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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看在眼里,想说些话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突然有清脆的笛声在不远处响起,随着风声遥遥飘来,传进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笛声灵动婉转,听得人心头一阵舒畅,仿佛几只黄鹂在啼鸣,为这片光秃秃的空地凭添了几分生气。
厉南星的情绪也随着这阵优扬的笛声慢慢平复,正想试探着接近金逐流,却猛地见到剑光一闪。
拐剑已出手!
迅如闪电!
一招“风涌雷动”,夹着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勾向厉南星的颈项,力道之猛,连胸前空门大开也顾不得了,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可是,厉南星苦笑:对方是金逐流,让他如何下得了手?
躲不得避不得,惟有硬挡!
厉南星竖起掌中的玄铁剑,眼睁睁地看着拐剑击上来,带着金逐流全身的力道,生受一下,就算不吐血,也必然血气翻涌,内息大乱。
就在此时,厉南星突然感到胳臂上一重,一股大力拉着他往后退去。
下一刻,全场都静了,众人屏气凝神,仿佛看到什么生平难见的奇景。
'元宝''陆厉'龙剑山庄35(奔跑在填坑的康庄大道上~~~)
厉南星缓缓呼了口气,顾不得被拉痛的臂膀,定睛一看。
陆小凤!
他用两只手指夹住了金逐流的剑!
金逐流似乎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怔到了,但他即刻醒悟,露出狰狞的表情,用力拨着拐剑。
陆小凤却不理睬,只担忧地望着厉南星:“南星,你没事吧。”
厉南星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叹息着说道:“放开他吧。”
“嗯。”
这时,笛声陡然转急,仿佛蜿蜒的小溪突然化作澎湃的急流,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腾而去,激越的声音,刺痛众人的耳膜。
笛声便像是一种命令,厉南星看着金逐流浑身一颤,立刻势如疯虎,握着拐剑,红着双眼,比试已不再是简单的打斗,更像是命搏。
第三个人被刺伤的时候,厉南星终于忍不下了,他激动地上前一步,正要劝阻金逐流,却被陆小凤拉住:“南星,没用的,他现在已经被控制住心神,根本不会听你的。”
“可是,我不能放着不管,眼睁睁看着他双手沾满自己人的血!”
“我来。”
轻浅的两个字逸出口,陆小凤潇洒一笑,大步走到比剑场中央。
所谓的武林大会,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闹剧。
既然有这么多听众和看客,又何妨放肆地闹他一场?
“金逐流……”陆小凤微笑着念他的名字,“很早就听南星提起你了,可惜,闻名不如见面……”
像丢破布一般丢开被刺伤的武当小道士,金逐流转过身来,面对着陆小凤。
这个夹住他剑的人,这个……
金逐流想不清楚,他觉得脑袋像被人掏空了一样,很多事都只有个极淡的印象,一旦去想,头便会炸裂般的疼。
他不由自主地把视线转向厉南星。
那个人,好熟,好熟……
他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仿佛很近,又好像很远,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见过这种眼神,到底是什么时候?
金逐流的头又开始疼,他努力地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本已低缓的笛声又高起来,金逐流只觉得手脚像是被人绑了线,忍不住要跟着笛声舞动拐剑,刺向陆小凤!
心里想着,拐剑已出手!
陆小凤仿佛早已料到,竖起手掌,站在原地,等着接下金逐流的剑。
这一打,让原本低靡的武林人士纷纷来了精神,那几个被金逐流刺伤的人甚至大声骂起粗话。
金逐流和陆小凤打起来了!
厉南星怔忡地望着这个事实,心里不断地重复着,手紧紧地握住玄铁剑,却无力阻止。
他该帮谁?
一个是他结拜过命的兄弟。
另一个是渗进他心底的人。
听着那些武林人士的呼呼喝喝,厉南星有种置身事外的错觉,不要看那些身影交错,不要看那些指光剑闪。
逃开,远远地逃开!
恰在此时,灵犀指再次出手,指向金逐流。
厉南星看得清楚,灵犀指不是对向金逐流的剑,而是他的膻中|穴!
膻中气海,乃人身大|穴!
“不要伤他!”厉南星激动地大叫一声,攥紧的拳头里已满是冷汗。
剑随身进,他插进陆小凤与金逐流之间,正要接下陆小凤的灵犀指。
笛声陡然变了调子,清寒得仿佛炎冬过早地降临,冰峰之上,凛冽的风自远方吹来,寒入肌骨。
电光火石间,灵犀指变了方向。
场中,三个人同时拨身而起。
陆小凤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身子已被一股柔韧的力道推开,站定时,指间是半截淡黄|色的衣衫。
花满楼!
陆小凤快,花满楼比他更快!
因为他不是用眼,而是用心,那颗伤痛到血淋淋的心!
西门吹雪,真的是你吗?
两人交手,一触即分!
花满楼的身子晃了晃,转瞬站定,悲伤从无神的眸子里溢出去,却冷静地面对着西门吹雪。
“西门……”他轻声喊,平静的声音里带着颤,压抑着止不住的惊讶与伤痛。
他仍然温柔地笑着,笑中却渗入说不尽的苦涩。
西门,那人引我去梅园,正是想让你当时动手,解决我这个后患吧?
那时的你,眼中却满是柔情,温柔地揽住我的腰……
西门吹雪也执着剑,面对着他站着。
原本就没有感情的眼中仿佛融进了千年玄冰,更是没有半丝波动的迹象。
“让开!”他冷冷地说,手中剑直指着陆小凤。
花满楼更温絮地笑起来,却笑得像哭。
“西门,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对朋友拨剑?”
花满楼的话让西门吹雪一怔,他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微微地波动一下,转瞬间,却又恢复冷漠的模样。
“让开!”他重复着。
花满楼苦笑:“如果你真要动手,就用我血祭你的剑吧。”
秋风吹过,带着七分萧杀,三分惆怅。
盘坐于地的武林人士早被这一惊人的变化吓得目瞪口呆,原本噪杂的比剑场,安静得连枯叶落地的声音也听得到。
陆小凤站在花满楼身后,心里空荡荡的,不知该感慨还是难过,一向精明的眼盯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突变,他早已猜到,他站出来与金逐流交手,也正是想引出西门吹雪这张最后的王牌!
若是他没有猜错,龙栖的剑法正是他所授。
可是,饶是他如此聪明,也想不明白,以西门吹雪的性格,怎么会听命于人?
厉南星站在金逐流身边,疾速点了他周身八处大|穴,这才让他安静下来。
他也疑惑着,不知西门吹雪倒底是为了什么,突然对陆小凤发难?
可是,背后传来的炙热目光更让他心神不灵。
厉南星转过头去。
这时,笛声骤止,他看到龙栖的脸在屏风后一闪而逝。
笛声尽,剑光起!
西门吹雪缓缓拨出剑,却出手如电,剑光一闪,匹练般劈了出去!
剑势不会转弯,剑招却可以!
西门吹雪的剑,越过花满楼,刺向陆小凤!
花满楼看不见,却感觉得到。
他疾退!
追着剑光的同时,出手!
白晳如玉的修长手指,柔柔地击出,惟有从带起的风响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道。
他,他竟然妄图抓住西门吹雪的剑!
那一瞬,陆小凤瞪大了眼!
可是,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陆小凤眼睁睁地看着花满楼的手指触到剑身,剑光映照到他的脸上,笑容温柔,神色惨淡。
电光火石间,花满楼打歪了西门吹雪出剑的方向,却还是未能阻止那惊天动地,鬼神俱寒的一剑。
这只手,算是废了……
花满楼闭上眼,即使看不见,他也不愿面对西门吹雪的残忍,他宁愿存在脑中的,只有那个高傲若雪,却会温柔地揽着他的男子。
“西门吹雪!”陆小凤大叫。
灵犀指出,他要做最后的努力,他不能看着花满楼出事!
高手交战,胜负只在一瞬!
陆小凤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一瞬的突变,他却万万没有想到。
一只手伸出来拦住了剑!
'元宝''陆厉'龙剑山庄36(填坑是一种美德~~继续奔跑~~)
劲瘦有力!
是西门吹雪!
他握住了自己的剑!
剑,同时刺穿了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的手掌。
两人齐齐退开,晃动两下,最终稳定身形,却全都面色惨白,滴着血的手和剑垂着,闪耀着刺目的红。
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陆小凤简直想破口大骂,几乎喷出胸腔的心重重地落了回去,他却仍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安静多时的司空摘星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骂出来!
面色若瓷,却仍然平静无波,花满楼幽幽地问:“你这是何苦?”
“七童,我并不想伤你。”
七童……
花满楼心里一震,久违的称呼了,自从上次与西门吹雪一别,他就再也没有叫过,即使情动时,也不过一声深情的“你”,花满楼原以为他再也不会这么叫,没想到,此时他竟叫了出来。
他苦笑:“可是,你仍然出手了……你应该知道,凭你我的武功,既然动手,便没有不受伤的道理。”
“我……”西门吹雪突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思绪竟有些混乱,他甚至弄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治陆小凤于死地。
那种眼神!
陆小凤突然明白了,正想走上前去,却被司空摘星一把拉住。
他疑惑地转过头去,司空摘星却没给他半分询问的机会,直接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让陆小凤一时间不知所以。
不过,是司空摘星说出来的话,他信!
只见他面色严肃,大声喝道:“龙啸,你这只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难得的怒喝声,仿佛晴天霹雳,打在众人头顶,并借由他深厚的内力远远地传了出去。
震惊过后,那些武林人士像是大梦初醒,议论声由小变大,纷纷交头接耳地问着:“龙啸,龙啸是谁?谁是龙啸?”
厉南星也听得一愣,他顿时想过司空摘星在龙剑山庄说过的话。
“龙剑王朝的王族后代龙啸,生下来便野心勃勃,一心想着复兴龙剑王朝,只可惜,第一次失败了,受了重伤的他自此失踪,再也不见踪迹。”
难道龙啸又出现了?
陆小凤发现了什么?
就在陆小凤自己也心里没底时,一阵雄浑的大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随之而出的,是一个衣着普通的老年剑客。
说是剑客,因为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剑,但看他的样貌神色,倒更像是寻常乡间的地主富绅,偶尔还会露出几分谦恭的神色。
“是你!”
“你……”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同时惊讶地叫出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神情。
连一向心静如水的花满楼也惊得变了脸色,他虽然看不见那人的模样,却闻得出他身上的气味,辨得出他的感觉。
“福叔?”他试探着问。
司空摘星此时是满脸看到死人的表情,指着他叫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哈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带着眸睨一切的猖狂。
笑声尽了,龙啸这才对花满楼说道:“少爷,我想有些事,是时候该告诉你了。我身负血海深仇不错,被仇人追杀、无路可逃也不错,不过,我并不是中原武林里的寻常剑客,而是龙剑王朝的主人!将来,还要做这大明江山的主人!”
他的气势,他的言语,他的狂傲,他已经不再是花满楼家里那个只愿低头做事的老仆人,他已经完完全全回复了龙剑王朝主人的模样!
此时的花满楼,真的惟有苦笑,没想到,这只搅乱武林的幕后黑手,竟然呆在自己身边多年,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倒是厉南星,虽然见过花满楼家的老仆,却只有匆匆数面,印象并不深刻,自然也没有其它人惊讶。
他冷静地望着这位昔日龙剑王朝的主人,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给西门吹雪下了药?”
“没错。”龙啸大方地承认,满脸得意之色。
虽然陆小凤几人早已猜到,可是,此时真真切切地从龙啸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感到一阵诧异。
“怎么可能?西门吹雪岂是那么容易被下药的。”司空摘星怎么都不肯相信。
花满楼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了解西门吹雪,以他的性格和武功,即使接近都异常困难,更何况神不知鬼不觉地用药物控制他。
龙啸自然明白那些人的心思,他也不以为意,笑道:“一般人想给剑神西门吹雪下药,当然不可能;若是这个人是他的恩人,他便会少了许多防备,不可能也便成了可能。”
“恩?你给他施了什么恩?”
龙啸再笑:“少爷,虽然我受了你多年恩惠,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字说完,他的眼神陡然狠辣起来,被那样的视线注视着,即使未到数九天气,也忍不住浑身颤栗。
龙啸的视线在陆小凤等人身上一一扫过,突然命令道:“西门吹雪,杀了陆小凤!”
此时的西门吹雪,便像第二个金逐流!
花满楼面对着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他的气息,感受到他缓缓举剑带起的气流。
他,真的要动手?
“西门,你不能!陆小凤是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你不能杀他!”花满楼几乎要喊出来!
他想阻止,可是,刚才挡那一剑,已经耗尽了他的内力,血已凝结,手却仍在抖,抖动得像秋风中残落的叶。
西门,你不能!
他在心里默念,眼睛无力地闭上,不知这次,陆小凤能否拦下西门吹雪那一剑。
即使他已受了伤,但他仍然是剑神——冰峰之上不败的象征!
陆小凤终于站了出去,挡在花满楼前面,凝视着西门吹雪的脸。
他想起刚看到比剑台时的感觉——自相残杀!
没错,他现在也要拼尽全身的力气,败了自己的朋友,只为让自己活下去!
他冷静地看着西门吹雪的剑慢慢地平举到胸前。
他要出剑了!
自己能否接下?
生,还是死?
紧张到极点的一刻,陆小凤反而忘了自己,他想起厉南星,若是他接不下,他岂不是再也无法和厉南星在一起?
这时,厉南星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清亮的,温柔的。
“陆小凤,帮我一个忙。”
那一瞬,陆小凤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转眼间,手上已多了一物,耳边仍是厉南星坚定有力的话。
“陆小凤,我知道你做得到。”
没有更多的话,错身而过的一个眼神,已说尽了一切。
想着站在背后,默默望着他的厉南星,陆小凤突然觉得很安心,眼睛仍盯着西门吹雪,手指用力地捏了捏厉南星放在指间的东西。
南星,我懂你的意思,这一战,我和西门吹雪都不能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剑出!
指迎!
被称为剑神的西门吹雪,深不可测的陆小凤,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指剑相交的一刹!
电光火石间,两人交在一起!
谁胜了?
疑问在所有人的脑中转过一圈,突然听到一人大叫一声:“怎么会!”其它人也随着惊得瞪大了眼。
灵犀指没有夹住西门吹雪的剑!
不是,陆小凤并不打算夹住剑!
灵犀指错开了西门吹雪的剑,反而惊险地平擦过去,夹住西门吹雪执剑的手指。
银光闪过,藏在指间的针刺了进去。
厉南星给他的针!
银针刺|穴的同时,西门吹雪的剑陡然转了方向,直直向龙啸劈去。
剑光,像一道惊天长虹,夹着灭天绝地的威力,所向披靡,压向龙啸头顶。
“这,怎么可能!”龙啸大惊失色。
最出色的训兽师也最怕野兽的反噬。
龙啸了解西门吹雪一剑的厉害。
他疾退,袖中射出几枚石子状的暗器,嘴里同时发出似啸非啸的怪声!
厉南星望着他,心里突然涌上不好的预感,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暗器的方向望去,心陡然沉了半截。
金逐流!
暗器砸开了金逐流被封的几处大|穴,他就像个疯狂的亡命之徒,竟然朝着西门吹雪的剑扑了过去!
“金贤弟!”
厉南星此刻已忘了自己的安危,拨身而起,妄图拉住金逐流!
身子却被人猛地抱住,陆小凤在他耳边急速地留下四个字:“一切有我!”
金逐流还没触到西门吹雪的剑,已被司空摘星半途截了下来,他同时朝着西门吹雪掷出一块镇山巨石。
石块刚触到比剑场中央,便被剑气震得四碎而飞,一路撞,一路散!
就在它快要撞到剑身之时,陆小凤飞身闯进碎石剑气之中。
死,还是生?
厉南星已无力顾及金逐流,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玄铁剑,一向冷静的思绪成了一团乱麻,什么也想不了,只有三个字:陆小凤!
你若死了……
不,你决不会死!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只为看最后的结果。
活着的人,是西门吹雪,还是陆小凤?
'元宝''陆厉'龙剑山庄37(大吼一声:填坑倒计时;三!!!)
镇山石碎裂的巨响过后,漫天烟雾渐渐散开,人们清清楚楚地看见,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胶在一起,他的指间,正夹着西门吹雪的剑!
活着,两个人都活着!
厉南星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慢慢地落回去,明明没有出手,却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浑身疲乏得几乎脱了力道。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却从周围人的言语中听出,西门吹雪和陆小凤都平安无事,温柔的笑容渐渐回到脸上,他慢慢地走过去,犹豫片刻,最终握住西门吹雪的手。
“你,没事吧?”
西门吹雪此时已恢复了理智,他无声地望着花满楼,将他的手轻轻地拉起来,温润的掌心那一道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