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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而复返的绿竹又冲回院子,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我求求你了,你去大小姐那里说上几句,我们家没有多少钱,但算起来也有二三十两,我可以尽数作为酬金送你。若是你嫌少的话,我还可以用我身子作补偿,只求你帮忙为我家相公报仇。”
这话显然是绿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所以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呜咽着有些小声,但语速快而麻利,毫不拖泥带水。
宋钰在身上摸了一阵这才醒悟那张巨额银契早已赔偿给罗掌柜,只好讪讪地掏出一点碎银子塞到绿竹手里,顺势将绿竹拉起来:“带着这些银子,收拾了细软去别处待一段时间,你也别去托关系找人报仇,如果被凶手知道,怕是连神仙也救不了你。我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快些离去吧。”
绿竹只当宋钰懦弱胆小,愤恨地将银子抛在地上,她来求人不成,却被宋钰当成沿街乞讨给打发,先前说以身报偿已经让她感到羞耻了,宋钰的行动无疑是雪上加霜让她觉得更低人一等,在绿竹看来宋钰甚至有落井下石的行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学谢绝了宋钰的馈赠和好意,这一次走得很干脆,再没有回来,不愿见着这让自己出丑丢脸的文弱书生。
宋钰在家休养了一天,第三天去罗府看望了罗雅丹情况,依然是时好时坏病情反复,罗雅丹恰好又不是闲得下来可以在阁楼安静待着的人,在病痛折磨下情绪异常焦躁,见着谁都没有好言语,那些下人每每只能躲着走,暗自里却抹着眼泪:“大小姐这是造了什么孽,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成了这样,天道不公啊。”
罗掌柜本想将银子被劫一事告知罗雅丹,但看见大小姐这情况,觉得还是不说的好,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罗雅丹发泄了小半个时辰,直到罗雅丹病情再次发作晕厥过去,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一边吩咐门房过来将大小姐扶回阁楼,一边叹气。
宋钰手上无事,在罗府转了小半圈才去螅园,闻祝似乎知道宋钰要来,正坐在竹林等着他:“炼神如何了?”
宋钰摇摇头,修道者可以帮炼神者提升境界,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虽然是有所裨益,但对于现在宋钰来说犹如鸡肋,不但占用太多精力去将那枚种子催生发芽,还看不见显著的效果。
闻祝大致一猜就知道结症在哪里:“形正过后便是神顺境界吧,我这套功法叫做压金线,是集三人之力共同修缮的旷世奇典,只是这秘籍最终修缮完成后只是五六年前,因为太晚的缘故极大制约了我们的成就,之所以说对炼神者有裨益是因为我有兄长钻研神念数十年,虽然没有炼神成功,但也略有心得。那真元只是巩固你神念顺畅,好比是在山上开凿出一条笔直的登山石径,对于还没进山的人而言,一切都是徒劳。”
宋钰若有所悟,难怪闻祝会自信满满地说可以帮助到自己:“你前夜并没有说起作用,你是故意让我再来这里找你解惑。”
“别把人心想得都如你那般险恶,那夜没说是因为我帮助你也是临时起意,当中却还差了介子,少了这东西,和你说再多也是枉然。”说话间,闻祝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方印,轻轻放在石桌上:“别小看这方印,在这上面我耗费太多心力和珍贵材料,单单是三青羽就不是你能弄得到的。”
“有何用?”
宋钰将方印拿在手中,左右看看感觉就只是一块顽石。
“需要你每日用几滴血孕养,每月为一歌循环,不可懈怠。这方印也得随身携带,须臾不能离开身畔,否则前功尽弃,一旦你破境如神顺,便可育心莲,直达神合门槛。”
说到底,还是打白条开空头支票,对于现在的宋钰没有帮助。
“年轻人,目光看长远点,难道你只是满足于现在这点点修为,以及那上不得台面的几个小手段?”闻祝的小手段自然就是宋钰答应了要传授给那些痞子的搏击技巧。
宋钰将方印把玩在手中,入手寒如玄冰,他没有立即就在这里滴血孕养,而是望着闻祝问道:“可有名字?”
“夺天印。”
夺天地造化,以养人!
第二十章 求医
宋钰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将夺天印掏出来重新琢磨,入手除了冰凉竟没有半点重量感,反复打量着检查是否有机关暗孔,还用银器盛水试探方印是否含有未知剧毒,宋钰不是阴谋论者,但对于一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人忽然送来一个价值不菲的东西,而且对方似乎没有要任何回报的打算,这就不得不让宋钰谨慎对待。
宋钰想了想从袖子里将小白掏出来,这家伙最近越发懒散起来,再加上最近宋钰不曾懈怠地用血液来饲养,它本来就圆滚滚的身子更加浑圆。小白抬头仰望着高不见顶的方印,张嘴就啃过去。宋钰拽着它肥滚滚的身子往旁边一拨:“这可不能吃,好东西!”
小白充耳不闻,吱吱地挣扎着朝桌子上夺天印爬去,每次都是刚要咬上方印就被这可恶的家伙给拨开,小白发出愤怒的吱吱声以示抗议,可宋钰充耳不闻,既然小白都喜欢此物,说明没有危险,宋钰将小白收回袖子中。
用小刀挑破食指,按照闻祝的话说,第一次启用夺天印须得用鲜血将整个印声涂个遍不可遗漏一处,对于这滴血认主之类的说法宋钰很不以为然,世上也许没有相同的人,但血型却就那几种,真不知剧本桥段中说的滴血认亲是怎么认的,两个相同血型可以匹配成功的人就必须是血亲关系?
不认同是一回事,但宋钰还是耐心地将印身涂了个遍,宋钰一直看不明白方印是用什么材质炼制,非金非玉,冰寒刺骨。
印身表面开始出现无数针眼小孔,那些涂抹在上面的血迹活络了过来,逐渐朝着里面钻去,那密密麻麻的小孔仿佛是一张张贪婪的血口,恍惚间宋钰为自己冒失的行为有几分后悔,大荒世界邪术多入牛毛,据说有的邪术只需要别人一根毛发就能夺人性命,更何况是这如许多的血液?
宋钰还没后悔完,印身涂抹的血迹已迅速减少,最后彻底消失,那密密麻麻的针孔也随之消失,最后印身又光亮如初。将方印抓在手中,猛觉左手寒气刺骨,仿佛有莫名力量从体内顺着手臂钻入方印。宋钰毫不犹豫地将方印丢出去,徐徐运转真阳炁检视体内,每一寸筋络都认真地探查,体内真元是宋钰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无数次在生死关头活下来的保障,如果没有真元,凭借他不入流的神念哪里能活到今天?
宋钰将体内真阳炁当做是最珍贵的东西,身生命同等重要。
还好,体内真元依旧,不疾不徐,这让宋钰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随后又运转神念,竟然惊愕地发现神念似乎比之前更顺畅了一些,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不愿意再碰触那邪门得紧的方印,干脆将它丢进宋时关留下的藤条箱中,锁起来这才放心不少。
螅园中,三人静坐竹楼。
闻祝长长吐了一口浊气,灰气如龙,在空中经久不散。相继闻祝之后,另外二人也徐徐睁眼,注视着虚悬在空中的龙形灰气。
“不应该如此。”闻祝紧张地盯着面前凌虚悬浮的灰气,首尾俱全,气龙舒展而不散逸,晃动间隐约见着触须晃动,闻祝悠悠一叹:“本以为是见着宝了,结果一样是无用之物。二哥,您那夺天印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吧?”
“不会。”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传来。
闻祝默然,既然二哥说没错那就绝对不会有错,当初大哥散去一身修为转而修炼神念,后来察觉神念不可取,便是二哥炼印,集满城数万人气运于几用,仅仅只是二十年时间,又让大哥修为恢复如初,只是气运如人,也有三六九等,到了他们这境界,寻常气运已经于事无补,所以闻祝才不惜将自己真元凝为种子置入宋钰体内,这虽然不能和天阙世家中沧澜世家的《魔种通明经》媲美,但那枚种子不仅仅是闻祝数十年修为,更是他们三兄弟大半生修为编撰出旷世大典的结晶,正因为如此,闻祝才能毫不犹豫地肯定宋钰神念一旦步入神顺境界,便能直送神合门槛。
闻祝冥思苦想道:“夺天印首次掠劫来的气运,最不济也该是白色,而不是无用的灰色,这样的气运取之无益。”能得到天阙世家绝学《碧落赋》的人,连宋时关、若非这样强悍的人物都葬身镇魔岛,这弱不禁风的年轻书生居然能安然无恙地生还,这一生气运可谓茁壮到极点,这样的人不可能只是这满大街都可以得到的气运。
可惜事实摆在眼前,闻祝也一样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求运心急,有点急病乱投医的感觉从而让自己判断失误,一屈指将面前灰色龙气震散。
气运脱于天地,消弭于天地。
灰气散过,一枚紫色珠子依旧悬浮在先前龙气悬浮的位置,紫珠凌虚而立上下浮动,虽只是芝麻粒大小,却洒透出一种摄人心魂的力量。
三双眼睛目不转睛注视过来,闻祝有些好奇,伸出食指朝紫珠点去。
“不可!”竹楼内传来一声急迫的呼叫,可惜已经晚了。在老大喝出的那瞬间,闻祝手指已经碰到紫珠,紫珠化作无数雾气迅速消散,最后归于天地毫无踪迹。
闻祝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误,抿着嘴唇小心地问道:“那是紫气?”
“不然呢?”老大不快地哼了一声:“三弟,这回你冒失了。气运这东西不落凡尘,不能触肌肤,这基本常识难道你不还知道?”
“可是为什么是紫气呢?灰、白、绿三品气运之外,便只有上品为橙,这紫色却从未听说过。”
默不作声的老二轻轻说道:“紫气东来。”
闻祝心神急荡,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珠在两位兄长身上来回移动,脑袋里嗡嗡响彻不休。
只有二哥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大象精神、达圣为躯。”
宋钰很久没有像昨夜那样睡得安稳,甚至睡得有些昏昏沉沉,也许是这段时间气血不足的缘故说导致,看看天色已经是午后,急忙洗漱一番朝罗府赶去,昨天和老怪物有约定,将罗雅丹带去螅园,这已经是宋钰最后的希望了,虚无峰事一了宋钰就有去意,在天关城呆的时间越久越容易暴露自己身份,而且段天蓝被宋安带走,估计处境也不会太好。
在一干护卫的反对和谴责中,宋钰还是撇下所有人将罗雅丹带到螅园。
螅园中门大开,数十个家丁精神抖擞地站在道路两侧,垂手恭迎。罗雅丹谢绝了自己这个扈从的搀扶,虽然有些虚弱但还是能坚持着走上一段路,看着眼前那些蜿蜒伸展的竹林小道,心情也清爽不少:“这到底是那户人家,在天关城从来未曾听说。”
“一个不显山露水的老前辈,老神医。”宋钰胡乱地说着,反正今天也是来瞧病的,叫老怪物一声神医也无所谓,这也是事先约好的,只是心中也微微有些不爽。连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也不能免俗,听说是罗府大小姐莅临就中门大开,好像生怕有怠慢之心,和自己两次出入侧门相比较,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地方倒是好景致,移步换景。只是这些下人怎么看着怪怪的,这家主人倒是和善,那些略有残缺的下人竟没被辞退,殊是难得。”
宋钰心中暗笑,如果罗雅丹知道这些所有下人都是龙蛇帮退下来的帮众、长老,好勇斗狠之辈,她还能走得这样稳妥不,闻祝本是答应宋钰带罗雅丹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这样配合,只要大家一团和气就好,宋钰现在被麻烦伤头了脑筋,实在见不得麻烦。
二人被请到宋钰疗伤的竹楼,里面倒是找不出半点血迹,所有摆放之物也很整洁。
“二位稍后,我这就去请老祖宗过来。”有下人说了一声就小跑着离开。
罗雅丹微微皱眉问着宋钰:“这究竟是何人,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宋钰只能说是友人介绍,寻常时候这老神医也不悬壶,只是听说大小姐有恙缠身百医束手无策,他对这病也有些好奇,这才答应出手。
两人没有等上片刻闻祝就已过来,目光当先落在宋钰脸上,用一种乞丐看着红烧肉的那种眼神注视着,宋钰微微侧身,引介道:“神医,这就是我家小姐。”
罗雅丹微微皱眉,宋钰这话多少有些不合礼数,既然那下人都叫做老祖宗,可想而知辈分极高,生怕热闹了这神医,罗雅丹欠首盈盈一拜:“小女罗雅丹见过老神医。”
闻祝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将目光移开,随便寒暄了两句就开始号脉问诊,做足了游方郎中的派头,又问了很多虚无峰上发生的事,罗雅丹倒不觉得什么,又问必答。当说到倪雒华在她额前用血划了一下,然后又讲着自己进入个混沌一般的世界的时候,闻祝已经面带惊讶:“你取出来的是何物?”
宋钰干咳一声提醒着闻祝的失态,但他永远不懂这东西对一个修道者的诱惑,就好像一个恶汉辱打自己娇妻,在旁人看来怎么都是该疼着呵着的宝贝疙瘩,却有人毫不在乎。
罗雅丹淡淡说道:“倪雒华说那东西叫做虚无杵。”
闻祝心中咯噔一下惊立而起,罗雅丹的话和自己心中猜想不谋而合,心中暗自悔恨,这样的修道至宝就在卧榻之旁,偏偏是自己三兄弟浑浑噩噩这么多年,白白便宜了他人:“那后来呢?”
罗雅丹有说起来后夜叉现身,雷霆临渊的情形。闻祝立即将目光瞟向宋钰,宋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还是说说小姐病情吧,虚无峰后面的事我大概知道,你不用担心。”
闻祝如何会放心,直接就从凳子上起身,几乎不加于色地说道:“你和我先说说虚无杵的事。”
没见过这么不通人情的人,一大把年纪难道都活到狗肚子上去了?宋钰歉意地朝罗雅丹笑了笑:“小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和老神医说两句。”说罢也追着闻祝出门。闻祝等在门口,直直地注视着宋钰:“后来的事态有如何了,虚无杵就在你手上?”
“被抢了,但我也不知道抢虚无杵的是谁,当时只看到一道剑光从头顶落下来,那时候恰逢天雷乍响,我也只能躲避,雷火刚停我便追出去,只看到一道剑光摇曳飞逝,倪雒华的断臂连同虚无杵一道消失。”
半月前那一夜雷池开的情形闻祝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整个天地真元颠覆,纲常紊乱,即便是他们三兄弟闭目修行也是心潮起伏,不能自已,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天地之威,更坚定了他要冲破藩篱的决定,只要修为上不去,万物在天地面前也不过须弥芥子。
宋钰注视着闻祝,诚恳地说道:“我怀疑虚无杵在乌蛮手中。”
“我知道了,进去继续为罗家女娃看病。”闻祝呵呵一笑,仿佛一下就看破红尘万丈:“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没有大气运的人得到这旷世奇书也是枉然,反倒会无可奈何遭天忌。”
宋钰有些意外地看着闻祝,真不知道他如何会突然想开,想了想说道:“还是先说说小姐病情吧。”
闻祝看着宋钰:“你真的很在乎罗家女娃?”
“是的。”
“有多在乎,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她的那种在乎?”
宋钰想了想,肯定地摇摇头:“只是觉得这样好的一个女子,若是一直被病痛折磨,终究是有些不忍。”
“多好的女子啊。”闻祝瞟了宋钰一眼,不住地唉声叹气:“罗家女娃容貌是上上之选,家底也不薄,看得出来她对你不错,难道你就忍心让她胭消玉陨?”
“不用故作惋惜了,你本是铁石心肠的人,连跟随你十多年、几十年的下人你也从来没动过恻隐之心,何至于会对一个才见面半盏茶的女子另眼相看?一匹狼,永远装不出羊的心肠。”
站在最客观的立场上来看,宋钰这话说得即对,闻祝也明白自己确实是这样的人,最后闻祝不得不说到:“罗家女娃的病我看不出来,但先前和虚无杵有莫大干系,如果你能将虚无杵夺过来,也许我能治好她身上怪病。”
“你对虚无杵感兴趣?”
“世间修道者,就算是天阙世家的家主也不能抵挡登神五炁的诱惑,不过罗雅丹的病确实和虚无杵有关,如果你不想她出事的话,最好依我的话去做。”闻祝已经走到门口,忽然又折回来:“对了,别忘了以血养印,不能间断。”
第二十一章 什么意思
“虚无杵内藏集天地之威自成一界的秘密,根据你和罗家女娃的话分析,目前就三人接触过此物,倪雒华遭雷劫,罗家女娃如今能活着已经殊为不易,至于乌蛮嘛,他要彻底掌控虚无杵怕是也吃力得很。”闻祝并没有向宋钰说起气运一事,寻常人哪里会知道这些,认真而平静地注视着宋钰:“要想根治,还得你将虚无杵弄来。”
宋钰觉得闻祝对他的态度和前两次有所不同,今天竟然和他说了这么多,也没见不耐烦之色,尤其是看过来的眼神让宋钰颇为不自在,就像大姑娘看如意郎君般深情款款。闻祝左右衡量,本来还想问一些关于夺天印的情况,但又怕引起宋钰疑问只能硬生生将这话吞回肚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钰忽然道:“龙蛇帮在天关城经营近百年,不知在城卫司可有人能说得上话?”
“没有,