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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梁家俊摇头，看了看桌案上的相框。
高更顺着他眼神看，心头不禁火起，说：“哼，只会说风凉话的人有什么真本事。梁先生，您还真是痴情啊，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讨好这么个男人，我看立天也没什么前途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本事，他的构思不比你差。”梁家俊变了脸，高更语气中的鄙夷和不屑让他气结。
“是吗，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期待这位……‘先生’的大作。”
“决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你说什么，就他。”高更被激的声音提高八度：“我绝对不退出，我们有和约的，你请我来就得让我放手做，你没有权利让我中途停止。”
“我也没有撤消你的工作组，我只是不再准备第一期气建设资金，你大可以继续拿着你的作品去参加竞标。”
“那以你的意思，我输定了。”
梁家俊只是坐在真皮椅上，玩着手里的钢笔。
“好，我们走着瞧。”
真是一个火山美人啊，梁家俊看她气冲冲的走人，摇头叹了口气。提起电话拨给梁家勇。卫灵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不知道他那头搞得怎么样了。
铃声大概叫了十七八遍，他的好耐心足足让那头人抓狂，终于通了。
“如果你不是美女，我就杀了你。”梁家勇以梦游一样的声音威胁。
“你要谋杀你亲大哥吗？”
“靠，老大，你干什么给我打电话，要打也不要现在打，我两天没睡觉了，好不好，哈~~~~啊~~~~5点就要开工，我只能睡两个小时啊。”
“卫灵呢，他有没有睡？”
“不要跟我提那个超人，他自己不睡，要别人也陪着，八成现在还在算数据。”
“那你还睡什么，给我起来做事。”梁家俊虎着脸骂道：“这事都是你推给他的，你好好意思睡觉，马上把他换下来。”
“是，是。”梁家勇一边打瞌睡一边虚应。
“你进办公室前，先把你们那边的数据图纸都拷一份，用邮箱发给我。快去！”
一声大吼倒电话这头的瞌睡虫全吓跑了，梁家勇认命起床开电脑。
不到十分钟，邮件发到，梁家俊打开文件一个个仔细看起来。
在草图上画完最后一个管道，卫灵站起来，舒展了下双臂，落地窗外边已经一片光明，都什么时候了，他摸了摸头，时间过的真快，又一个晚上过去了。
这是第几个晚上，天知道，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讨论，算了多少个数据，不管怎样，他的任务终于完成了，把图版推的远点看，自己脑子里的东西终于完完整整的落到了纸上，不论成功与否，他尽力了。
看着图纸上那些灵动的线条，规整却别有韵味的大小圆圈，就好像是把自己全部的精神力都圈在里面，这张作品将会是他永生难忘的。
打开办公室的门，迎面而来的一阵掌声。起先是负责效果的小陈，然后是助手小李子，制图的江小姐……很多很多的人，掌声越来越响亮，甚至有人欢呼。
连最年长的张建筑师，拍着他布满皱纹的手，激动不已的说：“好样的，年轻人，今后是你们的世界。”
梁家勇笑着说：“老爸来电话，他们那些老古董们刚刚看过草图，觉得非常满意，还叫我们赶快做出总方案，送上去，我们成功了。”众人一片欢呼。
“这都是大家通力协作的成果。”卫灵笑着说。
“没错，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干一杯。”梁家勇不知道什么地方摸来一瓶香槟，没有酒杯，办公室的人拿出咖啡杯，马克杯，甚至是饭盒，尽管只是分到一点点而已，但每个人都乐翻了天。
“你先回去吧，后续工作有我们，大哥每天都打电话催我，要是再扣着你，我就留不了全尸了。”梁家勇悄悄对他说。
一想到家，那张舒服的床，还有温暖舒适的怀抱，卫灵忽然觉得肩膀松了，全身累的快散架一样，他拍拍梁家勇的肩，跟众人告假。
阳光穿过林立的高楼大厦照射着街道，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只有卫灵一个仿佛置身世外，仰头看四周这些高大的商务中心，华银大楼，以及时代广场。从前他都是以瞻仰的角度，来捕捉那些大师的足迹，而现在，他有一种和他们对话的感觉。
他太兴奋了，满脸都洋溢着微笑，如果说这种喜悦可以分享的话，他第一个就想到梁家俊，因此，他回家的脚步变的轻快而急速。
忽然，手机响，是梁利海的保姆：“卫先生，出大事了，您看这是，啊！”电话里头传来东西摔碎，小孩哭闹已经大人叫嚷的声音。
“究竟怎么了，伯母？”卫灵急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家里来了一大群人，说是法院的人，来查封房子，那怎么成啊，夫人给我留的银行卡也停了，现在他们要赶我们出去啊。”
“梁先生呢，他怎么说？”
“卫先生您不知道吗，梁先生吃了官司，现在正被人追呢。您看我这要怎么办，这个月的工钱也算了，生活费可不能少，小少爷要吃饭呢，现在又要被赶出来。夫人去世前嘱咐我，出什么事就找您帮忙，您可一定要来啊。”
卫灵赶紧答应，在路边报亭买了几份报纸，坐出租车上看。
晚报，日报，商报，几乎各家报纸都竞相报道：
“与去年陷入经济案后，梁家声又被告蓄意融资。”
“富豪梁家声涉嫌走私一案，昨日拘捕潜逃。”
“韵声疑案重重，幕后黑帐披露。”
……
没想到自己修行才这么几天，梁家会出这样的大事，卫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立天，是不是受牵连。认真研究了这些报道，上面连立天这个字都没有出现，至于“英雄”，也是只字未提，身为韵声目前第二股东的梁雄裔也撇的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吊起的心总算放下点，梁连珠的别墅就到了，卫灵下车，只见漂亮的小花园被踩的一团乱，值钱的花木盆景都被贴上红色的标签。大门已经上了封条，保姆提着布包裹急的团团转，看见卫灵才舒了口气，小海死死抱着她的腿，显然被吓坏了，小小的脸蛋上挂着泪花，瞅着地上使劲喊：“我的金鱼，我的金鱼。”
地上湿了一滩，好几条金鱼被踩扁了，卫灵叹了口气，抱起小海，连声哄：“乖，不哭，叔叔以后给你买好多金鱼。”只见他白白的小脸上高高肿起来一块，乌青乌青的。
“这些人都是强盗，冲到房子里就抢东西。小少爷就是被他们撞的，真是作孽。”保姆气的捶胸顿足。
“法院的人怎么这样。”
“法院的人只是来封房子，前面几批说是梁先生的债主，看我们身上没有钱，就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这是夫人最喜欢的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她的宝贝，就这么被糟蹋了。”保姆边说边抹眼泪：“卫先生您来了，我就放心了，我侍侯夫人这么多年，把小少爷托给夫人安排的人家，我的任务也尽了，现在这样，我只好提早回去了，小少爷就交给您了。”
卫灵无奈点点头，看着眼前满地狼籍，一片凄凉，真正是树倒猢狲散的惨状。最可怜的莫过于自己肩上抽泣的孩子。
闹成这样，都是为了什么。 ＇无语＇
38
这几天来，卫灵过得很清闲，世博方案递上去了，还没有回音，手头上一个工作都没有，全然放松的休息，梁家俊似乎也很空，韵声的事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依然每天交差一样去趟立天，很早就回家陪着他。
如果说他们的感情世界还有一点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就是他们之间多了一个小麻烦。顾及到海海，一切明目张胆的事情自然就少了，连做爱做的事都要看时间地点场合。
不过，从最开始的麻烦不耐到后来，梁家俊和小海的相处变的很融洽，叔侄两打打闹闹的，经常玩的兴起。卫灵惊讶的发现，在孩子面前，梁家俊显得放松，简单，甚至可以说天真，这是他以往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一面。
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地方，卫灵有点纳闷，还有些不快，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嫉妒一个孩子，不禁一笑而过。
可是这么轻松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先是海海被他的领养人接走了，定居英国，梁连珠故意选择了这样一户外籍人家，这个孩子可以在没有外界打扰，只有养父母的关爱下幸福的成长。
然后，世博大楼设计竞赛正式启动。
经过三轮筛选，英雄和立天的方案从15个竞选方案里脱颖而出，进入最后评审，为了征求公众意见，这三个设计方案又在秦山国际会议中心公开展出。展出历时6天，时间在一天一天过去。
卫灵觉得自己越来越坐不住，有时候甚至不能好好定下来吃一顿饭。梁家俊这个时候就会整个把他抱起来，按在床上使劲吻，在做爱之后扳着他的手指聊些无关紧要的笑话。
这6天里面，他利用卫灵的失神得到了大大的补偿，
终于，最后一天结果公式，主办方特地安排了一个发布会，各大媒体的记者把会场堵的水泄不通。三方代表都坐在会场最前排，等待结果的出现。
大会主席出现了，先是亢长的前言，介绍评审团成员。大家都耐心的听着……
评审委员会对英雄“圆柱立面”方案的评价是：蕴涵中国传统“圆”的理念，中国传统文化中镂空的手法、陶瓷的纹路、红色的灿烂与热烈，与现代最先进的流体结构设计完美地相融在一起。在观众投票中以获票3506张，确定为秦山世界博览会大楼及亚细亚金融中心的最终方案。
闪光灯不断的在头上闪烁，梁家勇第一个跳起来欢呼，在被他激动拥抱时，卫灵才意识到自己的胜利。
居然成功了，不，他对自己有信心，可是真的得到周围人的肯定时又是另一种心情。
迎面而来的记者无以计数，各种问题应接不暇。到公关部的职员把他们救出来时，卫灵已经糊涂了，身边梁家勇兴奋的打电话给那个姑娘，他们分开两个月，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瞧这家伙说的眉飞色舞，恨不得能立刻钻到电话里那头去。
那么自己的激动要向谁倾诉呢，看见会场另一头大门边站着那个熟悉的人，他不禁笑着跑过去。
“我刚刚被一个美女甩了。肯不肯赏脸陪我喝咖啡。”
“因为输了，你就炒她鱿鱼。”
“输了就退出，她自己说的。”
“那你呢，感觉怎么样？”
“大概是看见自己怀里的小鸟渐渐飞远的母鸟的感觉吧。”
“说什么呢你，听不懂。”
“是啊，很复杂。”
梁家俊笑着揽过他的肩膀，说：“走，我们回家。”
只有这么点 表抱怨 花了两个小时写的4K
越写越不知道所云，索性全部删掉重来，可能又遇到瓶颈了 偶果然不适应每天一更新 晚上好好整理思路去？
当天晚上，梁雄裔府上召开了盛大的舞会，这是英雄连续三年低糜后首度出现转机，梁老爷子实在是太高兴了，请了秦山上下各界名流，着实扬眉吐气了一番。
梁家俊闲闲的站在阳台上，轻轻摇着水晶杯。醇香的味道浓郁，用闻的就知道这是上好的法国红酒，食物区里菜肴丰富，餐具精美绝伦，二叔这次真是下了大本钱啊。
透过落地玻璃看大厅中的客人，用看的就知道是非富既贵，如今看英雄崭露头角，又站在地产前沿，自然对此地主人大加恭维，前呼后拥，希望在不景气阶段抓住些商机。而梁家俊今天却受人冷落，站在角落里，都没人来搭理。他也落得清闲，反而能饶有兴趣的看会场中的两个年轻人。
舞会开始，梁家勇就驾轻就熟，在一群香艳女人中来去自如，谈笑风生。另一个中心人物当然是卫灵，虽然临出门前，就知道他的打扮，可现在看来还是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一向休闲打扮的他，今天着一身修长的黑色西服，平时散乱的刘海服帖的后梳，露出坚毅的前额，看来屋子里的空气太闷了，他的脸已经染上一层健康的红色，明亮的灯光下，他比这会场里的任何一个都要光彩照人。
好像感觉到这股炙热的视线，卫灵朝这个方向转过脸，投来一个浅浅的又显得无奈的微笑，这小孩一直都喜欢运动，像在这样的场合里交际应酬还真为难他了，趁别人不注意时耸肩，转过身露鬼脸，哪里像一个出社会的成功人士。
真的越看越可爱，越来越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大少爷，大少爷……”一个佣人走过来轻轻的说：“老爷请您去书房。”
梁雄裔舒舒服服的坐在太师椅上抽雪茄，这是他表现自己好心情的一种方式。晚会前的记者招待会，一切都在他控制下大肆声势，风光无限，除了有一记者提到韵声让他稍微尴尬了一点，一点瑕疵无伤大雅，派人暗中把他赶出去教训了下，他的心情依然很好。
“小俊，你看我都忙的顾不上你了，不要见怪啊，你们年轻人自己照顾自己，去跳舞去玩，随意尽兴啊。”
“二叔您忙嘛，是我不对，做小辈的还没忘了跟您说句恭喜。”
“还不是你给我这个面子，一家人就是不一样，叔侄俩和和气气的，生意才好做，来来来，我们一块干一杯。”梁雄裔叼着雪茄，拿起手边的红酒倒了满满两杯。
梁家俊接了杯子，不忙着喝，说道：“那还不是我欠您这份情，帐本的事真是多谢了，可惜家声到现在还拒捕在外。这对他自己，对我们整个大家族名声不太好，我们应该相信政府，如今是法制社会，若是念及旧情，窝藏或者包庇什么的……”
“诶，小俊，你怎么这么说，这些难道二叔不知道吗？”梁雄裔连忙说：“说实话，老二现在的处境也是他自己作的孽，前阵子我就发现他越来越不正常，居然连自己的弟弟母亲都不放过，我看见他都怕，早点摆脱对我也是件好事。”
“我们能达成共识，那是再好不过了，合作愉快。”梁家俊拿起酒杯，一干而尽。
卫灵总算摆脱掉最后一位大小姐，跑到阳台上透气。让他跳舞，简直是开玩笑，穿成这样变成衣架在那傻笑，这些都够他受的，真是肩累，脸累，心更累。
看看四周，刚刚还看见梁家俊站在这里的，怎么现在没影了，原本还以为他会在这里一直等他的，卫灵心里不免有点点小失望。
“啊，真是太闷了，我都口渴，根本没力气跳舞了。”华意集团大小姐沈云边推门出来，边抱怨。今晚她一身粉色晚装打扮，看起来很清纯。三位男士在她身边献殷情，互相为下一只舞伴的机会暗中叫劲。
因为他们的对话真的太没营养，太古典了，卫灵躲在角落里，忍不住笑了出来。沈云立刻发现了他。
说是旧识，其实卫灵和沈云正面交谈也不过是第三次，前两次他是实习打杂的，微不足道的大学生，她是公主，集团的大小姐。而这一次，他们之间的距离倒有点些微变化。
沈云变了变脸，立刻摆出那副趾高气扬的表情，说：“这不是卫先生，三年不见，真是大变样啊。”
卫灵淡淡的说：“没想到沈小姐还记得我，当初多亏您照顾。”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尤其是理亏的沈云听见说不出的刺耳，冲着他转身的背，尖锐的说：“呦，看看你这身打扮，靠皮相吃饭的就是不一样，你一定下了大本钱吧，不过值得啊，一个男人能抛了脸面爬到今天这地步，不容易啊不是？”
她身边的应声虫夸张的笑起来，连落地门里面的客人都回过头来。
“我以为是谁呢，这么热闹。原来是沈小姐，沈学妹啊。”高更袭一身黑色晚礼服裙，款款而来，沈云立刻低下头。
“你还是一点没变，在学校的时候就打扮的花枝一样，身边少不了崇拜者，不过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听见华意大小姐的好消息啊，我劝你一句眼光不要太高，钓不到梁大少那样的钻石王老五，不妨迁就一下，毕竟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
沈云气的浑身发抖，却不敢回嘴，高更特地走到她身边，伏在她耳朵边却用周围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还穿粉红色，装纯情吗？”
沈云大声尖叫，掩面奔走的样子让卫灵发笑，这不是演古装剧吧。
“认识一下，高更。” s
卫灵立刻和她握手，说：“久仰您的大名。”
高更给自己点了枝烟，示意他也来一根，卫灵连忙摇摇头，高更斜靠在栏杆上，说：“你是不是觉得抽烟的女人不太好。”
“不，你抽烟的样子很有魅力，就是对身体不好。”卫灵笑着回答。
“你说话实在，我喜欢。至于久仰我就不必了，大家是同行，就是竞争对手，这次我是输的心服口服。”高更随手掸掸烟灰，说：“看你这样子，也不会把沈云那女人的话放在心上，看来我担心多余。一次会有人觉得是侥幸，两次是关系，其实都是妒忌的话，要想堵住他们的嘴，就出好作品吧，我期待你的新作。”
“谢谢。”卫灵不着痕迹的送上杯子，做烟灰缸。
高更一愣，笑着说：“你这人还真是有趣，难怪梁家俊看中你。”她把烟头丢在地上，用高跟鞋捻灭。
“我这人太随兴，都没什么修养，这里显然不适合我，先走了。”她挥挥手，笑着说：“对了，那个可口可乐和炸鸡翅是我的最爱。”
来去都像风一样的女人，卫灵笑着看她走远，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