人不晓。嫡系更是精彩,而朝廷明知道江南还有个地下小皇帝,却因着民变灾荒和外族战事的缘故,竟无闲心搭理。可朝中众臣连同上位和储君,就是太后也不晓得,那首阳门原是陆家手底下的玩意儿,呵呵,朝里动静,没一件能逃过他们耳目的。” 








      鲁如海一愣:“首阳门不是李孜省的么?” 







      鲁正摇了摇手指,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借助了首阳门的实力,却不知道是那里传出来的消息,看来是要坑他呢。……佛陵他如今已入安喜宫。你若再不走,便迟了。” 








      言下之意两人都明白,也不用明说。厢房四下顿时陷入死寂中,谁也不支声。 







      良久,鲁如海忽然问道:“阿正,你究竟是什么人?竟能把那些底细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太子又为何要把这事吩咐你传予君瑞知道?” 







      “你还不明白么?”鲁正投下重垂一击,“太子要那孩子。” 







      冷眼瞧鲁如海紧皱眉间,鲁正悠然道:“太子若不把这消息先传出来,待孩子落草,在太后下诏之前,陆栎定然会先把孩子送出京师。但现下不能了,这信儿一旦传了出来,太后生怕陆栎提早把尚在待产的刘氏送走就必然会有旨意跟上。如此一来,不待孩子生下,这事儿就算是定了。陆栎的孩子送不走,就只能留在京里。我不妨告诉你,窦元宗现如今是同太后站在一处的,两人都为着太子把刀对准了陆栎。太后想借孩子制住陆栎。若把孩子给了太后,维扬陆家的这支旁支血脉必定就断在陆栎一代。他知道陆栎虽然年纪尚小,却是个极有原则的人物。既然是家族责任,又怎肯把陆家独苗香烟交给太后。也不晓得太子在心里是暗自度忖了多久,算盘打得倒精。” 








      鲁如海颓然一叹:“我知了,与其等这话被当作流言传入京师,倒不如先把它当作正经话传给君瑞是不是。”轻按额角,鲁如海起身离座,再不看桌上那些未动的酒菜,“……太子……也迫得人忒紧了。” 








      “这是一桩。”鲁正迟疑了片刻,却掖了块肥鸡放入鲁如海碗中,“我此来还有一事得请兄赐教。” 







      “听闻……窦元宗送了寿礼给你那学生,是也不是?”鲁如海微微颔首,鲁正道,“那就是第二桩事儿了,太子着我来问问是送了何物。” 







      鲁如海讽笑了一声,不快道:“你不是与他同朝为官么,还不知道他?一块随葬玉蟾蜍,他拿来送人。真好度量。”言罢,却不由长长一叹。君瑞啊君瑞,素知你聪慧,就不信你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却为何就是个固执的主儿,不肯轻离了这是非之地。莫非你同那小太子,真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缠联不清,偏偏近不得、远不得,明明彼此爱慕,却是咫尺天涯。 








      虽是摆酒饯别,话却再说不出多少。鲁正偷眼看族兄一口一口吞着闷酒,心中顿时惆怅。自小总同他一处顽的。及至年少更是对他爱慕万分。他从来爱跳爱笑爱捣乱,不肯安分的人却有着满腹书香。记得他那嚣张样儿:横躺了文章桥上阻拦士绅小轿,嘴里却说是怕肚里文章潮了,故而是在晒文章。那年此人桀骜不逊修书离家游历,把那些骂他不孝的人全抛在了脑后。自己却忘记不了他,每每跑去他家打探消息,时常落空,偶尔见人从外乡带了消息回来,却又把他原先许下的归期再挪后了许多。青年气盛,一咬牙就考了科举,一路考入京师在官场里滚爬,渐渐也把家乡忘了。族人得罪万贵妃,家里也不能免,散尽了家财保了仕途。污浊尘世里消磨了壮年,再见他,恍若隔世。他依旧还是那四处漂泊的浪子脾气,超脱物外。时常就想,当日若对他坦言了少年心事,他会不会为自己留下? 








      是痴心妄想。 







      鲁正不是滋味地看他抬首托腮。他在看外头街上铺子里那些挑选物件的秀美女子,看得高兴了,也大赞一声妙极。饮一口小酒,击一节木箸,兴致来时,高吟一支小令。洒脱浪子,闲快活。 








      这样一个人,唯一上心的却是个别扭孩子。一个能把同太子的关系弄得一团糟却十分有见地的孩子。正是这个孩子,叫他纵使是走了,也放心不下。 







      如此算不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呢?鲁正忍不住露齿一笑,目光又在他脸上遛了一圈,随后如情人暖手一般,细细挪过了他面上每一寸。 







      今日容我再好好瞧瞧你罢,明日你走了,便是永诀。 







      正自迷醉,却被外头一声暴喝吓了一跳。气冲冲探头去看,原来是对街一家药铺。掌柜的正拎了小伙计的耳朵大叫:“好你的,我病了几日,没法子只得叫你在柜上看着,你倒给我捅了漏子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你晓得罢,砒霜!我今年才进了半斤的货,人家是用来药耗子的东西,家里就有再多耗子,几钱也就够了。你竟一气全给我卖了一人!你当那是糖粉呐,不出事儿也就罢了!若叫什么歹人拿去药了人,不待官府来拿人过堂,我就先绑了你出首。” 
















      第十三回:送汤药留情去细作 成书信一笺定盟约 















      已是夜里凉极了的日子。雅韵自厨下出来,手里的药罐热得烫手,匆匆拿碗倒了药汁儿出来,碗里森森冒着白气。忧心冲冲把那药端了起来闻闻,苦味儿原来是一日比一日重的。 








      自鲁先生离京前同那人关在书斋谈了一宿后,那人越发忧郁了起来。少奶奶已搬入夫人院子里养胎,那人每日去看了,面色渐渐阴郁,想必少奶奶的身子是太弱了些。那人如今独眠,只留自己这个通房丫头睡在花厅里伺候。怪也怪了,白日看他无半分异样,可雅韵却时常在夜里听那人咳嗽,初时不过是夜半几声轻咳,及至今日,已成了压抑不住地粗喘,间或几声轻呕。药也不晓得是吃过了多少,却总不见好。大夫也来瞧过,只说是脉象稍稍弱了些,好生养着便成的。可府里从来是把那人当菩萨一样供着的,人参首乌、燕窝银耳日日是当饭当点心一样吃,竟也不能养好么? 








      就着廊下灯火,雅韵拿条盘承了药碗前行,远远就看见一人由两只明角灯引路匆匆过了来。雅韵定睛一瞧,原来是罄竹少爷。 







      罄竹见廊下雅韵立定了奉着条盘行礼,忙缓了步子,走近了去隔着回廊栏杆探首一看:“又是药么?” 







      雅韵咬着下唇,轻点了下首。把药碗往罄竹那儿稍稍挪低了些给他看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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