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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友和:〃好;启程!〃
驼队出发了;货驮自吱吱嘎嘎向着与骆驼的吭哧声连成了一片。秋风萧瑟落叶飘零;离别的场面颇有悲怆。
张友和从太春手接过马缰绳;说:〃兄弟;莲子我就托给你了。还有绥生;也不小了;有合适的该张罗着说个媳妇吧;有了媳妇兴许就能拴住他的心了…〃
太春:〃这事等你回来再商量吧。〃
驼队越走越远;送行的人们停下了脚步。太春看见已经走远的张友和停下来想他们拱手告别后;张友和转身走了。
渐渐远去的驼铃声敲击者着人们的心;这种牵挂一直延续了很久。
张友和走驼道的当天太春就把莲子接到了自己家里。天气说冷就冷了;太春一早起来生好火盆;在火盆上给莲子烤着棉裤棉袄。火盆里得木炭燃得红彤彤的;屋子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太春给莲子烤好棉袄棉裤来到炕前:〃莲子;快起来穿衣裳!看二爹给你烤得热乎乎的!〃
莲子撒娇:〃二爹;你让人家再睡会儿吗!〃
太春:〃懒丫头;太阳照屁股了!〃
莲子迷迷糊糊爬起来;穿衣服。
太春在地下收拾着:〃莲子;起来了自己吃饭吧;二爹柜上还忙着呢。〃
莲子:〃噢。〃
太春:〃你绥生哥回来;跟他说一声;让他到柜上去找我。〃
莲子:〃噢。哎二爹;我绥生哥自己找了个媳妇。〃
太春:〃真的?我咋不知道?〃
莲子:〃他怕您骂他。前天在洋行门口我看见了;是个…〃
〃这个小畜生!〃太春生气道:〃婚姻乃人生大事;要遵从父母之命煤妁之言;他这简直是目无尊长!莲子;二爹走了!〃
这天傍晚绥生回来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绥生胳臂上竟然挎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洋妞儿!
绥生怯怯地:〃爹。这是艾林娜。〃
艾林娜大方地冲太春喊:〃爹。〃弄的太春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一时不知所措。
太春把绥生叫到一边;严厉地问道:〃绥生;这黄毛子是个什么人?〃
绥生:〃爹;瞧您说的多难听;艾林娜是俄罗斯人。〃
太春气得哆嗦:〃你…你…你混蛋!〃
绥生:〃爹;您冷静点;在女士面前您应该保持起码的文明。〃
〃你少给我扯淡!〃太春强压着火:〃绥生;你给我听着;咱是个中国人;中国人娶媳妇讲究的是三媒六证;你弄这么个洋妞回来;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绥生:〃爹;我爱艾林娜;艾林娜也爱我;这就足够了!〃
太春:〃狗屁!绥生;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你就赶紧让她走;咱大清地界上好姑娘有的是;爹说话就给你找一个!〃
绥生:〃除了艾林娜我谁都不要。〃
〃反了你了!〃太春顺手拎起一个小凳子就要打儿子:〃我把你这个畜生!〃
绥生见势不好赶紧拉起艾林娜夺门而逃。
太春一凳子砸过去;凳子摔在地上;碎了。
绥生跑了;太春越想越生气;你说这小子他到底是咋想得呢?大清低界啥样的好姑娘没有;咋偏要找个黄毛回来呢?将来把这样的媳妇带回老家;还不得让村里人笑话死啊!
莲子是个懂事的孩子;见二爹生气;安慰说:〃二爹;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哥哥哪天回来我劝劝他;行不?〃
太春听莲子这么一说;心里的气消了一半;跟自己那个活祖宗比起来;还是莲子懂事啊!
6街上;绥生和女朋友艾林娜手拉手地走着;样子十分亲昵。绥生穿着整齐的西装;外面套一件黑呢子大衣;艾林娜穿着那种看上去质地厚重的大裙子;头上围着一条艳丽图案的大披肩;俩人的穿着在满大街长袍马褂的人群中很是扎眼。上了年纪的人自然是看不上他们这种做派和打扮的;免不了对他们指指点点;还说他们伤风败俗、行为不端等等;年轻人倒觉得他们的穿着很好看;看着人家两个亲亲热热的样子;嘴上虽然不敢说什么;心里其实很是羡慕。
临街得茶馆里;十几位茶客正在安闲地喝茶、看街景儿;正好绥生和艾林娜从茶馆前走过;一个头发花白的茶客说:〃哎;你们瞧;那是谁家的后生;一天价挎个黄毛儿满街跑。〃
另一位中年茶客说:〃这你都不知道?三义泰许掌柜的儿子呗!〃
花白头发说:〃唉;许掌柜是个要强的人;有这么个儿子;可给他老子露脸了!〃
中年茶客说:〃老古人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儿子成了这般模样;自然是当爹的没有管教好。〃
大家闲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三义泰的许大掌柜就坐在角落里喝茶;把个许太春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腾地站起来出了茶馆;走过去拦住绥生和艾林娜。
绥生一看是他爹;叫道:〃爹…〃
太春:〃别叫我爹!你给我听着;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儿子;你也没我这个爹!〃
绥生:〃爹;有话咱回家再说不行吗?〃
太春:〃家?也不许你再登我许家的大门!〃
绥生倔强地:〃不登就不登!以为我多想回那个家似的!我就不明白;艾林娜哪儿不好?再说了;是我找媳妇又不是你找媳妇!〃
太春上去给了绥生一记耳光。
太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推开门;疲惫地走进来。他摸索着点上灯。莲子已经睡了;听到动静;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二爹回来了;锅里还给你留着饭呢。〃
太春给莲子掖了掖被子:〃睡吧莲子;二爹在柜上吃过了。〃
太春脱了外面的棉袍子;坐在炕沿上;点起一袋烟缓缓地抽着。他想起绥生小的时候;自己每逢从外面回来;绥生总是愉快地从屋里跑出来;嘴上喊着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他把绥生抱起来架在脖子上在院子里转上几圈回到屋里;玉莲已经端上热乎乎的饭菜;一家三口围着小炕桌;那个温馨那个惬意;唉;那种好日子这辈子怕是没有喽!
太春由绥生又想到玉莲;他拿出玉莲留下的兜肚;抚摸着上面的一针一线;睹物思人;由不住又是一阵伤感。
三九天的归化城滴水成冰;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望着街上的行人穿着厚厚的棉袍子或者皮袄来去匆匆的样子;更让太春惦记着走驼道的张友和。又快到年根儿了;太春在账房里一边和路先生在核对账目;一边说些闲话。
路先生说:〃张掌柜走了快一年了;也该回来了吧?〃
〃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太春说着忍不住往屋子外面张望:〃该回来了。〃
路先生:〃但愿张掌柜平平安安吧。〃
这话说了刚过只三天;张友和就带着驼队回来了。
大家都跑到大街上迎接自己的驼队。路先生高兴地一个劲地祷告:〃菩萨保佑;总算平安回来了!〃
为老给驼队接风;太春让黄羊专门到大观园去订两桌酒菜。晚上三义泰的掌柜伙计围坐在在一起说说笑笑一边吃饭一边看戏。小孩子莲子也家在大人中间。大观园的小戏台上;正在演出山西梆子《借东风》。
太春端起酒杯敬张友和:〃大哥;这一来一去整整一年;风餐露宿的你辛苦了!来;这杯酒我给大哥洗尘!〃
大家端杯;一饮而尽。
张友和抹把嘴:〃辛苦倒不怕;能平安回来就是万幸。比起往常来;边境上又设了不少卡子;检查得挺严;只要让查出来;马上就地正法。〃
太春:〃罢了;这种冒险的营生以后再不能做了。〃
张友和自信地:〃也不尽然。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只要小心点;出不了事的。〃
太春接着张友和的话茬说:〃话是这么说;万一出了事;就是塌天大祸。我也看了;这年月;别指望能把买卖做多大;只要能熬下去;买卖不倒塌就是赢家。〃
张友和:〃可是难呀;万裕长就是个例子。谁不想好好做买卖?可说倒就倒了;你能咋办?〃
黄羊端杯:〃大哥;二哥;不说那些恼人的话了;来;喝酒!〃
张友和:〃好;喝!忽然他想起什么;问道:哎;绥生忙啥呢;咋不见?〃
莲子:〃我绥生哥他…〃
太春制止了莲子;叹口气对张友和说:〃别提他了!…〃
7第二天安排伙计拆包验货。
张友和专门找出一个包袱;对太春说:〃我带回几块俄罗斯毯子;还算个稀罕东西;你给钱道台那边送过去。〃
〃你还想得挺周到。〃
〃这年头没人家官场上的人罩着;咱的生意也不好做。
〃钱福常也不是过去的钱福常了;〃太春感慨地说:〃过去见面称兄道弟的;亲热得很;现在有事去找他;就端起了几分官架子;哼哼哈哈地拿鼻子说话了。我就奇怪了;为啥这人一当了官就变了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张友和说。
〃想他钱福常当年到我豆芽店讨焙子吃的时候;那是什么样子;古道热肠的;就是后来买官;也还是我资助的银子;现在反过来你有事求他;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唉;当官就是当官;别指望再像二十年前了;只要他能稍微关照着点儿;就心满意足了!…〃张友和话题一转问道:〃噢;对了;昨晚吃饭的时候说起绥生;你就把话岔开了;是不是绥生有啥事惹你生气了?〃
太春叹口气:〃唉;这个孽障;自己在外头找了个媳妇。〃
张友和:〃那好啊;省得咱们操心了。〃
太春:〃好什么好;绥生给咱找了个外国媳妇!〃
张友和:〃外国媳妇?〃
〃那天还领回来了;刚进门就让我给撵出去了!〃太春:〃鞋大鞋小不能走了样子;找个老毛子回来;将来给我们许家生一群小黄毛?这万万不行!〃
张友和:〃绥生这孩子我知道;来硬的不行;慢慢开导吧。〃
三义泰的驼队走了一趟驼道;可以说狠赚了一把;到了年根儿上;三义泰在大观园召开了一次颇具规模的股东年会。大观园内熙熙攘攘;坐满了买卖人;除了三义泰的股东、掌柜子;还邀请了归化商界的名流。
太春站在小戏台上一脸喜气地说:〃各位财东;各位掌柜子;今天是我们三义泰的大喜日子;我们二百多人聚在大观园;举行我们三年一度的结账期会;这是一件幸事!大家都知道;这几年归化城生意难做;万裕长、万兴隆先后有十六家商号都倒塌了;我们三义泰不仅挺了过来;还发达了许多;这全仰仗各位的鼎力相助;在这里;我许太春谢谢大家了!〃
有人送来了帖子;太春接过来看了。
太春接过来看了看:〃大家听着;还有个事;道台衙门的钱道台刚送来个帖子;恭贺三义泰结账期会的举行!〃
园子里响起热烈的掌声。人们感叹道:〃还是人家三义泰;在归化城像这样有里儿有面儿的商号可不多;买卖经营到这个分上;也算是顺风顺水了!〃
太春高兴;他大声对赫连说:〃赫连;敲打响器;放炮;嘣嘣这几年的晦气!〃
〃好唻!〃赫连答应着;带几个小伙子来到大观园门前;锣鼓、鞭炮一齐响;咚呛咚呛咚咚呛…噼噼啪啪…三年一期的结账期会在鞭炮声和锣鼓声中达到了最高潮!
…
在归化通司行三义泰是个小字号;本来帐目很简单;但是为了铺排也象大盛魁似的结账期会整整开了三天!张张扬扬热热闹闹;又是摆宴又是唱戏。
一回暗房子买卖使三义泰尝到了甜头;张友和提出再走暗房子的动议。
〃不行不行;〃张友和的意见一提出来就被太春挡住了:〃上一回你走后我想起来就后怕;这心一直悬了整整一年;哥哥;可不能再冒险了!〃
黄羊:〃不过话说回来;一把暗房子生意就能进账十几万;要不是上回大哥冒死做那一把;恐怕也不会有三义泰的今天。〃
太春:〃那也不行。边境上的风声越来越紧;你们趁早别打这种主意!〃
黄羊:〃唉;要是有份俄罗斯公司的货签就好了。〃
太春:〃货签?要不怎么说当今朝廷软弱无能呢;俄国人凭了大清的货签可以减免税赋、可以自由自在地在中国做生意;却限制中国人出去做买卖;这叫什么道理?〃
张友和:〃算了;不提这码事;提起来生气;还是合计合计咱们该咋办吧。〃
黄羊:〃现在这事;撑死胆大的;吓死胆小的;做就做了;哪儿那么多啰嗦!〃
〃好我的兄弟呢;〃太春对黄羊说:〃事情没你说得那么容易。上回大哥做成那把也是侥幸。〃
张友和:〃其实也没人们说得那么悬;事在人为吗;让关卡上抓住的都是些呆瓜;机灵点儿没事!〃
太春:〃大哥;你要是这么说;这回我走。〃
张友和做出一副大咧咧的样子:〃那不行;别看我走的时候熟门熟路;轮到你们就不灵了。这回呀;咱们别争也别抓阄;还是我走!这趟走下来;以后走不走就是你们俩的事了!你们看如何?〃
张友和有了上回的经验;这回他铁定自己照旧能结结实实地赚一把回来。一下组织了八十万两银子的货。定好了九月初六驼队出发;六六顺吗!
三义泰门前;张友和的驼队正准备出发;绥生带着莲子赶来了。
太春说:〃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来送你大爹呀?〃
绥生说:〃爹;我知道为艾林娜的事你还生我的气;今天当着大爹和三叔的面;我求你了爹;就答应了吧。〃
太春:〃当着谁的面也没用;你别说了。〃
绥生:〃爹;你可别后悔!〃
太春:〃这话怎么讲?〃
绥生拿出一份公文。
绥生:〃这是我从伊万那儿拿到的一份货签。〃
太春兄弟三人又惊又喜:〃货签?〃
绥生:〃这货签是朝廷发给俄国人的;要是遇上检查;你们就说是俄国人的货;逢关过卡的没人敢拦你们。〃
太春:〃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能耐;倒是我平时把你看低了。〃
绥生对他爹说:〃货签可以给你;可是我还有个条件。〃
太春:〃你说什么?〃
绥生:作为交换;我和艾林娜的事你也得答应。〃
〃你…好你个小畜生;在这儿等着我!〃太春从绥生手中接过货签;交在张友和的手上;嘱咐说:〃哥;千万装好了;这可是你的身家性命啊!〃
张友和带着驼队上路了;太春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右眼皮子莫名地跳了起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征兆;太春的眼皮子从此开始不停不歇地跳着;压上席篾棍儿不行;贴上膏药也不行;直跳到张友和出事…
8春天的塞外是黄风肆虐的时候;从早上起;黄风就开始刮上了;连沙子带石子儿;刮得天昏地暗;刮得路断人行。
趁着大风天店铺里客人少的机会;太春和路先生把这一段日子的账目核对了一下;赶他回到家时已经是黄昏了。太春手里拎个蒲包;里面是他给莲子买的吃食。看着今天天气不好;他就在外面买了干粮。进的门太春一眼看见莲子围着一床被子坐在炕角;泪汪汪的眼睛里满上惶恐的神情。太春觉得心一阵痛;忙放下蒲包问:〃莲子;你怎么了?〃
莲子哭着说:〃二爹!我怕…这风刮得就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怕什么?二爹这不是来了么!〃太春问:〃哎;你哥呢?〃
莲子说:〃我哥上午出去就没回来。〃
太春叹一声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说也是白说;他打开蒲包:〃来莲子;看二爹给你买啥好吃的了?万盛永的酱牛肉!来;起来吧;二爹也没吃呢。咱们吃饭!〃
有二爹在;莲子不怕了;她觉得屋子里也暖和了起来。等莲子沏好茶;太春已经把酱牛肉切成薄薄的片儿夹在了焙子里;一斤酱牛肉;五个白焙子;正好!他递给莲子一个焙子:〃看看;多好;快吃吧!〃
莲子吃着:〃二爹;昨天夜里我梦见我爹了。〃
太春:〃噢?梦见你爹啥了?〃
莲子:〃我梦见我爹满脸是血;张着手叫我呢;可吓死我了。〃
太春安慰莲子:〃莲子;梦是反着的;这就说明你爹没事;别瞎琢磨了啊?〃
话是这么说莲子的话也让太春的心悬了起来。
都说女儿长得像娘;可再没有比莲子和她娘这样长得一模一样的了。十岁的莲子和她娘年轻时的神韵简直是活脱了;模样是不必说了;那身段;那走路的姿势;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样;太春每每端详着莲子;恍惚觉得就是年轻时候的玉莲了;恍惚觉得玉莲根本就没死;就觉得她的魂灵儿和她闺女合在一起了;你初看时是莲子;看着看着就成玉莲了;看着看着又成莲子了…
第二天一早;太春带着莲子来大观园吃烧卖。大观园里吃烧卖喝茶的人络绎不绝。
太春刚要动筷子;就见黄羊慌慌张张跑过来。黄羊附在太春得耳朵旁悄声说:〃哥;出事了!〃
太春紧张地站起来:〃你是说…〃
黄羊看一眼莲子;把太春拉到一旁:〃哥;这回出大事了!〃
太春:〃黄羊;你慢慢说。〃
黄羊:〃友和哥让喀尔喀边境军队给抓起来了!〃
太春:〃咱不是有俄罗斯人的货签吗?〃
黄羊:〃听捎话人说;友和哥遇上了暴风雪;耽误了行程;赶到边境时货签已经过期了!〃
太春懊恼地:〃唉!…〃
黄羊:〃哥;你得赶紧拿个主意;晚了就怕来不及了!〃
太春咬牙:〃我去找钱福常!〃
钱福常的住处;太春把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太春恳切地说:〃钱大人;这是五千两银子;你说啥也得想想办法。〃
钱福常嘬着牙花子:〃这回可不同以往;西太后亲自发下手谕…对边境走私要实行严厉打击。按照规定;私货值超过五万的;即判斩刑。你八十万两的货;我一个小小道台;恐怕也帮不了你了。〃
太春乞求道:〃钱道台;我求你了;只要能保住友和的命;咋办都行;哪怕我三义泰倾家荡产呢;你千万想想办法!〃
钱福常:〃太春;这回怕不是银钱能办了的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别在我这耽误功夫了;还是想别的法子去吧…〃
太春:〃钱大人;你曾说过的;你说有你罩着让我放心大胆去做…〃
钱福常:〃唉;此一时彼一时呀…〃
太春愣怔了。
钱福常已然把花说到这个分上;太春知道再多说也没啥意思了;于是匆匆赶回三义泰;与黄羊商量搭救张友和的对策。
黄羊急得嘴上起了燎泡:〃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求的人也都求了;我现在是一点辙都没了。〃
太春在地上走来走去。
黄羊:〃哎呀急死人了!哥;你快拿个主意呀!〃
太春大手往桌上一拍:〃黄羊;赶紧备一匹好马;再准备一万两银子;我现在就去库伦!〃
黄羊:〃柜上哪儿有那么多现银?〃
太春:〃那就变卖东西;一万两银子只能多不能少!快去办吧!〃
黄羊:〃哥;归化离库伦三千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