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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5年第04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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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子和章梅谈过他老婆,扣子老婆是油田子弟学校的老师,比扣子年龄大。扣子没结婚的时候都赌出名了,没有人愿意嫁给他这个赌博佬,尽管他长相出众而且小有才能。扣子老婆谈恋爱时受到感情伤害,拖得年龄大了,只好嫁给扣子。他们没有爱,但是有稳定的家。扣子老婆不管扣子赌博,不参与,不过问,她只管住扣子的工资。
  章梅到学校看儿子的时候见过扣子老婆,扣子老婆长得很娇小,一脸的成熟和平静。章梅觉得对不起她,像偷了她的东西一样。再逢赌博,一到夜里十二点钟,章梅就催扣子回家。
  扣子和章梅的事情慢慢在江汉油田传开了,他们这种关系,江汉平原不叫情人,叫“桥子”,整个江汉油田都晓得,有一对“桥子”,赌博相当了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多久,扣子老婆也知道了。
  有一天晚上,扣子在章梅宿舍里,两个人刚做完爱,躺在床上聊天,扣子手机响了,是扣子家里打来的,扣子接,对方挂了。扣子说,我老婆晓得了。章梅明知故问,晓得什么?扣子说,晓得我们之间的事了。两个人长时间地沉默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扣子电话又响了,等扣子去接,对方还是挂断。章梅问,她会来找我闹吗?会闹到我们单位吗?闹到家里吗?扣子说,不会,她不是那种人。
  扣子老婆让自己弟弟去找到扣子,扣子在江汉油田名气太大了,人们省去了他弟弟的名字,叫小扣子,他内弟人们也不喊名字,叫内扣子。内扣子到赌场找扣子的时候,扣子和章梅同时在“翻三匹”,扣子手气差,章梅手气好。内扣子一脸书生相,清秀单纯的样子,好奇地看赌场。扣子说,章梅,这是我内弟。章梅看内扣子一眼,不讨厌,说,噢,你就是内扣子。扣子对章梅说,要我内弟到你那儿“钓鱼”。章梅边翻牌边说,钓吧钓吧。扣子对内弟说,我手气差,她手气好,到她那儿有鱼钓。内扣子下了十块钱在章梅面前,很快赢了十块,内扣子改成下二十,很快变成四十。内扣子高兴,慢慢在章梅面前下钱“钓鱼”。赢到三百块,章梅把钱塞给他,说,见好就收吧。内扣子喜滋滋地回家。扣子老婆问,你找的人呢?内扣子恍然,说,噢,姐夫在赌场上,下不来。扣子老婆问,他旁边是不是有个女人?内扣子说,赌场上那么多人,男男女女谁分得清!扣子老婆问,是不是有个眼睛长得特别的,有点骚的女人?内扣子说,没有啊。扣子老婆指头戳到弟弟脑门上说,你呀你呀。
  
  扣子编好了对付老婆的话,但是老婆始终不问他。一到夜里十二点没回家,她就给扣子打电话,打电话却不说话。扣子手机关了,她就打传呼。章梅打扣子手机,扣子如果在家,接电话的声音支支吾吾,老婆就拿一本书进里屋,砰一声把门关上。扣子在家的时候尽量关手机,章梅有几回急事,打扣子家里电话,扣子老婆接的,扣子老婆听一次就晓得怎么回事了,很平静地喊,扣子,电话!还有一次喊,扣子,你的女人给你打电话了!章梅在这边听怔住了,扣子喂了半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中秋节,张希望带儿子外出了,扣子和老婆到岳母家过节,天突然下起了雨。章梅在屋里发低烧。整整一天,章梅不吃饭,不吃药也不打针。听窗外的雨,一滴一滴,滴得人心里发慌发躁,到晚上,章梅烧得高了。
  扣子在岳父家里心不在焉地吃饭,站在阳台上看雨,抽空给章梅打电话。章梅头正坠得厉害,浑身烫人,到医院的力气都没有了。章梅碰掉电话,脑袋伸在听筒上。扣子问,章梅,你在干什么?章梅听是扣子,用微弱的气息说,你去死吧!扣子呆住了,大声喊,章梅,章梅你怎么了?
  扣子晓得章梅出了事,但他不能离开岳母家,老婆的全家正乐融融地在一起打牌。扣子是赌王,但他在家里从不打牌。扣子从阳台转到客厅,又从客厅转到卧室,电视里正在放中秋晚会,四处充满了欢乐,但是章梅出事了!什么事?怎么样?扣子心里急得像老鼠咬,不停地看表,却想不出对策。扣子老婆心里明镜似的,拖着扣子在她后面看牌。扣子硬着头皮看,抽空到厕所再打电话给章梅,章梅的电话被扣倒之后再没有挂上,电话打不进,扣子愈发心里发慌。
  雨一滴再一滴,时间一分又一分,眼看到转钟了,扣子老婆还没有散场的意思。扣子突然来了主意,把内扣子从牌场上撤下来,两个人一起到网吧赌牌子机。一踏出大门,扣子拦一辆出租车,朝章梅宿舍跑。章梅烧得满脸通红,眼睛充满血丝,已经不成人样了,扣子把章梅送到医院,照顾她打上吊针,章梅的烧看着看着往下退。
  内扣子很知趣地在网吧里等着。章梅清醒后,心里温暖多了,她晓得不能怨扣子,扣子没办法,他只能这样。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章梅一个病号。章梅问,能不能陪我一夜?扣子想了一下,说,好吧。扣子钻进被窝,搂着章梅睡,两个人眼睛对视,长久地凝望,说不出话来。窗外的雨声大了一点,一颗一颗砸在窗户上,点点滴滴如同他们的思想。扣子的电话突然响了,在寂静的深夜,尖锐而刺骨。扣子看看章梅,章梅命令自己笑起来。扣子接完电话又看章梅,章梅笑着说,你回去吧。扣子开始穿衣服,窸窸窣窣地,每一件衣服发出的声响像铁锹在水泥地上拖出的声音,刺耳刺肉刺心。扣子穿完了,低身吻章梅眼,温柔地说,我走了。章梅的笑还在脸上僵着,像年画上的笑,一年四季不变。扣子把门带上,章梅哭出声来。
  章梅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清醒。章梅想,为什么孤独的应该是我?既然他们没有爱,是拼凑的夫妻,为什么还要累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和他结婚?
  章梅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
  
  六
  
  章梅问扣子,你爱我吗?扣子说,那当然,我爱你。章梅问扣子,你爱你老婆吗?扣子说,我不爱她。章梅问,那你说,是相爱的应该生活在一起还是不相爱的人应该生活在一起?扣子明白章梅的意思了。扣子说,章梅,我当然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但是,我老婆她没有什么错啊,我怎么开口说离婚呢?章梅说,那是你的事。
  扣子回到家里,故意发脾气,摔摔打打,但是老婆对他不理不睬,好像没有扣子这个人,几次以后,扣子没有招数了,找章梅想办法。扣子说,章梅,你想啊,我们当初结婚,如果她不是年龄大了,她会找我这个赌博青年吗?结婚这么多年,我很少回家,从没照料过家,我的女儿怎么长大的我都不晓得,我开得了口说离婚吗?章梅说,喂,陈扣子,陈新扣,我可告诉你,我没有非逼你离婚啊!扣子很痛苦,说,章梅,从你身上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两情相悦,什么叫心心相印,什么叫感觉,什么叫爱情!我想问,你当初是怎么离婚的?章梅说,没见得怎么复杂啊,没有感情,一吵一闹就办手续了。扣子说,对,关键有两条,这离婚啊,第一要女人同意,女人同意离得快;第二要吵闹。但是我老婆从不接我的话茬儿,这该怎么办呢?
  章梅不知道该怎么办。扣子的老婆在装糊涂,你拿这样的女人没有办法。章梅故意在深更半夜朝扣子家里打电话,扣子老婆接了很平静地喊,扣子,电话!最后干脆不接了,直接叫扣子接,自己躲得远远的。
  章梅说,扣子啊,真没想到,你这么一个赌博佬还成了抢手货啊!扣子苦笑。章梅说,你老婆很爱你啊。扣子说,她很爱我吗?章梅说,一个女人能忍到这个程度,如果不是深深的爱,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章梅给扣子的内弟内扣子打电话,要他过来给宿舍的墙上安装电线,内扣子火急火燎地赶来了,搭着凳子忙上忙下。章梅找内扣子安装电线只是个借口,章梅想要内扣子把自己和扣子的情况传话给他姐姐。章梅在内扣子忙乎的时候下楼买了一包卫生纸,内扣子一脸的灰尘,问章梅,卫生纸还用买吗?章梅说,凭什么不买?内扣子说,哎,我们单位有,下次给你弄一点来!章梅有一点感动,这个小青年,小男孩,真是太好了,一脸的纯洁。章梅不忍心给他说了。章梅问,你谈朋友了吗?内扣子羞涩了一下,说,没有,章梅姐,你给我关个心。章梅说,你这种人还要关心吗?内扣子说,我这个人太老实,现在的女孩子喜欢坏坏的男孩,她们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章梅扑哧一声笑出来,说,那都是胡扯,你放心,章梅姐给你找!
  内扣子改天送了一大麻袋卫生纸来了,哼哧哼哧背上楼,章梅吓了一跳,说,你小子,这卫生纸要用多长时间,一年都够了吧。内扣子摸摸头憨笑,说,章梅姐今年用完,明年我再给你送。
  章梅把内扣子的事说给扣子听,扣子笑得肚子疼。两个人斜在沙发上看电视,章梅枕住扣子的大腿。气氛很暖昧,两个人尽量说粗话。扣子说,哎,你他妈的别是想勾引我内弟吧,你当心老子不饶你啊。章梅咯咯笑,说,扣子,不是老娘我威胁你,你要对我不好,要一直故意拖着不离婚,当心老娘我把你内弟勾上床。那样就热闹喽,逢年过节,我们一齐回老人那儿,你回岳父岳母家,我回公公婆婆家,坐在一个桌上,臊给你看。
  笑闹过后,不得不面对非常实际的问题。章梅和扣子的老婆打起了拉锯战,从冬天打到夏天,又从秋天打到春天,一年过去了,又一年过去了。
  章梅决定直接找扣子老婆谈。
  章梅打电话给扣子老婆,扣子老婆一听章梅声音,准备喊扣子,章梅说,我不找扣子,我找你。扣子老婆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你找我吗?章梅说,对,我找你。扣子老婆说,我不认识你呀。章梅说,我叫章梅。扣子老婆说,章梅?章梅说,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眼睛骚骚的女人。扣子老婆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章梅干脆说破了,说,我是扣子的相好。我想找你谈谈。扣子老婆说,我没有时间。
  章梅成了一个空拳的斗士,找不到目标。章梅打了几次电话,扣子老婆都是一个态度,章梅干脆直接找到扣子老婆的学校。扣子老婆在办公室收拾本子,办公室有的老师在训学生,有的埋头改本子,大家都忙忙碌碌,只有扣子老婆一个人最闲淡。快下班了,章梅看扣子老婆,觉得她很奇妙,她进入一种状态了,像什么呢?有一个字最贴切:“道”。道可道,非常道。她游离于自己于外人之间、之外。两个人一同走到校门口,章梅请扣子老婆到咖啡厅,扣子老婆不去。章梅说,你们之间已经没有爱了,扣子是爱我的,你们这样守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扣子老婆望着章梅,说,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但是你比我更可怜,我在结婚前爱情的酸苦已经尝饱了,伤透心了,我不相信爱了,所以我平静极了,你呢,你离了婚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爱情,还痴心不改,所以你还要吃更大的亏,你比我更可怜!
  
  章梅被打了一个闷棍,像是打在脑壳上,又像是打在后心上,虽然没有见血,却是重重的内伤。准确地说,这一闷棍不是别人打的,是章梅自己舞出去的棍子,没有击中目标却反弹击中自己了。
  
  七
  
  清晨,章梅早早地醒了,靠在床背上,脑袋异常地清醒。离婚女人的清晨往往是空洞而索然的,章梅的空洞和索然后面,是尖锐的疼痛,还有……还有什么呢?章梅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三十五岁生日,天哪,天哪!章梅的心像被谁锥了一下,我要进入三十六,进入本命年了!我已经离婚八年了!我已经老了!八年了,八年的时间中国人可以打败日本鬼子,我章梅难道连一个爱情都寻找不到吗?章梅突然害怕起来。她明白了,空洞索然和疼痛之后,是恐惧!
  章梅拎起电话给韩巧巧打,韩巧巧也早早地醒了,韩巧巧现在仍然是个离婚女,因此她的清晨和章梅很相似,都睡不着。韩巧巧幽幽地叹口气,说,章梅,我们不能再当第三者了,既伤别人,又伤自己。我累死了,也想开了,总要绷断一方,哪怕是自己。
  章梅听进去了。
  外面开始响起人行的声音了。有敲门声。章梅打开门,扣子捧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木门外面有一道纱门,章梅没开纱门。扣子说,祝你生日快乐!章梅望着一脸露水的扣子,说,扣子,我们断了吧。
  
  八
  
  一个离婚八年的女人,在即将迈入三十六的这一天,收到了一位有妇之夫的鲜花。这个生日值得庆贺吗?这束鲜花会发出芬芳的香气吗?
  章梅一整天没吃没喝,盯着鲜花在耀眼的阳光下,一点一点枯萎,章梅感觉自己也在跟着一齐枯萎,她能听到自己枯萎变老的声音,和江汉平原冬天土地冻裂的声音一样。太阳落山的时候,鲜花完全枯了,章梅照镜子,果真有了三根鱼尾纹,章梅颤抖了一下,眼泪落下来了。
  章梅在一天之内迅速地变老了。
  章梅觉得自己是追赶太阳的夸父,快渴死在途中了。爱情这颗太阳,对于已满三十五岁的章梅来说,看起来是在头顶上,其实永远那么高那么远。
  扣子提出离婚,老婆不答应。但是扣子必须离婚,因为章梅的心横下来,不让他见面了。扣子离开章梅受不了。扣子想了很久,想出了一条理由。扣子老婆跟扣子结婚的时候不是处女,扣子说,我要跟你离婚,你结婚的时候不是处女了,你跟别的男人睡过了。扣子老婆说,扣子,这你结婚前都知道,你自己愿意的啊。扣子说,我原来以为我会不在乎,其实这么多年,每天都有老鼠在咬我的心。扣子老婆说,扣子,你盯我眼睛,你真那么在乎我吗?扣子不敢盯,他把眼睛盯在地上。扣子老婆说,扣子,我们都是奔四十的人了,我们的女儿都上中学了,你能说服自己吧?扣子没有办法,扣子说,我求你了,你跟我离婚吧,我爱上别的女人了。
  扣子老婆用冷眼看他,问,你们在哪儿认识的,在哪儿相爱的?扣子想了一想,说,我们在赌场上。扣子老婆说,陈新扣,赌场上能产生爱情吗?扣子说,爱情可以在赌场上产生,可以在任何地方产生。扣子老婆说,不要玷污了“爱情”这个词!送给你们几个词语吧,通奸、狗男女、苟合、搞皮绊……住口!扣子愤怒了,扣子举着拳头,老婆很平静地看着他,把扣子的心看虚了。扣子软下来,拼命地抽烟,烟雾在扣子头顶上旋成一朵又一朵的云。扣子痛苦地说,我们这样的家叫家吗?我们的夫妻生活达到过一次高潮吗?我们能谈心谈到深夜吗?我们能一同快乐一同悲伤吗?
  扣子老婆说,陈新扣,虽然我不爱你这个赌博佬,但我就是不离婚!
  扣子离不了婚,找章梅,章梅不让他进屋也不接他的电话,扣子痛苦极了,不停地抽烟,一包又一包,扣子走到哪里,头顶上都有一朵烟雾结成的云,像冤死的阴魂,久久不散。
  扣子去赌博,赌一场输一场。打麻将输,“翻三匹”输,摇骰子输。扣子在油田输,到潜江输,到仙桃还是输。扣子见谁输谁,各路赌博佬都晓得扣子倒霉了,手气差,都争着和扣子赌。朋友们看扣子这么个状态,让他收一阶段手。但是不行。扣子心里发慌,一有空闲,惊慌和恐惧不停地袭击他。扣子是拿工资的,一个月只有一千多块,十多年来,扣子在赌场上成了百万富翁,但这都是浮财,眼看着眼看着,扣子要把钱输光了。
  有一天深夜,扣子把身上的钱赌得快没有了,孤独的行走在向阳广场旁边。扣子听到有人在喊他。喊扣子的是一位妖娆的发廊女。发廊女说,老板,不按摩吗?扣子晓得碰到妓女了。扣子是大赌王,但扣子从来没嫖过娼,扣子心里发慌,想找个人发泄发泄,就跟发廊女进去了。
  扣子第一次嫖娼就“中了标”,染上淋病了。第二天早上,扣子发现鸡鸡在流脓,吓呆了。扣子赶紧收拾自己的衣服,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然后沿着街头的电线杆找治疗性病的广告。扣子老婆以为扣子和她分居了,找到单位跟他谈心,扣子心里有愧,眼睛呆呆地一直不说话。扣子老婆说,陈新扣,你分居十年我也不会离婚。
  扣子歪打正着,索性从此就不回家了。扣子找到章梅,章梅已经知道扣子和老婆分居的事了。章梅还是隔着纱门和扣子说话,她不敢给扣子开门。章梅晓得自己是雪糕心,看起来冰冷,但只要一见太阳,立即就会融化。章梅决定离开赌博,学着做生意。国有企业可真是太清闲了,以章梅的精力,如果不做点生意,想不思念扣子,那真是一件困难的事。章梅思来想去,决定先做服装。
  扣子加快了步伐,一次一次地找老婆谈。没有章梅的时候,扣子夜里睡不着,每个小时都要醒一遍。扣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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