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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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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内图对熊谷中灰熊的生活方式的介绍,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灰熊通常不过群体生活,但是从这位阿帕奇人的话中,可以认为,有人同时遇到过好几只灰熊。因此,我向他打听:
  “这个山谷的熊不像其他地区的熊那样孤独?”
  “任何灰熊都是不结伴的,”他回答,“它的妻子哪怕有了孩子,也会离开它,因为它那个亲爱的丈夫,喜欢吃自己的孩子。但是,如果我的兄弟看见这个山谷,并与其他山谷作个比较,他会看到这儿的灰熊要多一些,这是不足为怪的。石山公园中水牛经常外出活动,都要经过熊谷,把熊吸引过来捕捉它们。这个地区非常偏僻,名声又不好,很少有猎人光顾。这儿有熊所喜爱的大量浆果。熊住在山谷侧面荒野的沟中,不会受到同类的干扰。不过,特别是在交配期,它们之间还是会发生可怕的战斗。有人发现战败者的遗骸,并不是被猎人射杀的。我们如果有时间,不妨在那儿呆上一段时间,猎获几只。”
  可惜我们没有时间。不过,很久以后,比我们现在所想象的还久得多,我们有可能到这个名声不好的山谷里兜兜风。
  我们花了一个多钟头,才走完这段逐渐升高的岩石斜壁,爬到高处。我们的马爬得非常吃力。上面是一片长条形的、覆盖着森林的高原,被许多条沟分割,形成悬崖峭壁。
  “熊谷”在下面。由于覆盖着森林,我们现在还看不见它。温内图领我们走向一条沟,它被潺潺溪水切开。由于突然从高处走向深渊,我们都下了马,牵着马步行。我不得不提到的是,从铁匠家骑马到这儿,我没有费什么力气,没有发烧。伤口还痛,但是不很严重,我没有理由停步不前做懒汉。
  到达下面以后,我们可以浏览“熊谷”的一部分。我们所到的地方,至少有一英里宽。谷底是一条小河,山间的水从右向左流淌,发出哗哗响声。从上面掉下来的石块到处可见,形成许多由灌木环绕、为野生动物所喜爱的藏身之处。两边是我们过来时看到的沟壑。单株独立的极其高大的杉树直插云霄。谷壁上,原始森林中的低矮树丛也争相向空中生长。对于灰熊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落脚点了。这些动物到了这儿以后,可以找到丰富的食物。我们从无数的水牛蹄印,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水牛大迁徙的季节还没有到来,但是夏季,在高原上和较冷的山区,本来在草地生活的美洲野牛已经向山谷移动。美洲水牛,尤其是较老、较强壮的美洲水牛,是唯一敢与灰熊相处的动物。灰熊体重可达千斤,美洲野牛可达两千斤。从这些数据也可以看出,在这个偏僻的熊谷会发生多么激烈的战斗。
  我们没有关心水牛的蹄印,而是横过这个地区,在旁边的深沟里作停留。温内图知道,从对面上山,路好走一些。
  这儿有一眼泉。泉水从无数级狭窄的石阶梯向下倾泻,我们可以沿着阶梯往上攀登。温内图走在前面,他下马歇息的时候,我们爬到半山腰。他非常仔细地检查受到无数次风吹日晒雨裂开的、长满青草和苔茸的地面,对我们说:
  “我们如果有时间,现在就可以剥到一张灰熊皮。这只灰熊从右边过来,横过深沟,可能在左边山崖缝里找到了一个住处。”
  我们大家很快下马,寻找足迹。温内图阻止同伴们前进。
  “我的兄弟们可以站着不动,只有老铁手到我这儿来。”
  我走到他身边。阿帕奇人的锐利眼光发现了熊的足迹。我们越过泉水,足迹就清晰了。这只熊一定是一只很强壮的老熊,叫“父亲埃弗赖姆”。西部人称灰熊为“父亲埃弗赖姆”。这儿可以看见明显的爪子印。我们向上爬了几步,看见从旁边过来的脚印,确实有一个熊窝在我们面前。
  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拜访一下这位“埃弗赖姆”,便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温内图。他摇摇头,退了回去。我们当然必须考虑时间,而且背着沉重的熊皮走路并不舒服。我看见马托·沙科和阿帕纳奇卡的眼里闪烁着光彩。但是他们没有说话。哈默杜尔却问:
  “那边有一只?”
  “有。”我点头。
  “太好了。我们把它弄来。”
  “不。我们让它休息。”
  “为什么?发现熊窝不掏,就好像发现富矿,却让金子埋着不动一样。我实在弄不明白。”
  “我们必须走路。”
  “是要走路。可是,我们先打它一枪。”
  “这不是很容易的,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快,亲爱的哈默杜尔。您必须看到,我们是在冒生命危险。”
  “我们有没有生命危险,这无关紧要。可是如果我们不去捉拿熊,就没意思。这样吧,我建议,我们现在……”
  “我的兄弟哈默杜尔可以跟我们走,而不要提建议。”温内图打断他的话,上马继续向上攀登。
  “多大的错误。”矮个子不满地唠叨,把他的老式枪晃来晃去。“熊窝就在我们前面,里面还有蛋哩。你看呢,霍尔贝斯,老浣熊?”
  “那是危险的蛋,亲爱的迪克。让它们呆在里面吧。”大个子回答。
  “危险?我就是想领教一下,不就是灰熊吗?”
  我也觉得遗憾,我们只能让“窝”躺在那儿,像他所说的,不能把蛋取出来。可是,温内图是对的。我们刚才如果敢冒生命危险,在与灰熊相遇的时候会出事。这次事故将会长期困扰我们,我自己的伤已经够受的了。
  长话短说。我们登上了高地,到达了在落基山称为“公园”的一片林中空地。这个公园大约有两英里长,平均宽度为半英里,地势逐渐升高。单株乔木、分散的树丛和到处可见的灌木林,赋予它一种人工建造的饲养场形状。其边缘森林密布,逐渐向宽阔的山谷延伸。
  这个公园正好从南向北。我们从其东南角走到南部边缘,以便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山谷扎营。这时,我看见西北边飞来一群乌鸦,在森林上空时高时低,一只接一只地降落到同一地点。我必须注意这一情况。温内图也把眼光对准那儿,观察乌鸦的动向。其他人也警觉起来。马托·沙科说:
  “啊,有人从山谷上来。乌鸦每隔一段时间向上飞,是因为受到这些人干扰。”
  “奥萨格人首领的猜测是正确的,”我说,“我认为,不仅有人过来,而且来人不少,因为鸟对两三个人是不怎么理睬的。”
  “我们必须去了解一下,看看是什么人?”
  “我们本来是没有时间管这事的。如果在这儿停留,天黑前就下不到谷底。温内图可以判断,这些人对我们是不是非常重要,以致我们不得不停下来观察。”
  “他们肯定是印第安人。”阿帕奇人说。
  “这是我们要考虑的。他们到山这边来干什么?如果真是印第安人,他们就属于乌塔部落,他们的寨子在北方,离这儿甚远。”
  “我的兄弟老铁手说得对。他们想到这儿来干什么?我们必须对此有所了解。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如果他们是到这个公园来,我们就必须退回到森林里去,等待他们过来。”
  我这次不同意温内图的看法,这是极少有的情况。因此,我用只对朋友使用的客气语调说:
  “我的兄弟可以表示遗憾,我宁愿不在这儿等待。”
  “为什么不?”
  “我们如果在这儿等,并且想看看他们,就必须跟着他们走,一直跟到公园的北部边缘。那儿有一条两里长的路。他们不会在那儿停留,而是会继续前进。我们必须步他们的足迹,这对我们来说是很难的,因为那时天已经黑了。”
  “我的兄弟是对的。”他表示同意。
  “我想看他们经过。”
  “时间太短。是的。我们两人过去,因为我们的马最好。但是我们的同伴们不去。”
  “我们就两人去,同伴们可以慢慢跟上。因为我们不能在没有遮拦的公园留任何足迹,他们必须沿这个森林边缘,一直在树下行走,在另一处角落向北拐弯,那儿有高大的树丛。他们就在那儿等我们。”
  “温内图同意我的兄弟的意见。他们可以等我们,但是不能生火,免得暴露自己。”
  我们与他们分手,沿着森林边缘向西到达西南角,然后向北。树不密,我们必须非常仔细观察露出的树根和被掩盖的洞,防止掉进去。
  我们拐了一个弯后,走了三里路,看见乌鸦在森林上空盘旋。这儿离公园不到半里路,但是来的人是上坡,走得慢。我们虽然小心翼翼,却是在狭窄的路上飞奔,想在他们到达之前,赶到公园的西北角。
  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把马拴在适当的地方,步行到沟边的高处,这是我们要等待的人们上来的必经之路。我们在灌木林中向下看,没有看见人和马的踪影,他们还没有过来。
  我们为及时赶到而高兴,紧张地向下张望。没多久,我们就听见马匹走近的声音。我们是不是弄错了?难道不是一大群人,只是散兵游勇?很有可能。但是,也有可能是探子在前面开路。
  他出现了。我们看见他的头从灌木林中伸出,然后看见他的人和马,是乌塔印第安人,而且是个首领,发辫上插着两根老鹰羽毛。他的马……
  我的天响,他的马……难道我看清了?是看清了,每根毛发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匹马,是我那时从卡姆库拉诺科曼伽人首领手里偷来,送给老枪手的!温内图碰了我一下,轻声地对我说:
  “瞧,你的科曼伽马,我们的兄弟老枪手的马。”
  “是的,是它,肯定是它。”我也轻轻回答。
  “难道是他们俘虏并杀死了他?”
  “那他们就要难受了。你认识这个红色人?”
  “认识。他是黑狗,乌塔人首领,乌塔人属于卡坡特部落。我看见过他好几次。”
  “他是个什么样的战士?”
  “不勇敢,做假,善于用计。”
  “等等,看看他的战士。”
  首领过去后,他的部下过来了,都按印第安人方式,一个接一个。我们数了数一共是52名。中间有一匹老马,上面坐的是老枪手。老枪手的手被捆住,脚被绑在马身上。
  他怎么落到乌塔人手里?看上去,他已经落入这些红色人手里好几天了,但并没有垂头丧气。他们对他可能很坏,没有给吃的。
  现在,他没有事,什么事也没有。我们必须放他们过去,不过肯定要救他。我们有这个胆量。等到再也听不见他们的马蹄声以后,我们才从灌木林中爬出来,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一直到他们的营地。
  他们到达公园以后,往北部边缘没走多远,就下马扎营。因此,我们回到我们的马旁边,向我们约好的地方骑过去。
  同伴们已经在那儿等我们了。我们给他们介绍了乌塔人的意图、老枪手的情况以及我们解救他的可能性。
  我们首先得等待天黑,然后趁乌塔人不防备,前去偷袭。温内图看了一下我的伤口,感到满意。
  夜幕刚刚降临,我们就前往乌塔人的营地。
  我们不经过没有树木遮盖的公园,仍然从边缘,绕右角拐过去。不久,我们就看见好几堆火,闻到了烟味。火不是在空场,而是在树下燃烧,这对我们而言,再好不过了。我们正好要用这些树作掩护。乌塔人把马拴在外面,由两个红色人看守。这两个人无聊地来回走动着。
  我们钻入左边的树林,想从后面接近这些印第安人。条件很有利,这儿长满了粗壮高大的蕨类植物,从里面可以靠近他们。我们的动作当然要非常灵巧,得多花一些时间。我们只要轻轻接触一下下面的茎叶,蕨的上部就会引人注目地晃动。我们采取简单办法。温内图在前面爬行,我跟在他后面,快接近的时候,我们两个才分手。我们用这种方法,开辟一条路,节省了一半时间,回程就方便多了。
  我指的是要消除我们自己的足迹,明天天亮以后,使印第安人看不出有人到过蕨类植物里面。我不需要说明这件工作的繁重程度,花费时间的多少。回来的时候,我们必须把每一株蕨都扶直,把手印和脚印统统抹掉。
  乌塔人萨里奇背靠一棵树坐着,面对我们,即面向他的左边,看着一堆火。他的脚几乎挨着火。老枪手在火的另一边,手脚都被捆绑在萨里奇对面的一棵树上。他长长的棕色发绺一直垂到地面上,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梳洗过。这与温内图,与神秘的印第安人科尔马·普施的情况非常相似。
  我们看了看躺在周围的其他的人,他们都吃得饱饱的,老枪手可能没有吃饭。他不可能料到我们就在他面前,他不知道我到过杰斐逊城,从那儿听到他的计划,跟着他来了。我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一个信号,可是,还为时过早。为了慎重起见,不能这样做。我还必须考虑到他会大吃一惊,从而透露实情。
  我们躺了半个小时,没有听到重要情况。印第安人互相交谈,没有谈出对我们有用的东西,也没有说出他们此行的目的。这位首领一声不吭,一动不动,脸和身体都好像是木雕的,只有眼睛是活的,眼神一再表现出对俘虏的仇恨。俘虏根本没法动,眼帘下垂,表现出对周围的蔑视和无所谓的神情,甚至觉得不值得眨一下睫毛。如果有一个字可以表达他现在的态度,那就是:傲。
  这其间,远处传来一阵狼嚎,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四声是回答。它们打破了首领的沉默。
  “这个白人听见狼嚎了吗?它们在互相争夺灰熊吃剩的骨头。”
  老枪手没有回答。乌塔首领接着说:
  “明天晚上,它们还会来争食。”
  俘虏保持沉默,萨里奇气愤地指责: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知道,如果著名的首领张嘴提出问题,是一定要回答的。”
  “著名?呸!”我们现在听到了老枪手轻蔑的声音。
  “怀疑吗?”
  “怀疑。我在见到你以前,不认识你,从来没有听过一次你的名字。你怎么可能著名呢?”
  “难道只有到过你耳朵里的名字才是著名的?”
  “像我这样的西部人,知道每一个著名首领的名字。”
  “哼,你想侮辱我,想要我杀死你,没那么容易。你要面对残酷的灰熊。”
  “你为了能够用它的皮、耳朵、爪子和牙齿来装饰自己,你已经把它杀死了。”
  “住嘴!这儿有50多名战士,他们将知道,我没有杀死它。”
  “胆怯的人会说谎。你们为什么把我送到‘熊谷’来?为什么自己不下去?”
  “你这个狗杂种!我们讨论你的问题时,你难道没有坐在旁边,听到了每一句话吗?你杀死了我们两名战士,他们叫做‘熊牙’、‘熊鼠’父子。这两人都是因为制服过山里强壮的灰熊而得名的。他们是著名的战士……”
  “他们是懦夫!”老枪手打断他的话。“从背后袭击我的懦夫!我杀死他们是在公开的、正义的战斗中的自卫行动。如果你们不是许多人对我一个,不是50人打我一人,不是乘我不备、用诡计偷袭的话,你们的处境完全会是另外的样子。”
  “每个红色人都了解白人。他们像野兽一样嗜血成性,掠夺成性,必须被当作野兽对待。谁要是相信他们配当忠诚的战士,谁就会被他们消灭。你是一个白人,我猜想,你血管里流的是红色人的血。这是世界上最坏的。”
  首领的这番话使我感到疑惑,老枪手血管里有红色人的血?可是,他既没有红色人的外表,也没有混血儿的性格。不过,当我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细细地观察他的神情的时候,经常觉得他有点印第安人的味道,只是没有找到究竟哪一点像。现在,乌塔人公开说出这个想法,而且是当着对老枪手的面说,我才察觉,他这双眼睛里深藏着一种受到压抑的亮光。我至少明白了,这是一双印第安人的眼睛。乌塔人接着说:
  “‘熊牙’、‘熊鼠’的仇必须报。我们不能把你带到我们部落的营地去,把你绑在刑讯柱上,那样太远。因此,我们决定让你用另一种方式死。你杀死了两只‘熊’,我们也让熊杀死你。我们中间难道有一个懦夫?”
  “你们中间没有懦夫。懦夫决定了你们的办事方式。”
  “这不是懦弱,而是对你的温柔。”
  “呸!你们就是不敢下到‘熊谷’去。”
  “留住你的舌头,狗杂种。我们让你在两天的时间里独自一人早走,相信你晚上会回来。难道这不是我们对你的充分信任?”
  “这种信任与你关于白人的话怎么联系起来?你们为什么给我这种信任?”
  “因为我们知道,老枪手信守自己的诺言。在这方面,他与老铁手一模一样。”
  “你认识这个白人猎手?”
  “我没有见过。不过我知道,他从不食言。我对你的了解也是一样。你们属于少数几个可以信赖的白人,尽管你们与所有的白人一样,都是红色人的敌人。你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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