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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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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头望他,只觉他这句话说得唐突,并无前因后果。
  他只一味盯着我看,不苟言笑的唇角忽轻轻勾起,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来:“虽说是私奔,也是要给你名分的。待你我去买了该用的东西,便在这书丞里设下花烛吧。”
  那字句说得分外清楚,却听得我怔然,只定定地望他。
  书丞的院落虽占地颇广,内里的亭阁却并不大,兼之摆放了诸多书籍典册,并不宽敞。
  眼看着窗外月上中天,武承嗣便要我早些睡下。我看了看那只容得下一人的睡塌,不由皱眉。
  他却指了指塌前的一小块空地,只说自己睡在地上就好。
  我忽记起年初时同他在洛阳别院歇息时的情景,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次日一早,两个人便又越墙而去,在长安城里采买起各项物品来。
  他本不常出门,更不善采买,便只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行至一处绸缎庄,却偏在一摞红艳艳的缎料前停住脚步,转身看我。
  我愣了愣,随即恍然笑道:“红色太俗气,我还有一件桃红色的衣裳没上过身呢,到时穿那件就好了。”
  他却只是摇头,细细从大摞的面料间挑出来一匹红底描金的套花彩缎,才转头看我:“此等大事,岂能短了卿的霞帔?”
  于是,两个人便果真捧了一大匹红灿灿的缎子回周国公府。到了墙外,依旧是他携了我进去,又自己跃出去墙取那些被放在巷口的缎料和衣服。
  偏安一隅的书丞里果再无人打扰,很是清静。
  我点起蜡烛,将在街上买的烧鸡和点心在桌上摆好,笑道:“今日除夕,可惜吃不到饺子了。”
  “无妨。”他答道,也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
  我记起出洛阳的时候他曾问过可会因做不成贵妃而后悔,便转而问他:“一朝权倾天下,转眼过眼云烟,武大人可会后悔?”
  他取过酒壶,倒了一杯酒给我,又自己斟满,淡淡地说:“往年除夕多是在宫宴上,虽珍馐百味,却比不得此刻。”
  虽说如此,这一钱银子买来的酒又如何比得过昔年韦家特酿的夜雨醉天香?他本是赫赫有名的权臣,哪怕不曾青史扬名,又如何受得这般清苦的颠沛流离?我抿了一口杯中略有涩意的酒,眉间不免踌躇。
  酒尽杯空,他又提起酒壶,替我满上。两只白瓷杯在月光下轻轻碰撞,盛着一抹清辉滑入喉间。
  他忽开口道:“那三年之约且定在上元夜吧。”
  上元,便是后人口中的正月十五,正是长安城华灯齐放的时候。而我的那盏青萝竹灯,便也是在上元夜观灯时自武承嗣手中得来的。
  两个人顺着如织的人流在灯火阑珊的朱雀大街缓缓行着,万千的花灯彼此交连,相互映衬,夺目的华彩便从那精巧的灯盏上轻快地映射而来,流光四溢,缤彩纷呈,似是更胜往年。
  我一面走,一面四处张望,口中笑道:“不知今日是否还会有人卖青萝竹灯。”
  喧嚣的街市人来人往,自是再难寻那旧年的小摊,转来转去,仍是满眼明丽的华灯。
  这样的佳节,街头自是少不了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妙龄女子,时风开放,不少胆大的女子便毫不掩饰地撇向街对面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长安城最是出传奇的所在,又何妨多一场红拂夜奔,情定西厢的戏码?
  我和武承嗣见了,不免都记起书丞里早就安置好的花烛,便携起手,穿过侧面幽静的小道,返回府邸。
  月夜里的书丞依旧寂静清和,外间街市的熙熙攘攘被那高拔的院墙生生地阻隔住,只余下这一院的闲静清幽,沁人心脾。
  我忽顿住脚步,对他说:“你且在外间等一等,我先进去。”
  “也好。”他望着我点了点头,浓墨般的眸子里含着了然的笑意。
  我遂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打算点上花烛,换上霞帔,再用新买的那把海棠秋扇遮了脸才让他进来。
  书丞本就狭小,我略略移步,便来至桌边,摸索着点燃早就安置在桌上的花烛,心里一阵忐忑,一阵喜悦,填得满满的,留不出半点空隙。
  才抬起头,打算转到屏风后换衣服,视线却猛地顿住,锁定在面前的那张椅子上。顿时只觉身心俱凉,手足寒彻,方才还被填得满满的心房一下子空了起来,空洞洞的,麻木成枯槁残灰。
  “苒苒,怎么这么久?”武承嗣的声音在门外远远地响起。
  我张了张嘴,望着对面那双凌厉的凤眸,苦笑起来。
  死生契阔,从何讲起?
  作者有话要说:  


☆、穿窗月(苒苒述)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诗经?邶风?击鼓》 
  *******************************************************************************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彼时,我最中意的句子便是前面的那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一句话,一辈子。
  诗三百的字句,反复回响,只是为了那一个字,那一句话。
  死生契阔,从何讲起?
  不是那双双化蝶的翩翩传奇,不是那并蒂连枝的生死与共,不是钗头凤,不是离境合,不是那一株怀梦草便可解的离愁别绪,一丝一毫皆不是。
  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所有早已预见的事情接踵而至。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一分一秒都没有。
  然而我和武承嗣都太冷静,太相像,都绝不是会为了一个“情”字而轻言生死的人。
  死生已契阔,诸事却难晰。在盛唐绝世恢弘的灿烂华章里,两个人哪怕经历了再多,却依旧不过是这盛世楼台下的细微尘埃,随风而散,痕迹皆无。
  所有的事情在武后出现在书丞的那一刻,都变成了黑白的断章,苍白地验证着记忆中反复出现的历史片段。
  回到洛阳的那天,依稀下着小雨。
  李旦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侧坐在窗前,见我进来,清隽的眉间也并无波澜。
  “一路劳顿,且回飞香殿歇息吧。”声音疏淡地传来,他却依旧盯着桌前的宣纸,走笔如游龙,在纸间泼墨而就。
  他素爱草书,每每运笔之时,最忌人打扰。我便也不以为意,径自回飞香殿歇息。
  依旧是正月,洛阳宫虽依旧清落,却也是彩灯高悬,锦帜飘飞,依稀可见些许节庆的余味。
  眼见此景,不由记起在长安时与武承嗣一起度过的那个除夕,奈何良辰美景,似水流年,转眼成蹉跎。
  转过太液池,便是后苑,绿柳迎面却遇上一行宫装丽人,皆珠翠满头,说说笑笑地走来,一个个摇曳生姿。
  我本就心绪难安,更是不愿见这些人,因而便一低头,向侧面的浮桥走去。
  谁知,王弦音素来眼尖,远远见着我过来,便急转莲步,也跟了过来,笑着福身:“许久不见贵妃姐姐,弦音给姐姐请安了。”
  “可不是许久不见么,”唐辉夜也跟了过来,扬眉笑道“我倒是听说,有人在长安见过豆卢贵妃呢。”
  她自去年因生下二公主李岚而被封为婕妤后,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骄奢张扬,娇艳而美丽,典型的大唐女子。
  我闻言,便笑道:“唐婕妤想必是听错了,飞燕近来身体不适,一直都在飞香殿休养。”
  王弦音也跟着说:“天气尚冷,贵妃娘娘也该注意休息才好。”她与唐辉夜本是先后生的公主,唐辉夜被封做了婕妤,而她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宝林,自然不满。
  唐辉夜却一挑翠眉,冷笑道:“怎么我倒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在长安城看到豆卢贵妃和周国公了呢?”
  我听了不免心中微凛:我和武承嗣一路隐匿行踪,连客栈都不曾住过,如何竟连远在洛阳的唐辉夜都听说了。
  “唐婕妤不得妄言。”一道温婉的声音忽响起,话语虽轻柔,却也颇具威严。
  我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去,就见德妃窦嫣分花拂柳地走了过来,向我见过礼后,才正色道:“宫里的人都知道,自豆卢贵妃受封以来,陛下每晚都宿在飞香殿,贵妃娘娘如何会到长安去呢?”
  李旦一直住在飞香殿?我不觉怔住。
  转眼看看众人的表情,这才心中了然:若不是李旦在宫里替我瞒下了行程,贵妃同当朝一品大员私奔,将是何等的骇人听闻。若非如此,我和武承嗣的归来如何会这般平静?
  不期然,心里便浮现出那道落寞的白衣来,丹青笔墨,如何描述?
  飞香殿的一干宫人皆已不再是我所识得的那些旧人,一个个见了我都噤若寒蝉,请了安便也都各忙各的去了。
  我叹了口气,唤过一旁服侍的小婢,问道:“飞香殿现在的执事是谁?”
  那小婢听了便垂着头答:“是季执事。”
  我点点头:“即是如此,便传她来见我。”
  小婢应声答应了,便跑出门去,不多时,便有一个身形修长女子穿着整齐的宫装走了进来,见礼道:“奴婢季雪见过贵妃娘娘。”
  我示意她起身,盯着那张白净的瓜子脸看了看,才笑着对她讲:“飞香殿内事务繁杂,日后便有劳你了。”
  她听了,忙躬身答道:“奴婢不敢居功,只是尽本分服侍娘娘罢了。”
  我听得这“本分”二字,便轻轻一笑,只略吩咐了她几句,便说要休息,命众人都退了下去。
  宫里是非多,想要躲开这些是非,身边便自然不能有是非之人。原本是打算无论现在的执事是谁,都先寻个托词撵出飞香殿的,只是如今见了季雪,我的心却反而安了下来。
  宫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分,却也都没有自己的本分。
  做婢子的用心服侍主子,做妃嫔的用心服侍皇帝,便都可称之为本分。只是这个季雪的本分却不是为我,而是为武后。
  六年前的那场宫宴上,尚且是韦舒颜的我第一次见到高宗皇帝的时候,身边陪着的宫人便是这个季雪。不论她背后的主子是不是武后,都不会同李旦的那些妃嫔掺上半点关系。
  如此,便好。
  入夜时分,李旦果然便驾临飞香殿。
  依旧是一身的月白袍子,衣带当风,怎么看不像是现世的帝君,倒恍若离世索居的翩翩谪仙。
  见了我,便淡笑着走了过来,唇间漾起清浅的涟漪:“爱妃近来身体不适,还当多多休养才是。”
  我咬了咬唇,才扬起头来,笑着问他:“陛下可曾用过晚膳了?若是没有,臣妾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既然已是心空如镜,笑靥如花又有何难?
  他望着我,清隽的眉微微一皱,才挥手命一旁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大殿里一片寂静。
  “这一路可好?母后有没有为难你?”他慢慢地走过来,月白的袍子在融融烛影下生出缱绻的光。
  我未曾想到经历了这样一场变故后他竟只问了我这一句,不觉摇头:“没有。”
  “如此便好,”他略点头,故作烦恼状,“若是罗敷果真被夫家休弃了,使君我是要恼的。”
  我斜飞了他一眼,这才展颜笑道:“那是孔雀东南飞的故事,使君大人既然有八斗之才,如何又将二者混为一谈了?”
  他便似笑非笑地望住,走到近前,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若非这样,如何可见倾城之笑?”
  我听了便摇头:“苒苒哪有那般姿容,使君还是揣着怀梦草去找堪得起‘倾城‘二字的人吧。”
  他叹了口气,忽抱住我,声音也随之黯淡了下来:“若我不留在这飞香殿等你,母后又如何会允你性命?”
  幽兰的味道自月白的袍袖间淡淡传来,我伸手推他,却偏推不开那看似羸弱的身形,只得任凭他抱着,眼看着面前的烛火不断跳动,缓缓淌下一行暗红的液体,慢慢凝固在桌上。
  晚风清寒,夜幕深幽,这一支多情的红烛,又是替谁流泪到天明?
  待得一支红烛烧尽,殿内已然暗了下来,只剩下窗外的月光清清幽幽地洒进来,凝成一地银霜。
  “再不要轻易离开了,我只能护你到此而已。”他贴在我耳边说。
  我趁着他松神,闪身而出,抬眼望他:“既是紫胤,如何会死得那般轻易?”
  他不由皱眉,目光定定地看我:“如何仍纠结这两个字?即使你不是紫胤,我也会如此待你。”
  我别过头,淡淡地说:“若不是紫胤,你当初如何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婢女?”
  他叹了口气,问我:“你可知我是如何发觉你是紫胤的?”
  我不出声,只盯着面前的那滩烛泪看。
  他又点了一根蜡烛,声音淡淡地传来:“我自幼体弱,一直在深宫静养,并不同外人交往。唯有大哥素与我亲近,应了我的央求,在观外寻了一位方士,专教我星卜之术。大哥仙逝前,我早已算出了个中机缘,便急急讲与他听,只望他能躲过那劫。谁知他听了却只是笑了笑,说命数早定,强求无益,便径直引着那韦家的女孩去了母后设在太极宫的宴会。”
  李旦口中的大哥,便是李弘。我骤然听得此番因由,不由记起他当初的坦然淡定,这才明白他原是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命数。
  “韦家的那个女孩,便是现如今的废后。我当初不过七八岁光景,如何知命理深奥?”他叹了口气,才又说,“只算出下一任皇后必出自韦家,便急着引大哥去韦家寻她。待得几年后算出她是红惑时,却已然晚了。大哥生性温和,不肯伤她分毫,竟宁可以命相抵——”
  这一番话,他说得平静,目色却愈发地黯淡起来,不似以往那般玲珑剔透。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说:“后来,二哥不知在哪里听说了她日后将贵为皇后,便来问我。我一听,便知那算命之人也不过如我当初那般,只算了前因而已。思及大哥的往事,自然不愿隐瞒,只得对他和盘托出。没想到,即便如此,红惑之事依旧应验了。”
  久藏心田的记忆一时间喷涌而出,我不由皱眉,按捺下胸中百般的波澜,扶住身后的柱子,望向他。
  他却不再看向我,只垂下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追忆。
  良久,才又开口道:“周国公府的那夜,我只知自己会在近日遇到紫胤,却并不知那人便是你。”
  “我本就浅眠,待到你睡下,便到窗边观星。谁知,天际忽有紫气自东而来,弥漫北斗之间。我回身取算筹,却见你在塌边睡着,身上现出浅淡的紫光来。”他一点点追忆起来,面色也平静了下来,不似方才那般悲戚。
  我问他:“既是如此,如何不在当时便将我带回相王府?又要做出一副莫逆相交的样子,一点点地引着我往东宫去?”
  “你会不知?”他挑眉看我。
  我默然,明白他本是舒倦闲散之人,位高权重四个字在他眼中更是浮云,如何会看在眼里?当初找我,也只是为了引我去解红惑罢了。
  正自回想,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疏懒浅淡,携着清幽的兰香:“我当初是问过你的,是你自己选的要留在长安。”
  往事久远,我循着记忆的残片,细细想来,果然便记起这一段事来。
  萦园的云香檀影间,白衣少年目光深邃,柔和地对着我笑:“谢姑娘的心情旦可以理解,但若谢姑娘哪一天倦了,只要告诉旦,自可还你落叶归根。”
  若是当初便知此间因果,我会不会干脆些,径直应下他,从此远离长安,远离诸多是非?
  如此,便不会有柳湘如的被迫入府,不会有唐辉夜的凭空被诬,不会有晨吟和李贤的分飞离和,不会有我和武承嗣的飞星传恨纤云弄巧……
  只是,如果就此离开……
  我又如何会舍得这些似曾相识的面孔,如何会舍得弃晨吟而不顾,如何会……舍得与武承嗣未曾深识便各奔天涯?
  窗外寒星点点,如坠天际。
  夜色深浓,我只觉倦意更浓,竟倚着雕花床柱和衣睡去。
  恍惚间,便又入梦境。
  熟悉的玄衣在眼前忽远忽近,似是对我说了些什么,却又都被风一点点吹散开来。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沉静的面容,柔肠百结。
  离开长安的时候,武后曾当面问他,权与情,何者为轻,何者为重。
  彼时我只听得了这上半句的问话便径自走开,唯恐那后半句的回答便是自己不愿听到的言辞。
  越是视若珍宝的就越是害怕失去,害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完满。
  死生契阔。这四个字,我又当如何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挂玉钩(苒苒述)

  春,正月,太后下诏复政于皇帝。睿宗知太后非诚心,奉表固让;太后复临朝称制。辛酉,赦天下。
  三月,戊申,太后命铸铜为匦:其东曰「延恩」,献赋颂、求仕进者投之;南曰「招谏」,言朝政得失者投之;西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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