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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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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这时想起了昨天听人说起的汉人范忠孝,听说很有见识,他便对左右说道:“宣汉臣范忠孝。”

过了一会,就有个身穿汉人长袍的人伏倒在台阶上,高呼道:“奴才范忠孝叩见英明汗。”

因为范忠孝匍伏在地上,代善只能看见他的头顶和撅起的屁?股,这范忠孝是剃了发的、梳着辫子,穿着却是汉人的衣服,让代善对他产生了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就犹如他的名字范忠孝……既然忠孝,为何要削尖了脑袋投到女真人帐下?总之,代善觉得他不伦不类,心里有点不太欢喜。

“起来吧。”代善无趣地说了一句。

“喳!”范忠孝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他身材颀长、举止颇有气质,脸型也生得方正、浓眉大眼,眉宇之间给人君子坦荡荡的感觉。

因为代善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所以当下就没怎么在意范忠孝了,其实在代善眼里,这些汉人奴才和摇尾乞怜的狗是一种生物,只不过有的狗用处大、就要赏给肉吃;有的狗没什么用、就杀了吃香肉。

做人与做狗,都有人选择:有的人无法丢弃作为汉唐后裔的尊严、宁肯饿死,而有的人却觉得有肉吃就好、管那么多干甚。

代善心下不以为意,很快就被日落时的壮观景象吸引,走了神,呆呆地看着夕阳的余辉,不再去管范忠孝了。

落日的金黄让这憋屈的大政殿栏杆也生辉起来,煞是好看。代善忍不住赞道:“此时大政殿真是美妙啊!”

这时范忠孝就接下话头,弯着腰不动声色道:“禀英明汗,明朝的紫禁城更加美妙。”

“哦?”代善回头随口问道,“你见过紫禁城?”

“奴才年轻时进京参加会试,见过一次紫禁城。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

代善很快就被范忠孝的描述吸引住了,他的眼睛变得比夕阳还亮。范忠孝自然将代善的神色看在眼里,便专门挑代善有兴趣的紫禁城多说了一些,大到宫殿的结构、小到选秀女的规矩,都一一细述。

代善听得津津有味,当他听到选秀女的复杂程序、选出来的女人个个都貌若天仙时,心里又是一阵感叹。对比他自己的女人,很多都是蒙古人送的,不是罗圈腿、就是一头头母猪,稍微顺眼点的都少之又少。

他甚至忍不住恨恨地说道:“凭什么劣等南人有那么多东西,而咱们英明勇武、却只有干旱贫瘠的地方?”

范忠孝立刻抓住这种情绪,恰到好处地说道:“现在的大明朝已经是延口残喘,只要英明汗抓住机会,推行正确的策略,所有的东西都会成为英明汗的。”

代善忙问:“什么才是正确的策略?”

范忠孝昂首挺胸,侃侃谈道:“很简单,就两点:内政、攻伐。奴才建议英明汗尽快废除以汉人为奴隶的政策,而让汉人百姓平民话,方能长治久安……”

“哼!”代善警惕地看着范忠孝,“你心里究竟向着谁?”

范忠孝忙跪倒道:“奴才对英明汗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奴才虽为汉人,但既然将英明汗认作主子,奴才自然要忠于主子……”

代善听罢鄙夷地看着范忠孝冷笑了一声。

范忠孝又道:“当然,奴才生为汉人,也会为族人作想;正因为奴才要为族人作想,才要不留余力地帮助英明汗夺得天下。大明朝已是民不聊生,亡国无可避免,亡国与亡天下之间,奴才认为只有舍弃国家,才能保住天下,才能让苍生万民尽早脱离苦海,早得太平。而如今世道,只有英明汗才能一统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啊!”

代善心道:这些南人,心里面想得是荣华富贵,偏生要弄出一堆大道理出来做借口,和婊子立牌坊有何区别?

不过代善太想得到明朝的天下了,突然觉得这个范忠孝兴许有些能耐见识,或许听听他说什么并没有坏处。而且代善也不会亲口把自己的那种鄙视说出来,他便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且先说说,说得好我就赏你,给其他汉臣做个榜样。”

“喳。”范忠孝流利地说道,“这两年来,英明汗南征北战,虽然获得了许多人口,但是我们大金国的人口却不见增加、反而逐年减少,逃亡严重,更有甚者聚众造反,屡平不止,极大地消耗了大金国力……所以奴才才提出对汉人较为优渥的政策、让他们能够活下去;百姓都比较本分,只要有活路,就不容易铤而走险,而谁做皇帝谁做官,他们并不是很在意。只要坚持实行这种政策,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人口见涨、国力增强,英明汗也没有后顾之忧,便可以集中力量逐鹿天下!”

代善沉思了许久,虽然没有立刻赞许范忠孝,但是也没有反驳。于是范忠孝又继续说道:“第二就是攻伐的时机,依奴才之见,现在有个绝好的机会摆在英明汗的面前。”

“什么时机?”

范忠孝沉声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目前明廷内部出了很大的问题,当国者是外戚张问,他上位之后一系列的政策让明廷国库完全耗竭、朝廷内部已经无力支撑。从种种迹象看来,张问近期会有大的动作,意图解困;但是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一些藩王正在等待那个机会将他弄下台。殊不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那时不仅是藩王的机会,更是咱们大金的机会,趁他们分崩离析之时,挥师入关,到那时天下谁主沉浮?”

代善有些激动地说道:“你是说明朝很快就会自己亡了?”

范忠孝点点头:“极有可能。张问的政策定会造成大规模的内乱,届时他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很可能会抽调辽西一带的朋党入关对付内乱。辽西空虚,咱们大金国正好挥师南下,攻占阻挡咱们的雄关要塞。到那时明廷无险可守,而我大金虎视关内,胜败已定也!”

范忠孝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发现金国手里是一副绝好的牌,稍微明智点就能打出好局来……在代善鄙视范忠孝的时候,范忠孝也十分鄙视代善、认为他就是一个大傻叉,一副好牌能给他打成现在这个鸟样。

于是范忠孝继续劝说道:“所以内政和兵事是休戚相关的,我大金要得天下,就要做出一副善待各族的姿态来、给人以希望;实行友善对汉人的政策,不仅可以让国内安定,更可以让明人来归,此消彼长、壮大实力。不仅如此,奴才觉得咱们大金还要学习明朝的体制、任用汉臣,为入关做好准备。”

代善不住点头道:“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汉人亿兆,须得和他们合作才是长久之道。”

“大汗英明,反思元朝的灭亡,咱们大金国要以史为鉴啊!”范忠孝中心耿耿地说道。

第六折 肯羡春华在汉宫

段三六 冬雷

寒风凛冽,雪花纷飞,新的年号在新的一年伊始开始使用了:中兴。天启结束,中兴元年随着这一场瑞雪到来。中兴,它的年号代表一个政权的理想。

德胜门外,西大营的训练并没有因过年而中断,鸟铳的响声和城内喜庆的鞭炮声连成一片,交相呼应;又有红夷、龙虎、灭虏、弗朗机等轻重炮的轰鸣,响彻大地,就如隆隆的雷声……冬雷阵阵。

张问久久地站立在城头,眺望着远处校场上的硝烟和军阵。他的表情凝重,就算已经为那一刻的到来竭尽全力地准备,他心里仍然忐忑不安。

这几个月西大营将士天天出操训练、军纪整肃、调度灵敏,俨然是一个六万多人的精锐部队;军中另有文职官吏上千人,维持着内部管理和军令军法的严格执行。张问已经派出兵部直属的专员到天津制造局督造兵器盔甲,对于玩忽职守、将冷热兵器造得不合格的官吏,一应斩首示众。

西大营分为三个营:铁军营、火器营、骠骑营。铁军营是重步军营,由原京营游击将军周遇吉统帅,铁军营内的军士,全身装备鱼鳞铁甲、戴铁面具、脸上还画着彩纹,看起来犹如一个个可怖的铁人一般,有的执战马大刀、有的拿铁盾重剑、有的拿弓箭、有的拿长长的眉尖刀,在演练中证实这种步兵在正面对决中根本就不怕任何骑兵部队。

火器营其实是由车营和鸟铳手组成,由章照统帅,装备有此时东方乃至世界上最先进的热兵器,其中大炮是明军的特长,重炮可打七八里远,这种红夷炮虽是仿制西洋的加农炮,但经过改进性能优越;轻炮使用子母炮管,发射频率更快。

骠骑营是骑兵营,以轻骑兵为主。轻骑兵是马不戴盔甲,人戴盔甲,突出机动和突然打击能力,像蒙古骑兵、女真骑兵,也多是轻骑兵。西大营不装备重骑兵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铁军营的突击能力已经很高,但缺少机动,骠骑营正好弥补机动的缺陷。

对于西大营来说,除了建制上的完善,大量的文职官员也是它的特点之一,从传令到军法执行,都有一整套体系。兵符是飞鱼状,因为大家认为鱼这种生物是昼夜不闭眼的,机警非常好,兵符在官厅和武将手里各执一半,有勇、武、虎、贲的等字样,根据每场战役临时决定使用哪一种兵符,比较有效地保障指挥系统的严密性,同时与之配套的还有口令、命令文件密文等等。

密文是由翰林院为兵部研制的,分为两种密文:第一种是字形不同,类似于篆文,但又有很大的变化,普通人根本就不认识,只有西官厅从事专职的问吏才认识,保密性很高;同时还有一种密文,虽然使用汉字,但是军用词汇用其他词语代替,需要翻书对照。当然传统的漆封、印信也在使用。由于军中有大量的文职人员,这一套体系也就能够有效地施行。

除了指挥体系,还有完善的监督、军法体系。西大营一改以往主帅执行军法的常例,在西官厅组建了专门的执法司,在各大营都有分司,对于将士的赏罚,不再有将领的私人因素参杂其中,而由文官根据法令和取证来执行。

这支部队结构复杂,恐怕没有哪一国的蛮夷能够搞懂,整个构思,都是出自张问。

张问做这些事,完全是为了新政做准备。为了新政能够成功,他几乎是绞尽脑汁不择手段,除了布置这支中央精锐,他最近在吏治上也有大的动作。

他为了获得尽可能多的官员支持,颁布了对文官非常优渥的政策,这些政策有的已经和儒家的道德规范背道而驰,但是他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其中就包括从律法上保障一些腐败收入,送礼、陋规、火耗等原来见不到光的东西现在完全合法了……他还做出处处为官员作想的姿态,对于一些清水衙门,给予国库“补贴”。

也就形成了这样的状况:油水衙门可以在允许范围内正大光明捞钱发财,清水衙门朝廷补贴致富。

这个政策还没颁布的时候,就受到了户部乃至六部大部分大臣的反对,因为中央财政本来就十分困难,如果施行这样的政策,那以后能够收进国库的钱粮就更少了。

但是张问一意孤行,不管大臣们的反对,坚决颁布了这项政策。他的解释是,新政推出后只要可以有效实行,完全就不存在财政问题,让大伙利益均沾可以减少阻力。

在一次廷议的时候,张问又透露了另一项优惠地方官员的政策,就是将税赋分成两份,一份收入国库,一份由地方开支。(当然,地方开支那一部分就等于是承认地方官分红贪污。)

军政两方面,张问都做好了比较周全的准备,预计中兴元年春季,他就要推出新政。

此时此刻,张问独自站立在德胜门的城头,看着远处校场上的硝烟、回头就是京师的繁华,视线开阔,他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寒风猎猎,他站在风中,有种难以自持的感受,仿佛很容易就会被吹走一般。当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张问又有些怯意……真的是怯意,那是一种面对太宏大的东西的无助和惶恐。新政,是对的吗?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也许像天启朝那样,保持现状节约开销,还能勉强支撑下去,但是一旦采取激烈的政策,后果无法预料。新政的危险很大,因为现在朝廷的政权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本身就有漏洞。张问知道,一些藩王尤其是洛阳的福王正在等待机会出手;而关外的东夷也虎视眈眈。敌人都在等待时机。

但是,张问知道自己无法收手了。他为此准备了这么久,而且万事俱备、新政的条件都已经俱备……比如内廷的完全支持、外廷的大权独揽,这是推行改革的必要前提,正如当初张居正改革也是俱备了这样的条件。这样的条件,是可遇不可求的,当张问有了这样的条件,实在无法放弃。

“大人。”一个人的呼唤将张问从深思中打断。

张问回过头,看见是叶青成,骠骑营的统帅。只见叶青成撑开手里的油纸伞,打到张问的头顶上,说道:“天在下雪,大人已经在这里站了几个时辰了,大人定要将息身体。”

张问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都堆满了雪花,低头一看,像一个雪人一般。他这才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骨头几乎都冻僵了,行动困难。“啊茄……”他顿时打了一个喷嚏。

叶青成上前为张问抖身上的积雪,张问忙道:“不打紧,我身体很好……过两天我想去通州一趟,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

叶青成道:“大人去通州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正事,想出京师到处看看,通州离京师也不远。”张问缓缓地说道。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理状况非常不佳,许多时候在处理问题的时候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或许是压力太大了。

新政很重要,张问需要保持最佳状态的时候,动手办这件大事。

叶青成想了想说道:“为了安全起见,大人不要泄露行踪,卑职会派心腹左右护卫。”

张问摇摇头道:“这个我知道,嗯,你不用派人了,我身边有信得过的侍卫……到时候可以叫你的亲兵袁大勇一起来。”袁大勇是绣姑的兄弟,张问突然想起他在叶青成的帐下。

“是,大人动身之时派人传唤末将便是。”叶青成抱拳说道。

第六折 肯羡春华在汉宫

段三七 权力

正月里的好一场大雪,整整下了七八天才停。二月初,大年刚过不久,各个衙门陆续开始开印办公,一切都按照规则在运转;虽然运转得并不好,但是并没有出现地方强于中央甚至胁迫中央的局面,中央集权依然有效,朝廷政令也比较通畅。明帝国可以控制地方,就不算弱,难道真的要“强亡”?

各大衙门开始正常运转,但是这个时候张问却离开了京师,只带着寥寥数人去了通州府。通州就在京师的东边,属于京师地界,并不远,张问只是想出去走两天、散散心,静下心思考一些问题。新政马上就要推出了,他这几天,对于权力这个问题想了很多。

他微服悄无声息地到达通州之时,正遇到知府审一个通?奸案,许多百姓都去围观。张问想自己从知县干起,一步步升官,却从来没有做过知府,这两天反正是闲逛、并没什么正事,他便带着手下跟着人流去知府衙门观看审案。

“那小媳妇长得细皮嫩肉,俊俏得紧,一会要打屁?股,咱们看看光屁?股去。”边上一个短衣汉子兴奋地嚷嚷着,周围的人也兴高采烈地附和起来。

张问听了之后面无表情,他大概已经习惯了周围的冷漠和无情,丝毫没有要感叹礼乐崩溃的意思。

另一个说道:“几板子下去就皮开肉绽了,有甚看头?还是上回那个脱了衣裳游街的好看点……”

“哦,我记起来了,那个婆娘啊,不是县前街的么,一开始游街还顶好看的,后来突然钻进了罗胖子的菜油铺子,跳进油缸里给烧了,吓人得很啊。”

旁边那些人一边说吓人得很,一边拼命往大堂门口挤,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十分想看里面的场面。

“让开!我家少爷有功名在身,要旁视知府大人审案。”叶青成喊了一声。

大明律,有功名的人可以随意出入地方官的审案大堂,并可以旁视提出意见,见到官员也不用行跪礼,读书人在明朝的地位相当高。而且有功名的人在地方上一般都有一定的势力,所以围观的百姓听到叶青成的声音,习惯性就有些畏惧地让开了一条道。

张问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堂,只见大堂左右都是手执木板的皂隶,堂上的暖阁中摆着公座,一个威仪的官员正身坐在上方。

张问向公座上方抱拳道:“学生京师生员王渠友见过知府大人。”

知府没有起身,眉头一皱,地方官其实很烦这些生员来掺和审案,但他仍然客气地坐在公座上抱拳向张问回了一礼。又有书吏上来检查了张问的路引,张问的路引自然没有问题,他身为内阁大臣,想弄任何路引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书吏向上方点了点头,知府便说道:“来人啊,赐王秀才坐。”

张问抱拳道:“多谢大人。”

知府随即“啪”地一声一拍惊堂木,喊道:“来呀,带男女同犯上堂!”

过得一会,知府又传唤了证人、乡老等人上堂,一应人等都战战兢兢地双膝跪在地上。案子很快就审明白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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