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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成天悲悲戚戚。但是她又怕秋生来要玉润;他一进家门;碰见了远高;就会揭开朱家掩盖的巨大秘密。这些天朱李氏忙完了家里的杂事;总爱提着针线篮坐到大门外去;仔细地打量来往行人;生怕在其中发现女婿的身影。
日子在朱李氏的提心吊胆中过了七八天。这天朱李氏正坐在大门口;突然看见前面山路上有一个人正向朱家走来;很像是女婿秋生。等那人影越来越清晰了;她仔细看了一看;连忙转身对着大门提高声音说了句:“屋里的人不要出来呀!”门里的玉润听见了娘的声音;吃了一惊;身子微微一颤;连忙将坐在天井边低头看书的熊远高一把拉进闺房里;“砰”的一声关了门。
走下山来的人正是秋生;他来到朱家门前;看见岳母坐在大门口缝衣;笑着叫了一声“娘”。朱李氏一直低头缝衣;等听见脚步声到自己面前来了;她才抬起头来冷冷地说了句:“玉润到她姨娘家玩去了;过两日就要回来;你先回家去吧。”
秋生犹豫了一下;想进门去倒杯茶喝了再走;见岳母不冷不热的样子;估计玉润可能对她说了什么;低头想了想;说:“娃要娘;每日哭;叫她早些回去。”他抬头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见里边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门边那堆柴垛堆得高高的;就嘟囔了一句:“岳父为什么不叫我来砍柴;非要去买呢?”说完转身又往来路走了。
屋里的玉润听清楚了门外母亲与秋生的对话;过了好久;见没有任何动静了;估计秋生走了;便松开了抱着远高的手;慢慢走出门来;走到母亲身边轻轻叫了句娘;蹲下身去;将头依偎在娘的怀里。
朱李氏抚摸着女儿的头;轻轻叹了口气。她不忍心打碎女儿的美梦;更不忍拆散躲在自己羽翼下的这一对野鸳鸯。看着怀里可怜的女儿;她打算将这桩秘密再掩盖下去;走一步看一步;至于以后是什么结果;也顾不得去管了。
尽管玉润天天都鼓足了勇气说去看看儿子;可总下不了决心;她怕这一次走了;从此再也回不来了。就这样;日子一天天拖了下来;直到天气冷下来了;开始刮阴风了;她才对娘说要去给儿子添加棉衣。
这一夜;玉润紧紧抱着远高哭了一夜;也让远高在自己的身上爱了个够。远高也紧紧搂着她;仿佛一松手玉润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边来了。他流着眼泪叮嘱玉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要使玉润不受皮肉之苦;唯一的出路就是彻底离开那男人。只不过;玉润就算提出这个要求;那个男人一定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第二天;玉润一路磨磨蹭蹭地到日头偏西了才走进梨花洞。她一看到农家那间老屋就感到不寒而栗;不由得止住了脚步。过了好久;她才迈开僵硬的步子;向那黑洞洞的大门口走去。当她走近大门时;突然惊呆了;她看见儿子被一根麻绳拦腰捆着拴在大门外一颗铁钉上。与儿子拴在一起的还有家里的那条老黄狗;这个时候儿子已经枕在狗身上睡着了。
那条狗原本趴在地上;玉润一来;它立刻认出了这个家的女主人;突然站了起来;向她摇头摆尾。玉润一下子扑了上去;抱起地上的孩子;哭着解开了他身上的麻绳;把他紧紧搂在怀里。金柱睁开了朦胧的眼;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娘;过了好久才将头往玉润怀里蹭了蹭。玉润下意识地解开衣扣;坐在门坎上;将已经干了奶水的奶子托出来;塞在了儿子的嘴里。儿子拼命吸了几口;又仰起脸来看了一眼娘;仿佛知道不是在做梦;又含着奶头吸起来。
玉润忍着痛让儿子吸着奶;恨不得现在就背着儿子回娘家去。突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挑着担子走进了洞口;浑身不自觉地一颤。看着那个疲惫的身影;玉润的心里既有厌恶;又有一丝隐隐的怜悯。她想;如果不是自己心里早就装进了一个男人;如果他不是用那种手段对待自己;嫁给这样的男人也不坏。但是;如果是远高娶她;就是跟他一起去住茅屋吃野菜她也心甘情愿;而这个男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和他生活在一起了。
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的秋生一心记挂着拴在大门上的儿子;挑着半担子刚榨好的花生油匆匆赶回家来。当他走进洞口;抬头看见大门坎上坐着一个女人时;心里一喜;知道是自己的女人回来了;便挑着担子紧走一阵到了家门口。他看见玉润仍然呆呆地坐着;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似的;犹豫了一下;说了句:“你回了。”将担子挑进门去;放在堂屋中间;将担里的油和饼子提出来;放好;又收了空担子;点燃了炉里的火;淘米做饭去了。
匆匆吃了饭以后;玉润就一直紧紧抱着儿子坐在堂屋的木椅上;好像打算就这样抱着儿子一直坐到天亮。秋生烧了一炉旺火;出来叫了她几次;叫她到火炉边去烤火;她都没有应声。秋生只好一个人坐在火炉边端着烟锅;一锅接一锅地抽烟。
儿子很乖;在母亲怀里玩一阵以后又睡着了。玉润便脱了儿子的外衣裤;打两盆热水给他洗了脸;又洗了手脚;才把他放到床上;盖上了厚棉被;自己坐在床边;守护着儿子。
秋生见玉润不准备睡觉;只好找出火盆;将火炉里的烧得正红的柴炭撮到火盆内;擦干净了火盆的红木架子;将火盆端到了玉润跟前;叫她烤火。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玉润突然说了句:“你别走。”秋生一惊;好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慢慢转过身来惊喜地看着玉润;以为她会马上叫他上前去帮她脱掉衣裤;上床睡觉。可是;玉润仍然低着头;过了好久才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句:“你休了我吧。”
秋生又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玉润。他原以为玉润这次回来是回心转意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态度却变得比石头还要硬。他急切地说:“为么事呢?只要你愿意跟我过;我这一生给你做牛马。”
“你该娶一个喜欢你的女人;好好过日子。”玉润喃喃地说;“你休了我吧;我求你。”她又扬起头来;看着秋生那满是疑惑的脸;慢慢站起身来;“扑通”一声屈膝跪在了秋生的面前。
秋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万念俱灰;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就是自己愿意一生为她做牛做马;她的心也不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尽管到了这个地步;有一点他是清楚的;他清楚自己只要不休了这个女人;她就永远是自己的女人;就是自己死了;她也只能守着这栋空屋子过一生。想到这里;秋生突然转过身;狠狠地咬了咬牙;走出门去;又坐到火炉边;拨旺了火;点燃烟一口接一口地抽着。
见秋生一言不发地走了;玉润慢慢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因为走了一天山路;她感觉一双小脚钻心地痛;头也好像越来越沉。但是她不敢脱衣上床;只脱了鞋;将一双脚放进被里;靠在床头上;就这样和衣熬了一夜。
天又亮了;吃过早饭以后;秋生上梨山砍梨树间的杂柴去了;这一次他不敢走远;怕玉润又跑了。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玉润听见秋生出门去了;连忙爬起来;穿好了自己的衣裤以后;又连忙穿好了儿子的衣裤;匆匆洗了脸;将秋生暖在锅内的饭端了出来;添一碗给儿子吃了;自己也匆匆吃了两碗。丢下碗后;她慢慢走到儿子身边;又给他添了一瓢饭;叫他慢慢吃;然后;她低下头去亲了亲儿子的脸;突然转过身去;几步走到后门旁;很快地打开后门;闪身出去;随手将后门关上了。
出了门的玉润;看着后山上密密地遮着天日的楠竹、树木;轻轻叹了一口气;沿着井边通往竹林深处的山路;向后山上跑去。
这一次;秋生到快过年了才去岳父家接玉润;同样被岳母不冷不热地挡在了门外。他嗫嚅着说来接玉润回去过年;岳母回答他说今年留玉润在家里陪父母过年;并且交代他不必来拜年了;连热茶也没给秋生喝一口便打发他走了。
秋生一天一天地捱着过日子;捱过了正月捱到了满山雪白的梨花开;捱过了霜叶变红又捱到了满天飞雪;就这样整整捱了一年。又到该挂那对金丝流苏的大红灯笼的时候了;他估计岳父母和玉润的怨恨也消了;正打算再去接玉润回来过年时;玉润却突然回来了。秋生原以为玉润至少在家里住到过完年再走;哪晓得玉润把提回来的一个大包袱打开;拿出给儿子做的秋衣、夹裤、棉衣裤、外套;给儿子洗了个澡;里里外外全换了;连话也没有说一句便扭头走出了大门。
到了第三年的夏天;玉润回来了;这一次她里里外外给儿子换了一身新衣裤后;低着头对秋生说:“我带金柱去住几日就送回来;你不要去接;我爸我娘身子不好;怄不得气。”说完便抱着儿子走到了石洞口;上了来时乘的那顶竹凉轿走了。
在娘家住了几天;金柱和娘一起又坐竹轿回到了梨花洞的家里。秋生见金柱和玉润一起回来;很高兴;抱着金柱问家婆、家公好不好;金柱点着头说好。突然;秋生看见了金柱手上拿着一副新的弹弓;问是哪个给他做的;金柱告诉父亲说是舅舅做的;因为他很喜欢舅舅给他做的弹弓;就带了回来。
听到儿子的话;正在旁边给儿子收拾衣裤的玉润突然一惊;连忙从秋生手上抱过金柱;对他吼了一句:“不许乱说话。”金柱仿佛受了委屈;“哇”的一声哭了;边哭着边申辩说:“是的嘛;是舅舅给我做的;我还看见舅舅睡在娘身上。”玉润更加生气;一把拉过他;抡起巴掌在他的屁股上就是“啪啪”几下;边打边吼:“我叫你瞎说;我叫你瞎说。”
秋生站在旁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玉润的手;圆睁着两只眼睛;质问道:“你在外边偷人?”玉润瞪着两只眼睛;惊恐地看着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过了好久;秋生丢开她的手;低着头坐到门坎上掏出烟锅点燃;重重地抽着。金柱被娘和父亲的举动吓呆了;连哭也忘记了;身体却开始颤抖起来。
玉润站在原地好久没动;过了一会她突然跑出门去。金柱哭着追到了大门口;被父亲一把抓住了;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娘急急忙忙地走到了梨花洞前;坐上等在那里的那顶送他们来的竹轿出洞去了。
回到娘家以后;玉润仍然和往常一样过日子;只是当她一个人坐在闺房里的时候总是发呆。一连几夜;她夜夜抱着熊远高;让他在自己的身上缠绵。看着他累倒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了;她便一个人偷偷地流泪。
玉润心里很清楚;因为她和远高的私情;父母一直担惊受怕。他们开私塾馆;让远高教书;就是为了给他一个能在朱家落脚的正当名分;替他们竭力掩盖。没想到这个秘密被不懂世事的儿子捅了出去;如果这个漏洞不想办法弥补;一直受人尊敬的父母亲从此将无脸见人;远高也会名誉扫地;永远也不能抬起头来做人。更可怕的是秋生如果发了怒;跑到这个家胡闹;不仅父母受不了;远高也不是他的对手。玉润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只有早日了结这件事;朱家才能得到安宁。
这天;玉润天一亮便起了床;梳洗妥帖以后帮母亲做早饭吃了。等父亲和熊远高去给学生上课了;她告诉娘说要去看闺中女友兰花。兰花的娘家在对面的一处山脚下;兰花和玉润年龄相当;是玉润年少时闺中最要好的朋友。前几年;兰花先出嫁了;嫁到了很远的地方;她们一直很少见面。朱李氏知道女儿出去有事;便答应了;又叫来了一直接送她的两个轿夫;将女儿送出了门。
第三天;玉润高高兴兴地回来了。这一夜她紧紧抱着熊远高没有松手;等他睡着了;她又偷偷地流眼泪。眼睁睁地等到天亮了;她起了床;干干净净地梳洗了;吃了早饭;对父母亲和熊远高说自己要回梨花洞去看儿子。朱李氏叫女儿快去快回;玉润淡淡地一笑;转身上了昨天就订好了的那顶竹轿;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大门口送她的父母亲和熊远高;随着竹轿走了。
走进梨花洞以后;玉润像往日一样下了轿;拿钱打发两个轿夫走了;自己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那栋她一看就心惊肉跳的大屋。儿子金柱见娘回来了;高兴地扑了上来;玉润呆呆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轻轻将他抱了起来;坐在堂屋的大椅上。
过了一会秋生背着锄头回来了;他看见玉润;吃了一惊;又马上回过神来;轻轻对玉润说了句:“回了?”玉润自走进这个家门以来第一次回了他一句:“嗯。”她仍然抱着儿子坐着没有动。秋生看了一眼玉润;好像觉得玉润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看;发现她耳朵上吊着的那对大银环不见了。这对银耳环是玉润娘陪嫁给女儿的;秋生很喜欢看玉润戴这对硕大垂肩的耳环。现在玉润的耳朵上没有了这对与众不同的饰物;秋生有了些许失落感。不过转念一想;只要人在;东西对他来说无所谓;他也就没有问。
吃过晚饭后;玉润先给儿子洗了澡;又打水自己洗了;抱着儿子早早上床睡去了。秋生却一直坐在大门外抽烟;直到夜深了;他才关了大门;到另一间房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秋生仍然像往日一样起床做好了早饭;才走进睡房去叫玉润和儿子起来吃。他走到床前;看见玉润和儿子都睡着;便轻轻叫了几声玉润;见她没有动;又伸手轻轻推了推;发现她的身体直挺挺的。秋生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去摸了摸玉润的脸;发现她的脸已经冰凉了。再往床上看;只见床上一丝不乱;又看了看床边的那张梳妆台;见一只小饭碗放在台上;旁边摆着一只空洋火(火柴)盒;盒子的旁边是一堆已经被刮去了洋火头的小木棒。秋生连忙端起碗看了看;见碗底还留着一些洋火头上的火药;他又将碗靠近鼻子闻了闻;闻到了一丝酒味;这才重重地将碗放了下去。他知道;玉润是用酒泡了洋火头喝了中毒死的。
这个时候;儿子金柱被父亲弄出的响声惊醒了;一骨碌坐了起来;擦了擦眼睛看着站在床前的父亲;又看了看躺在面前的母亲;伸手轻轻推了推她;叫了一声娘。秋生连忙将儿子抱了起来;黑着脸瞪着他说:“以后再也不许把舅舅睡在你娘身上的事对别人说;听见了没有?”金柱看着凶巴巴的父亲;点了点头。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金柱已经十八岁了。自从玉润吞洋火头死了以后;秋生再也没有找女人;再也没有去看过岳父母。就连他得到岳父去世的消息;也没有迈进那个家门一步。他越想越觉得岳父母在帮玉润掩盖着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可是他又不情愿自己去揭开这个秘密;因此两家人倒也相安无事。秋生这么多年来只埋头做着山上田里的事;除去每年儿子上学的费用外;他将余钱都存进了县城里的钱庄;打算给儿子找一房好媳妇;让这个家的人丁兴旺起来。
金柱上完学回来了;他向父亲提出想到汉口去上洋学堂;可秋生只摇了摇头就否决了儿子的想法。过了几日;父亲告诉金柱已经给他物色了一个好姑娘;据媒人说这个女孩子家里虽然穷一点;但她品相很好;很善良;也很勤快。金柱没有表示反对;自从他娘死了以后;他从来不敢多说话;这么多年来一直听凭父亲的安排。
秋生托媒人给儿子找的媳妇姓安;叫柳儿;家在比玉润的家更远的安家山。柳儿的父亲叫安福寿;与秋生的年纪差不多;柳儿的娘姓钱;安家的家谱上写着安钱氏;名字很少有人晓得。这柳儿长金柱一岁;是家里的老大。柳儿下面有一个妹妹叫絮儿;小她两岁;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十七;一个十五。不过;这几个孩子的年龄差异只安家夫妇晓得;别人没人弄得清楚。山里人都说安家夫妇有福气;生了两男两女;特别是两个女儿;如花似玉;人见人爱。在两姐妹中絮儿还胜柳儿一筹;不仅身材颀长;相貌长得比年画上的美人儿还好看。
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到了八月十八这天;便是秋生通过媒人约好的安家父女上农家相亲的日子。秋生早早就等在大门口;他生怕命运又重演;像十八年前一样只盼来一顶轿子。太阳升上山凹的时候;果然有两顶轿进洞来了;秋生不由得心中一喜。但是他仔细一看;发现紧接着又进来了一顶轿子;又是一惊。
秋生满心猜疑;等轿子相继落在了大门口;安福寿下轿与他抱拳拱手以后;这才向秋生介绍了相继下轿的两个女儿;说幼女是陪姐姐来做伴的。原来柳儿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敢随父亲到未来的婆家去;硬是拉着妹妹絮儿一起去。安福寿没有办法;怕惹得女儿不高兴;只好又请了一顶轿子;让两个女儿一个人坐一顶;一起来到梨花洞。
秋生在安家两个女儿脸上扫了一眼;暗暗吃惊;他发现安福寿的幼女比长女长得更加可人;而且;她自从下了轿就一脸笑容;十分讨人喜欢。安福寿叫两个女儿叫了伯父;秋生高兴地应了;把他们引进堂屋来坐;又叫出了一直躲在房内看书的儿子金柱出来见了安叔和柳儿、絮儿姐妹。在金柱的注视下;柳儿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就羞涩地低下了头。但当金柱的眼光落在絮儿脸上的时候;絮儿却对他灿烂一笑。金柱的心里一动;又盯着絮儿看了一眼;才转过身帮两个堂伯母张罗着端桌摆筷;将饭菜端到桌上;又从酒坛里舀出一壶酒放在桌上。
秋生与安福寿寒暄了一阵;招呼安福寿父女和轿夫们赶快入席;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