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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20-晚清悲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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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学新书》,一本是《轮船布阵》。另外,还送了他一本《欧游杂录》,文廷式如获至宝,欣喜而归。    
    二    
    不日来到京城。    
    文廷式这次进京,决定住在梁鼎芬的家中。梁鼎芬点了翰林以后,已经和龚夫人完婚,在京城里租了个小院,取名为“栖凤苑”。去年梁鼎芬离开广州北上时就对文廷式说,下次进京,就住在他的家里,两人也好常聊。    
    文廷式当然一口应允。    
    “栖凤苑”倒也是个好住处,京城里典型的四合院,院内种着两棵槐树,院子里也还开阔。一进门,就听梁鼎芬大大咧咧叫:    
    “夫人,还不快出来见萍乡文三哥。”    
    龚夫人正在屋里绣着锦,听见梁鼎芬的叫声,轻轻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绣锦走出门来。羞羞的一抬头,也跟着叫了声“文三哥”。这举头之间,让文廷式心中不由一动。    
    这龚夫人倒真如他的兄弟们所说,出落得如花似玉一般。且举止大方得体,脸上嫣然一笑,好一抹纯真诱人之色。    
    “星海兄弟真是好福气呀!得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夫人,还不把三哥给羡慕死呢!”文廷式开着玩笑,其实也流露出他的羡艳。    
    梁鼎芬应乡试的那年,考官有国子监祭酒王先谦和宗人府主事龚镇湘。梁鼎芬的父亲与他们俩人都很要好,梁鼎芬从小跟着父亲宦游湖南,他们就对梁鼎芬很看重,于是龚主事就做了梁鼎芬乡试的房师,而王祭酒就做了他会试的房师。王、龚两人又是都是亲戚。以此各种关系,有意无意地就促成了梁鼎芬的一段姻缘。    
      龚镇湘有个侄女,同时也是王先谦嫡亲的外甥女儿,从小就没有了父母,是由舅母抚养大的,这就是龚小姐。小时看不出,年方二八,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丽动人。再加上人又聪明,能诗能绣,做叔叔和做舅舅的,当然都希望她嫁一个翰林。有一日两人坐在一起,偶尔说起这侄女和外甥女的婚事,不约而同就想起了广东才子梁鼎芬。这时梁鼎芬尚未娶妻,又已是点了翰林的人,于是一拍即合,这年八月里在京成亲。才子佳人一对,一时间在京城里传为美谈。梁鼎芬刚刚点了翰林,现在又纳佳妻,喜上加喜,志得意满,将新居题名为“栖凤苑”。


《晚清悲风》第二部分第四章  弧光(3)

    刚一到家,梁鼎芬就高高兴兴将妻子介绍给文廷式认识,且喜形于色,可见梁鼎芬心里很满足。但文廷式却从龚夫人的眼神里,看出一些淡淡的忧郁来。    
    “我文三哥要在贵府住上一段,夫人可是愿意?”文廷式笑着问龚夫人。    
    “只要三哥不嫌弃,就是住个十年八年也行。”龚夫人回答说。    
    “夫人这话说得可不中听,三哥今年还不是一举得中,怎还要十年八年。夫人快把这话收回去,免得三哥听了难受。”梁鼎芬说。    
    梁鼎芬的话虽是玩笑,却把龚夫人羞得脸红。    
    文廷式急忙打圆场说:“星海说这话,倒是叫我想起一个笑话来:从前,有个举子到京城赴试,仆人挑着行李跟随在身后,行至旷野,忽然狂风大作,把担上的头巾吹落,仆人大叫道,‘落地了!’主人心中不悦,就嘱咐仆人说:‘今后莫说落地,只说及第。’仆人点头答应。将行李拴好后,说:‘如今任你走上天去,再也不会及弟了。’”    
    说得梁鼎芬和龚夫人舒心笑了起来。    
    文廷式住了下来。龚夫人也将他当成自家人,一起吃饭、喝茶、聊天、谈诗。文廷式是个大大咧咧、很随便的人,在这里就像是在自已家里一样。    
    三    
    这一次进京,文廷式可谓是志在必得。秋闱开考,文廷式信心百倍走进贡院。    
    清代的乡试,除直隶不派考官,考生参加顺天乡试外,其余各省都在省城举行。因《周礼》有三年大比之制,所以乡试则称为大比之年。按照清朝定制,每逢子、午、卯、酉这年,就是乡试的“大比之年”,乡试一般在八月举行,故称“秋闱”。    
    乡试为典型的封闭式考试,顺天乡试在北京崇文门内观星台西北的贡院举行,比各省的乡试更加引人注目。贡院内外戒备森严,院中建有明远楼,四隅也有瞭望楼。人在楼上,全闱内外悉在目中,可随时稽查士子有无私相往来,执役人等有无代为传递关通之弊。士子入场后,关闭大门,高墙与外隔绝。围墙上遍铺荆棘,内棘墙高一丈,外棘墙高一丈五。顺天府派巡察御史满汉各六名,及五城兵马司率领兵丁往来巡视;参加考试的秀才们每人分到一单间考屋,称“号舍”。白天应试,晚上睡觉,尽在其中。乡试通常要考三场,每场三天。每场考试中间秀才不得离开“号舍”半步,因此考生要备足干粮浆饮,当然不许随带违禁药品。道光二十年湖南乡试时,就有两位秀才,偷偷将鸦片烟枪带进了考场,被发现后受到重处。    
    文廷式在号舍三场考试,场场都是提前交卷,第一场《四书》文三篇,五言八句诗一首;第二场经文五篇;第三场策问五道,题问经史、时务、政治。文廷式做得十分轻松,特别是经史一道,文廷式更是得心应手。他长于史学,特别在菊坡精舍读书几年,经兰甫先生悉心指点,并加以熟读《潜研堂集》一书,对史学一门,可谓到了“庖丁解牛”的境界。所以他洋洋洒洒,纵横左右,一挥而就。    
    那天,监考官为礼部尚书徐桐,见文廷式提前交卷,接过来一看,眼前一亮,此等妙文这些年来已不多见了。    
    文廷式十分自信地出了贡院,就等陈三立出来。陈三立果然也是个考场快手,不一会也出了院门。两人哪也不去,直奔就近的小酒店。打上一斤酒,点上几个小菜,痛痛快快地畅饮了一番。喝得面红耳赤,无所顾忌,两人要将几个月来积下的郁闷之气,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    
    几天后张榜,文廷式和陈三立相邀去看榜。刚到榜前,就听见有人喊:“两位新举人不用看了,我都帮你们看过了,恭喜恭喜啊!”    
    文廷式一看,梁鼎芬早已满脸憨笑地站在他们面前。    
    果然,那榜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文廷式中式第三名。    
    二人中了举人,梁鼎芬比自己中举时还高兴,他一手挽住一个:“走,我给两位兄弟贺喜。”于是三人说说笑笑一齐进了“醉仙阁”……    
    酒上了,菜也上了,梁鼎芬举起杯说:“这一杯酒,我先要敬这位伯严兄。”    
    文廷式就觉得奇了,笑着说:“星海兄这就怪了,当年赫赫大名的李鸿章中式排到了第48名,我今天名列第三,你不先敬我反先敬三立,这可不太对头。”    
    梁鼎芬也不急,放下酒杯:“这杯酒定要先敬伯严,我告诉你们,伯严这次中举可是无惊有险啊!”    
    陈三立急忙问何谓无惊有险?梁鼎芬说:“所谓无惊,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其中有何变故,所谓有险,是你差点榜上无名。”    
    “哦,还有此等波折?”陈三立于是催着梁鼎芬快些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晚清悲风》第二部分第四章  弧光(4)

    梁鼎芬说:“考试规定文体乃八股文,你用的却是自己擅长的散文体。你知道不知道,卷子在初选时就被摒弃了!好在你命里该中,弃卷正好被主考官陈宝琛瞧见,一看大加赞赏,从落第卷中选拔而出,你说,这酒该不该先敬伯严?”    
    “竟有这等险事!该敬该敬,来,我们一起敬。”文廷式对这个陈三立更生出一重敬意。于是三人一同举杯。    
    这顿酒,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踉跄而归。    
    四    
    文廷式在京城里声名大震。    
    乡试名列第三,在江南考生中实属凤毛麟角,是极不容易的事。于是,京城里知名公卿,先前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此时都慕名前来拜访,向他恭贺,并以和他交友为荣。过去的老朋友就更不应说了,文廷式住的“栖凤苑”,一时车水马龙,热闹起来,弄得梁鼎芬和他的龚夫人也忙得不行。    
    文廷式又结交了不少京都名人。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他想起自己的父亲来。离家数月,也不知他老人家可好?记得那天离开广东时,文廷式突然发现父亲苍老了许多,满脸的皱纹写着他一生的风浪和坎坷,为儿的想想不由得阵阵酸楚。好在自己总算可以了却父亲大人的一个心愿了,乡试高中的消息,对老人家来说定是一个巨大的安慰,他必须尽快把这个喜讯告诉父亲。    
    他急忙进屋,坐在案前,提笔给父亲写信。    
    可不知为什么,文廷式刚刚在纸笺上落下“父亲大人”四字,窗外便忽然起风,还来不及关窗,大风就“呼”的一声吹灭了油灯,将书桌上的纸笺卷得满地都是。文廷式急忙关上窗户,这突如其来的狂风让大热天里的文廷式突然打了个冷噤,一种不祥之感无端袭上心头。    
    倾刻间,闪电引来了炸雷,接着雨就下来了,且越下越大,把窗外的几棵芭蕉树也打的“叭叭”作响。他重新点燃油灯,捡起吹落在地上的纸片,重新坐下。可不知为何,他的心绪莫名地不安起来,勉强将信写完,却望着这信怔怔坐到半夜。    
    只是信寄出之后,文廷式这种不祥之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也就消散了……    
    虽然中了举人,但求仕的路还很漫长。秋闱之后,到第二年的春闱府试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远道而来的举子们一般也就呆在京城里,埋头攻读,准备又一次更高层次的“冲刺”。而文廷式却一心两用,他又钻进了史学中。博辨古今,纵观人物,于他来说是一件乐事。    
    有一天他正读到入迷处,忽见一鸟从窗前飞过,啾啾之声,煞是好听,只可惜不一会就悠然消失在远处,且再也等不回来。“唉,如能记录下这鸟的啾声那该多好!”文廷式想着,便生出遗憾来。心思突然由鸟而感悟到人,就有了一番感慨:明镜之照,不留其影,飞鸟之过,孰留其音,人命只是存于呼吸而已,最终化作一杯黄土。这样一想,自己读书每有感悟,只是留在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用笔记下来,纵是记性再好,天长日久也会慢慢消失的。人一逝去,岂不销声匿迹?记得兰甫先生读书,就备有无数小纸片,一有所感就记在纸上,聚少成多,也就成了大著。    
    想到此,文廷式心中有了一番愧疚,同时也就有了一个计划。    
    他展开稿纸,提笔写下《知过轩日钞》五字。决定今后读书一有所悟,就记在这《知过轩日钞》上。    
    这偶然的省悟竟成就了他第一部笔记体的著作。这部大著涉及所读经史文献数百部,考证、训诂纵横数千年,旁征博引,求真辨伪,可谓洋洋大观!    
    与此同时,《辽金元三朝会要》也开始动笔。    
    风风雨雨的历史景象,在他的脑海里一一展开,又铺陈在纸上。他这才发现,著书立说是一件多么畅快的事情。洞穿历史之所得,均可在书里得以尽情流淌。提起笔端,就如江岸决堤奔涌而至……    
    可正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父亲的噩耗:家父于九月三十日子时在广州与世长辞了,而接到讣讯时已是本年的十一月上旬。也就是说,文廷式给老父亲写信时,他已经是弥留之际了。父亲就没有看到他的报喜的信,当然也不知道儿子已经中举的消息。前来报丧的家人说,父亲撒手前,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心绪突然一下被拉到伤悲的谷底。


《晚清悲风》第二部分第四章  弧光(5)

    父亲的离世,给了文廷式精神上重重一击。自从母亲早逝后,父亲就成了家人的全部依靠。他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对于家庭来说,他是个充职的父亲;对朝廷而言,他是个任劳任怨的称职的官员。想起几个月前对他的那番话,其言之善,其情之真,深深打动了他。作为儿子,他顺从了父亲。    
    可现在,父亲再也听不到儿子的喜讯了。儿子今后一切的一切,落魄也好,腾达也好,父亲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父亲啊……”文廷式泪水长流。    
    大哥廷俊这时正在天津,两人一起回广东奔丧。初冬之时,寒风凛冽,更添一层悲怆。兄弟俩一路颠簸,这夜船泊高邮邵公堤畔,半夜里又起大风,一阵紧似一阵,把河水掀得上下起伏,风声呼啸如同万人呜咽。兄弟俩触景生悲,想人生一世,也就如同这风雨飘摇中的小船,无限感慨涌上心头。    
    江上一夜,他与兄相对凄恻,一宵难眠……    
    五    
    本来,文廷式秋闱高中之后,人们都说他第二年春闱联捷是必然之事,只因父亲去世,他奔丧回广东“丁忧”,待到服制已满,早已过了春闱的时间。只好预备来年丙戌科会试,这样又耽误了一年。    
    他时而广东,时而浙江,时而上海,四处飘泊,居无定处。“人间何事马蹄间”啊!他感叹人生之多舛,稍有闲暇便提笔著书,以消忧伤。完成《辽金元三朝会要》后,即着手撰写《元史会要》,完了又著《通鉴注地理今释》、《志林》,一部接一部……    
    只是他的生活窘迫之状却开始显现出来。    
    自从父亲去世后,家中断了惟一的经济来源,他只好不断向朋友和亲人借钱度日。日子过得十分艰辛。    
    文廷式来到黄浦江边,眼见江水浩浩东去,,心里只觉一片茫然。    
    这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即刻驰过他的身边。却又马上折回,随着一声马的嘶鸣,一位将军从马鞍上跃下,大喊一声:“芸阁,你怎么在此!”    
    文廷式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父亲的好友,浦庆军统领吴长庆。    
    吴长庆原是安徽庐江人,因其父被捻军所杀,他为报父仇,立志办理团练与捻军相峙,因军功显赫升到了总兵的职务,这支长庆军后来就一直由曾国潘统辖调度。后来李鸿章任江苏巡抚,驻扎上海,长庆军于是也调到江南,升为浦庆军统领,受李鸿章的节制。    
    “吴叔!”文廷式不觉心中一喜。    
    吴统领指着身边一位青年说:“这是我幕下的一个才子,也是个举人,江浙的张謇,你们认识认识。”    
    张謇马上抱拳说:“芸阁兄的名字如雷贯耳,赫赫江南才子,今日得以相见,真是幸会。”    
    文廷式也抱拳说:“兄弟你才是杰出之人,要吴统领相中的人可是不多哩。”    
    吴统领对文廷式说:“也不知芸阁贤侄如今在做些什么?”    
    文廷式说:“一事无成,只是读书立著而已。”    
    吴统领说:“读书立著何以维生?如果愿意的话,我倒是想推荐你去一个地方。”    
    文廷式就问去哪里。    
    吴统领说:“两广总督张树声幕府,他正缺你这样的高才。”    
    说起张树声,文廷式早闻大名,知道他是个能文能武的将领,曾在与太平军的拼杀中转战南北,累立战功。由同知、知府、按察史升至两广总督。这期间,少不了曾国藩的知遇之恩。张树声为人正直,通达中外之变,以军功而至封疆大吏,朝野之间,颇孚众望。虽然后来隶属于李鸿章,却是淮系将领中独树一帜的人物。    
    文廷式骨子里浸透着父辈们尚武的习性,对只知读书作文的士人表示不屑,而对拼杀疆场的武臣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也渴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人物。    
    所以,吴统领一说,倒是动了心。何况,他和其公子张华奎还是去年乡试的“同年”。    
    文廷式本是个胸怀大志、且心高气傲的人,做幕僚非文廷式所想,只是权宜之策,暂时为生计所虑而已。他就像是一只伏卧岩旁的虎,只盼望着俯冲下山的那一刻。    
    文廷式不久来到广东,投身两广总督张树声幕中。


《晚清悲风》第二部分第四章  弧光(6)

    一入幕中他便出手不凡,经他草拟的各种晓谕、征召、讨伐等檄文,均透着机敏、富有才华,令同僚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张总督逢人称赞他幕府中的这个人物,说是将来必成大器。    
    只是,文廷式来到张树声幕中不久,他就发现,纵然是张总督这样的有功之臣,在朝廷也受到无端的压制。有一次,他在总督的书房里,竟听到将军一声无奈的长叹。    
    他禁不住问:“总督,你为何叹气?”    
    总督似有难言之隐,只是摇摇头说:“一言难尽啊……”    
    渐渐地,文廷式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光绪八年夏天,朝鲜发生了“壬午兵变”。叛军擅杀了外交官,还攻击了日本驻朝鲜使馆,日本以保护侨民为名,乘机出动大批军舰进犯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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