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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纳魔法学院院长柯纳突然捡起地上的魔法枪,厉声高唿“柯纳多吉育人无方,愧对帝国……”紧接着,砰的一声,这位中年魔法师的脑袋在自己的魔法枪枪口下炸裂开来。
他的学院同僚们全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这悲剧的场面。
艾瓦河上,渡河的骑士已经接近西岸,对岸的骑士队伍已经排在缆绳那头,做好了攀绳渡河的准备。
巴塞尔弯腰从草丛里捡起霜之哀伤,剑指苍穹,发声狂笑。
在他身前十几米外,莎拉抱着瘫软在地的齐奥塞斯,眼神死死盯着那个疯子。
柯蕾站在莎拉身侧,长剑斜斜地指向一旁地面,她扭头看向韦斯利,嫣然一笑,接着回过头,平静地朝巴塞尔迈步走去。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柯蕾知道,再没有什么可以挡住对岸的骑士,疯子巴塞尔会把这片土地彻底变成地狱,而她所能做的,就只有在帝国陷落之前,付出自己的最后一丝努力,哪怕它是那样的徒劳。
真是不甘啊……柯蕾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在这片土地上庇护一群难民时的日子,那个一度对她咬牙切齿,之后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的男人,现在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那个其貌不扬,永远没个正经的男人啊。那天你不是站在迷雾镇楼顶上,像个大英雄似的向我保证,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吗?你不是还要助我复兴帝国,改革维新的吗?
不知不觉,持剑在手银发飘扬的荆棘女王眼中,竟有泪花闪烁。
“光明神啊……”她在心中无声呐喊着:“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您祈求……”
荆棘女王祈求的内容还未开始倾述,心头突然浮起一丝暖意,像是春天温暖的阳光照透了她的身体,照在她早已冰冷坚硬的心上。她甚至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迅速融化,化作一股莫名的暖流,流向四肢百骸,流向她胸前的斗气心核……
柯蕾突然发现,十几米外,那个疯子正用不可思议地惊骇眼神看着自己。她恍然扭头,生平第一次目睹真正的神迹!
那个往日里嬉皮笑脸,行止不端的男人正朝她张开双臂,就在他双臂之间,一颗巨大的太阳被怀抱着,那太阳把齐奥塞斯、莎拉和她全部笼罩在内,明明无比耀眼炫目,却又柔和如春风拂面。
在这颗太阳光芒所及之处,草地变得茂密,不知名的花苞迅速胀大,绽开一朵朵蒲公英,在弥漫着闪光绒花的空气中飘扬起来。
这是无可置疑的神迹!是属于光明神的力量!是凡人永世不可触及的领域!
柯蕾脑海一片混沌,几乎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幻觉。她刚刚才向光明神祈祷,却不料光明神真的响应了她的祈求,以超绝想象的方式,展现他的神迹。
河对岸的骑士们全都静悄悄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听说过光明神的神迹,可是亲眼看见时,仍旧是那么的震撼。
而真正的光明神子民,远比那些骑士的反应更加强烈。山坡上,斯特纳魔法学院的教员们,刚刚还沉浸在柯纳院长自弑的悲痛中,此刻目睹神迹降临,全都虔诚地跪倒在地,静静地匍匐着,涕泪无声地涌出。
“天呐!是神迹降临!”
不知道什么时候,山坡那头跑出无数人影,有老又少,服饰各异,但是手中无一例外地握着一支魔法枪。
这支继斯特纳魔法学院之后,第二支闻讯赶来的队伍,并没有像山坡上那些魔法学院教员们一样疯狂。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正在展现神迹的不是神子,也不是神牧,而是一位以风流不羁闻名帝国的贵族。
就在这时,疯子巴塞尔像是突然醒悟过来,朝着韦斯利冲了过来。
他踏足之处草木与泥土飞溅,身体周围空气扭曲变形,霜之哀伤划过一道金色的剑芒弧线,以远比之前和齐奥赛斯对战时更加一往无前,更加不留余地地朝着韦斯利噼来,气势排山倒海,似乎就算眼前是一座山岳,也要被生生噼开。
那些刚刚赶到的援兵们,全都站在山坡上,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甚至有人微微摇头,为这个不知死活的骑士叹息神子的力量,岂是凡人可以企及的。
巴塞尔的身影电光火石般擦着韦斯利略过,然后缓缓转身,有些疑惑地偏了一下头。就这一下,他那颗又圆又壮浑如刺猬的脑袋,悄无声息地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另外一侧,齐奥赛斯手里正拿着莎拉的长剑,一边轻声咳嗽着,一边从腰间抽出一块白帕,缓缓擦拭几乎不曾染血的剑刃。
他越咳越厉害,终于吐出一口血,然后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你早点不出手……”他白了韦斯利一眼,居然没有多少敬畏神恩的意思。
“鬼知道你这么弱……”韦斯利回了他一个白眼。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施展光明魔法,因为那有关唐纳身上的一个惊人秘密。而且一旦这样做了,他自己也要面对无休无止的麻烦,譬如马上就需要向柯蕾解释。
韦斯利无奈地挠了挠头。
好在柯蕾暂时没有功夫刨根问底,艾瓦河岸,数十名渡河的骑士已经登岸,她和莎拉持剑冲了上去。
韦斯利见状,朝山坡上不知从哪儿赶来的人群喊道:“还傻站着干嘛?快过来帮忙!”
“不……不是神子?”坡上的人群这时才彻底傻了眼。(未完待续。。)
第622章 围杀
缓坡之上,服饰各异的人群全都傻傻地站在那里,有些甚至无意识地张着嘴,状若痴呆。
能够在帝国境内战线前沿见到神迹降临不但是可以说上一辈子的巨大荣耀,更意味着帝国正受到光明教廷的护佑。可是谁也没能想到,刚刚目睹的神迹,竟然并不来自神子。
此时再看,缓坡下,河岸边的那人果然没有穿着光明教廷的圣十字白袍,一身褐底金丝的对襟短袍,倒像是科佩行省法雷尔成衣工厂出产的新式贵族服装。
这时,玫瑰骑士齐奥塞斯重伤之下奋力击杀巴塞尔的副作用开始体现,只见他长剑支地,缓缓弯腰,终于一个踉跄,站立不稳。
韦斯利一把将齐奥塞斯扶住,朝着缓坡上怒吼道:“看什么看?!我是韦斯利伯格!不管你们是从哪儿来的,不想看到那些混蛋渡河的,都他么赶紧给我过来!”
人群终于动了起来,手持魔法枪朝河岸跑来,斯特纳魔法学院的十几位教员们也混在人群里,脸上挂着泪,神情却旁人更加果决。他们冲过野草丛生的坡地,那上面到处都是刚才战斗过的痕迹,整个河岸旁像是一片被顽童涂鸦过的画板。
柯蕾和莎拉正奔走着,将已经上岸和正要准备上岸的渡河骑士斩落艾娃河中。两位女骑士被神赐护佑,暂时获得了远超自身等级的战力,可即使如此,面对数百人的渡河队伍,还是手忙脚乱。
零星落网,成功上岸的骑士,刚把背负的缆绳绕上岸旁的护堤树上,对岸骑士军队中,就有人拽着缆绳跳入河中,以远比凫水渡河刚快的速度,攀着缆绳往这边冲来。
艾娃河浪花飞溅,拦断河面的粗大缆绳上,串起了密密麻麻的骑士,像一条条巨大的蜈蚣,浮在水面上。
不时有缆绳被两位女骑士砍断,窜着敌军队列的缆绳这一头失去了固定,迅速在湍急的河水中打斜过去,震天的惊呼声中,有不会水的骑士一下子被浪头冲,再也没能浮起来。
直到这时,魔法枪声才渐次响起……
……
4月22日中午,连续了半个多月的晴天之后,桑坦城的天空终于布满阴霾。
城外,到处都是零星的骑士尸体,野兽和秃鹫游弋其间,撕扯吞食着即将腐烂的人肉。空气中弥漫着的腐臭味,已经笼罩整座桑坦城。
城东北角的城墙已经塌了一大片,密集的枪声、呼喝声和惨叫声混作一团。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骑士身影,在城内乱轰轰退让的人群中左突右冲,长剑挥舞,所到之处血肉翻飞。
没有人知道这个骑士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几级骑士,魔法枪似乎根本射不透他金色的斗气光芒,可紧紧尾随的魔法学徒们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仍旧把魔法枪黑洞洞的枪口瞄着他,一刻不停地射击。
轰的一声,那骑士返身冲来,不及躲避的魔法学徒栽倒一大片,骑士长剑像秋天收割小麦的镰刀一般,收割着年轻的生命。但是往一侧退去的队伍,依然把魔法弹丸朝着他倾泻。
没有人逃跑,并不是因为所有人都视死如归,而是因为根本无处可逃,城外不时有强大而残忍的骑士出现,像眼前这位一样,不畏魔法枪的强者,都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这个时候放弃桑坦城,就等于是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除了杀死眼前这个骑士以外,没有任何退路。哪怕所有人都得死,至少也要死在杀敌,而不是逃跑的路上。
那个冲进城内的骑士大概没有想到,这些中土种会像疯子一样缠着他不放,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传说中软弱不堪的中土种,会这样悍不畏死。不……他们不是不怕死,而是像一意求死似的,围着自己不放,哪怕没有人能挡住他一剑。
尸骸散落街头,街旁的建筑不时被轰得粉碎,古老的石头街道上,鲜血过尘土,变得泥泞不堪。
杀戮渐渐变得索然无味,骑士看了一眼天空,朝着城墙的方向突去。他已经不想再逗留此地,与这些弱小而又疯狂的中土种们纠缠下去。
突然一枚弹丸打中长剑,骑士的手腕微微一抖,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些魔法枪的威力。不知不觉之间,他的斗气竟然因为一刻不停地抵抗这些弹丸而变得微弱下来。
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这样想着,奋力强攻一轮,抛下二十几具尸体,跳上一座小楼的屋顶,沿着屋脊往坍塌的城墙跑去。
那些魔法学徒已经被他抛在身后,以他们和普通人相差无几的体质,根本追不上来。
骑士稍稍放松下来,身上的斗气光芒渐渐退去。他要抓紧这难得的喘息机会,恢复一些体力。
然而事与愿违,两旁街道上,突然冲出许多人来,每一个人手上都拿着魔法枪,火舌从密密麻麻的黑洞洞的枪口窜出,魔法弹丸以远比之前更密的势头朝骑士喷射而来。
一丝极为真实的危险感觉突然攀上骑士的心头,他鼓起斗气,伏低身体,脚下变得越来越快。
他可以冲下街道,把人群杀个对穿,可是仅凭刚才那一会儿的经验,他也知道这并不能为他赢回多少时间,更不可能用鲜血和尸体吓退这些一心求死的疯子。
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土种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们变得这么疯狂?
骑士几步跨到建筑尽头的石梁上,刚要纵身而起,那石梁竟然被魔法枪齐射打断。他脚下一空,翻身落地,脚下发力,朝已经近在咫尺的城墙上跳去,可是刚刚跳起在半空,却见城墙上冒出无数枪管。
接着,他一口气提不上来,胸前突然一痛,身体像一只突然中箭的老鹰一般,跌落在尘土飞扬的青石街道上。
密密麻麻的魔法弹丸接踵而至,骑士手撑地面,却最终还是没有能够站起来。
他睁着眼睛,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变成了血红色的一片,然后突然暗了下去,化作漆黑一片,充斥着不解和不甘的漆黑一片。
第623章 会战
(我叨叨过前阵子在写一个小篇幅的悬疑,昨天终于定稿发了出来,虽然很短,但蛮有意思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眼,题目是《替身之死》,ps,本来应该叫《替死者y》但是这个名字审核没有通过。ps2,明天有些事情要忙,后天起应该能保持稳定更新,一直到这本书完结为止。前段更新不畅,实在不好意思,向各位说声抱歉。)
4月22日上午,银雀花联邦北部,雀尾城以西六百多公里的荒原上,一支三万多人的矮人军队和正往雀尾城赶路的三叉戟佣兵团五万多骑士狭路相逢。
骑士军队的先锋斥候提前半个多小时,将矮人军队来袭的行踪汇报到佣兵团团长斯坦迪福凯尔手里。斯坦迪福虽然没有银星骑士克罗恩和狂战士巴塞尔那么名声显赫,但是率领正处于上升期的三叉戟佣兵团,经历过大小无数次战役,战场经验算得上丰富。
可即使这样,斯坦迪福还是没办法在半小时时间里,将拉成一条长龙的军队,组织成适合迎敌的战阵。
当矮人军队从地平线上纷飞的扬尘中冲出来时,斯坦迪福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对阵过骑士大陆西部几乎所有的佣兵团,哪怕和如日中天的银星佣兵团都发生过几次摩擦。但他从没有见过有那支军团,能够爆发出如此骇人的气势,能够发出这样非人般的嚎叫,仿佛不是来参与一场战役,而是来撕咬吞噬一群猎物。
如果唐纳在场的话,一定会发现,这支如雷般突进的矮人军队,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某个场面。没错,就是兽潮来临时的景象。
矮人不是野兽。一个隐忍生存了数千年的族群,开始倾泻他们的怒火时,就应该是这样的场面。
巨人城邦覆灭的那天,矮人铁器大师马库斯在城邦末日的街道上,在纷乱逃窜的人群里激昂高歌时,早已把自己的生死放诸一旁。眼前这支矮人军队里,每一个矮人都像马库斯一样。
积攒了数千年的委屈和怨愤化作滔天的怒火,以世人从未见识过的狂野姿态,扑了上来,横扫千军,势如破竹。
一场赫尔斯大陆史所未有的军团会战,就这样拉开帷幕。
斯坦迪福明确知道,自己手下的军队无论如何都挡不住这些疯狂矮人的第一波冲击,他能够依仗的只有人数优势。而因为连日赶路,没能得到充分休息,这种优势是否还存在,他心里也没有底。
两军甫一接触,情势如同突然崩裂的巨大水缸,鲜血到处喷洒,矮人踏着敌人或者同伴的尸体冲锋,刀剑断了就换用拳头,拳头打烂了就用嘴去咬下敌人的肉来,即使被一劈两半,也绝不松口。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震慑心魄的喊杀声和纯粹的杀意。
血和尸体组成的洪涛中,斯坦迪福和他的亲兵们像一座礁石般岿然不动。他不敢动,不敢后退哪怕一步,因为只要他一退,三叉戟佣兵团的脊梁就断了,跟随而来的将是无可挽回的溃败。
斯坦迪福赌中了,在他的示范作用下,佣兵团损失了排在最前的数千精锐,终于用更宽的战线抗住了矮人军队。
战役转入第二阶段,变得更加沉闷也更加残忍。这不是斯坦迪福习惯的战争模式,相比之下,他更擅长正面突击时有骑兵在两翼奇袭,或者故意示敌以弱,把对方引到实现张开的大网中去,又或者索性退兵,隔日再战。
但是他正身处这个战场,几乎没有任何计谋存在的可能,他怀念身披重甲的铁骑,怀念进退如疾风的轻骑,怀念一切可以给战争带来变数的东西。深陷矮人军队的泥沼,他就像一头困在隆重的猛兽,纵有一身能耐,都被死死地束缚住。
斯坦迪福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他的眼睛早已被鲜血蒙住,起初是湿滑,之后是凝固后的干硬,再被雨水一冲,眼睛看出去整个世界都成了红色。
天空黑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乌云遮天,还是黑夜即将降临。斯坦迪福每一次转身都能看到亲兵倒下,倒在慢慢堆积起来的尸体上。那是跟随了他不知道多久的亲信。斯坦迪福一度觉得,能够跟随自己是他们的幸运。可是现在,他们正无声无息地倒在这片从未踏足过的土地上。
斯坦迪福觉得自己有责任让他们的死变得有价值,而不是毫无意义的消逝,他必须要赢下这场战役,然后才能把随时可能出现的矮人援军挡在雀尾城下。
他怒吼着,每一次出手都吝啬地计算着斗气的消耗,能用刺击就绝不劈斩,但是周遭的景象让他的心渐渐凉了下来。疲劳开始展现它的威力,已经五天没有睡过一天完整觉的骑士们,正以远超敌人的速度倒下。
斯坦迪福露在头盔外的黑发已经染成红色,向来沉稳的中年脸庞上,悲哀和不甘两种情绪夹杂着。他不愿输,不能输,也输不起。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输就等同于死,但凡还有一丝理智,就能看清这点。可理智同样告诉他,他已经不可能赢下这场战役。
战线开始朝着三叉戟佣兵团这一侧侵蚀,斯坦迪福脚下尸体堆积如山,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踩上过坚实的土地了。两个矮人冲上来,斯坦迪福让过其中一人的双手剑,长剑刺中另一人的胸口,透过不堪一击的轻甲,刺破心脏。
斯坦迪福冷蔑地笑着,这样的铠甲穿与不穿有什么区别。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