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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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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房间里那阵浓烈的妖气亦在这时倏的下就散了,散得干净彻底。而里面的哭声更响了一些,粗哑尖锐的嗓音,从那具原本尸体般静躺在里面不动的人口里一阵阵叫出,片刻随着骤然间一阵抖动,她突然从床上直挺挺坐了起来:“王妈!王妈!那些东西挂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拿开!!拿开啊”

“来了来了!小姐!王妈来了!!”听见里面的叫声老妈子一张脸刹时就转了色,踮着双小脚急急匆匆冲进里屋,动作大得忘了还有我这个外人在。于是我得以在她掀开帘子进去的一瞬彻底看清了里头的动静。

里头的女人病得确实已经很重了,脸色铁青,人瘦得像具骷髅。以至连胳臂都抬不起来,可是王妈却偏偏无论怎样都没办法把从地上拾起来的被子盖到她身上。她就那么赤裸着身体直直坐在床沿上,抗拒着王妈的手,一边仰头看着床顶挂着的那些护符,嘴里发出一阵阵沙哑的尖叫。

直到老妈子拿起边上的盆朝她脸上一拨拉水泼上去,她的叫声才轻了下来,只身体还在一个劲地抽搐,抖得连床都微微颤动起来:“王妈……王妈……把那些东西拿开……拿开啊……”

“好好,这就拿这就拿……”老妈子一边好声说着,一边装样子拿下了一只香囊。刚摘下,那女人直直一头倒在了床上,一丝动静都没了,死了一般。

屋子里依旧响着低低的哭泣声,是王妈。一边整理着她小姐的头发,她一边坐在床边凄凄哀哀地哭诉:“作孽啊……作孽啊……为什么来的都是些江湖郎中啊……作孽啊……”

“黄芪六钱,星虱子四钱,白舌三钱,合一两胶骨蓝用八两水熬成半盅汁拿来喂她。”不等她再哭出些什么来,隔着帘子我对她道。

里屋一下安静了下来:“先生说啥……”

“那方子,照着去把药煎来,趁她睡着给她喂下去。”

“可……”

声音迟疑,我知道她并不放心我的方子,于是补上一句:“别担心好婶婶,这只是吊力气的方子。”

“先生这是什么方……我……都没见过这样的用药。”

“再闹腾一次我怕她接的力就没了,你想看她活活给累死么。”

“我……”

“还不快去!”加重了语气,果然老妈子急急就掀了帘子出来了。经过我身边时依旧狐疑着看了看我,似乎试图从我眼神里找出些什么能让她放心的东西,我转过头只当没看见。

直到她的脚步声渐远,我快步走到月洞门口把那道帘子掀开。正想进去仔细看个究竟,却在这时听见铘低低一声喝:“出来!”

回头看到一个使女模样的少女垂着头从门外慢慢走了进来,一脸的惊惶,贴着墙不敢靠近铘的身边。

我从里头退了出来:“你是?”

“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环……”边说两只眼边看着铘,或许是烛光让他的脸清晰了点,小环那张原本惊惶的脸缓和了些,转而有些羞涩起来。

我不由得心里一阵叹。

“小环,你在这里做什么?”随口问。

她赶紧把目光转向了我:“我听说新来了郎中,可是老爷不许我们来瞧。但环儿担心小姐,所以……”

“老爷为什么不许你们瞧?”

“因为……”话正要脱口而出,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住口。片刻喃喃道:“老爷说小姐病重,不能打扰。”

“这样啊。既然看过了,小环姐姐请回吧。”

“可是……”听我这么一说她眼里再次闪过一丝惶恐,目光扫向我身后,低低道:“小姐刚才的发作……好可怕……”

“我知道。”

“小姐她有救吗……”

“这我不知道。”

“可你是郎中!”

“郎中有可医,有不可医。”

“小姐的病不可医??”

“连病根都探不到,大罗神仙在这里都难医。”

“怎么会找不到病根???”

“你家小姐自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这病根……根本无从找起啊。”我叹。

小丫鬟因此涨红了脸:“谁说无从找起!必然是柳家镇看灯回来那晚染……”话一出口脸色煞的下就白了,小丫鬟张大了眼睛直瞪着我:“先生我……我……”

“你什么都没说。”我笑。

她急急点头。

“这么说病根子没准找到了。”

她再点头。

“柳家镇。”重复着这三个字,这次小丫鬟没再点头,只是把脸一捂头也不回地逃出了这间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屋子。  柳家镇,离桃花庄三里不到的路程,是个坐拥三百余人口的地方小镇。因为处在三个道口的交叉点,所以相当繁华,差不多是周边几个镇交汇集结的商贸点,许多大城市里的稀罕玩意儿在这里也能见得到,因此能够吸引富家少爷千金过来看热闹,也是件很自然的事情,尤其对于金家小姐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千金来说。

“好玩的地儿?有,当然有。”咬着糖葫芦串,小厮三儿在人堆里晃得兴致勃勃:“白石湖的杂耍,三宝酒楼看大戏,二泉街,先生二泉街知道不,那里啥吃的都有啊……”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笑他。

他不以为然:“不然干啥,有好吃的才好玩嘛。”

三儿是金大老爷吩咐陪同我过来的,说是担心我跑迷了路。自然,真正担心啥,怕也只有老爷子心里最清楚。不过三儿很好玩,至少比那只木纳的麒麟好玩,一路唧唧呱呱没个消停,所以我让他跟了我来刘家镇,让铘去了桃花园。

金家的桃花园妖气冲天,但在那晚金小姐身上的妖气消失后,它们也消失了,不知道是离开还是暂时的蜃伏,总之,不简单。

我希望铘在那里可以探到些什么东西,因为我在这里走了有两个时辰,却一无所获。

柳家镇,我开始怀疑这病根的准确性。

“三儿,除了你说的那些地方,还有没有别的。”眼看那孩子吃也吃饱了,逛也逛畅了,停在路边休息的时候,我逮了空问。

“先生指什么。”

“我是说,比较特别的。”

三儿回头看了我一眼。腮帮被糖塞得鼓鼓的,咧嘴一笑红艳艳的汁水便跟着流了下来:“先生想要姑娘。”

我用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脸。

“早说呢。那三儿陪先生去烟波乡转转吧。”

“烟波乡?”

“先生不知道吧,烟波乡是这方圆百里老少爷们最爱去的地方。”

“哦?为什么。”

三儿又笑了,一边抹着嘴边红红的口水:“先生不懂还是装傻,连三儿都知道为啥,为了姑娘呗。”

我再次用折扇子掩住自己的脸:“我却不爱姑娘。”

“这样啊……那,”目光闪了闪,小孩冲我凑近了脸:“三儿带先生去个地方,但先生不许跟我家老爷说。”

“什么地方。”

“一个给爷们,也是给娘们图个快活的地方。”

“哦?什么地儿这样神奇。”

“先生听说过狐仙阁不?”

“没有。”

“那就请先生跟三儿来。”

狐仙阁,原先以为,那不过是一座楼,就像一路上那些大同小异的烟花筑。

到了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大片宅。

很大一片宅,在跟着三儿绕过九曲十八弯的烟花长街后赫然出现在一片红灯摇曳的大墙内,夜色里好似悬浮在半空一片虚无的羽阁。

红灯是花,桃花,深深浅浅,明明灭灭。映着花下那些人进进出出,像来往于桃花源。红灯下那些脸也是花,人面桃花,笑意盈盈迎着那些过往的客,千娇百媚,说不出的甜。

那些千娇百媚的脸都是男人,或者说男孩。

狐仙阁是妓院,来往的客有男人,却多不过女人。

狐仙阁的主客是女人。

狐仙阁是专为女人和崇尚男色的男人量身而设的高级妓院。

“哎呦呦,这是谁家的公子爷啊,生得那叫一个俊俏!”还没进门,斜倚在门口那个满身金银锒铛作响的婆子已经从里头叫嚷着迎了出来。我不知道她迎的人到底是谁,一来她就熟门熟路拉住了我的手,眼梢却直往三儿那里拐。

“沈妈妈,这是我家老爷新请来的郎中,您可得招呼周到了。”三儿这话说得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敢情这孩子年纪小小,来这里早不止一回,跟老鸨这么熟,看来以前不知带过多少人来过这儿。

“原来是金老爷的贵客啊,里边请,里边请。”听三儿这一说终于把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婆子那双细细的眼笑得更加殷勤:“爷这是喝酒呢还是歇息呢。”

“你这婆子,这时候来自然是找人败火了,有好的招个来。”

“三儿,你这臭小子说话也忒不知检点。”

“啧,我没听错吧妈妈,您叫我在这种地方检点??”

“我说你这死小子!!讨打是不!”

“哈哈!”

一来一去打着舌战的工夫,沈婆子已经咯咯笑着把我拖进了狐仙阁的大门。

门里一派奢华的极乐天。

红艳艳的灯折着金灿灿的壁,凌罗绸缎浪似的摇曳在那些小小的脔童身上,那些看来小小的少年,骨子里却透着比成年的妓更柔的媚。空气因此充斥着一波波很甜的味道,像香,又好象是某种不知名的水果。

从来只有男子在脂粉堆里打滚,这里却是个脂粉在男子堆中缠绵的地方,无数张美丽的脸围绕在你的身边,只要你出得起那价钱。

所以烛火会特别的暗,那些金丝缠成的巨大红烛上,火苗只是豆样的一丁点,光只够勉强分得清谁的身影在右,谁的身影在左。但女人们还是极小心的,小心地用丝巾遮着脸,蛇似的绕在侍酒童的身上,冷冷看着明亮处男人同着男人喝酒调笑的肆无忌惮。

我在亮处找了个空桌坐定。

身边已经不见了沈婆子的踪影,似乎从过了二门后她就不见了,取代她的是个高挑的红衣女人,辨不出年纪,因为抹着浓艳的妆,无声无息站在离我两步开外的地方摇着手里烟似一片轻柔的扇,冲着我微微地笑。

“雅哥哥,”正打算开口询问,三儿已在我身后开口,和之前同沈婆的没大没小不一样,他这会儿的声音有种难得的拘谨,就好象在桃花庄面对他那不起眼的主子:“今天有空亲自出来?”

“三儿领来的客人,我怎么好让别人招呼。”开口,女人变成了男人。于是我在那张被脂粉层层覆盖的脸上勉强辨出了一丝不属于女人的东西。

他倒也不介意我这么放肆地对着他瞧,放下扇子径自在我边上坐了下来,一低头的瞬间,松垮的领口从肩膀上滑落了一大片:“爷南方人。”

身后三儿咕唧声咽了口唾沫。

“是。”我摇开了纸扇,扇开他扑面而来一团浓香袭人。

“南方人果然水灵。阁里也有几个南方来的孩子,爷要不要瞧一瞧。”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见远处月洞门口几张小小的脸。细腻,精致,狐媚般的可人。像是知道我们在谈些什么,一双双闪烁的目光殷勤对着我的方向。

但不是我想要找的。

“太小的,我不爱。”我收回视线。

“知道爷挑剔人。”说着话拈起了我的手指,一根根提起,一根根对着烛光细细地看:“这样的手指,像个女人。”

“先生是郎中。”三儿在我身后插嘴,依旧是一副谨谨慎慎。

“原来是郎中,难怪。”手松,他抬头朝另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片刻一阵脚步声响,一道身影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高高瘦瘦的身形,带着阵上等檀的淡香。

我怔了怔,因为没想到会是个和尚。

“迦叶是个还俗的僧人,”看出我的疑惑,雅轻笑:“只是当和尚久了,还了俗也改不了这一身装扮。爷觉得他如何。”

我没吭声,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在雅说话的时候那还俗和尚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白桦似的身形,清莲般的长相。

庄严宝相。

我不擅长对这样一种人品头论足,所以只好沉默。

却不料他的手一抬间径自朝我脖子上缠了过来,手微温,指尖渗出檀香诱人的清淡:“爷,要不要随我去旁处坐会儿……”低低的话音,手指一路朝下蜿蜒。

到领口处被我按住,我抬头冲着他笑:“我不喜欢。”

微温的手指消失了,身影也很快在昏暗里隐去,雅在豆大的烛光里冲我身后轻轻地笑:“三儿,这位爷好刁的口味。”

“雅哥哥,这……”

“不过我喜欢。”没等三儿把话说完他目光再次望向我,而我想着是不是差不多该告辞走人。

这地方也不是我要找的,虽然它够特别,特别在很可能会诱着那金家大小姐不惜抛头露面好奇地过来看看。但这地方没有妖气,一点点都没有。也没有特别的东西,那种一碰上,就会让我不自禁上了心的东西。

“爷,什么样的你才感兴趣。”耳边再次响起雅的话音。他身边多了张妩媚的脸,金发碧眼。

我合上扇子:“绝色。”

“绝色……”我期望能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不耐,可他只是扬了扬那两道漂亮的眉,然后自言自语般地对着我轻声道:“自然有,只要爷给得起那价钱。”

我感到身后三儿扯了扯我的衣裳。

忍不住想笑,于是从兜里取出样东西放到桌上。

雅不作声了,沉默着望着这颗闪着青蓝色光的珠子,半晌一动不动。

差不多也闹够了。琢磨着我把珠子收进手里,正准备起身告辞,他头忽然朝我抬了起来。看上去似乎想说什么,却在这当口突然半空一道风轻轻卷落。

就在我头顶,这让我吃了一惊。

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却抓进一把冰冷的柔软在手里。耳边旋即一片喧哗声起:“阿落!阿落啊”

抓进手里的是一片月白色的绸,一端在我手里,一端在我头顶微微摇曳。

我下意识循着它的方向朝上看。

却撞上一双暗绿色的眼。

就在我头顶雅间外的围栏上,那双眼的主人斜靠着栏杆低头望着我。

一身白衣在这种地方素得有些刺眼,发也是白的,银丝般的白,细细软软披散在他身后,他脸侧,雪似的静,水似的不安。就像他斜睨着我的眼神,莫名一种似笑非笑的慵懒。

忽然觉得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张美得几乎毫无瑕疵的脸。

像只最诱人却又最难以看透的兽。

耳边再次响起雅的话音,带着点微微得色的笑意:“爷好运气……”  回到桃花庄,已近丑时,夜深得墨似得一团。三儿进了大门就匆匆奔进庄子深处,他自有他要办的,我也是。

沿着庄子左边的小道一直走,穿过两重院落再经过一道偏门,是金家桃花园的入口。桃花园处在桃花庄和山坳的中间,庄外的河打从边上绕过,能滋润里头的土,但通不进去,被金家高高深深的墙给挡在了外头。

桃花园里的桃树同外头山里的桃树不同,更高,更粗,开的花碗大的一朵,相当罕见。而御用的贡品桃“寒露渡霞”,也就是这些桃树才结得出来。见过的人都说,那是种咬破了皮,里头的汁就扑扑的朝外滑的桃,活脱脱一层粉色的皮包着一汪雪似的蜜水,“寒露渡霞”这名称由此而来。

自然,这会儿还不到结桃的季节,只一朵朵硕大的桃花在枝头上颤巍巍摇曳着,散发着一波波蜜桃水样的香,所以门也是不加锁的,方便宅里的人进出赏玩。

再往深了走,一道身影从桃林里闪了出来,无声来到我边上,手一探便按住了我的脸:“喝酒了?”

“一点点。”我笑着闪开,就地坐到桃树下:“满身的桃香,和院里的精怪玩得还畅快?”

“我不是你。”挨着我身边坐了下来,身后桃树因此微微一阵颤。

“你好没趣,连桃花都不待见你,铘。”

“那不如放了我。”

“这句话你说得腻不腻。”

他没再吭声。

月光照着他的发,银白色一片,水似的撒在肩后,让人忍不住撩拨的柔软。

“帮你梳头好么。”我再问。他依旧不语,我便取了兜里的梳子插进他发丝:“我不帮你理,自己也不晓得打理打理,放你走,你还不真成了只满头蓬毛的野麒麟。”

“那敢情好。”

“怎么,你在生我气?那下回不喝了。”

“柳家镇探到些什么。”没理会我的话,他话题一转,清清淡淡的声音像边上风的低吟。

“没有。你呢。”

“探不出。这地方有天然而成的六方阵,加之十三凌阶龙点头,按理说寻常的煞气根本进不来。只,明明一个盆地,山风却跟刀似的,分明又不干净。”

“可是月色很干净。”

“的确。”

“那东西很强,是么。”

“也未必。”

“怎么说?”

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山崖:“有东西蜃伏着,但走了一晚,辨别不出来。可能是借着六方阵的势,也可能被更厉害的东西掩着。前者只需时间,后者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亦或者两者一体。”

“那你可以去改要黄金万两。”

我笑倒在他肩头:“喂,跟我久了,麒麟也会贪财?”

他不语,嘴唇抿直,微微有些不悦的样子。

这只无趣的麒麟。

总也分不清什么是正言,什么是玩笑。于是正了正色,我继续梳理他的发:“金小姐今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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