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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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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锦发:但是,像你的书,在各省都有出版社印行,你的稿费怎么收?
   
     柏杨:所以,你如果到大陆去收版税,要一一收齐的话,累都把你累死了!(众大笑)
   
     鱼夫:我对大陆还有一个很深刻的印象,那儿的人对人的态度都非常凶,非常没有礼貌,办什么事如果有特殊关系就方便得多,譬如:我们想在东来顺订一桌酒席,去到那儿,明明一个人没有,他们却说:「没有位置!」后来我们找到里面认识的经理,马上就有位置了,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好似什么事没有关系便办不通。
   
     柏杨:我想那主要是制度的影响,社会主义制度就是使人失去尊严,没有尊严之后便失去人性,没有人性,社会上就只剩下兽性。
   
     所以,我觉得国营制度如果不改,五百年之后,社会主义国家中便没有人类,统统变成了野兽。譬如你说餐厅里那些人很没有礼貌,其实原先他们也是很文明的,但是那个制度渐渐使他们失去了礼貌,他们一个月就固定领一百元左右,他们看你一顿饭就吃掉二、三百元,心里当然受不了,而且他们忙得半死也只是领那份薪水,餐厅天天客满,他们也不加薪,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们有礼貌?
   
     制度影响人性,社会主义实行的日子久了,便形成人民凶暴的性格,一代传一代学下去,一代一代都如此,这个社会就成了野兽的世界。国营制度非改不可!如果不改,不但害了一国人民,也害了全人类!
   
     鱼夫:他们的社会还有一些现象,我很不能适应,譬如:他们普遍看不起知识份子,知识阶层普遍的薪水收入都偏低;我曾经问他们,难道他们不为自己争取更高的待遇吗?他们说:「有啊,但是我们的老大不答应!」我问他们谁是「老大」?他们说「工人」,知识份子要求提高待遇,工人就会反对,说:「你们这些臭老九凭什么比我们领更高的薪水?」
   
     吴锦发:这种「反智」的现象,好像很多共产国家都是如此,共产党革命夺权成功以后,常常都先批斗知识份子,譬如:苏共批斗布哈林,毛泽东搞文革,另外东欧的情况也不例外。
   
     柏杨:这是社会主义国家共有的现象,就像我在上海看的那出话剧一般,剧中的人全都是中性的,不男不女,那个社会就是叫你不要有差别,不要有思想。面对有独立思想的人民,他们会觉得很危险的。
   
     张香华:基本上,社会主义社会就是压抑人性,使人只剩下「党性」,譬如我见到他们那儿的作家,其中一位竟然强调说:「我党性很强。」我一听,觉得非常讶异,如果是在我们这儿,如果我说「我党性很强」,一定会觉得那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做为一个作家,一个灵魂的工程师,自己不强调「人性」,却拚命强调自己的「党性」,在我们看来,这真是太奇怪了!
   
     吴锦发:前几天,我在《中国时报》看到柏老写的那篇文章,那位中国老作家向你们说的那番话,真叫人讶异。
   
     柏杨:他们作家希望拿国家薪水,宁可不要稿费,我们觉得很难接受,但是依我的了解,我很明白他们的困难。
   
     大陆的作家协会,等于是「作家管理局」,它是一个「笔军队」,每一个作家在他们都是一个「战士」,他们领薪水,他们的「战场」就是他们的「书桌」,然后,共产党叫你写什么,你就写什么,不叫你写什么,你就不可以写什么,他们有接受命令、俯首帖耳的「义务」!
   
     我到他们那儿,他们有些作家也正在讨论:不要拿国家薪水,要拿稿费就好,但是却有更多的作家反对,他们反对的理由是:没有薪水生活会有问题,你向他强调「创作的尊严」,他会回答你:「我不要尊严,我要吃饭!」
   
     鱼夫:柏老,我觉得更难过的是,中国这个民族本来是一个很勤劳的民族,今天却……
   
     柏杨:这就是共产党的本领啊,世界上有哪一个党能把十亿人变得这么懒!(大笑)
   
     鱼夫:我去找一个公家的朋友,他竟然在睡午觉,我问他:「你早上几点上班?」他说:「八点半、九点左右,到十一点半去吃午饭,吃过午饭睡午觉,睡到三、四点,四点半下班!」这种上班法,他一天能干什么事啊?
   
     柏杨:他不需要多做事嘛!一个回乡探亲的台湾同胞看到饭馆的服务生动作慢吞吞,竟然跑过去责备他,责备服务生:「你动作能不能快一点?快一点,你不是可以多卖两桌!」
   
     我听见了马上阻止他:「你这个人真是猪脑袋,他为什么要多卖两桌?他卖一桌就烦死了!」(众大笑)
   
     鱼儿:对,我们在北京东来顺看到的正是如此,他们宁愿三个人坐着聊天,你向他们要位置,他们就爱理不理地说:「没有!要订桌啊?一个礼拜前来订!」
   
     柏杨:你想不想嘛,生意好,他忙得半死,薪水一百元,他把你赶出去,没有客人,他还是薪水一百元。
   
     张香华:所以他们每一个单位都有许多冗员。
   
     鱼夫:一个小小的厨房竟有七、八个厨师。
   
     柏杨:大家都那么懒,那么政府的运作靠什么呢?我发现他们是靠「江湖义气」!北方人所称的「哥儿们」,领导干部靠和属下的「哥儿们」关系来做事。
   
     鱼夫:这样做事太辛苦了嘛。
   
     柏杨:所以你说大陆和台湾社会相距多少年?我觉得没办法衡量,整个社会的基础不一样,大陆社会今天还是一片沙滩,台湾社会在光复那一年就已经是水泥地了,而且已有很多「房子」的建筑。「水泥地」的意思就是它已经具有「法治」的观念,社会有秩序,社会可以正常运作,一点也没有破坏,国民党一来就接收了这些现成的东西。可是大陆的社会没有这个基础,他们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比起毛泽东统治的二、三十年也算不错了。
   
     鱼夫:我感觉到大陆的人民,现在接触到外国来的人时,态度上很自卑,那种自卑有时候又以自大的态势出现,譬如:他们的电视台,动不动就喊「这是中华之光!」其实我觉得他们自卑自大的态度都没有必要,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虚心下来看一看别人,再研究下一步怎么走。
   
     张香华:我觉得今天中国人应该培养「面对现实的能力」,「自卑」「自大」事实上是一体的两面,今天中国人讲话或思考的方式都是用一种「面子」来充壳子,没有「面子」来装门面就卑躬屈膝,这是很不健康的心态,我觉得他们应该面对现实,现在他们弱,他们需要外来资金帮助,那就承认这个事实,再来寻找进步的道路。
   
     鱼夫:还有,我在参观紫禁城的时候,有两个很深刻的感想,第一个,以前被皇帝宣判推出午门斩首的人实在太辛苦了,从金銮殿推到午门那么远,累都累死了(众大笑)!第二个是……
   
     鱼儿:(补充)紫禁城太雄伟了,起来革命的人打到那儿,看到那么威风的建筑,谁不想当皇帝啊?
   
     柏杨:所以中国人始终没有办法平等,永远在那儿革命革命,宝座不换屁股换!满清推倒了,袁世凯坐上去,袁世凯倒了,蒋中正坐上去,蒋中正倒了,毛泽东坐上去,都一个样儿。
   
     吴锦发:我想大家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讲,但是限于时间、篇幅,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儿为止吧,谢谢您们!
   
     塑像之岛·张告白
   
     ⊙记录整理张告白先生。
   
     ⊙文载一九八九年三月三十日台北《中国时报》。
   
     ──柏杨、赵少康、王克平对谈铜像的文化结构时间:一九八九年三月二十五日下午四时三十分至六时三十分地点:台北市仁爱路「元穠」茶艺馆
   
     主办:中国时报
   
     据本报三月二十一日新闻报导,国内现有三万至六万座政治铜像,是世界上拥有政治铜像密度最高的地方。
   
     这些政治铜像,不但是资源的浪费,也妨碍景观与交通,而且显现社会过度形式化的现象。本报为了深入探讨铜像的文化结构,特邀柏杨、赵少康、王克平三位先生分从不同的角度作一场「跨行对谈」,对铜像的政治性格、社会意义和艺术品质,有十分精采的论辩,值得细读、省思。
   
     柏杨:关于对个人的尊敬、崇拜,中国往往用诗歌来表达。只有对神仙、出家人、或罗汉观音,才用雕刻来表达。我想,雕像应该是来自印度,铜像应该是西方舶来品。
   
     这里有两件事,我感到特别:第一,世界上对尊敬或崇拜的人物,都用塑像表达:对厌恶或看不起的人物、痛恨的人物,似乎没有人用塑像表达。只中国有,那就是把秦桧铸成跪像,而且是用铁,不是用铜。这是中国很特别的表达方式,其他国家没有。好比说,我们不能想像德国把希特勒肯定为国家的内奸,塑一个跪像。第二,据我所知,美国最多铜像,不过,他们的像和我们中国的像有所不同,他们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铜像,一高兴就可以造一个放在门口。但是,传到中国之后,遂神圣不可侵犯,主要是中国的铜像,偏向于政治,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政治人物,并且是当权的政治人物。在大陆,到处是毛泽东的像:在台湾,到处是蒋中正的像。
   
     毛泽东还讲过:「你们都很好,你们晚上回家睡觉,只有我在外边受风吹雨打,在这儿站岗。」他说这些话,「其辞若有憾焉,其心乃窃喜之。」其实是他很高兴他有铜像。在台湾,蒋中正很喜欢听人家喊「万岁」,这都是毛病。现在,铜像在大陆上有问题,在台湾也有问题。对蒋中正的铜像,开始有人破坏。十几年前,看到到处铜像,记忆里就有这个印象,我就认为铜像最后的命运就是被打碎。王克平先生从巴黎来,巴黎的街道都有文学家的、画家的塑像,这给我们一个启示:铜像还有艺术、文学等感性人物;好比说,在知本温泉,有邮差先生的像,他是限时专送的时候,遇到大水,要蹚过大水,争取时间,结果被水淹死,这才是万古常新的像,没有人想把这个像摧毁。
   
     另外,原则上我不反对为歌功颂德而立像,我认为有功就应该歌、有德就应该颂。贝多芬可以把他的交响曲献给拿破仑,我不觉得是在拍马屁,所以我主张,有功德的,可以为他们立像,因为他们对国家有贡献,对人类有贡献。不过,我反对没有功也要歌,没有德也要颂。
   
     赵少康:我们现在太多事情泛政治化,这么多政治化的铜像,也是泛政治化的结果。五千年来传统的习性,使我们对事情很讲究形式化,用什么形式来表达忠心呢?建铜像。做市长,建个铜像;盖大楼,前面塑个铜像;盖学校,竖个铜像,有没有功德是另一回事,表示自己忠心耿耿,总不会错吧!每个人都要表示忠心,于是铜像就越立越多。铜像立了当然就不敢拆,于是问题就大了。举个例子来讲,大概在五年前,我当时是台北市议员,记得我提议好几次要把敦化南路的铜像拆掉。那时候,很少人敢提要拆掉铜像,我只提出要拆掉,为什么要拆掉呢?因为交通很拥挤,汽车塞在复旦桥上走不下来。我跟市长谈,跟公路局长谈,他们都告诉我说「同意」,他们都认为应该拆,但是不敢拆。讲得很清楚,这个铜像要拆,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有些单位会反对。为什么最近敢拆了?我想大概跟经国先生逝世有关,并不是现在的政府官员比较有魄力。这就让我们觉得很难过,假定我是经国先生或他的家人,我也很难过!我在世的时候,你们不敢拆;我去世了,你们就拆;这也充分暴露出官僚系统里怕事、不敢面对现实、过度形式化的一个现象。
   
     另外一点,就是我们常常喜欢把个人神化。整个社会,都有把政治人物,特别是领导人物,当成神的这种心态,媒体也刻意往这边塑造。解严之后,好了很多,但是很多时候还是流露出封建的思想,我个人觉得这是要打破的。我最近常讲「没有人是不能批评的」,因为没有人是不犯错的;犯错就可以批评,管他位置多高,他今天就是总统、就是党主席,他也可能犯错,也要告诉他你的看法。如果大家都一味捧他,权力使人腐化,他就可能忘了「人是会犯错」的。
   
     一个人去职或死去以后,大家觉得他一生中或他在职期间,对国家、社会、人民有很大的贡献,这个时候,立一个铜像,作个纪念,让人凭吊,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国外的例子也很多,像华盛顿州林肯纪念堂,人们觉得他很伟大,对美国有贡献,所以美国人建纪念堂凭吊他。如果说,你在大街小巷,到处看到林肯的铜像,就会烦,那就适得其反。
   
     我个人觉得,我们对一个人的尊敬,是对他做的事情跟他的贡献尊敬,并不是尊敬一个人的铜像。铜像多,并不表示大家对他的尊敬就多。当然也并不表示没有铜像,我们就不尊敬他,这两个没有必然的关系。
   
     至于最近吴凤铜像被破坏,我倒觉得也不必,因为我总认为,即令出发点是好的,手段上还是不要违法,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鼓励的行动。
   
     这是整个观念的问题。我们将来不要再搞个人崇拜,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尊严;每个人只要活得有价值有意义,都可以是个了不起的人,不一定要去崇拜铜像。我们今天讲民主,似乎又离民主很远,民主是一种实践,最重要就是你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我们不尊重别人,甚至有时候不尊重自己,所以才搞这种个人崇拜。假如观念上可以打破这种封建的思想,比拆除几个铜像更重要。另外,我也不希望拆除铜像运动,反对派人士把它泛政治化,就是「我要把铜像拆掉,就是我要反对你国民党」。这会变成两极化。本来是一件应做的事,结果彼此各据立场。这样没有意义!大家心平气和来谈这件事。假如社会上大部份人士都觉得铜像不应该这么泛滥,那么从影响交通、影响景观的先拆,我倒觉得这个可以做个民意调查。到现在,只听到少数人讲,特别是异议团体来发言,会让人家觉得他们只是用铜像的议题来达到他们的目的,我觉得这也不好。他们把话题提出来,我个人觉得很好,但是不要发展到又是党派之争,到最后又把一件好事变成相当僵持的局面。不过,我看这种发展,有可能是这个样子。因此,例如《中国时报》做个民意调查,让政府有个参考。相信经过报导、讨论,民众应该有所选择。
   
     王克平:大陆有过一个造像运动,那时每个人都有毛泽东的纪念章,每个学校、机关,都要造。大陆没有钱,铜是战备物资,限制得厉害,所以塑像是用水泥做的。但是也没有这么多搞雕塑的人才,雕刻家都被打倒了,很多是叫学生、工匠去做,都是政治表态,表示自己效忠毛泽东。于是突然间,到处都是毛泽东。后来拆除的原因也很有趣,很多是因为造出来的都很难看,所以江青发了火,说造的像很难看。而且上了油漆被风化后,有各种各样丑陋的毛泽东像出现,所以决定拆除。我塑的那个毛泽东像,是讽刺毛泽东的,诚如阿城说的:「是唯一不像毛泽东的毛泽东像」。真的,像的地方很少,但越不像的,将来越会被当做艺术品,越有纪念性。而越像的,越不行。真正艺术性的东西都不像。后人管你像不像,他看一个雕像是衡量这个像有没有艺术性?有没有传神?使他感动不感动?所以造一个像要流芳千古,必须使这个像真正有纪念性、艺术性。我造的那个毛泽东的像根本不像毛泽东,反而有人说是毛泽东最好的一个像。在法国,真正政治人物的像不多。像罗丹做了很多像,巴尔札克的最不像,反而被很多人称为是一件好的塑像,因那神态表现出巴尔札克作家的形态,就被立在巴黎市的街头。法国也有很多历史人物立在街头,像拿破仑、路易十四,大家也不再考虑他像不像,只要看雕像有艺术价值就好。
   
     现在西方政治家采取一个更高明的,对自己塑碑立像的方法。像庞毕度他在世的时候,总统任职七年,他就搞了个庞毕度现代文化艺术中心。当时不是以他的名字,他死了之后,大家觉得对庞毕度这个人在政治上有很多争论,有好,有坏;但他把这件事做好,本身是一种文化事业,对法国的文化事业,对整个欧洲的文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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