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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地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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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又是星四,又到我有机会写信的时候了,而况明天是重九,明日呆板的办公也得休息了,做学生时希望放假,做先生时更甚,尤其希望在教课钟点最多那一天,明天我没有课上,放假自然比不放好,但我总觉得可惜,如果是星六,或星一,我就省去二三小时一天的预备了,岂不更妙哉!    
    南方重九可以登高,比北方热闹,厦门不晓怎样,广东这天旅行山上的人甚多,我因约了一位表姊,明天带我去买布做冬衣,所以大约不玩了。说起冬衣,前三四天此间雨且冷,不亚于北京此时(甚言之,或不至如(此))又似打(飓)风的余波,我的衣服送到家内晒,离学校有半小时的路,家内又没人送来,我就在校内穿四五层单衣裤,人多说广东这时这样冷是料不到,而我竟因此害伤风起来,其原故也因正当那几天的冷,我们学校毕业生九,十两日(阳历)演剧为母校筹款,学生往做招待及各项跳舞,回来在十二时,我去了两晚陪之回校,亦着些冷,幸而有人说一个秘方,就是以枸杞子炖猪肝食两次好了,现在更好了。    
    前信(十日写寄)不是说你一日寄来的信及《莽原》二本未收到吗,但是一日的信,十二收到了。那两本书则在外面寄来学校的图书束中,由一位先生翻出交回我,大约到了几天了。但在何时我不知到〔道〕,总之书和信都收到了。这封信特别“孩子气”十足,幸而我收到。“邪〔斜〕视”有什么要紧,习惯倒不是“邪〔斜〕视”,我想,许是蓦不提防的一瞪吧!这样,欢迎那一瞪,赏识那一瞪的,必定也能瞪的人,如其有,又何妨?记得张竞生之流发过一套伟论,说是人都提高程度,对于一切,都鲜花美画一般,欣赏之,愿公显于众,自然私有之念消,可惜世人未能领略张辈思想,你何妨体念一下?    
    抵抗蚂蚁的方法,比较省事的,我告诉你吧,你照着做,或者可多存放点心了。    
    盛食物柜(如西三条的菜柜),铁丝罩,外通风,菜,点心,糖……都可放。瓦罐,空不放物,只以柜足放入内,外以较大罐盛水,如此则遇木柜之足,不至〔致〕日久为水浸坏,水较石灰易备,且防蚁较石灰更佳。    
    有可以吹倒人的大风而不冷,仍须穿夏衣的么?那就比广东热了。    
    我虽然愿意努力工作,但对于有些事,我总感觉能力薄弱,即如训育主任,要起草训育会章程,提起章程,有似议宪法一样,参考虽有,合用则难,况且叫我起稿一个章程,怎能做得到,所以回来至今,开过三次会议,召集十多人,而我的章程不行,至今还未组成会,现在又另举四人为起草委员,这样显出我能力薄弱了。此校发展难,自己感觉许多不便,想办好,也和你一样的观察其不易了。    
    此间报纸(载)北伐军(于双十节)攻下武昌,九江,南昌,则湖北江西全定了,再联合豫樊,与北之国民军成一直线,则天下事大有可为,此情想甚确。冯玉祥于此时在库伦亦发通电正式加入国民政府,遵守总理遗嘱,实行三民主义了,闽战亦大顺利,不知确否?总之,去暗投明,闽中健儿此时应起而一致革命。陈启修有不日通过,即往宜昌为政治部宣传主任之说,顾约孙来,不知是否代陈之缺,但陈是社论家,孙如代陈,须多发政论,非办副刊之以文艺为主。    
    谢兄弟事不必提,黑龙江之谢已有事,所以他荐兄代,但闽局若变,他兄亦自起来,现时叫玉堂先生为难,而且内容如此,何必白费唇舌。    
    研究系之流,专是假道学,外面似书呆子。这回女师大,简直就是研究系和国民党报仇,换句话就是男师大的先生教授,驱逐了(女师大的)北大的先生教授。在九月廿六日,国立女子学院师范大学部第一期周刊,发刊词是程俊英(=张耀翔)。职员一览:院长——任可澄,学长——林素园,教务长——傅铜,事务长——艾华,国文学科主任——黎锦熙,外国语学科主任——王文培,教育哲学学科主任——傅铜,史地学科主任——白眉初,数理化学科主任——陈秉乾,训育主任——林元乔,文牍股主任——程先民,注册股主任——陈掖神,会计股主任——吴鸿基,庶务股主任——王礼馨,卫生股主任——张光汉,舍务股主任——罗静轩(不要脸的东西),出版股主任——佟伯润,图书管理员——陆肇曾(此君无锡人,不老实了),仪器管理员——王泽民。    
    这些东西我多不认识,管他妈的,横竖武昌攻下了,早晚打到北京,赏他们屁滚屎流。这回女大倒不合作起来,他们呈文到部,要求仍在部中上课,并且扩充教室,又声明照原案办理——即胡敦复仍为女大校长,不做学长(校长薪多于学长,校长地位高于学长)——这足证明女大对此事非愿意,所遂心的是章系,研究系(记否去年陶知行在京报曾有女子学院,在石驸马校挂两招牌说)这系人不惜减缩教育范围减少两学校经费为一校,以迎合卖国政府,而利己阴谋,可恶可杀!    
    广东一小洋换十六枚(有时十五),好的香蕉,也不过一毛卖五个,起好多黑点的大约个半铜元买到了。我常买蕉食,因为在此处蕉新鲜而香。福建人多善做肉松,你如喜食,不妨买些试试。    
    学生欢迎,自然增加你兴趣,处处培植些好的禾苗,以喂养大众,救济大众吧。这是精神上的愉快,不虚负此一行。在南人中插入一个北人的你,而他们不以南北歧视你,反而尊重你,这是多么令人“闻之喜而不寐的呢”。话虽如此,却不要因此拼命作〔做〕工,能自爱才能爱人。    
    《新女性》想下笔学做,但至现在,环境和时间俱未合适,待几时写出,再寄去。    
    愿你有“聊”!    
    yourH.m.十月十四晚


第三章1926年10月15…16日书信

    (六十四)    
    广平兄:    
    昨天刚寄出一封信,今天就收到你五日的来信了。你这封信,在船上足足躺了七天多,因为有一个北大学生来此做编辑员的,就于五日从广州动身,船因避风或行或止,直到今天才到,你的信大概就与他同船的。一封信的往返,来回就须二十天,真是可叹。    
    我看你的职务太烦剧了,薪水又这么不可靠,衣服又须如此变化,你够用么?我想一个人也许应该做点事,但也无须乎劳而无功。天天看学生的脸色办事,于人我都无益,就是敝〔撇〕精神于无用之地,你说寻别的事并不难,然则何必一定要等到学期之末呢?忙自然不妨,但倘若连自己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那可是不值得的。    
    我的能睡,是出于自然的,此地虽然不乏琐事,但究竟没有北京的忙,即如校对等事,在此就没有。酒是自己不想喝,我在北京,太高兴和太愤懑时就喝酒,这里虽仍不免有小刺戟〔激〕,然而不至于“太”,所以可以无须喝了,况且我本来没有瘾。少吸烟卷,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大约因为编讲义,只要调查,不须思索之故罢。但近几天可又多吸了一点,因为我连做了四篇《旧事重提》。这东西还有两篇便完,拟下月再做;从明天起,又要编讲义了。    
    钟少梅的事,我先前也知道一点,似乎是在《世界日报》上看见的,赵世德的事却没有载。人心真是难测,兼士尚未动身,他连替他的人也还未弄妥,本来我最相宜,但我早拒绝了,不再自投于这样口舌是非之地。他因为急于回北京,听说不往广州了;伏园似乎还要去一趟。今天又得李遇安从大连来信,知道他往广州,但不知道他去作何事。    
    广东多雨,天气和厦门竟这么不同么?这里不下雨,不过天天有风,而风中很少灰尘,所以并不讨厌。我从自买了火酒灯以后,开水不生问题了,但饭菜总不见佳。从后天起要换厨子了,然而大概总还是差不多的罢。    
    迅十月十二日夜    
    八日的信,今天收到了;以前九月廿四,廿九,十月五日的信,也都收到。看你收入和做事的比例,实在太不值得了,与其如此,岂不是还是拿几十元的地方好些么?你不知能即另作他图否?那里可能即别有机会否?我以为如此情形,努力也都是白费的。    
    “经过一次解散而去的”,自然要算有福,倘我们在那里,当然要气愤得多。至于我在这里的情形,我信中都已陆续说出,辞去研究教授之后(我现在还想辞),还有国文系教授,所以于去留并不发生问题。我在此地其实也是卖身,除为了薪水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但我现在或者还可以暂时敷衍,再看情形。当初我也未尝不想起广州,后来一听情形,就暂时不作此想了,你看陈惺农尚且站不住,何况我呢。    
    其实我在这里不大高兴的原因,首先是在周围多是语言无味的人,不足与语,令我觉得无聊。他们倘让我独自躲在房里看书,倒也罢了,偏又常常给我小刺戟〔激〕。我也未尝不自己在设法消遣,例如大家集资看影戏,我也加入的,在这里要看影戏,也非请来做不可,一晚六十元。    
    你收入这样少,够用么?我希望你通知我。    
    伏园不远要到广州去看一看,但我的事绝不想他留心,所以我也不要他在顾先生面前说。我的离开厦门,现在似乎时机未到,看后来罢。其实我在此地,很有一班人当作大名士看,和在北京的提心吊胆时候一比,平安得多,只要自己的心静一静,也未尝不可暂时安住。但因为无人可谈,所以将牢骚都在信里对你发了,你不要以为我在这里苦得很。其实也不然的。身体大概比在北京还要好点。    
    今天本地报上的消息很好,但自然不知道可确的。一,武昌已攻下;二,九江已取得;三,陈仪(孙之师长)等通电主张和平;四,樊钟秀已取得开封,吴逃保定(一云郑州)。但总而言之,即使要打折扣,情形很好总是真的。    
    迅    
    十月十五夜    
    (六十五)    
    广平兄:    
    今天(十六日)刚寄一信,下午就收到双十节的来信了。寄我的信,是都收到的。我一日所寄的信,既然未到,那就恐怕已和《莽原》一同遗失。我也记不清那信里说的是什么了,由它去罢。     
    我的情形,并未因为怕害马神经过敏而隐瞒,大约一受刺激,便心烦,事情过后,即平安些。可是本校情形实在太不见佳,顾颉刚之流已在国学院大占势力,周览(鲠生)又要到这里来做法律系主任了,从此《现代评论》色彩,将弥漫厦大。在北京是国文系对抗着的,而这里的国学院却弄了一大批胡适之陈源之流,我觉得毫无希望。你想:坚〔兼〕士至于如此胡涂,他请了一个顾颉刚,顾就荐三人,陈乃乾,潘家洵,陈万里,他收了;陈万里又荐两人,罗某,萑〔楚〕某,他又收了。这样,我们个体,自然被排斥。所以我现在很想至多在本学期之末,离开厦大。他们实在有永久在此之意,情形比北大还坏。    
    另外又有一班教员,在作两种运动:一是要求永久聘书,没有年限的;一是要求十年二十年后,由学校付给养老金终身。他们似乎要想在这里建立他们理想中的天国,用橡皮做成的。谚云“养儿防老”,不料厦大也可以“防老”。    
    我在这里又有一事不自由,学生个个认得我了,记者之类亦有来访,或者希望我提倡白话,和旧社会大闹一通,或者希望我编周刊,鼓吹本地新文艺,而玉堂之流又要我在《国学季刊》上做些“之乎者也”,还有学生周会去演说,我真没有这三头六臂。今天在本地报上载着一篇访我的记事,记者对于我的态度,以为“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一点派头,也没有一点客气,衣服也随便,铺盖也随便,说话也不装腔作势……”觉得很出意料之外。这里的教员是外国博士很多,他们看惯了那俨然的模样的。    
    今天又得了朱家骅君的电报,是给兼士玉堂和我的,说中山大学已改职(当是“委”字之误)员制,叫我们去指示一切。大概是议定学制罢。兼士急于回京,玉堂是不见得去的。我本来大可以借此走一遭,然而上课不到一月,便请假两三星期,又未免难于启口,所以十之九总是不能去了,这实是可惜,倘在年底,就好了。    
    无论怎么打击,我也不至于“秘而不宣”,而且也被打击而无怨。现在柚子是不吃已有四五天了,因为我觉得不大消化。香蕉却还吃,先前是一吃便要肚痛的,在这里却不,而对于便秘,反似有好处,所以想暂不停止它,而且每天至多也不过四五个。    
    一点泥人和一点拓片便开展览会,你以为可笑么?还有可笑的呢。陈万里并将他所照的照片陈列起来,几张古壁画的照片,还可以说是与“考古”相关,然而还有什么牡丹花,夜的北京,北京的刮风,苇子……。倘使我是主任,就非令撤去不可;但这里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可笑,可见在此也惟有陈万里们相宜。又国学院从商科借了一套历代古钱来,我一看,大半是假的,主张不陈列,没有通过;我说“那么,应该写作‘古钱标本’。”后来也不实行,听说是恐怕商科生气。后来的结果如何呢?结果是看这假古钱的人们最多。    
    这里的校长是尊孔的,上星期日他们请我到周会演说,我仍说我的“少读中国书”主义,并且说学生应该做“好事之徒”。他忽而大以为然,说陈嘉庚也正是“好事之徒”,所以肯兴学,而不悟和他的尊孔冲突。这里就是如此胡里胡涂。    
    H.M.    
    十月十六日之夜。


第三章1926年10月18…20日书信

    (六十六)    
    mydearteacher:    
    从清早在期望中收到你的信(十日写寄),我欢喜的读着,你的心情似乎也能稍安了,但不知是否骗人安心,所以这样说,勉强的栖息在不合意的地方。    
    兼士、伏园先生已动身来粤也未?如要翻译,我可以毛遂作乡〔向〕导。顾先生的态度听说和在北京时有点不同,向后转了,但确否不知。    
    广州国庆日也和北方不同,当日我也寄你一信说及,当早已知道了。    
    中山大学停一学期再整顿开学,文科的郭,也停聘了,将来是什么人才在这学校教授,现尚未定,你如有意,来粤就事现在设法也是机会,像顾孟余,于树德……你都可以设法,但这自然是除非现在的地位实在要抛弃才如此说。    
    昨星期日的上午,及晚上,今晚,偷空凑一篇文寄上,可以过得去就转到上海,否则尽可中饱。    
    我校的舍监自行辞职,跑到国民政府处做女书记官了。一时请不着人,就要我兼尽义务,明天她去升官,据说暂还在这里帮助,等聘着人再去,不知确否?    
    我自己在这里也没好坏可说,各班主任多不一致,对于训育,甚无进展,而且总没空闲,机心甚令人厌,倘有机会,不惜舍而之他也。    
    现甚困倦,如再有话,下次续写。    
    yourH.m.    
    十月十八晚    
    (六十七)    
    广平兄:    
    伏园今天动身了。我于十八日寄你一信,恐怕就在邮局里一直躺到今天,将与伏园同船到粤罢。我前几天几乎也要同行,后来中止了。要同行的理由,小半自然也有些私心,但大部分却是为公,我以为中山大学既然需我们商议,应该帮点忙,而且厦大也太过于闭关自守,此后还应与他大学往还。玉堂正病着,医生说三四天可好,我便去将此意说明,他亦深以为然,约定我先去,倘尚非他不可,我便打电报叫他,这时他病已好,可以坐船了。不料昨天又有了变化,他不但自己不说去,而且对于我的自去也借口阻挠,说最好是向校长请假。教员请假,向来应归主任管理的,现在这样说,明明是拿难题给我做。我想了一通,就中止了。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大概因为与南洋相距太近之故罢,此地实在太斤斤于银钱,“某人多少钱一月”等等的话,谈话中常听见;我们在此,当局者也日日希望我们做许多工作,发表许多成绩,像养牛之每日挤牛奶一般。某人每日薪水几元,大约是大家念念不忘的。我一行,至少需两星期,有许多人一定以为我白白骗去了他们半月薪水,或者玉堂之不愿我旷课,也是此意。我已收了三月的薪水,而上课才一月,自然不应该又请假,但倘计画〔划〕远大,就不必斤斤于此,因为将来可以尽力之日正长。然而他们是眼光不远的,我也不作久远之想,所以我便不走,拟于本年中为他们作一篇季刊上的文章,给他们到学术讲演会去讲演一次,又将我所辑的《古小说钩沉》献出,则学校可以觉得钱不白化,而我也可以来去自由了。至于研究教授,则自然不再去辞,因为即使辞掉,他们也仍要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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