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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椅 作者:纪伟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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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沈盼问道。坐在椅子里的宁远反而作了听众和媒介者。 
  “求你们把墙上的这幅画给我。” 
                  
  五、姜华雨的苦恼 
                  
  当听到椅子要墙上的仕女图时,宁远和沈盼为之一愣。沈盼下意识地反问道:“为什么?”椅子用一种努力克制内心激动的语调道:“因为,画中的女子就是我的娘子。” 
  “娘子?”宁远感到事情似乎越来越匪夷所思了。先是椅子会让人做怪梦,后来椅子又说话了,还说是一个四百多年前的明朝木匠的灵魂附在椅子上面,而现在这个灵魂居然又说墙上古画里的女子是他娘子。连串的怪事让他这个无神论者仿如掉进了五里雾中。 
  而沈盼则没想这么多,出于一种女性的好奇与敏感,她问道:“你的娘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这样?”椅子近乎呻吟道:“请你先把这张画交给我,求你了。” 
  “好的。”沈盼听说,便去取那墙上的画。 
  “等一等!”宁远忽然紧了紧她的手,同时道:“你除非先说出原因,否则别想我们把这张画交到你手里。”说到这儿,宁远忽然想起椅子只有扶手,没有手。 
  沈盼刚要表示异议,因为她觉得这把椅子相当可怜。但却看到宁远朝她使了个眼色。她顿时明白过来了:一定要让这把椅子说出原由,那样的话便能解开所有怪异之事了。当然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她和女同事每次坐上去就会做梦。而把画先交给椅子,说不定它就不肯说了。 
                  
  于是她便收住步子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一切关于你的事。还有我为什么每次坐到你……”说到这儿,她忽然脸一红。因为如果椅子真是一个人的话,那她每次岂不是正好坐在他怀里?难怪她每次醒来总觉得椅子的两把扶手就像一个男人的两条手臂。沈盼虽然是现代女郎,又是学艺术的,但还不至于随便坐进一个男人怀中而面不改色。 
                  
  宁远听到这里登时明白了她说不下去的原因,心头不由更多了一份怒气。 
  早先他不相信沈盼的话,而现在亲眼目睹了椅子的说话。那么这个姜华雨附在椅子上的灵魂岂不是每次都在占他女朋友的便宜?想到沈盼竟常常坐在一个四百年前男人的怀里,宁远顿时放出了一种人民警察的声音:“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不讲个明白,我绝不会让你碰那画!” 
                  
  椅子仿佛胆子不大,猛听宁远一喝,沉默了半晌没说话。正当宁远等得焦急,想拍拍扶手叫“他”出来时,却听“他”道:“好吧。我看两位都是好人。而且我化身为椅,也确有冒犯这位小姐的地方,都是我不对。只要你们肯原谅我,肯把画交给我,我愿意把我的来历全都详详细细地说出来。” 
                  
  沈盼瞧了瞧宁远,见他脸上兀自余怒未消,便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微笑地示意他别往心里去,还是听椅子说明白事情要紧。宁远见女友春风化语的笑脸,也只好勉强忍住怒气,沉声道:“那你说吧。但你要是吹牛,我是警察,我听得出来的!” 
  “警察?”椅子的声音一愣。 
  宁远突然想起他是四百多年前的人,当然不知道什么是警察。于是想了想便道:“就是公人,捕头,孔目,青天大老爷!”他一时之间把读过的所有古代公案小说里的刑事人员职称全报出来了。一方面让他不敢说假话,一方面也想吓吓他,出出怒气。 
  “是,是。小人不敢。”没想到椅子真还换了一幅小民的口气。这令他几乎想笑。而沈盼显然也在忍住笑意。幸亏椅子并没长眼睛。 
  过了一会儿,椅子仿佛斟酌定了,便开始慢慢地叙述起一段往事。此时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满室如水,如梦似幻。宁远拉着沈盼的手,坐在椅子当中,两个人仔细地倾听着一个来自四百多年前的灵魂讲叙的故事…… 
                  
  …… 
                  
  夜,大雪纷飞,整座山村全都沉浸在一片银白色的寂静中。村角偶尔传来一两声凄惶的狗吠。村西头有一座木工作坊,此刻门板上得严严的。门上的喜庆对联被风雪撕落了大半,红色的残纸条犹在风中瑟瑟。作坊后面有一间简陋的小屋,厚纸片糊成的窗纸上映着一朵飘摇的烛火。寒风撩开旧棉布做成的门帘子。屋内,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人躺在床上,气喘加剧。而一位少年背向着门,跪在床前。 
  “华雨,爹对不起你啊。”中年人吃力地说道。 
  少年道:“爹,您会好起来的。村头的王大夫说明儿再吃两贴药就成。 
  您别胡思乱想。“ 
  中年人摇头道:“我知道我这身子,不成了。或许挨不过今晚。有些事,我一定要对你说。” 
  少年带着哭腔道:“爹……” 
  中年人道:“华雨,拿碗热水给我喝。” 
  少年就在桌上倒了一大碗热水,并扶起中年人服侍他慢慢喝下。中年人喝了几口,猛地一呛剧烈咳嗽起来。少年见状手忙脚乱地替他按摩背部。一阵令人听来心底发寒的剧咳之后,中年人的脸色变得红通通起来,眼睛也多一层明亮。他大力地喘了几口气,然后伸出一支枯瘦的手,颤巍巍地摸上少年的头脸,手指尖充满爱怜地摩挲着少年宽宽的额头,挺翘的鼻子…… 
  “华雨,我多么想让你继续把书念下去啊,你这么聪明,又用功。王夫子对我说,他教了三十年的书,没遇到过你这么好的学生。华雨,你已经会做文章了,是吗?”中年人的眼中满是爱怜和自豪。 
  “是的。爹。” 
  “王夫子还说,你毛笔字也写得好,而且前几天已经开始学八股制艺、照这样下去,你就能考秀才了,对吗?” 
  “爹,您别说了。早点休息吧。” 
  中年人阻止了少年扶上来的手,他看着少年,眼睛中渐渐湿润起来,一种痛心疾首的神色笼罩了上来:“华雨,你知道爹多么想让我们姜家出个秀才啊。我们姜家世代做木匠,四处讨生活,遭尽人的白眼。可自从我有了你,打你出生那天起,我就暗暗下决心,我要供你读书,我们姜家,一定要出个状元……光宗耀祖……”说到这儿,中年人显然太兴奋,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他勉强忍住后又道:“你娘死得早,我把你一手拉扯大。我没让你碰过任何刀锯绳规等木匠家生,为的就是要让你上学读书。看着你读书读得这么好,华雨,你知道爹心里有多高兴?” 
  少年的眼眶也溢出眼泪:“爹,您说那么多干嘛,快躺下吧。孩儿求您了。” 
  中年人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了:“作孽啊!老天要为什么这么惩罚我,为什么要让我得这个没得治的病。只要你让我多活三年,多挣三年钱,华雨他就有大出息了!”忽然,中年人咬紧牙关,往后便倒。 
  少年吓得大叫一声,忙拼命揉他的胸口,又灌了些热水。中年人这才悠悠醒转。 
  “爹,您别把眼睛睁得那么大,您快歇息吧。” 
  中年人道:“华雨,爹不能继续供你念秀才了。你千万不要怪我。我想来想去,我们姜家,原是注定当木匠的命!”少年哭道:“爹,孩儿其实很喜欢木工活,孩儿明天就开始学做木工。木工做得好,也可以光宗耀祖,不一定都要读书考秀才……” 
  中年人闻言,惨痛地一笑,沉默了许久,才道:“华雨,你认命就好。我们这些人,只能认命啊。另外,爹还得关照你一件事……” 
  少年道:“爹,您别说了。”中年人道:“不,你让我把话说完。儿子,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爹心里明白,你和村东头的刘家丫头卿仙打从小就青梅竹马……爹本来想等你考上了秀才,就去为你提亲,可眼下我这病……儿子,听爹一句话,你死了这条心吧,人家好歹也是秀才人家,我们不配啊。” 
                  
  少年心中猛地一震!他和刘卿仙确实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彼此早有非君不嫁非卿不娶之心,只是刘家原本是个秀才人家,刘秀才早死。遗下一对母女。那卿仙的母亲却是个刁辣之辈,一直想把卿仙嫁给大户人家做妾,因此便非常嫌弃姜华雨。并寻借口说姜家只是末流工商,怎配他刘家本流秀才? 
  幸亏卿仙性子极犟,又称自己才十三岁,年纪太小,硬是拒绝了好几门富户。 
  两小早已私下商定,待姜华雨一旦乡试通过便娶她过门,好叫她母亲无话可说。但是现在这情况,要考秀才是不可能了。娶卿仙更是成了泡影!姜华雨被爹这么一提醒,心中倍感凄苦,他不能想象卿仙被别人娶走他会痛苦到怎么个地步。 
  中年人看出儿子眼睛中隐藏的痛苦,不由一把按住他的肩,枯瘦的手骨节嶙峋,老茧密布:“儿子,你要认命!那小丫头会是个好媳妇,但她永远不会是你的媳妇。不要自寻烦恼了!以后等你做木匠攒了钱,寻一个和咱们匹配的老实人家女儿做亲,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孩子!答应爹,忘记那女孩儿!” 
  姜华雨泪流满面,不知所措。而在这时,中年人紧紧捏在他肩膀上的手忽然一松,他一看,只见他爹已经眼神熄灭,魂归离恨天了。“爹!”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冲出小屋,惊醒了沉睡的雪夜。 
                  
  十五岁的姜华雨自爹去世后,为了生存,只能放弃学业,继承家业,当起了一个小木匠。幸亏他爹留下了一个小作坊,另有两名帮工。旁的街坊邻居见他小小年纪独撑家业,亦经常介绍一些零星活计来,这样才让姜华雨渡过了开头一段最艰难的日子。 
  在两个帮工的指导下,他的木工活计也开始渐渐精熟。说来也怪,他对做木工好象非常有缘,任何活计上手极快,而且做出的一些细木家具也愈来愈好,受到邻里的交口称赞。但由于两位帮工师傅的指导水平有限,因此他再怎么有木工天赋,亦难以得到更大程度的发挥,这常让他感到很无奈。而另有一件事一直深埋他心中,并时不时让他感到非常苦闷。那便是卿仙。 
                  
  记得在他父亲过世后不久的一天晚上,卿仙趁她母亲睡着后很晚跑来找他。两人来到村后一条小河旁。卿仙问他,他俩的事怎么办?当时姜华雨刚从丧父悲痛中恢复不久,作坊里事情又多,因此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自父亲对他说过那番话后,他的思想也斗争了很久,然而越想越感到希望渺茫。考秀才已经没指望了,再加上如今家里穷得一清二白,刚刚能对付一日三顿,又哪来闲钱请媒婆,讨娘子?何况卿仙的母亲一定会开出离谱的高价!因此眼下听到卿仙的问话,他只能望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卿仙是个聪明而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见姜华雨不出声,便安慰道:“华雨哥,你家的情况我都知道。不过你别急,我会一直等你的,等到你成了大木匠,再骑着彩马来娶我。华雨哥,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的。” 
  姜华雨听了,心里既感动又难过。但他明白就靠自己现在干得那点零星活计,要挣到娶卿仙的费用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想到这儿,他愈发痛苦起来,直把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 
  卿仙用温软的小手抚上了他紧握的拳头,轻声道:“前些日子我跟我娘说了,要她讨点画画的活给我,我说能贴补家用。她开始不肯,后来禁不住我求,终于答应了。这几天我已经替邻村的几家店铺画了几张店招,挣了些钱,我暗中留了大半。” 
  说着,卿仙自怀中掏出几贯钱交到姜华雨手中:“华雨哥,你拿去。” 
  姜华雨忙道:“这怎么行?我能养活自己!” 
  卿仙扑哧一笑道:“你真傻。这钱是给你,让你娶我的。我想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把钱攒起来,过个三五年你就能娶我了。” 
  姜华雨望着身边的女孩,忽然觉得月光下的她前所未有的美丽,温柔。 
  他喉头一阵哽咽,但他还是把钱递还给她道:“不,我不能要你的钱。卿仙妹妹,我要用我自己挣的钱来娶你。” 
  卿仙见他不收,也不多推让,把钱收好后道:“华雨哥,我知道你比其他人都强。我等你。”说完,凑过脸蛋在他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姜华雨一阵心神动摇,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他一把握起卿仙的小手道:“卿仙妹妹,等我三年,我一定来娶你!”卿仙笑了,笑得很开心。她轻轻靠在姜华雨的肩头。那一晚的月色分外迷人,月光下缓缓流淌的小河颤动如情人的心。 
                  
  自那天晚上以后,卿仙就没来过。姜华雨明白她会在家里绘画挣钱。而作为男子汉的他就更应该拼命干活了。因此他没日没夜的走街穿巷到处拉活,附近方圆百里的村子都跑遍了。人们见他小小年纪如此勤奋自然也乐意把木工活交给他。可是令姜华雨心凉的是,由于他的手艺比较平庸,因此有钱人家的木工活从来不交给他做。而做平常人家的活又挣不了几个钱。为此他非常焦急。 
  有几个外村木匠曾怂恿他以次充好,拿劣木料换好木料,以劣漆充好漆捞些油水。他一度心动过,可他毕竟读过几年圣贤书,最后还是没干。而是更加勤快地练技术,找活干。就这样,一年很快过去了,才十七岁的他已经满脸沧桑,连腰都有些佝偻了。但他的积蓄依旧少得可怜。他估计要娶卿仙,最少也得四五十金,而他手头至今不到十金。每次数着那几锭不知摩挲过多少遍的银子,一种浓浓的失望总是笼罩在心头。 
                  
  这天早上,他正在作坊里赶制一张木榻。门外走进来一个胖胖的中年人。 
  他抬头一看便招呼道:“林管家,来得早啊。”林管家一笑道:“小姜,我要的木塌做得怎么样了?”姜华雨道:“正在赶制呢,下午就能上漆。明天晚上准能给你。”林管家见他满头大汗,便道:“不急不急。”说着摸出水烟袋抽了起来,却发现旁边桌上有一个没吃完的干窝头。窝头颜色发黑,且散发着一股霉味。 
  “小姜,你早上就吃这个?”林管家皱眉道。 
  姜华雨咧嘴一笑,继续低头干活。 
  林管家见他一幅又黑又瘦的模样,不由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串铜板放在桌上:“小姜,不是我说你,你干的可是力气活,不吃饱不行啊。这点钱你留着,买几个烧饼填填饥。” 
  姜华雨忙起身推辞,但林管家早一把抓起铜板硬塞到他怀里。姜华雨推不过只得收了。 
  “小姜,我知道你在拼命攒钱,准备娶个娘子是不是?”林管家是本村孟大户家的总管,平时爱打听闲事。这方圆几十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姜华雨有些尴尬的一笑。 
  林管家道:“小姜,攒钱可不是你这么个攒法啊。像你这样没日没夜干活,又不舍得吃,我看等不到娘子进门,你一条小命就得去喂阎罗大王了。” 
  说到这儿,他见姜华雨低下头去,分明被他说中心事,便又道:“小姜,要想攒钱攒得快,我倒可以给你指点一条明路。” 
  姜华雨一愣,便问道:“林管家,您……?” 
  林管家微笑道:“放心,我可不像钱三他们尽教你做些缺德的事儿。我指给你的路可是堂堂正正的。” 
  姜华雨忙道:“那小子多谢林管家关照了。” 
  林管家摆摆手道:“谢我倒不用。只不过走这条路子,你得先化点本钱。” 
                  
  “您让我做水路生意?”姜华雨知道本村有些胆大的年轻人结伴做船运生意,来往于江南几个城镇,甚至还远到宁波福建。搞船运风险虽大,但颇能赚几个钱。可他生性胆子小,又怕水,怎适合干这个? 
  林管家摆摆手道:“你啊,我还是把话挑明了吧。你知道你现在做木工为什么赚钱赚那么少?就是因为你的木工活太次!在咱们这一带,我林某人认识的大户人家可算是不少。他们有的是银子,又喜欢经常替换家具。我只要随便介绍其中一两家包给你做,你几年都吃不完呢。” 
  姜华雨听得心里咯噔一个激动。他知道林管家说的是实话。这些富户人家一年花在替换家具上的银子最少也在五六十金以上。要真能承包个一家两家那就太好了。 
  “小姜,说心里话,我看你真的很作孽。年纪小小独撑家业。而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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