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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成了一霸,前几年才退休,但仍然在幕后操纵,人面广,势力大,财力更是雄
厚。英雄不问出处,他已经是一个大亨了,要见他,只怕不易。他在汉堡,拥有豪华住
宅。”
我笑了起来︰“若然德国警察总监想见他,他见还是不见?”
那助手一怔︰“那自然又当别论。”
在那两天中,我早已把我在德国的关系,过滤了一遍,找出了几个有用的帮手,我
提到的总监是其中之一,他本是国际刑警十大杰出干探之一,在我和国际刑警合作的几
件事中,都曾和他合作过,虽然他一直升官,并没有联络,但这种大事,他必然乐于相
助。
我决定直接前往汉堡,到了之后,再和总监联络。那助手道︰“我们在德国的联络
人叫曼达,我会吩咐他来接待你。”
我道了谢,也知道了小郭仍然去如黄鹤,一点消息也没有。
三十小时之后,我已到达汉堡,在机场接我的,是一个金发小子,年轻又机灵,一
见我就用中国话大叫︰“卫先生,你好,我是曼达。”
机灵的人,总讨人喜欢,这曼达小子,显然化了不少功夫了解我,所以和他谈话,
也很是有趣,他首先道︰“要找那花街之虎可不容易,他不但架子大,而且防卫很严,
住的地方,警卫森严,根本不见人。”
我先说了警察总监的名字,然后道︰“请他出面代邀,不知会不会成功?”
小伙子以不可置信的神情望著我,忽然道︰“能不能带我去?”
我照实道︰“不能,我不想因为这种额外的要求而坏了事。”
小伙子大是失望,我也只好抱歉。
到了酒店,和总监联络,毕竟是旧相识,半点问题也没有,他道︰“好,叫他来见
你。”
我忙道︰“也别欺人太甚,我去见他。”
总监想了一想,折衷道︰“好,叫他派车来接你。”
事情进行得很快,当天下午,一辆大车子驶到酒店门口,三个高大的美女跳下车来
,我知道必有异样的排场,但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我在万众瞩目下上了车,三个美女坐在我的对面,奉酒陪笑,殷勤之至。
我看看她们,全都是绮年玉貌,在花街之虎手下办事,身分自然高贵不到哪里去。
红颜薄命,古今中外皆然,我也感叹不了那么多了。
车行之际,我又想到在德国隐居的铁大将军,心想既然来了,应该和他叙叙旧。
车行约一小时,驶进了一道又一道铁门,一共三道。道路平坦宽敞,可以看到道路
两旁,有不少牵著德国狼狗的警卫在巡逻。
我心想,这不算甚么,我到过一个盗墓大王的豪宅,那个外号叫病毒的埃及人,训
练猎豹来当警卫,比起狼狗来,气派自然大是不同。
在道路尽头的建筑物,自然辉煌之至,进去之后,也不必细述其富丽堂皇。出人意
表的是,我被引进了一个小客厅中,那小客厅的外面,是一片竹林,清幽无比。客厅中
的家俬陈列,也全是竹制的,有几件用竹刻成的艺术品,一望而知,是明代的作品,更
见高雅,但想起主人的身分,我不禁摇头。
就在我大摇其头间,一个身形矮小的老人,穿著绸衫,一望而知是他的民族服饰,
走了进来。
其人真是貌不惊人,但却也不能说他猥琐,一双小眼如豆,但很是有神。
他一开口,更是声若洪钟,听起来,和三十年前的录音,并无不同。
他先伸出手来,这手,牛顿看不出名堂,我一看,就知道他曾在黑砂掌之类的功夫
上,下过苦功。一和他握手,掌心其硬如铁,更证明了这一点。我就道︰“阁下的掌上
功夫颇是了得,我认识一位武艺前辈,外号雷动九天,毕生专研铁砂掌,成就惊人。”
鲁鲁立时改容︰“那是……我见过他老人家一次,那一次……那一次……”
他说到这里,大是感慨︰“那一次,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我早已报销了,哪能活到
现在。”
我笑道︰“那必定是阁下大有门道,不然,雷老也不会爱才。”
对方受了恭维,更是高兴,叹道︰“雷老一身武艺,也不免与世长辞。”
我笑道︰“人哪有不死的。”
他一面感叹,一面称是。
此人的谈吐,竟大是不俗,可称为双面性格之至。
这家伙眉眼甚精,也看出了我大感意外的神情,笑道︰“卫先生,我是在江湖上翻
滚讨生活的,自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是我佩服的仁人君子,我自然不会无礼
。”
我笑了起来︰“太过誉了,你知道我?”
鲁鲁一场眉︰“久闻大名 印支半岛上,有一位奇侠,算起来,可以说是我的堂
叔。不过由于我自己没有出息,所以不敢提他的大名。”
本来,叫我对一个淫媒有好感,那是难以想像的事,可是越交谈下去,我越觉得这
个人另有一种豪气,这种豪气,别说是市井中人,就算成了豪富大亨,也未必会有,所
以颇令我刮目相看。
他提及了印支半岛上的奇侠,我心中不禁一动,失声道︰“青龙?”
鲁鲁点头︰“卫先生果然醒目。”
我望著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青龙这个人很是神秘,来历不明,有一说,说
他是一国的皇族近支,因为不屑于权力斗争,所以避世。
对这个说法,我也很相信,鲁鲁说青龙可以算是他的“堂叔”,堂叔侄是一种很亲
的血缘关系,那么,鲁鲁也是皇族的一员了。
鲁鲁望著我,像是看穿了我在想些甚么,长叹一声︰“辱没祖宗的事,别再提了!
”
一个皇族成员,却一辈子在干淫业,自然辱没祖先之至。可是我转念一想,若是他
去建立功勋,视人命如草芥,踏著同胞的鲜血,登上统治者的宝座,自然辉煌之至,但
比较起来,何者道德,何者不道德,似乎难以界定。
当然,我不会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含糊过去,我道︰“不远万里而来,想请教
一些三十年前的事。”
鲁鲁陡然震动了一下︰“三十年前……我只要还记得,一定奉告。”
他的这种反应,很是奇特,尤其是在震动之后,立即努力恢复平静,更是令人起疑
。我把我说的话,想了一遍,更可以肯定,必然是“三十年前”这句话,引起了他的震
动。
也由此可知,三十年前,必然有些不平凡的事发生过,令他印象深刻。
我心念电转,但不动声息。
我道︰“当年,曾有一个艺名‘小水仙’的女孩在你旗下服务。”
我留意观察,只见他外表若无其事,但是左眼眼皮却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若不
是他先有震动,我留上了心,也不会觉察。
他道︰“小水仙?这种名字的女孩,在我旗下,有过好几十个。”
我道︰“总不会同时有两个吧!”
鲁鲁道︰“通常都是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我道︰“那就好,我问的是其中两个,她们的本名,一个叫阿佳,在阿佳之前的那
个叫甚么?”
鲁鲁闭上眼睛,作思索状,可是他闭著眼睛时,眼皮仍在剧烈跳动,只怕连他自己
都不知道这小小的地方出卖了他。
我敢肯定,他一定一下子就记起来了,可是等了一会,他却道︰“三十年前的事,
我记不得了,阿佳,我……真是记不得了。”
我早已料到他会那么说,所以已把阿佳的照片取在手中,递向他︰“或许这些照片
,可以有助你的记忆。”
他双眼盯著照片,刹那之间,目光中所流露的神情,复杂之至。
我直接指出︰“既然有青龙的这层关系在,我希望我们之间,坦诚相对。”
鲁鲁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盯著照片,好一会,他才道︰“我记起来了,不错,这
是小水仙,她原来的名字是阿佳……后来,这女孩不知所终,曾有一个豪客来找过她,
却失望而去。”
那“豪客”自然就是牛顿了。
我本来忽然好奇心起,想问他何以这样的女孩会甘心自愿的去当妓女,但一转念间
,也就明白那无非是为了一个钱字而已,老套之至,何必追问。
而且,这时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我问的是︰“在她来之前不久,也有一个叫小
水仙的?”
鲁鲁有点迟疑︰“或许是……这名字很普遍,应该是有的吧!”
我道︰“一定有,因为那豪客指名要找小水仙的时候,你曾问他要找的是旧的小水
仙,还是新的小水仙。”
鲁鲁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深处,隐藏著奸诈,不留心是看不出来的。
他一面笑,一面拍著自己的头︰“那多半是太久了,我无法记得每一件事。”
我扬了扬眉,取出了玫玲的画像来︰“或许,这可以提醒你的记忆。”
他定定地盯著画像看,眼皮跳动,我也不去催他,过了一会,他才道︰“是,我记
起来了,这小水仙……方走不久,阿佳就来了。我初见阿佳,还以为是小水仙回来了,
她们极相似,尤其是亚洲人看起来,更分不清楚,就像欧美人分不清亚洲人一样,所以
,我也就替她取了小水仙这个名字。”
鲁鲁的话,听来天衣无缝,很是自然,但是我还是捕捉到了一点破绽。
我疾声问︰“那旧的小水仙到何处去了?你是知道她不会回来了,便找人顶替她的
名字?”
鲁鲁淡然一笑︰“这些女孩子,来来去去,谁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不然,怎么叫江湖飘泊呢?就算名字相同,也不算甚么,在汉堡叫露露的妓女,没有一
千,也有八百。”
我吸了一口气,知道要对付他不是易事,我尽量使自己语气平和︰“请你把有关旧
小水仙的一切,详细告诉我。”
鲁鲁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已是三十年前的事,而且,我根本就不留意她们的
生活。”
我道︰“不,这一个有点特别,你一定对她有特别的印象。”
鲁鲁反问我︰“例如 ”
他越是这样吞吞吐吐,就越是使我感到其中必然有巨大的隐秘在。
我叹了一声︰“我想弄清楚一些事 这些事已过去了三十年,就算在当年是十分
重要,但现在你说出来,也不要紧了!”
鲁鲁瞪了我半晌,才道︰“你认为如此?”
我讶异︰“难道不是如此?”
他突然的显得很是疲倦,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忽然取过一只竹筒来,打开,酒香
四溢。对这种酒香,我绝不陌生,红绫最嗜这种土酒,鲁鲁的故乡,离苗疆也不是太远
,所以有著共通点。
他连喝了三口酒,我在这时说了一句他故乡的谚语︰“随著时间的逝去,世上再也
没有重要的事。”
鲁鲁笑了一声,把竹筒递给我︰“可惜时间过得太慢了!”
我一面喝酒,一面心中一动︰“你是说,三十年还不够久,其中还有些人和当年的
事有关,故说不得?”
鲁鲁紧抿著嘴,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看他一副态度坚决的模样,就道︰“你如果不肯说,我只好去找青龙了。”
鲁鲁忽然笑了起来,他虽然在笑,可是声音乾涩之至,一面笑,一面还念念有辞︰
“青龙,青龙,他当然知道他自己做了甚么!哈哈!哈哈!”
他的态度怪异莫名,我一点也摸不著头脑,只好随便问︰“他……青龙做了甚么?
”
鲁鲁道︰“青龙一生,丰功伟绩,不知做过多少大事,他甚么事都做过了,好事坏
事也分不清,你要找他,请吧!”
我说要去找青龙,本来是略有威胁之意在的,因为青龙神通广大,谁都要买他的账
。谁知道却引来了鲁鲁的一阵牢骚,而且看来他也没有惧怕的意思,这不禁令我有点下
不了台。
但这种尴尬的情形,也有一个好处 为了掩饰尴尬,一些平时要考虑一下才说出
来的话,这时就会冲口而出,说了再算。
我就在那样的情形下,大声道︰“小水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扯皮条的结果?
”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其实并没想到过这句话说了,会有甚么结果。我的用意,只是
要打击一下鲁鲁的气焰而已。
却不料这句话一出口,原本坐著的鲁鲁,陡地跳了起来,势子极猛,连他坐著的椅
子,也一下子被带得向后跌了出去。
他跳了起来之后,看情形是要向我扑过来,我在那一刹间,真想翻身避开去,可是
一转念间,我知道在这种情形下,我不能示弱,所以我仍然定定地坐著,而且冷冷地向
他直望。
我和他本就相距不远,他一跳起身,身子向前倾,伸手已然可以踫到我,但突然之
间,他身子一挺,直直地站定,也盯著我看。
我不知道这一句话,刺痛了他甚么,但是我却可以肯定,这句话令他有这样的反应
,其间必然还有我参不透的原因在。
我说了一句︰“好身手!”
我心中只是急速地在转念,该如何继续发挥无意中说的这一句话的效用。
十、替死鬼
鲁鲁站定之后,脸色难看之极,双眼的眼皮,跳动得很异样 这可能是他心中紧
张的自然反应,连他自己都未必知道。
(后来,我告诉了他有这个自然反应,鲁鲁先是一愣,接著便破口大骂,随即道︰
“难怪我和这帮人赌钱,从来没有赢过,原来我有这个毛病!真他妈的,这帮人,算起
来全是靠我拉扯大的好兄弟!”)
(会有这样戏剧性的后果,真是始料不及。)
他眼中渐渐有凶光闪动,很是可怕,我仍然冷冷地盯著他,他这才道︰“你知道了
多少?”
我打蛇随棍上︰“够多的了,不过还要在你的口中,证实一下。”
这时,我心中已朦胧地感到事情的关键所在了 关键在于玫玲的男人,那婴儿的
父亲。
玫玲曾说孩子的父亲是国王,看来,并不是信口胡说 即使不是国王,也必然大
有来头。
一个大有来头的人,嫖了玫玲,玫玲居然因此有了孕,这便是令鲁鲁紧张的原因。
一想到这一点,我心中更有把握了。
心中一有把握,自然也在神情上显露了出来,可是,鲁鲁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又令
我莫名其妙,瞠目结舌,全然不明所以。
他先是苦笑一下,然后道︰“真是,三十年前的事,都有人来查问。不过,我在这
件事上,问心无愧,我没有做错甚么。”
这几句“开场白”,已然听得我莫名其妙,这其间,又有甚么“错事”了?就算玫
玲是他介绍给那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他是淫媒,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又有甚么对与错
。
我心知他必然有更多的话要说,所以仍然维持著冷冷的目光,望定了他,一般来说
,心虚的人,在这种眼光下,会更加心虚。
他说自己“没有做错甚么”,这正是心中有鬼的人常说的话。
果然,他几次想避开我的目光,都未能成功,他焦躁起来︰“不是我的错!”
我冷然道︰“说来听听。”
鲁鲁喘了几口气︰“我早已警告过她不知多少次了,千万别玩火,玩火一定焚身,
千万别自以为是,可是她硬是不肯听,美丽的女人愚蠢起来,无药可救,最无药可救之
处,在于她以为她的美貌,在任何情形之下,都可以帮她逢凶化吉。”
这一番话,我更是摸不著头脑了,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玫玲而言。玫玲玩火
?她在玩甚么火?而且听来,像是玫玲玩了火,已经焚身了,这又是怎么的一回事?
霎时之间,我的思绪乱成一团,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鲁鲁苦笑︰“她真是太天真了,没有领教过一些人的手段,哼,杀了她,还不如捏
死了一只蚂蚁,捏死了一只蚂蚁,还会双手合什呢!”
他的故国,佛教是国教,所以鲁鲁说到此处,双手自然合什。
当时,我所想以的是︰啊,玫玲被人杀死了,她下落不明,是因为被杀了,并非失
踪。我接著又想到的是︰玫玲若是被杀了,那么孩子呢?那孩子失去了母亲,流落何方
?
我正在想著,鲁鲁继续往下说,这次,他先捏尖了喉咙,学著女人的声音道︰“‘
不会的,他绝不会,也不敢杀我,因为我已怀了他的孩子!’呸!呸!笨女人,你肚里
的孩子,是婊子的儿子,那更是你必死的原因。我已警告了你十次以上,你不听,自遭
恶果,你安息吧!”
鲁鲁由于情绪激动,这一段话,像是他在对玫玲说的。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拿孩子去威胁他,那是自找死路,自求速死。孩子,哼,能见天日才怪!”
我一面听,一面心念电转,尽快地分析著。
玫玲死了,那是没有疑问的,杀死她的是“他”,这个“他”,就是玫玲口中的皇
帝,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她和“他”有了孩子,于是玫玲一心以为那是自己飞黄腾达的
大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